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惑

当男人不在爱她时,她哭闹是错,忍受是错、说理是错、哄劝是错、呼吸是错、连发疯去死都是错。她的泪,换来的只是他残酷的冷笑。他看着她失去理智地撕扯着头发,趴在床上呜呜地哭。他只用质问的眼神凌厉地看了她一眼,也是那样不屑的一眼,恨不能活活气死她。
 她过了,就有些后悔。怎么脾气上来了就没有分寸?没有了选择?甚至动手摔东西?还用最恶毒的话咒骂他?他自从进屋就默默喝酒,一言不发地喝,她就怔怔地看他。他不回来时,她咬牙切齿地在电话里哭,吼、骂。如同对杀父仇人一般。他回来了,她却表现得温柔似猫。她还是一往情深地倾心无悔地爱他。看见他,她的恨、她的怨就全没了。她开始低声下气地劝他不要再喝酒了,尽管她知道他烦!
  他似乎并不领情,觉得疲了,倦了。到了该分手的时候了。他不想和她纠缠不休地闹腾下去了。他看着她眼角的点点泪花。咬着牙说:“丽丽,我们分手吧!”她立刻就哭了,扑上去抱着他的肩说:“我以前说的话都不是真的,发脾气时说的话,有几句是真话?”
  他的态度就缓和了很多,但话却生硬起来了:“我受够了,我受不了你无中生有的猜测和怒骂!我怕了,我受够了。你让我太累了!”他说这话时的语调轻松,似乎说得心安理得。她却头晕脑胀,手脚发颤发软。话都说不利索了,只好伏在他身上哭。他没有任何反应地由着她哭。她的心绝望地被掏空了似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冷酷无情地对待过她。他竟然不再哄她,他竟然不在乎她哭!他已经没有心思顾及她的感受了!她死她活都和他没有关系了!她伏在他背上,脸色发白,嘴唇轻颤。心却与他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她的心颤抖着,她已痛彻心扉绝望地到了极点。望着窗外的细雨,飞身跃出窗外去死的心都有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错?
  他转过身,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听着她椎心裂骨般的低泣。心却软了,双手扳过她、拥到怀里、放声哭出来,她就随着他哭。就那样低眉顺眼乖巧起来,娇弱可怜、瑟瑟发抖。她不明白,一向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他,怎么一下子从软骨症变成铁石心肠的负心人?她没丝毫希望,但仍问他:“你不再爱我了?”
  “我拿什么爱你?我们就这样馒头,青菜、豆腐汤?天天数硬币过日子?房东三天一来催这个费那个费?” “我不在乎!”
  “你知道一个月工资能买多少东西?油烟酱醋茶一月要花多少钱?你算过吗?你过过穷日子吗”
  “我不在乎这些,穷不怕,怕就怕穷了把别人看得很高,把自己看没了!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日子都能过!”“这话谁教你的?你那有钱有势的爸爸吗?”
  “我跟你说话,你提我爸爸干什么?他是他,我是我。我从没拿他的钱,在你面前显摆过吧!”
  “可他拿钱在我妈面前显摆过,我爸是因他叛无期徒刑的。我妈是因他疯了的!我是因他才有了如此艰辛的人生的!”
  “你妈?你妈是那个叫……?”
  “我妈就是林从秀!是你爸……”  
  “哦,”她点了点头,明白了些什么。猛地站起来。流着泪,抡拳狠很地照着他的脸砸了下去。她的心依然痛疼,只是没了想跃出窗口的冲动。他和她都同时哭起来。这次是他在流泪,而她在冷笑。       她哪里知道他的妈妈并不是林从秀,他所知道的信息是从她邻居口里得到的。他只是一个血癌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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