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季，花开花落――懵懂的青春

去年，高三，一段忧伤的季节。伴随着花瓣的凋零，枯叶随风飞舞，我回到高中时的校园。显得有些陌生的教学楼，但那条梧桐路还是那样， 幽静。冬日的阳光是那么温暖，周围依稀能嗅到一种熟悉的味道。静静的坐在树旁，地上的倒影碎碎的，眼前又浮现那一段时光，还有，那个身影。思绪渐渐被拉长。高三开学的那天，班上来了两个新同学，她们是复读生。我也没在意，因为第一眼看上去都很平常，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第二天上课，看见她们都坐在第一排，想想也是，复读生都是要学习的，哪像我们，日子都是混过来的。其中有一个，个子高高的，但并不苗条。这一天的课，我一直观察着这两人，但好像都是看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能吸引到我的目光，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恍恍惚惚，一天就过去了。又过了几天，课没听什么，好长时间都在望着她发呆。这是喜欢吗，我喜欢上她了吗？一见钟情？我自己都不相信。九月初秋，天气却还是那么闷热。我们那几个就指望混个高中文凭的家伙，围坐在树荫下，一口一口挖着冰过的西瓜，对着走过的女生评头论足，非常惬意。我对他们说我看上那个复读生了，他们问那个，我说就个子高的那个，顿时，树底下爆发出非常张狂的笑声。他们的意思我懂。过了一个星期，班主任要排座位，后两排的我们一点都不在意，他爱怎么排就怎么排呗。晚上，班主任把座位表贴在讲桌上，让我们明天早上调好。他们几个去看了，突然大声喊我去，说是把我们几个都排在靠前的位置，而且都被分开了。一阵骚动，我们也就释然了。这班主任有点意思啊。他们让我看我的座位，我望了一眼，我笑了，他们也笑了，不过他们是坏坏的笑，而我是高兴。我前面坐的，正是她。这天晚上，做了个甜甜的梦。第二天早上，阳光明媚，微风抚着面庞，淡淡的花香扑鼻，有几片渐渐枯萎的叶慢慢坠落。我兴冲冲跑到教室，准备搬座位。到了教室，许多人都在忙碌着，她也在，我收拾了一番，搬了过去。我望了她一眼，她也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她笑了笑，很好看。她叫了一声：“嘿，坐我后面的那个，过来帮一下忙。”我赶忙跑了过去，帮她把书抱了过来。突然，我没注意前面，撞到一张横着的桌子上，手里的书掉了一地。那几个家伙发出一阵哄笑，我尴尬的蹲下捡书，她也跑了过来，和我一起捡，问我：“没事吧？”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没事。”吹过的风卷起她的发丝，碰到我的脸，痒痒的，闻了闻，我说：“真香。”这轻浮的话说出我就后悔了，她只是笑了笑，有些羞涩。第一节课，我望着她的背影发呆，没跟她搭话，我知道，上课时不能打扰她。听课我是没什么心情，任课老师也不会管我们这些学生。下课铃响起，伸了下懒腰，她掉过头来对我说了句：“你很淡定。”我没听懂。深秋，天很凉。这段时间，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平淡，没有太多的话，她总在题海里遨游，我也不愿去扰乱她的思绪。我清楚的知道，我们到那一天就会各奔东西。我不愿留下这么短暂的记忆，哪怕它再美好。时间一天天的过着，我习惯了安静，喜欢望着窗外，看枯叶飞舞，还有一两只孤独的鸟儿嬉闹。清晨的红日到傍晚的余晖，我哼着有些感伤的歌儿，只能把那份一尘不染的喜欢埋在心底。虽然没有捅破那一层薄薄的纸，我们之间也不缺少欢声笑语。她总喜欢跟我讨论我的字，总问我字怎么写的这么难看，我总是回一句：“你的文学修养不够。”她又说：“没人能看懂你的字。”“谁说的，语文老师就能看懂。”她轻轻笑了笑，没有反驳。她心里是认同的，她不会跟我谈我的学习，只是默默地表达一种关心。我相信她对我并不是一点感觉没有，总之，人生有太多的无奈。不必加深彼此的关系，平平淡淡，这样挺好，也很愉快。我们经常在一起说说笑笑，我们都知道，没有多少时间了，彼此都在珍惜这段记忆，不让它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并不是不想更进一步，现实如此，再多的感伤也没有用，只能看眼前。 过完年后，还有差不多三个月，便要迎来所谓的高考了。大多数人都在紧张兮兮的复习，而我们，该干嘛干嘛，一点不在乎，没有信念的人都是如此。我跟她之间还是一如既往，但我的那份爱仍然那么强烈。我们也在想办法寻找出路，现在认真了也没用了，我们班主任给我们指了条明路，报考专科自主招生考试。阳春三月，今天要出发去赶考了，我们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带了两支笔，就走了，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看着风景，想起昨天她的眼神，充满了鼓励和期待，她对我是有信心的。我这也算是为她而努力一把了。考场上，没有什么压力，因为我们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就当出来旅游了。我认真做完题目，等待考试的结束。想着如果能跟她一起在这学校倒也是一件美事，呵呵，无谓的幻想总是美的。又紧张兮兮的过了一个多月，成绩出来了。结果，我们都考上了，我们可以离校了，不用参加那什么破高考了。那一夜，我们放肆了一整夜，全都大醉了一场，早上醒来，屋子里铺满了烟头和酒瓶。过了一天，我们回到学校收拾一番，离别的时候到了。有同学调侃，没参加过高考的人生不完整。我们不以为然，其实，高考就是一场捉弄人的游戏，它让你十几年的辛苦化作几张白纸，要知道，这世上不存在公平这两个字。校园操场边，那条梧桐小路。她和我，两个人。“你要走了。”“嗯。”“你有什么想对我说吗？”“我喜欢你。”她笑了笑。“终于说出口了。”我也笑了笑。“这一年，我们算是在恋爱吗？”她问。“是，一段纯洁而美好的回忆。这段时光，会一直珍藏在我们心底，不是吗？”“不再联系了吗？”她问。“没有必要了，QQ和手机号码我都已经删了。照片我舍不得。彼此在心里记住就行。”“嗯。”我摘了一朵蒲公英递给她，她最喜欢蒲公英。她接过来，轻轻一吹，白色绒毛盘旋在我们身边，如梦如幻。“你为我再唱一遍《蒲公英的约定》好么？”她说。“小学篱笆旁的蒲公英，是记忆里有味道的风景…………认真投决定命运的硬币，却不知道到底能去哪里…………一起长大的约定 那样清晰 打过勾的我相信 说好要一起旅行 是你如今 唯一坚持的任性…………在走廊上罚站打手心 我们却注意窗边的蜻蜓…………一起长大的约定 那样真心 与你聊不完的曾经 而我已经分不清 你是友情 还是错过的爱情……”她的眼角溢出了泪水，我的双眼也渐渐模糊。她轻轻在我额头吻了一口，问：“拍毕业照时还来吗？”我说当然。“再见。”她转身离去。“再见。”身边还飞舞着蒲公英的种子，淡淡的花香弥漫，空气有些湿润，我笑了一笑。青春，就此散场。思绪收回，我起身看着校园，我以后或许不会再来了。再见了，我的高中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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