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我在堪培拉出租光头

  变光头妹   出租脑袋获新生   2013年底,我放弃国内待遇不错的工作,追随谭振到澳大利亚。可万万没有想到,半年不到,他就把我甩了。读着他的诀别留言,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2014年4月6日,在租屋里窝了两天后,我搬离了这个伤心地。如果不是在这里,抓了谭振跟一个女孩搞不正当关系的现形,何至于今日一段谈了三年的感情,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无法挽回。我有点后悔追他到这儿来。搬进新居后,我呆呆地看着镜子里那个狼狈的自己,很想越洋电话老妈,却终于忍住,因为一切还得自己扛!   当天傍晚,我决定去酒吧大醉一场,跟过去告别。半道上,迎面撞上一个光头男。淡淡的路灯光,映得他脑袋特别亮。他冲我扮了个鬼脸,我勉强笑笑,脚不停步。末了,我怎么就不能剃个光头呢?谭振最爱我一头秀发,差不多每一根发丝都遗存了他的气息。对,要跟过去彻底决裂,不如把这三千烦恼丝消灭掉。   郁闷的是,接连找了三家理发店,都不能为我剃光头。原来在澳大利亚,理发店必须持有特别执照才可以帮顾客理光头,因为不是随便可以对人动刀片的。还有这规矩?我犟起来,直到找到一家有执照的店。理发师手艺娴熟,可劲地夸我光头很美。对镜,我也感觉自己重获新生。   我愉快地往回走。一名澳大利亚男子突然横在我面前,说想跟我聊聊。我鄙夷他一眼,闪身而去。他快步跟上,自称是星探,说近来业绩不佳,感觉我会是他的救星。莫名其妙!我加快脚步。他有点激动地问我是不是听不懂英语,我摇摇头。他又问我是否来自日本,我否定。得知我是中国人,他诚恳地掏出一张名片,让我明天去找他,保证佣金不少于5万澳元。什么?!我很震惊,想问具体点,可这个叫“约瑟夫”的男子却飞快钻进汽车,绝尘而去。   为了生计,第二天,我戴上蓝帽子,壮着胆找过去。约瑟夫果然在等着,旁边还有一男一女。见到我时,他吃了一惊,马上请我摘下帽子。办公室里,瞬间绽放一颗夜明珠,不分男女,全都惊叫起来:“Very Good!”   原来,某公司急于提升知名度,嫌走传统广告路子慢,想抄捷径。约瑟夫作为中介,伤透了脑筋,希望能租用我的光头,在额头和头顶上印上公司LOGO和网址,然后让我出没于集市、酒吧等任何人多的场合,为时20天,租金5万澳元。他和他的同事们一致认为,我将来就算最差也能混成一个光头广告明星,“钱”途无量。   我没想过要做明星,就害怕没钱用。我签下光头出租合同,预领了30%的租金,随即进入制作中心。几名正忙乎的工作人员,马上把我围起:“My God!”我既紧张又害羞,脸热热的。可他们全然不顾,就像围着个香喷喷的大蛋糕,激烈地讨论从哪儿下嘴才合适。我木头似的任他们折腾了一上午。制作完成后,约瑟夫过来赞不绝口。我不无疑虑地跑到大镜子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光头已经变成精美艺术品,但不知手腕上还要带一个表似的玩意干嘛。约瑟夫直言不讳,说是GPS定位装置,说合同里有写。我一时高兴,竟然没细看条款。   约瑟夫请我吃中饭,却不开车,步行穿越几条街。挤在人流中,我有点不自在,但很快就缓过来,暗暗庆幸不在国内,没有熟面孔,因此不惧成为焦点。即使进入酒店,也不排斥食客近身围观。   沟通不畅   遭下套教训深刻   堪培拉是澳大利亚首都,一年四季鲜花不败,尤以春盛。起初,我还是在麦当劳、肯德基这样的熟店串串门;后来,我去超市,去著名的联邦公园。徜徉在鲜花盛开的公园,心情舒畅;被游客围观,欣赏,赞叹,更平添一丝骄傲。偶尔也被人纠缠,索要电话号码,称有需要也来租我。我胆小却又怕失去挣钱机会,便把约瑟夫的电话告诉他们。   租期过半时,意外仇人相见。谭振发愣,身边陌生女孩马上吃醋。我脚不停步,岂料他拽着女孩追上来,厉声质问我在干什么。我懒得理他。他竟大声吼叫,警告我别给祖国丢人。我头也不回,只顾继续赶路。事实上,我去过迪克森区,那个华侨华人商务活动较为集中的街区。华人看到我,连哪国人都懒得问,更没谁说过我一字半句,目光对接,最多是嘴角微扬一笑。   20天租期很快结束,我已经习惯被围观。约瑟夫对我的表现很满意,给我余下佣金时,还一再强调有机会再合作。   5月24日上午,我在理发屋修理发桩时,一名男子冲进来,操着蹩脚的英语激动地说他有见过我的光头广告,直言想租用我的光头,帮他寻找女友。我疑惑不解,女友不见了打电话不就完了吗?他解释称女友和闺蜜昨天刚到堪培拉,都没带手机。“那在酒店候着吧,成人不会丢失的。”我有点怀疑男子的智商。男子急了,说他还没有为女友安排酒店呢,又说会给我很多很多钱。钱?!我犹豫了一下,称人家20天给我10万澳元,你呢?他愣住了,大概心算了一下,答应照规矩办。我窃喜,又问他打算租几天。他说先三天吧,签合同,租金日结。我爽快地同意了。   修理完头皮,他迫不及待地领我去印制广告。他对广告制作公司并不讲究,也许是心太急,掏出女友照片,写了一行阿拉伯语,就算完了。我看不懂那话,广告制作人员也不懂,但扫描不成问题,成品很快出来:头顶印上彩照,头沿写着阿拉伯字“艾米丽,你在哪儿”。我立即照他的要求,奔赴联邦公园。尽管离花卉节尚有一月余,这里却已人山人海。毫无疑问,我的出现就是一束盛开的鲜花,引路人争睹。遗憾的是,走了很远也没有遇到阿拉伯人。   转机终于在黄昏时出现。就在我走出公园时,两名女子冲过来,一边叽哩呱啦一边扑身上来。我以为要完成任务了,怎么也没想到竟被一名女子狠狠地砸光头一拳。她们继续追打,幸亏路人劝止并报警。很快,我们被带到警察局。我给警察提供了合同和租客手机号,但令我吃惊的是,号码竟然为空。照片主人艾米丽已经平静下来,用并不流利的英语说,她们是留学生,接到匿名电话,就赶到公园。我头上那句阿拉伯语是骂她的,可她也不清楚到底是何人所为。   我一肚子气回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竟然是谭振闻讯来“安慰我”。从他得意的语调和笑声中,我明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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