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峰的生活协奏曲

通常在月圆之夜总会发生点什么事,比如关于人狼变身的传说,又或是古人在月光下花间一壶酒,举杯邀明月。汪峰在加班归来的路上一个抬头动作就看见了,那么圆满的月,冰凉的白,毫无情趣。她想起书上看到的一个测试题:看见满月你想到的是什么?出现在汪峰脑海里的唯一一个词就是慌张。是的,莫明的慌张。 惨白的月,大得吓人,汪峰仿佛觉得身边的人迅速消失了一般,只剩她一个生命,周围寂静。“踏踏踏”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马路中间一个黑影跌跌撞撞冲过来,月光拉着他的影子,怎么也挣不脱,大衣衣角掀上翻下,像一对翅膀做图劳挣扎。这么安静的夜,这么不安的人,是要发生点什么的,的确,黑影撞上了汪峰。随着汪峰一声惊呼,黑影转过头来,那是张苍白的脸,悲痛欲绝的男人的脸,那男人不管不顾,只飞快地捡掉在地上的东西——一本记事本。书页哗啦啦被风翻开,一片片似书签的东西飘得满地都是,汪峰还没反应过来,那男子已跑到夜色深处。 抬脚时,一片红的叶躺在地上,招换着汪峰,她拾起对着月亮高举,是枫夜,颜色是暗的,像凝固的血,平展的,完整的。哦,是那男子的书签!还有这么闲情逸致的男人?于是,原本与汪峰无关的男子,连同那片枫叶被汪峰夹在了书里。 关于汪峰 汪峰和所有的女人一样,力求完美。她工作努力,独立自主,而且汪峰是美女,真正意义上的美女。汪峰不想被别人冠予花瓶的称号,所以更要加倍努力,然而也要会享受生活。汪峰每天必做的事就是睡前泡澡,躺在浴缸里,温热的水包围着她,给她带来巨大的安慰感,她是有自恋倾向的,她喜欢看自己裸露的身体,看灯光下富有弹性,光滑的皮肤,关于护肤她有很多心得,她甚至想,如果生个女儿,她会在她十岁的时候就开始教她如何做个漂亮的优雅女人。 汪峰也是寂寞,这种寂寞深藏在内心,像慢性毒药,一点一点侵蚀她的思想,任由寂寞在心底疯长。这些,朋友对她来说无可就药,更多时候她喜欢一个人逛街,买大本大本杂志,一遍一遍重复听一首歌,看菜谱做一道全新菜式,她的生活里,没有男人,她清楚的明白,爱上一个人,或被一个人爱上,到头来也是一种伤害,她不忍看自己受伤,尤其是在男人身上。 一个女人带给汪峰的思考 汪峰和姐妹们去书店,书店一角布置得别有风味,几块大石头置成椅子状,桌子则是一个石碾,不远处还有几张藤条躺椅,大热天坐在冰凉的石头上,喝一杯加冰果汁,看一本好书,真是惬意之事。 一个女人经常出现在她们视线里,这个女人独来独往,留着短发,穿休闲衣,除了胸部那点女人特征,动作神态俨然一个大男孩,不同的是,汪峰看见她的出现会心跳加快,惶惶不安。她怀疑自己的性取向,可明明的是,她渴望男人。我说过汪峰生活里没有男人,可她经常在梦里梦见有个面目模糊的男子给她温暖的拥抱,给她肌肤的碰触。酒吧,本来那就是和黑夜有关的场所,汪峰喝到意兴阑珊时会表现得很大胆,会对有气质的男人眉目传情,她喜欢这种把戏,在这样的氛围里,没有点暧昧之事实在无味,有时男人会有一起过夜的想法,她会呵呵笑着摇头,她很想要男人,可是,她心里是有个天平的,在她还像个未成熟的草莓时,一个个男人用锤子在她心里狠狠敲了一下,心碎了,筑起了天平。 汪峰笑着对姐妹们说:“我是不是喜欢上女人了?”她瞅着那女人。 “哈哈,要是你喜欢女人的话,那全世界的女人都不喜欢男人了。”她们取笑着。 是的,她对男人品头论足,和所有女人一样津津乐道,她是发自内心,纯粹的欣赏。 躺在床上,汪峰想着白天的女人心乱了。她想起读书时候,一天去打饭,走到二楼拐角时,一个瘦高女生扯着一个长发女生的手,那动作,那景向,完全是一对情侣的争吵画面,后来得知,她们是恋人,当她穿着睡衣在洗涑间刷牙时,这女生的出现曾吓了她一跳,心想怎么会有个男生出现在女生宿舍?汪峰心想,兴许喜欢女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两个女人的对话 汪峰以游客身份进入一个聊天室,里面男男女女互不干涉,一个和她同样身份的人和她攀谈起来。 “你为什么来这里?”那人开门见山。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汪峰像个无知少女。 “你不是,你只是好奇罢了。”她接着说:“有两种情况,一种天生就是,另一种是因为受过伤害,你是哪种?” “可能是后者。”汪峰想了想回答道。 她说:“第一次接吻,就是女生。念高中时,和一个要好的女生看电影回来,路上,我们在海边接吻了,从此一直和女人交往。” 第二天清晨,汪峰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目光落在了帅气的女人身上,她觉得世界变得混乱起来,先是超市里琳琅满目的嫁接水果,接着是新闻里小白猪皮移植手术,就连人们的性别也不能一眼分清了。 汪峰一次次和那女人相遇,她扁执的要自己相信,自己是喜欢女人的。汪峰讲起一件对她并无影响的往事。那还是刚刚发育,什么也不懂的年纪,一个酷热的晚上,表妹和自己同睡,这是个异常的夜晚,汪峰不知怎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身体里似有一股力量找不到出口,当她辗转反侧时,表妹的手伸了过来,两人仿佛有默契地接吻了,并互相抚摸着,这也是汪峰的第一次,不过,对她来说并没有影响。汪峰说,我喜欢你。那女人回答,你是暂时迷失方向,会有好的男人爱你的。 片片枫叶情 想念一个人时,喝一杯酒何尝不是好事,可是坐在汪峰对面的男子似乎太过火了。这男子很普通,身体过于单薄,皮肤也略显白皙,汪峰注意到他是因为他喝得太多,一脸伤心绝望的样子,而且似乎在哪见过。汪峰蛮有趣味的看他,他握酒杯的手修长得像个女人,“哈哈哈”,她端着酒杯笑出声来,有点幸灾乐祸,男子抬起头看她,汪峰举举杯子表示同饮一杯,可这男子并不领情,只看她一眼就又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 午夜十分,男子已喝得神智不清,汪峰过去拍拍他的肩,他已经趴在桌子上了。汪峰在他口袋里找到一个钱夹,一部手机,一串钥匙,她用他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问了男子的住处,带他回去,扶他上床。汪峰把他眼镜摘了才发现他有双好看的眼睛——即使紧闭着。汪峰毫无睡意,打量起他的房间来。整个房间是淡淡的蓝,床上居然摆着可爱的趴趴狗,墙上一幅画,画上全是用枫叶铺盖重叠起来的,惊艳的红! 很自然地,魏然醒来的时候看见汪峰吓了一跳。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房间?” “我帮你付了昨晚的酒钱,你要还我。”汪峰笑而不答。 “多少,我还你。”魏然翻自己口袋。 “我不要钱,只要你墙上这幅画!” 魏然脸色大变,从床上跳起来:“你是谁?为什么要这幅画?你是那个女人对不对?你得到丁强了,你还要什么?”魏然激动的浑身发抖,颓然坐在床上垂下头。 “对不起。”汪峰走过去,她不过随口说说,想不到他反应那么激烈。 “你走!”他手一挥,床头的闹钟,书本,香烟一股脑被拨到地上,书本翻开,枫叶赫然在目!汪峰想起那个月圆之月,脸色苍白的男子,飘落在地的枫叶。是他,原来是他! 结束的插曲 汪峰听到了一个男人和一个男人的爱情故事,他们一起去海南,去香山,说好今年再去看看满山红,谁想后来爱情变得面目全非,叫丁强的男人因为世俗的眼光不得不选择婚姻,他唯有寄情于枫叶,日日夜夜思念。 汪峰说,我喜欢女人,是因为她有男人的外表,缠绵悱恻的心,其实真正的,我喜欢的还是男人,我只想要他有颗女人心。 汪峰不再和那女人联系,她想或许还有一个像魏然一样的痴情男子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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