我在你身边

我已经快要疯了,这种濒临崩溃边缘的感觉。那个视线一直在注视着我,在我身上烧着洞…… ·1· “……If you could see that I’m the one who understands you/Been here all along so why can’t you see/You belong with me……”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那是我十分喜欢的一首歌,Taylor Swift的《You belong with me》。但是现在,它却是一首诅咒之歌。 我望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陌生的号码,或者也可以说已经不陌生了,那个以“2156”结尾的手机号。这一周以来,它遍布于我手机的短信箱和来电记录里。 接起了电话时,我的手因为愤怒而颤抖着,声音也一样:“你够了!这种恶作剧有趣吗?” “嗨!冰冰。”电话另一边响起了一个恶心的声音,“你浅绿色的吊带睡衣真好看。” “你是谁?”我身上确实穿着一件浅绿色的吊带睡衣,对方的话让我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护住胸口有些暴露的地方。 “今晚的麻婆豆腐也很美味吧?” “你怎么知道我吃了什么?”今晚我确实吃了妈妈做的麻婆豆腐,但是这件事应该只有家人才知道,因为我们没有邀请任何客人。 “柠檬味的沐浴液很适合你呢。” “……变态!”他竟然连我的沐浴液都一清二楚。 我凝视着四周,桌、椅、床、书柜、衣橱安静地摆放着,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又向窗外望去,我家在十楼,窗户又是临街的,不可能有人从窗外望见我。 “你东张西望地是在找我吗?冰冰,你看不见我的,但是我却可以看清你的一举一动。” “……”监控器吗?也许是这个变态在我的房间安置了监控器也说不定。我将书架上的书搬了下来,又仔细检查了衣橱,手指划过房间所有可能藏有监控器的角落,但是一无所获。 “我就在你身边啊,冰冰,一直一直一直,在看着你呢……” “你到底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就像之前的那几次一样。 近一周以来,我每天晚上都会接到这个怪人打来的电话,他能事无巨细地说出发生在我身上的任何事情,包括我的穿着、用餐、出行、学校及家里发生的点点滴滴,甚至是我的个人隐私。 会是谁? 我的父亲常年外出,能对我了解得如此清楚的人只有妈妈。我妈妈可不是变态,所以一定不是家人。 刚开始的时候,我恐惧、抗拒,我不接电话的话,他就会发来短信,我连短信也不敢看,但是渐渐地,我发现躲避不是办法。 我将这件事告诉了我的青梅竹马陈思哲,他是我最值得信任的朋友。和《You belong with me》里男女主角的关系一样——我和陈思哲家离得很近,双方父母都是好友,幼儿园、小学、初中,直到高中,一直都是一所学校,一个班。 巧合吗? 小学之前是的,但是小学之后,就变成了我个人意志的结果——我喜欢陈思哲,并想方设法地和他在一起,但是陈思哲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就像一个高中生版的福尔摩斯,聪明、英俊、完美、有足够的魅力吸引女孩子,却对恋爱一窍不通。 对于电话怪人的骚扰,陈思哲建议我约他出来,然后找人揍他。 不过,陈思哲输了,就在他提出这个提议的当晚,怪人就发来了短信——“想找人揍我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只会在你没有防备的时候出现,亲爱的冰冰。” 我把短信拿给陈思哲看,他当场瞪圆了眼睛。 “现在该怎么办?”我问陈思哲,“要不要报警?” “警方只会当做小孩子的恶作剧吧?”陈思哲说:“如果不接他电话,他似乎反而会因为吓到了你而更得意呢,不如跟他多聊聊,或许能找到蛛丝马迹,然后我们就能把他揪出来了。” 就这样,我开始每天都和陈思哲汇报骚扰电话的内容,也就是从陈思哲提出这个主意开始,怪人和我说的话明显变少了,通常只说三句,或者更少。想必他知道了陈思哲的打算吧。 依然毫无头绪。 ·2· 翌日,学校—— 我向陈思哲汇报了昨天的电话内容后,陈思哲拄着下巴说:“虽然是个变态,但也是一片痴情,反正你也没有男友,不如就从了他吧。” 我白了他一眼,“如果男朋友是这个家伙的话,我会把去年的年夜饭都吐出来的。” “思哲。”一个甜美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是校花何诗佳,所谓校花,就是一种美丽可人、成绩优异的雌性生物,这并不劳我赘述,我需要介绍的是——她是陈思哲的女朋友,他们这对金童玉女可是全校出名的,“今天星期五,你晚上要去看电影吗?” “冰冰最近被变态骚扰,我有点担心她……不如冰冰一起去吧?”思哲傻头傻脑地提议。 我抬眼,果不其然,何诗佳的眼里一片醋意盎然。 “不,你们去吧。”我微微笑了笑。 “那我们先送你回家然后再去看电影。” “怎么好意思打扰你们约会,我一个人没事的。”我笑着,带着些许暗伤。 晚上,我独自一人回了家。 从学校到家需要经过一条正在拆迁的胡同,周围都是废弃的房子,一个人都没有,这条路平时都是陈思哲陪我一起走的。 一阵风吹过,掀起了些许飞沙走石。 “嗨,冰冰。”一个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无比熟悉,却又和电话里有些不同。“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吗?” 我停住了脚步,手伸到上衣内侧的口袋里,那是我自己缝的暗兜,里面放着一根电棍。我转过身,而令我头皮发麻的是,我的背后,竟然一个人影也没有。没错,就在刚才那个声音的声源处。 一个人也没有。 整条胡同里,只有我自己细碎仓皇的脚步声。 “If you could see that I’m the one who understands you……”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这一响惊得我脊梁上一阵冷汗,我失控地飞奔了起来,一路跑出了胡同,来到了车水马龙的街上。 “……You belong with me……”手机还在响,我掏出手机,是思哲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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