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如同一场梦

一· 说好去车站送孙杨的。青青拿出手机,现在是七点半,还剩不到二十分钟火车就要开始检票了。青青一摸口袋,只有三元钱,看来出租是打不成了,只好登上了那辆摇摇晃晃的1路车。 汽笛长鸣,还是晚了一步,眼看着火车越驶越远,一颗心有种被掏空的感觉。“他只是离开8天而已。”她这样默默地安慰着自己。 “谢谢你来送我。”是他的短信。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她问。 “你说来了肯定就回来。”他答。 知心人不过如此,霎时间,阳光下绽放了她的灿烂笑容…… 二· “回来了么?”青青发短信问。 “回不去了,上海刮台风。”他回答 “哦。”她说。 两天后 “到了么?”青青发短信问。 “到了。”他说。 “我在车站等你呢,快出来吧。”青青说。 “别来了,我不下车,直接回家,你乖乖听话……”他说。 “好吧。” 其实早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转身走出车站的一瞬间,泪,还是像雨点般飞散…… 三· “在哪儿?我请你吃饭,我从上海给你带回了礼物呦”孙杨说。 “我不去了,有事。”青青回答。 “出来吧。”他说。 “真不了。”青青故意耍脾气。 “那就算了,改天吧。”他说。 青青气得直跺脚,过了一会儿,自己沉不住气了,发短信过去:“我事办完了,你在哪儿?” “呵,老地方。” 饭后,两人沿着河边缓缓走着。风很清很凉,吹乱了她的刘海。他伸过手去抚平,青青闭上了眼睛。 “你看!”他摊开掌心。 青青睁开眼,欣喜地说:“呀,真漂亮!” 是一条蓝色的手链,像湖水一样清澈,她将它握在手心,喃喃地说:“谢谢。” “谢什么!”他笑了,笑容亲切柔和。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气味,熟悉的鼾声。青青从他的臂膀下小心翼翼地抽出身来,裹上被压成一团的裙子。 推开窗,夜很静。她很喜欢这间屋子,这里静谧舒适得仿佛是一座远离尘世的小岛。有时她倒是很希望这里便是他们的家,干净得没有一丝人间烟火的味道。 他翻了个身,梦中咕哝了一句:“青青”,她笑了,心想:就这样过一辈子,或许并不是件什么坏事。 四· 头痛,发烧,青青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短信发过去无数条没有人回,电话打过去无数个没有人接。自己已经没有多余力气去生气了,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阳光透过窗户,睁开朦胧的睡眼,身上已轻松了不少。拿过手机,上面干巴巴地写着:“在家,不便。”简单至极的一句话。 泪,似乎来得迟了一些,扑簌簌地落了下来,长久以来的积怨与委屈顷刻间如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青青抓起背包,冲向了他的单位。 他出来了,满脸疲惫。 青青在马路对面瞪着他。 他看到了她,快速地从单位门口离开了,转到了一条较为僻静的小路。 “不是和你说过不要来单位找我吗?”他转头生气地对她说道。 “你昨天为什么不理我?”她质问他。 “你那些短信给我惹麻烦了,我爱人全看到了。”他的表情很吓人。 “看到又怎么了?我快病死了,你不知道吗?”青青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火。 “那我在家,怎么走?“ “你根本就不关心我是不是?” “这是两码事。” “不是两码事,你觉得我烦是不是?” “行了行了,我不想和你吵,我着急回家。我有时间一定看你,你好好养病。”他手一挥,扭头就要走。 “孙杨!”她在他身后大吼一声。 他站住了,无奈地回过头,“我必须回家,你应该非常清楚。” “不行!”青青撅起了嘴。 “乖,不要总让我哄你。”他回过身拍了拍她的头,转身离去了,身上的灰色西装略微有些旧,背影略显单薄与苍老,看到这一幕,她的心微微有些痛。 其实,这样的争吵已不止一次。 五· 时钟已敲响了十下。青青蜷缩在沙发上。突然,一阵开门声将她从困倦中惊醒。 “你回来了!”她欣喜地叫了一声,扑上前去挽住了他的脖子。 “嗯。”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疲惫地应了一句。 “你等着,我去放水你好好泡个澡。”青青一边接过他手中的箱子一边殷勤地说。 “不了,我得回家。”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出差一星期,我都和她说好了今天要回的。” 青青愣住了,微微有些生气,“你为什么不和她说明天回来?” “走这么长时间,有些想孩子了。”说这话时,他低下了头。 青青“咣”地一声将他的箱子扔到地上,转身回到了卧室,“嗵”地一声,门嗡嗡作响。 “青青,”他敲着门唤她。 她把头蒙在被子里,就是不理。 然后,她听到了他关门离开的声音。 “啪”地一声,放有两人合影的相框被青青一把扔了出去,摔得粉碎…… 六·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这个恼人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青青喝了很多酒,泪流满面,发疯一样地拨着他的手机号码。 突然,她想起自己的电话簿里有一个他家的联系方式。那是用他手机是无意看到的,当时就鬼使神差地记了下来。或许,这是每一个女人天生就具备的本领。 “嘟……嘟……” “喂?”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青青一时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慌乱之中挂断了电话。 过了有一分钟,青青再一次鼓足勇气拨通了电话。 “喂?”还是那个声音。 “喂。”青青努力让声音显得镇定一些。 “你找谁?”那个声音问道。 “我找孙老师,他在家吗?” “不在,你是谁呀?” “我,”青青支吾道,“我是他的学生。” “哦,你有事就打他电话吧。”然后便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青青握着电话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她明白,自己这次是真的闯祸了。 七· 死一般的沉寂。 他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青青抱着膝盖,头发四下散乱,怔怔地看着鱼缸里没心没肺的金鱼游来游去。 “你想怎么样?”他终于说话了,强压一腔怒火。 “不想怎么样。”她用手指缠绕着头发丝,缠起来又放下。 “你非得要让我妻离子散你才开心吗?”他“腾”地站了起来,瞪眼望着她。 “直到现在你还想着自己,我怎么办,我究竟算什么?”青青抬起头,大声质问。 他动了动嘴唇,没有办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只好转身走到窗前,将心里的一口气憋了回去。 “我早说过我们这样不清不白地早晚会是一场悲剧。”他努力将声音放柔和。 “那你早干什么去了?你这是要让我走吗?你这是要抛弃我吗?”青青快步走到他面前,厉声逼问他。 “不曾拥有,抛弃又是从何谈起。我们本不是一路人,还是回到各自的生活好些。”他低低说道,但声音却很坚决。 “孙杨,你不要这么不负责任行吗?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现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是想对你负责,可我的家谁来负责?我的妻子和孩子没有我该怎么过?亲戚朋友怎么看我?”他竟是十分流利地说完这些话,仿佛事先演练过一般。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了你的家牺牲我是吗?”青青问道,声音以不自主得变得哽咽。 “你是个优秀的孩子,没有我照样可以过得幸福。可我的家不能没有我,”他望着她,态度从容。 他这一表情深深刺痛了她。 “你终于说出这种话了是不是?你这个骗子!”青青绝望地哭喊,只是觉得喘不上来气。她不知抓起一个什么东西就朝他头上砸去,然后就透过迷离的泪眼仿佛看到血从他额角上缓缓流了下来,她看到他用手去摸,然后他的手也沾上了血。青青捂着嘴尖叫了起来,她慌慌张张地去拿毛巾,哆里哆嗦地去替他包扎,只觉得被他一把推开,然后听到门“嘭”地一声被关住了。 屋子里重新只剩下她一个人,手里握着那块沾有血迹的毛巾…… 八· 手机里再也没有他的信息,电话簿里也早已没有他的名字。 离开他的痛苦一天天减轻。青青换了工作,还谈了一次恋爱,只不过恋情很快就宣告结束,她终于能像普通女子一样生活。 在外人看来,青青仍像以前那样是一副笑语嫣然的样子,只有她心里明白,自己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 直到有一天,她在曾经的河边散步,碰到了远远走来的他。 仍是略显单薄与苍老的身影,只是鬓角增添了几丝白发。她心疼地用手抚摸他头上那块因自己而落下的伤疤,只觉得手被他很温热地握住…… 她知道自己完了,长久以来的坚强与自尊顷刻间轰然坍塌…… 吻,在寂静的夜,如雨点般落下……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床铺,熟悉的温存,她的泪被他一次次擦干,她不知明天在哪里,过了今夜,他终究还是别人的男人。 他在午夜离开了,床上还残留着方才躺卧过的痕迹,她不忍将其抚平,就那么痴痴看着… 窗外一轮孤月,形影相吊,正是断肠时分…… 九· 相似的日子又回来了,但相似的心境却消失而无影无踪。 和他在一起时,她再也没有心情能够开怀大笑了。 而他在她面前,日益感到激情不再,精神上愈来愈老态龙钟。 想分开,却又不忍;不分开,但爱却已越来越沉重。 “晚上我过去给你过生日。”他发来短信。 她回过去一张笑脸,心里一丝快慰,她知道他是想哄自己开心。 二十三根蜡烛围成一个漂亮的心型,火苗烧得正旺,映红了青青丰润的笑脸。 “你看,年轻多好!”他羡慕地对她说,“只可惜我已经老了,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青青觉得他话里有话,缓缓抬起头,看见他深邃的双眸里有泪光在闪动。 “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我不能毁了你一生的幸福。”他低下头,轻轻说道。 青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没有说不,更没有挽留。这份爱已沉重得让她承受不起,分手痛,但留下更痛。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二人之间的沉默。青青站起身说:“等等,我去开门。” 门在青青打开的一瞬几乎是被人狠狠撞开的,一个女人的身影早已冲了进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脸上已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然后便是女人的哭骂声。青青回过头,看到孙杨早已被一个连哭带骂的女人狠狠揪住。 她顷刻间明白,这是孙杨的妻子找上门来了。 这远离尘世的小小爱巢,一时间灰飞烟灭…… 十· 整整一个月,孙杨都没有露面。青青不敢询问,生怕他的妻子找上门来,于是搬回母亲家住。 她不敢去面对那个痛哭流涕的女人,她深知自己理亏,每天都胆战心惊地等待这场风波能早早退去。 当青青躲在卫生间看到测孕试纸上的检测结果时,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个孩子偏偏在这个时候降临,母亲失魂落魄,父亲下落不明。她整夜整夜地睡不踏实,只觉得肚子一天天变大,孩子仿佛会说话似的,在梦中向她一遍一遍地要个家 当孙杨疲惫不堪的出现在她面前,她一时手足无措。这个男人究竟会不会娶她,她的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消瘦的脸颊,嘴唇动了动,可并不知该说些什么。 青青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他的手哆嗦了一下,随即失声痛哭。他靠着门框缓缓地滑落下去蹲在了地上,双手无力地抱住头不住地抽泣。孙杨此时空前地无助,他本想将这段感情秘密地结束,谁知节外生枝,现在他真是妻离子散。他实在没有办法和青青生活在一起,这爱,已伤害了太多太多人,就算真地走到一起也不会幸福。 冰冷的灯光,冰冷的手术台,仿佛从远处传来婴儿不愿离去的啼哭声。青青觉得自己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飘啊飘啊,她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十一. 过了很久,青青从朋友那儿听说孙杨和妻子已经复婚了。不知情的朋友在她面前口无遮拦:“男人啊,没有一个好东西。可怜了咱们这些女人,三番五次地原谅他们,他们倒好,一次比一次嚣张……不过话说回来了,那个小三儿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还是人家一家子和和美美的……” 青青微微笑了,笑得很真,很痛。 记忆中那个身形单薄的男人越来越模糊,逝去的青春与爱情就如同一场梦,再也留不住。 那晚,她将手腕上那串如湖水一样蓝的手链扔到了河里,其实,它本身就是属于哪里的,现在,该是还回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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