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爱过你
1 帘子里面水声大片大片的跌落在地上发出破碎惨烈的声响,整个屋子充斥着洗发水裹绕着热气的温香。 罗小细拉开帘子从里面走出来。头上裹着一条硕大的毛巾。她顺手拿起我的牙膏挤在她的牙刷上,然后站在旁边和我一起刷牙。 “我今天想去打耳洞。”说这话时正拿着吹风筒吹她那头自然卷来像狮子的爆炸头。 我饶有深意的问:“什么洞。” 她强调:“耳洞” 我笑“你上次打耳洞说是跟你初恋分手,请问你这次是出了什么乱子?” “跟梁逸分了。” “又破新纪录了,这次一个月不到。”,再想问她怎么回事,她已经快步踏出了门外,一边走一边朝我喊:“啊,今天是我值日,要迟到了。放学在宿舍等我。” 罗小细总是这样一惊一乍,她从我身边跑出去时,头发华丽丽的刮在了我的脸上。现在还残留着冰凉的水汽和痛楚。 洗完脸回到宿舍只剩下梁凉对着镜子使劲拍脸。我问:“你知道你哥和罗小细分了吗?” 梁凉拧过头来惊讶的望着我:“啊?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你问你哥啊” 梁凉顿了一下拿起书包往外走。 下午一放学我就往宿舍跑,刚推开门一股焦味扑面而来,一看,罗小细正坐在我床上烧照片。我不蛋定了,冲上去抢过罗小细的打火机,她手里的照片还在烧,我冲她吼:“你大爷的祭奠你那死去的爱情请你滚远点,等下把我被子点着了,我让你和付蓉蓉睡,让她半夜压死你丫的。”罗小细惊恐了。 突然门外一声巨响,我们闻声望去蓉蓉已经堵在了门口,她问:“谁要跟人家睡啊?” 我白了她一眼说:“赶紧进来,你一站门口这屋里就跟日全食似的。” 蓉蓉冲过去掐我脖子,罗小细啊的尖叫了一声,我就纳闷了,被掐脖子是我又不是罗小细,她叫什么劲儿啊。掰开蓉蓉的爪子往她那边望,这次是我想掐死罗小细。不知道她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点燃了我桌子上的纸。我连忙拿起杯子里的水泼过去,然后瞪着罪魁祸首罗小细。 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与我对视,我面不改色,继续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别给我抛媚眼,等我性取向变成女的再说。” 蓉蓉在背后幽幽的说:“人家怎么说也是一失恋的人啊,别太难为她了。” 我呸:“她,你是在说罗小细吗。你是不知道人身经百战,千锤百炼,早就能永垂不朽,永不腐化了。你问她,她知道什么是失恋吗?” 蓉蓉推我的头“侮辱成语。” 梁凉掐我的背:“是我哥说的分手。”平地响起了一声惊雷。 我之所以能那么顺其自然的说着罗小细跟女金刚一样不畏惧分手的枪林弹雨,是因为在我跟罗小细认识的三年里,我都记不清她经历了多少个帅哥猛男,但是我知道的是罗小细从未被甩。 罗小细估计也听到了梁凉的话,抬起头来“别给我提那贱人,他说跟我在一起是跟别人打赌,你说TM都什么年代了,这些老掉牙的桥段他也敢拿出来说,拜托有点创意好不好,追就追了,甩也甩了,还找一大堆烂借口彰显他大义。真够不要脸!” 蓉蓉小声嘀咕“他长得那么斯文,看起来不像那种贱男啊?” 罗小细来劲了,推开桌子站起来吼:“他不是,他就TM差给自己立一贞节牌坊! 我一看这阵势不对,连忙上前抱住罗小细的头埋在我的胸前,拍她的背“别吵别吵,你不是打耳洞吗?现在赶紧走啊,等下食堂开饭了。” 我拖着罗小细出宿舍,蓉蓉转去缠着梁凉八卦罗小细分手的事。 找到饰品店,姑娘准备就绪就要对着罗小细耳朵来一枪的时候,罗小细突然拉着我的手说:“梦见。我没必要为那么一男人来折腾自己吧。” 我瞪她“记得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吧。”怕痛就直说。 一旁的姑娘也死瞪着罗小细,估计等罗小细下一句说我不打了,那姑娘就会指着枪把她轰出去,我大义凛然的拉起罗小细说,我来。 2 也许我也想做一个新的改变。有一个新的开始。 晚上罗小细又挤到我床上来拉着我聊天,我本以为她这次自尊心重创,一定又酝酿了一肚子想骂梁逸的话准备今晚上跟我闹腾,可是她没有,她很平静的说着她跟梁逸在一起时候的事儿。我以为她只是不甘心。 她问到我和边狂城怎么样了,我说:“很久没有联系了,也许我们也快散了。两年对于他来说太久了。”后来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罗小细还在耳边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 早上罗小细起了个大早跑去弄醒梁凉跟她闲聊,像是故意,说着说着就扯到梁逸,“昨天我太激动了,其实你哥的事我也不怪他,就算他一开始动机是不对,但是我相信他喜欢我一定是真的,我都原谅他了。”梁凉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没有说话。 我爬上梁凉的床很认真的拉起罗小细的手说了句“真心觉得你没骨气。”罗小细看着我说“什么意思啊。”说完她把被子扯过来捂住我头“你看着你家边狂城在你面前调戏那些小姑娘的时候,你吱都不吱一声就叫有骨气啊?” 我两只手在空中瞎晃终于抓住了罗小细的肩膀,把她掰过去按在床上“那是我自信。不屑于为了那么些小妹妹跟他吵。伤感情。你呢,人家都明说……”梁凉用脚踹我,示意我不要说下去。 “说什么,耍我,就算是这样,我愿意为喜欢的人犯贱。”罗小细说得信誓旦旦,我们俩僵持着,直到梁凉把我们俩分开提醒我们“再躺在这儿就要迟到了。”我和罗小细才迅速起身拿着毛巾争着往冲凉房跑。 刷完牙回来就看到蓉蓉站在阳台上往下望,下面是学校的单车棚。我走过去碰她的肩膀“看谁呢?”蓉蓉指着一个长得三大五粗的男生,我凝视了她几秒憋出一句“你口味好重。”蓉蓉推我一把“什么呀,谁说那个了,我是说那个人旁边那个。他叫李柏兆,是我们班的班长,平时帮了我很多忙。我总觉得他对我跟对其他人不一样诶” 我看向那个男生,高高瘦瘦很单薄的样子,“果然跟你很相称啊。”蓉蓉心花怒放“是吧”“是啊,一个膀大腰圆,一个瘦骨嶙峋。”蓉蓉一听把我拦腰抱起就要往下面扔。好在她动静太大,引起了下面众师生的观摩,蓉蓉露出娇羞的神情,把我放下面然后火速冲回宿舍。 第二次见到蓉蓉口中那个善良朴实勤劳的好男孩是在放学的路上,本来边狂城说今天在校门口来接我,等了很久也不见他来就自己走去公车站。 走到公车站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穿着我们学校校服的男生,他旁边站着一个外校的女生,好像是在发脾气,女生恶狠狠的把包扔在地上冲男的吼“你怎么不去死。”那男生捡起包拍干净后重新背在女生的肩上,女的依然不屈不饶的脱下包又扔在地上,来来回回几次,我还真是佩服那女的那股折腾劲。 走进一看觉得男生很眼熟,猛然想起他就是蓉蓉说的那个班长,他见我盯着他,表情变得很尴尬,后来车来了,我上了车。 3 星期天回到宿舍,罗小细正趴在窗台上吹风,我走近她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远方“想谁啊?” 她看着我:“还能有谁。人就是犯贱,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你千万别给我念经,叫我放手之类的,作为姐们你应该要在这种关键时刻为我出谋划策,当我坚强的后盾。对了,我还准备去超市买一箱奶茶放着,每天早上一杯热腾腾的优乐美放他桌上。你说他会不会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我的校裙下求我包养他。” 我在一旁眼睛都快翻成死鱼眼了,“你是去追小女生还是周杰伦?”无意与她在梁逸的话题上再纠缠下去,岔开话题说:“你猜我星期六回家看到什么了?” “边狂城带着他新女朋友来接你了。” “去你大爷的,别模糊了主题,你知道蓉蓉天天早上像望夫石一样站在阳台上望谁吧。” “知道。”她突然反应过来“啊!他们…有进展?” 我把眼一直,“你对蓉蓉太有信心了,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哇,你不知道那女的好野蛮啊……”罗小细啧啧道:“那比得上我们家蓉蓉乖巧温柔可爱。” “罗小姐,你说话都是捂着良心的吧,蓉蓉哪里温柔了,你看看我们门上那几个大脚印。” 门外有了声响,但动静不大,以至于我们都以为是宿舍老师巡房,迅速从地上站起来顺手拿起一本书装模作样,蓉蓉从外面进来看到我们俩站成一排以为我们是为了迎接她,会心的笑了,张开双臂,向我们扑过来,我俩各闪一边。 罗小细笑“开门这么温柔,是不是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了?” 蓉蓉陪笑“柏兆真的有女朋友了。” 罗小细突然发疯似的笑得面部抽筋颤抖着说“波罩?”我瞬间凌乱了,和罗小细抱着笑成一团。蓉蓉觉得这是对她心上人的莫大侮辱,愤愤不平的爬到床上暗自神伤。不再搭理我们。 突然罗小细大叫一声,我和蓉蓉都看向她,她望着我们“梁凉怎么还没来啊?”对于罗小细的一惊一乍我已经从无语变到懒得理,“就这么个事啊,你叫什么。梁凉肯定是有事呗,我看你是想梁凉来了好问她梁逸的事吧。你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啊。” “早打过了,打好几次都没人接。” “我手机没电了。蓉蓉拿你手机打一下,是不是罗小细手机有问题啊”说着我去掀蓉蓉的蚊帐,她侧着身子不说话,我去掰她的脸,她憋着力就是不转过来,我问:“蓉蓉,怎么了。” 罗小细闻声走过来:“付蓉蓉你不是吧,不就是你们班长有女朋友了,我知道你内心是脆弱了点,这样,要不姐们我去帮你把他们俩拆散了撮合你们。” 蓉蓉一个劲的摇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我们在一旁安慰了她一阵,她终于缓过劲来望着罗小细和我“梁凉一家要移民去新加坡了,明天的机票” 罗小细沉默了,瞳孔在黑暗里泛着光,她拿手捂住脸,从最开始压抑着嘤嘤的哭到最后鼻涕眼泪全蹭在了蓉蓉那床满是红心的被单上。 蓉蓉内心的确很脆弱,三天两头和罗小细吵架就被罗小细那妖孽噼里啪啦几句弄得泪流满眼,哭着喊着追着罗小细打。可这次蓉蓉一句话就把罗小细弄得肝肠寸断。 两个人后来抱在了一起哭得更凶了,我看着头痛,拉开她们问:“蓉蓉你怎么知道的?”蓉蓉拿纸巾抹掉鼻涕“来的时候听到宿舍老师和梁凉爸妈打电话了。” 第二天放学找不到罗小细了,给她打电话听到那边车子的鸣笛声,我心惊肉跳:“罗小细你在哪啊?你不至于想不开去撞车吧。”蓉蓉在一旁听着跳了起来抢过我电话“罗小细你…”没等蓉蓉说下去,那头挂了电话。 我和蓉蓉连忙出校门往马路上跑,一出门就看见罗小细蹲在马路那头,她的侧脸在风中飞扬而忧伤。我们走过去,她转过头来望着我们:“我把他送的那只情侣手表丢在大马路中间,一辆大卡车把它压死了。”说完她就笑了。像一朵怒放的石榴花,无比的鲜艳谄媚。 梁凉突然硬生生从我们的生活里抽离了。可是我们依旧好好的活着,有说有笑,能吃能喝。也许有些人与你的情分只限于相聚欢。而没有相思愁。 4 正在食堂吃饭,宿舍老师突然走过来问蓉蓉去那了,一说我们也奇怪了,蓉蓉那么一吃货,这么关键的时刻她居然不在,一直到回到宿舍才看到蓉蓉从外面火急火燎的往回来的路上跑,她第一句话就问:“还有饭吗?” 我指了指桌上的饭,蓉蓉连忙扑过去打开饭盒开始狼吞虎咽,一边吃,还一边说:“你们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罗小细对着我说:“这话听着怎么那么熟?” 我点头:“因为我说过” “哦对,上次你说看到蓉蓉的班长有女朋友了,这次难道是蓉蓉看到边狂城背着你脚踏两只船?” “别瞎猜,再说了,边狂城做这事根本不用背着我。” 蓉蓉抹了抹嘴,“我还真看到边狂城了,今天我们班长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断了手,我陪他去医院,然后…”“停”罗小细打断蓉蓉“你陪班长,是因为是你力气大要你背他去。还是你跟他好上了啊?” 蓉蓉露出娇羞的神情,看的我们心猿意马,然后蓉蓉说“因为是我把他吓到滚下楼梯的。”我和罗小细狂汗。蓉蓉接着开始把她和班长这一路上的事讲得百转千回,婉转动听,可歌可泣。最后她说“然后我看到边狂城躺医院了。” 她饶了这么半天终于说到重点上了。我真心想把那个饭钵子扣在她头上。 蓉蓉见我瞪着她,连忙从包里拿出一张字条,我拿起一看上面写着“无痛人流…”我彻底怒了“付蓉蓉,你什么意思啊。”蓉蓉愣了一下再看我手里的纸条“哎呀,背面,边狂城医院的地址,几栋几楼我都给你写好了。” 我拿着字条不动,罗小细推我“现在去看他啊?” “看什么啊,他都没告诉我他住院了,那就是不想我去,那我还去招人嫌啊。” 蓉蓉劝我“说不定他是怕你担心”罗小细接着帮腔“啊,对,说不定是他破相了,怕你看到太丢脸了。”两个一唱一和,让我想起了我妈和姨妈苦口婆心劝我不要早恋那会儿。 我摆弄着手指“这会儿宿舍老师不会给我出去的。”罗小细过去一把抓住我的手深情款款的凝视我“你就放心走,宿舍老师那我们给你顶着。” 我在心里说服自己:“好吧。去看看他死了没。” 走到病房门口,从门上的那块透明玻璃往里面望去,整个病房里面堆满了男男女女,一群女的画着不符合她们年龄的妆,蹬着高跟鞋歪歪扭扭,边狂城大概是被那群人围在了中间,我看不到他。“还怕他一个人住院很凄凉呢,也是,他什么时候让自己孤单过。” 在门口站着也不打算进去,定在哪里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边狂城手扶着门看着我,他朝那群人喊“你们赶紧走,我老婆来看我了。”一群男的在他身旁起哄,他拉着我往里面拽,然后把那群人轰出去澎的一声全关在了门外 。我这才发现他有一只脚上打着石膏,单脚立着地一晃一晃。 他一蹦一跳的坐回床上,我也在旁边坐了下来,然后问:“你刚才在开party啊,还是叫这一大帮子人是来为你超度亡灵的。”说完斜眼瞟他。 边狂城不理会我的冷嘲热讽“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你管我。怎么回事啊,谁把你撂医院的。” “去接你那天骑摩托撞栏杆上了。” “车后面的小姑娘没事吧。” 边狂城瞅着我“你以为我观音啊,身边随时都有两个善财童子。” 我皮笑肉不笑,空气突然就凝固了,他望着天花板,我望着被单,不想再找话说,不知道怎么去说想说的。 5 跟边狂城在一起两年,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在一起这么久,我记得他说过,是因为我跟他其他女朋友不一样,我想他所指的不一样应该就是我从来不会为了他和其他女生举止亲密而大动干戈。因为我知道,他更爱自由。 但,我已经不想再是以前那个老是仰望着你的嚣张沉默不语的乔梦见了,给了你自由,却在自己的心里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尘埃,越积越厚。已经看不到最初的爱你的样子。而你从未改变。我们就像一条交叉的线,从开始慢慢靠拢到交集,最后只能远离。 所以,“我们分手吧。”边狂城看向我没有惊讶,只是沉默了一会说“我无所谓。” 我想,你是知道的这是迟早的事。时光终于磨光了我们初见时的怦然心动,我们不想再深究彼此心里所想,不想再让对方踏入自己的雷池。不想再让时光磨灭那仅存的温情。 我起身,边狂城张开双臂望着我笑,我心照不宣,上前拥住他,这是最后的拥抱。 “那我走了。自己… 算了。”好像说得太多显得多余了。 “嗯。”边狂城摆了摆手。我拉上门,走出医院。 街道灯火通明,我走在路灯下,脑海里响起了《分手快乐》里面的一句歌词“你说你不怕分手,只有点遗憾难过。” 我现在正如那般的遗憾难过,坐上公交车,望着旁边空荡荡的椅子,我想起了边狂城第一次跟我说话时候的场景: 他一上车,我就认出他来,因为听说过太多关于他打架的丰功伟绩。加上罗小细也指过给我看边狂城的样子。那时我看着他,很干净的样子,与他嚣张跋扈的眼神格格不入。于是我拧过头附在罗小细耳朵边说了句“这算是高级混混吧。” 他走过来坐到我旁边的空位。车子突然一个急转弯,恍惚听到他说“做我女朋友。”在那之前我们从未说过一句话。我转过头怀疑望着他,他拿起我的手,将自己手上的一串佛珠套在我手腕上。我企图甩开,他不放,我说了句流氓,其实心里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他依然面不改色的望着我笑,又重复了一遍“做我女朋友。”当时我就想不能输了气场,于是迎着他的目光笑着说好。 记得我曾信誓旦旦的跟罗小细说过如果一个男生第一次跟你聊天就要求你做他女朋友,绝对不要接受,这样的男人太草率了,可那一刻,我亲自推翻了自己。 荷尔蒙作祟。 摘下手上那串佛珠放在手袋里,我没有罗小细那样决绝,要将它遗弃,把他放在心底最深处吧,想起的时候应该会很美丽。 6 罗小细知道我跟边狂城分手后又开始大惊小怪,“真分了?你可真是会折腾啊。” 蓉蓉说:“乔梦见,你这个妖孽怎么可以这么潇洒。” 鉴于蓉蓉对我的羡慕嫉妒,我向罗小细提议不如我们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让蓉蓉打电话给她们班长告白。” 蓉蓉一听这话脸立马变猪肝色,跑回床上用被子捂住头。我冲罗小细喊:“手机。”罗小细屁颠屁颠的去拿手机。“蓉蓉,号码。快点,号码。”蓉蓉从被子里露出双眼睛来“真的要啊?他有女朋友了啊。” 罗小细冲我眨眼睛。我忙说:“上次他们我在公车站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闹分手呢。我听到那女的说要跟他分手来着。”罗小细凑近我“真听到了。”我压低声音:“骗她的。不能给她找理由。” 蓉蓉把手机给我翻电话号码。然后自己在那边深呼吸,两个手像大猩猩一样拍打自己的胸脯。 电话接通后开了扬声器。蓉蓉紧张得舌头都打结了。“是,是班长吗?哦,我,我是蓉蓉。” “蓉蓉?什么事啊?”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就是——就是——” 那边听着蓉蓉这犹豫劲估计也猜到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他声音也变得颤抖,两个神经紧绷的人电话在两头对峙着,都说不出话来,我和罗小细眼看着高潮就要来了,现在却停滞不前,掐了蓉蓉一把,蓉蓉看着我们那神情好像在告诉我们“杀了我吧。”罗小细索性站起来给蓉蓉跳自己在拉拉队学的加油舞。跳得那叫一个喜庆。 “我喜欢你。”蓉蓉说完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惨相。 那头沉默了一会说对不起。没等她们班长说下一句理由,蓉蓉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就开始骂,不知道骂什么,也不知道骂谁。边骂边哭。我和罗小细上前抱住她,哭够了,大家坐在地上,望着相视而笑。 “既然今天已经这么悲壮了,那就让暴风雨来得再再猛烈些吧”蓉蓉像一个即将英勇就义的烈士,准备拉着一个人给她垫背。“知道梁逸和谁打赌追罗小细吗?”我摇摇头,“是他妹梁凉。”蓉蓉说完我看向罗小细。她低着头不说话。伸手示意蓉蓉继续说下去。 “她刚来宿舍的时候就跟我说不喜欢罗小细,看不惯她总是让那些男的围着她转。所以梁凉就叫他哥去追罗小细,其实他哥在新加坡有女朋友了。” 我想起了梁凉那天从我口中听到罗小细分手的消息时的表情,也许那不是惊讶,而是惊慌。还有在罗小细说原谅她哥时她的沉默不语。 罗小细伏下脸作势又要哭,我正准备拿一筒纸扔她,她突然抬起头来“我柜子里有啤酒,喝不喝。”我和蓉蓉举起双手双脚。然后迅速站起来去关门关灯。在黑暗里,我们的瓶子碰撞在一起。 7 在那一刻,青春里所以的悲伤仿佛都被照亮。 我突然想起了徐志摩那首名叫《偶然》的诗: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曾经的爱人,我们偶然相爱,终将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