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花季的秘密

别了，花季的秘密 每个人的花季雨季都曾有过一段苦涩，很多年后，当苦涩变成了回忆，我们却在用微笑诉说着。 一 初三那年，颜巧倩十五岁，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 那个时候毕业班哪有什么双休日，周六得照常上课。一个星期六的早晨，巧倩照例早早地吃了饭上学去。天空纷纷扬扬飘着些细雨。巧倩撑着最心爱的小花伞慢慢悠悠地漫步在大树荫蔽的小路。空气真清新呐，还不时传来阵阵清脆的鸟鸣，给人一种自然，纯真，惬意的感觉，好不享受！时不时还有一片黄叶在雨的追逐下飘然而下，跌进水洼里。春天是恋爱的日子，秋天是作诗的季节，巧倩想。深秋的时候，当树叶纷纷落下，像满天金色的蝴蝶飞舞。在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和心爱的人手拉手，在躺满了金色蝴蝶的小路，在漫天飞舞的金色蝴蝶的簇拥下，走啊走，走到尽头，该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了吧！ 巧倩就这样默默地幻想着，丝毫没有察觉一个男孩骑着自行车迎面驶来。男孩放慢速度驶到巧倩面前，对着巧倩说了一句“学校大门还没开”。巧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小花伞早已不经意从手中滑落。她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孩：他没有带任何雨具，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几点雨珠，像剧烈运动后大汗淋漓的汗水；被雨水掠湿了的发丝紧紧贴着脑袋。这个被雨淋湿了的男孩一点都不显得狼狈，反倒有几分倔强，轻狂和不羁。 男孩单脚着地停下车子，弓身捡起小花伞递到巧倩手里，轻轻地说了声“对不起”，便扬长而去。巧倩不知道是怎样接的伞，也没有听见那声“对不起”，更没有意识到要道声“谢谢”，只是出神地站在那里，良久才清醒过来，感觉做了场梦一般。巧倩似乎根本就没听见男孩“学校大门还没开”的那句建议，依然径直朝学校方向走去。一路上，她几次回头望着男孩驶去的方向，早已不见任何踪影。 秋天本是一个草木凋零的季节，可是在巧倩的心里，却有一颗种子在生根发芽。好几天以来，巧倩都心不在焉，每天放学的时候，总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伸长了脖子寻觅，渴望找到那个轻狂不羁的面孔。好友顾盼盼问她“你找什么呢”，她心虚地回答说“没什么，随便瞅瞅”，然后就低下了头，脸偷偷地红了，心悄悄地跳个不停。她不愿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她只想把它藏在心底。作为一个名副其实的三好学生，乖乖女，在学习的紧要关头，不该想一些学习无关的事，巧倩知道。 二 为了激励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和斗志，学校搞了个花样，让综合排名前30的同学在全年级范围内确定一个竞争对手，然后写下挑战书亲手交到对手的手里，名单会在专栏里公布。作为综合排名全校第二的学生，颜巧倩的竞争对手当然得是全校第一了。全校第一，巧倩曾经很多次听人说起过他，知道他叫陆明，也知道他不仅写的一手好文章而且唱歌唱得很好听，还知道他十分聪明，尽管经常去上网仍能保持全校第一的好成绩。真是全能啊，巧倩打心眼里佩服他。但是关于陆明，巧倩也只是道听途说，却从没有见过庐山真面目，或许他们无数次擦肩而过，只是无缘不相识而已。 那天巧倩从班主任那里知道了陆明的班级，去给他送挑战书。刚好好友顾盼盼也在那个班里。她把盼盼叫出来，托她叫他们班陆明出来一下，顾盼盼进去了一下，领着一个男孩出来了。顾盼盼对男孩说：“就是她找你。”男孩看了巧倩一眼，巧倩也看了男孩一眼，不看则已，一看惊呆了，怎么会是他？她浑身像触电一样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低下头把挑战书递到他的手里，仓皇离开了。 就连颜巧倩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怕看到他，想起他，甚至听人提到与他有关的任何话题，就会心跳加速，脸上火辣辣的。难道……？巧情不敢再想下去，只是见了他两面而已，对他一点都不了解，绝不可能的，她自我慰解。她努力拒绝陆明进入自己的生活，可是顾盼盼每天和她一起回家的路上总是十分兴奋的讲一些关于陆明的事情。 “哎，你知道吗，小赵竟然安排我跟陆明坐同桌了” “你知道吗，我们俩生日挨得可近了，他的生日是正月二十六，我竟然比他还大四天呢。” “我今天看见他桌上有一本《爱的教育》，好像是他姐姐寄给他的生日礼物，他姐现在好像混的挺不错的。” “哎，你知道吗，他最近好像压力很大啊，昨天晚上又去网吧包夜了。” …… 颜巧倩无法筑起一堵墙将关于陆明的一切隔离出去，反而每天都会期待顾盼盼报告给她的关于陆明的点滴。 颜巧倩一直不愿相信的事实终于还是被证实了。有一次，好友陆露在自己的数学测试卷姓名栏里刚写下个陆字，她下意识的以为陆露要写的是“陆明”，便气急败坏地一把抓过卷子，气愤愤地瞪着她吼道：“你干嘛要在我的卷子上乱写乱画？”陆露像只受伤的小鸟，惊恐的看着颜巧倩，不清楚这个一向温柔的女孩究竟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巧倩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敏感。自己怎么就能断定她是要写“陆明”的呢，她不正是要写自己的名字吗，她不也姓陆吗。凭着和陆露这样亲密的关系，自己的东西就是陆露的，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就算她把卷子画的乌七八糟又能怎样，怎么这次她就写了一个“陆”字自己就生气成这样。巧倩才意识到自己的无名火源于她对陆露窥看出了她心中的秘密的恐惧。 三 不知不觉经过了几次小的月考，期末考试也结束了，每一次陆明的总分都能超过巧倩十几分。巧倩到班主任办公室去，恰巧陆明的班主任小赵也在那里。小赵一手支着脑袋看了巧倩一眼，嘴角扬着得意的笑，说道；“颜巧倩，这次你可是跟陆明差远了，怎么样，还有信心超过我们陆明吗？”巧倩分明听出那话里带刺，充满了讽刺意味。但她对于别人的任何欺负一向隐忍惯了，更何况小赵是自己的老师。她心里十分酸楚却不能发作，只是低着头，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泪水，什么也不想回答。然后对班主任说了声“没什么事情那老师我就先出去了”，然后满心怒火地离开了老师办公室。 下午开校会举行颁奖仪式，要求挑战失败的同学亲手给对手颁发奖品。主席台上，巧倩手捧着奖状站在陆明面前，她羞愧的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偶尔偷偷用余光瞥上一眼，竟瞥见陆明得意的笑。那笑容让巧倩感觉十分不自在，本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拜在对手手下，就已经让一贯要强的她感到很羞辱了，现在陆明的笑让她感到更加自卑。真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仪式结束后，朋友林娇一把拉住巧倩，问她：“哎，你看见没，你给陆明递奖状的时候他一直在笑。他笑什么呢？”巧倩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默不作声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晚上躺在床上，她想了很多。是啊，陆明全校第一的成绩，自是无人能及，况且又有才气写的一手好文章，长得又帅气，家境好，还会唱歌。而我颜巧倩呢，成绩永远在他之后，长相普通，也无半点才艺，除了名字还好听点儿罢了！拿什么跟人家比？怪不得小赵敢那样明目张胆地嘲讽她，陆明也笑她！自己真是自不量力，自取其辱！王子应该和漂亮的公主在一起的，我又敢奢望什么呢，恐怕他下辈子都不会看我一眼吧！ 她想着想着，越想越自卑，越想越惭愧，越想越绝望。她怨恨上天为什么这样不公平，把一切优点都给了陆明，而自己却一无所有。她抱怨爸爸妈妈，为什么没有给她漂亮的容貌，更好的生活条件。为什么上天连一点能和陆明匹配的优点都不给她，却要让她受到如此折磨。 她抱怨了一会儿，脑子里突然又转换了念头，积极乐观起来。我既然没有动人的外貌和多艺的才能来博得他的喜欢，就只能靠优异的成绩努力使自己超过他，不就能够引起他的注意了吗？ 颜巧倩这样才想着，心里暗暗发誓，陆明，我一定要超过你，否则有何尊严去喜欢你。自从那以后，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回来，她还要学习到深夜。甚至为了节约路上的时间，原本走路十来分钟的路程，她竟也骑了自行车去学校。那时中考体育考试有800米的项目，每天早操都要沿着学校旁边的小湖一圈练习跑步。每次跑步陆明总是跑在最前面，巧倩也拼了命地往前面跑。八百米很费力气，要想跑在前面更费力气，更何况对于她这样一个小个子瘦弱的女生。然而每一次，她看着跑在前面的陆明，心想，无路如何要坚持下去，目标就在前面了，只要跑在前面，就能离他的距离更近。就这样，她心里装着目标，一步一步地努力着。 四 自从巧倩骑了自行车上学之后，她见到陆明的次数多了起来。每次放学出校门时，她推着车子走在前面，后面总有同学追着她喊：“哎，巧倩，等等我，载我一程。”她回头看时，总能看见陆明骑着车子往相反的方向驶去。巧倩心里很郁闷，到底我们是有缘呢还是无缘。如果无缘在这大千世界里为什么偏偏要我遇见你，还偏偏跟你做了对手？如果有缘，却为什么只能看得到你的背影？她想，要是能够天天住在姑姑家或是外婆家，那该有多好啊！这样就可以跟他同路了，不仅能够天天看见他，一来二去甚至还能成为朋友。呵呵，如果如果变成了真是，那还算作什么如果！ 巧倩很喜欢诗，尤其是古典的爱情诗。每一首诗里都有一个美丽的故事。她读到李之仪的《卜算子》“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她不正是李之仪为她量身而作的吗？她的境遇却还不如诗中的女主人公，我们天天在一个屋檐下上课，却始终没有机会跟你相见，相识。那种痛苦岂不比天涯相望更让人十分揪心？ 汝墙隔重天，咫尺天涯远。夜饮相思泪，妾意君岂识？当晚，巧倩久久难以入睡，心有所感，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样一首小诗。 一天晚上和盼盼一起回家，盼盼突然对她说：“我发现我有点喜欢陆明了，怎么办啊？”她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盼盼长得确实够漂亮，可学习成绩却一塌糊涂，她心里想着，老天，你可真会开玩笑！ “陆明那么出色，是个人都会喜欢他的，你喜欢他也是很正常的。”她意味深长的说。 “我听说我们班李艳、王灵儿、刘倩倩她们都给他写过情书”，盼盼说，带着些许的嫉妒。 她也很在意陆明是怎么样处理那写情书的，想问又怕引起怀疑，却故作平淡地说：“他什么反应？” “他说他现在不想考虑这些事情。”盼盼有些失望。巧倩却感到心安了不少。 “你说他会喜欢我吗？”盼盼问。 “英雄难过美人关，你长得这么漂亮，他怎么会不喜欢呢。何况你俩又是同桌，日久怎么可能不生情呢？” “你觉得他会不会嫌弃我成绩差啊？”盼盼又是担心的问。 “应该不会吧，平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是个只看重外在的成绩那些东西而不在乎内在修养的人吗？要是真的是那样，还值得我们喜欢吗？”巧倩与其说是在安慰盼盼，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嗯，我也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盼盼点头表示赞同。“要是咱俩可以换一下就好了。”盼盼长叹道。 巧倩苦苦地挤出一个笑容，心里却对盼盼羡慕至极。心想，你可真是幸福，能够跟他做同桌，你们可以天天见面，谈笑风生，相互打闹，甚至可能日久生情。可是我呢，连跟他见面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才比蔡琰，德备班恬，那又能怎么样，恐怕下下辈子他也不会了解，又怎么可能因此而喜欢我呢？巧倩心里装满了惆怅，却谁也不能说，尤其是盼盼，这个最要好的朋友。她以前一直觉得两个好友同时喜欢上一个人那样的情节只会在小说里出现，没想到却千真万确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她也效仿小说里写的女主角那样，决定慷慨大方地决定自己退出，成全盼盼和陆明。（在这整个故事里，她从未参与，又何谈退出呢？）她想，如果自己不能跟陆明在一起，那么盼盼能跟他在一起也不错。看到自己所爱的两个人能够幸福地在一起，那么还有什么不快乐的呢？ 她说了很多话，鼓励盼盼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还主动提出以后为她补习功课把成绩搞上去。也答应了为她保守秘密的要求。 那天以后，只要有时间，盼盼就约她晚上一起散步。她俩边散步，边听盼盼讲述和他之间的事情。那里面多半是忧愁。她真诚的给盼盼建议，替她出主意。从来没有厌烦和嫉妒，只要能够默默地这样关注着陆明，她觉得已经很满足了。 五 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一年已经过去了。这一年来，也不枉巧倩那样努力，经历了5次月考挑战失败，最重要的那次决战——中考，终于得以扬眉吐气的机会。虽然是一两分的胜利，可终归是对得起自己的誓言。她心里洋洋得意，自己终于成了一次焦点。然而兴奋之余，她又担心起陆明会不会因为这次打击失去原来的傲气和信心。好在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便把这个忧虑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断定陆明肯定会选择市一中。有一次他们十来个尖子生去参加竞赛，坐校车经过县一中门口，那几个男生都趴着车窗对着气派的大门感慨不已“要是能够考得上县一中那也很了不得了”，开始热烈的讨论着将来的志愿。只有陆明淡定的微微一笑。一个同学问陆明：“你呢？”陆明还只微微一笑，没等回答，早听见陆明的一个好友抢白道：“陆明的心不在此，他才看不上县一中呢，人家是要上市一中的。”因此他也果断地报了是一中。她心里十分高兴，到了那个陌生的环境，我们两个原来同校的就算是最亲近的了，接触的机会自然是多了。周末还可以一路回家，甚至成为好朋友。巧倩并不想跟陆明只做对手，她做梦都想成为他的朋友，哪怕是点头之交。 几天后她辗转打听到陆明竟然已经在隔壁市J中报了到，美丽的幻想一下子成了泡影，心里失落透顶。幸而妈妈的一个朋友的儿子也和巧倩一个学校。那位阿姨跑来跟妈妈说隔壁的J中怎么怎么好，一年能考上多少个清华北大。自己已经托了熟人准备给他儿子报名。劝妈妈说巧倩成绩那么好，只要去报名肯定乐意收的。妈妈听得心花怒放也有了让巧倩转去J中的想法。巧倩更是满心欢喜，失落早一扫而空。妈妈跟爸爸商量，爸爸却说，瞎折腾什么，报了Q中在这儿上吧，只要学习好去哪不都一样，我看咱们Q中就挺不错，一年也考上几个清华北大，那还是我的母校呢。妈妈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听了爸爸的话也觉得蛮有道理，给巧倩换学校的事也就作罢了。这下子巧倩的幻想算是彻底破灭了，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很长一段时间里，巧倩十分怨恨爸爸，不愿意跟他说话，对于他的问话也是爱答不理，还经常因为芝麻绿豆大的琐事在家里发脾气。 开学一个多星期后，她突然听人说因为太多优秀生源流向J中，为了保证升学率，市里已经下了政策，要求所有到外地求学的学生转回本市的学校，否则不给调签学籍。她还听说已经有十来个学生陆陆续续转了回来。她心想，这下陆明也该转回来了吧。看来上天还是眷顾她的，看来爸爸也是有先见之明的。自得知那个消息后，每当走在校园里她都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寻来觅去，多希望看到那张期待的面孔。她甚至幻想了无数种和他偶遇的情境：她手里抱着书埋头走在校园里，不小心撞到他身上，手里的书落了一地，他慢慢地蹲下去一本一本捡起来交到她手里，然后说一句“好巧啊，在这里遇到你”；她手里提着水壶幽幽的走在校园里，看见他迎面走来，吃惊到把水壶脱落在地上，滚烫的热水溅了一身，他走过来轻轻地说“很痛吧，我送你去医院”…… 然而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无论是在校园里还是回家的途中，始终没有看到陆明的身影。她很像找原来的同学打听一下消息，却又怕引起怀疑。正在无计可施之际，收到了盼盼的来信。信里说，听同学说陆明现在在J中的培优班里，他似乎压力很大，成绩一直下降。并在信里附了陆明的通讯地址。巧倩也很会陆明担心，怕他真的失去了自信，就决定写封信安慰安慰他。正好趁着圣诞节，她十分小心翼翼地给陆明写了一封信，信里只是说了些她相信陆明的实力，希望他不要丧失信心的劝慰话。落款也只是“你的对手”，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地址。信寄出去后，她每天都在期待着回信，然而一天，一个月，一年过去了，始终没有收到任何回信。第二年圣诞节，她依然又给陆明寄了封信，信里还是那些鼓励劝勉的话。第三年圣诞节也是一样。 六 高三的那一年，大家都在拼命地学习，巧倩的压力也很大。她知道陆明的梦想是清华，所以只要努力考上北大，或许能和陆明在北京邂逅。她每天清晨都对自己说，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如愿。存着这个信念，再大的压力和挫折巧倩也觉得生活充实有意义。然而高考成绩下来，巧倩无缘北大，陆明也没成考上清华。巧倩不想再复读就上了S师大。而陆明却放弃了西南交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选择了复读。巧倩觉得命该如此，注定无缘了，并没有如何伤心。决定彻底忘记他，在大学里开始自己的新生活。然而，喜欢上一个人可能只需一秒，忘记一个人却又谈何容易！在大学里，巧倩时常想起陆明，尤其是看到一对一对的情侣甜甜蜜蜜，更是十分怅惘。通往图书馆的那条林荫道，是巧倩最喜欢去的地方。树叶纷纷落下，像满天金色的蝴蝶飞舞。在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若有缘和陆明牵手，在躺满了金色蝴蝶的小路，在漫天飞舞的金色蝴蝶的簇拥下，走啊走，走到尽头，该是世界上最浪漫的事了吧！她的朋友们都不理解她，奇怪她为什么偏偏喜欢冒着小雨在雨中散步。每当天微微下着小雨的时候，她第一次和陆明相见的情景便一遍遍在脑海里放映，她喜欢那个冒雨行路的桀骜的男孩，因而亦喜爱那小雨。朋友们都开始忙着谈恋爱，也有人给巧倩介绍对象，每看见一个男生，巧倩都拿他跟陆明比，没有人能够拥有陆明桀骜的气质!朋友们都惊讶巧倩竟然是个神圣，对恋爱没有兴趣。却没有人想到每一个不想谈恋爱的人，心里都装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实际上，巧倩一直没有发觉自己活在矛盾中。她一方面努力忘记陆明，却又觉得只要陆明没有拒绝自己，只要陆明还没有女朋友，她就还有机会，就不应该死心。她依然在圣诞节的时候给陆明寄封信或是贺卡，却始终不见回复。 后来她看了《初恋这件小事》，很是羡慕小水更是爱慕阿亮，也被小水和阿亮的爱情感动。她想到自己，内心感伤，就在qq上发了条状态“在我喜欢你的时候，多希望你也能够喜欢我，哪怕只有过一秒钟，我已经很满足。”没过多久，看见陆明发了条状态“你是一个比小水更优秀的女孩，然而我却比不上阿亮学长，对不起，原谅我不能够珍惜你”。巧倩才彻底醒悟过来，我始终没有机会踏足你的世界。也罢了，爱不是占有。真正爱一个人，不就是要真心希望他幸福吗？只要心爱的人能够幸福，那幸福是不是自己给的，又有什么要紧的？我给不了你幸福，那么只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可以给你幸福的人，看到你幸福，我已满足。感谢上天，让我在最美好的年华里，遇见最美好的你。 原谅我，在没有你的允许下，七八年来导演你在我的世界里按照我的意愿饰演你不愿意的角色。从此还你自由，我也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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