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鱼&鸡鸡
她管他叫鱼鱼,他管她叫鸡鸡。 他们是初中同学,开学第一天就是前后位。那一年,他14岁,带着一副半银框眼镜,腼腼腆腆的,文质彬彬的,像是那种成绩很好的书呆子,但其实成绩并不太好,很多同学后来都说看走眼了,待人比较温和,话不多,但后来发现唱歌挺不错的。那一年,她13岁,她个性张扬多了,活泼直率,很喜欢笑,看上去爽朗活泼的女生,但其实很闷骚,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安静的严肃着,在熟悉的人面前爱开玩笑的说自己是一个大美女,然后享受着好友们的揶揄。 刚刚开始的时候,自然地,他们的交点不多,但大概是因为身高的问题,每次重调位子他们总是保持着前后位的距离,于是故事就从这里展开了… 渐渐的熟悉起来以后,大家也就放开了。两人经常打打闹闹的,其实打人的是她,闹事的也是她,他就这样默默的惯着宠着,日子也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 进入紧张的初三的备考阶段,日子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他们偶尔相互关心,偶尔相互鼓励,青葱岁月的暧昧,酸酸甜甜的,那么纯洁而美好。中考快要到来的时候,朋友们一直看着他们之间的暧昧,都调侃他们说,中考完了以后是该走到一起的时候了,她不置可否。他虽然不舍得,但也并没有一定要跟她在一起的决心,也就没有行动。而她不是没有想法,但一个只愿意跟你暧昧却始终不愿意走出那最重要的一步的男生不值得你跟他在一起,况且大家年纪还小,她甚至也不能确定他们之间的情感就是所谓的爱情,事情就这样子放下了。 中考终于结束了,结果,他以文生,她以正取生的身份都回到所中。他们以为,这一别,可能就真的不能再回到过去了。 然而,高一新生报到的时候,她惊讶的发现他们竟然同班,难道他们还有更深一层的缘分?但他们并没有再续前后位情,她和他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和朋友圈子,所谓的暧昧情也渐渐地淡下来了,他们就只是两个比较熟悉的初中同学而已。 也就在高一的这一年,她17岁,她拍拖了,是初,但象不是他,对方是一个对她非常好的男生。那位男生为她买了一年的早餐,每周还为她带汤,每周接送她乘车回家,处处为她着想,还无条件忍受她间歇性脾气失常。那位男生给的承诺太多太美好,以至于她曾经一度以为以后她真的会嫁给他,甚至生儿育女。但好景不长,一年半之后,他们分开了。分开之前她跟那位男生都尝试挽回,但聊了好多次,他承认他确实对她失去了当初的那份激情,她也坦白既然他持这种态度,她也不愿意因为两人的感情影响对她而言非常重要的高考,于是他们选择了结束这段关系。其实这个时候,大家还不成熟,尤其男生,喜欢新鲜感,缺乏责任感,一般恋情都不会长久,即便可惜留恋。 高二文理分科以后,他文科,她理科,自此联系不多,碰面也就笑一笑,打个招呼。各自生活,各自精彩,像两条永不交叉的平行线。 高考终于结束了,他只考到一所一般的三B的学校。而她,考得不理想,令很多人都掉了眼镜,还差一点才上二A线,再三犹豫,最后决定了复读。 复读的那一年,她跟外界差不多断绝了所有的联系,专心备考,他们依然联系不多。她偶尔会想起他,他过得是否开心,他是否有了新的女朋友,他是否会想起她。他偶尔也会想起她,她复习是否很辛苦,她是否有新的男生追求,她的成绩是否提高了不少。但最多就是发一两条问候信息,得到对方简单的回复了事。他怕打扰到她了,他深知复读这一年对她的重要性,她也不想让他影响到她的复习,既然选择了复读,那么这一年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下,如果只是因为这一年的关系就丢失了的东西她也不稀罕。 高考又一次结束了,她终于考到了南方的一所重点高校,沉甸甸的大石到底还是放下来了。她曾经想过或者这一次高考完了之后,步入大学,他们能够联系更密切,或许前缘再续也不一定。 然而,高考再一次结束的时候,她19岁,她第二段恋情开始了,对象是一位跟她一起复读的男生。这位他聪明,幽默,好学,贴心,在同学间很受欢迎。这位他是她的知己,课间他们讨论研究学术问题,偶尔还谈心,相互竞争,相互鼓励,相处得很融洽。复读的那一年的很多情感,包括纠结、彷徨、踌躇、颓废、害怕、潇洒、淡然、积极等等,都是只有深陷其中才会真的明白真的了解,他们之间的默契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得到的。这位他向她表白的时候,她也挣扎犹豫过,最后她被他的坚持所感动,于是他们就在一起了。 可是,这位他也存在着一般同龄男生共有的问题。他们的恋情只维持了二十一天,他在未知会她之前就跟另一位女生在一起了。一切来的那么突然,她甚至是从其他人的口中知道的事实,她以为他的坚持表明他是不一样的,她以为他绝对不会至少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所有的她以为都只是她以为而已。既成定局,她也不会过于追究,因为,不值得。 在他那边,大学的第一年末,他20岁,开始了他的初恋,他的第一位她是大学同学,维持了一年多以后,他最终接受不了她的挥霍成性,分道扬镳了。 2011年,这一年,她大学一年级,20岁,他大学二年级,21岁,轻松的大学生活让他们的联系终于又紧密起来了。他们以好朋友相称,相互关心,相互打闹,但对对方的好不逊于任何的同性好朋友,甚至不逊于某些情侣,而且对对方也没有特别的意思。 她的大学生活很精彩,选修课的助教,组织里的干事,校外兼职,支教、招生宣传等等课外实践活动,整天往外面跑,有一段时间还经常忙到凌晨或者三更半夜,熬夜熬到金睛火眼的时候,他会心疼的问什么时候结束啊?何苦呢?他不是很理解她,她也能理解他的不理解,她只是希望他能够在背后支持她关心她就够了,不需要劝说太多,她有分寸什么时候该停下来,她也一定会停下来的。 待到对方心烦或者都闲下来的时候,他们就语音或者视频,每次都有说不完的话题,中学的,大学的,爱情的,友情的,亲情的,开心的,难过的,都在话题之中,甚至有时候一个话题还没结束就着急着要开始下一个话题,因为一个话题牵涉另一个话题,然后没玩没了的毫无负担的聊下去。她经常会觉得这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一个女生,一个男生,不是恋人,却这么熟悉这么靠近,这算那一回事呀? 他们一起去爬山,一起去吃好吃的,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参观对方的学校,一起为对方庆生,一起去旅游,一起开心对方的开心,一起难过对方的难过。所以他们以为那次厦门之旅跟其他的旅游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意料之外的是经过那次,一切都变了。 这一年是2012年,他22岁,她21岁。厦门之旅是一段有甜有乐也有苦有累的旅程。在鼓浪屿、中山路逛各种各样的特色店,品尝驴友们推荐的特色小吃,在厦门大学转悠,漫步白城沙滩,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流连忘返。另一方面,他们在厦门一再的迷路,甚至为此闹别扭了;为了省旅费,他们在海边还过了两宿,睡眠不足导致的烦躁的心情和一直在步行的疲惫的身躯加深了他们之间的矛盾。 在他们回程的火车上,一位好事的叔叔看到他们从没断过的嬉笑聊天,遂问他们是否交往多年了,在这个时候,他牵起她的手,说是啊,很多年了。她也没有挣扎,还是微笑着。过了一会儿,他问:那我们是在一起了吗?她回:嗯。事情发展到这里有点戏剧,具体的原因可能谁也说不清楚,但谁能说这不是一个好的结果呢! 在这之前,他们自己也不打算要在一起,甚至他们都向往着单身自由的生活,可能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从来没有放开过对方,只是深深地藏在心中,而这一份情感,在这一个适合的点,爆发出来了。 说实话,她有时候也会有一点嫌弃他,有些时候她跟他表达一件事情,他老是说不明白她说什么,这经常让她很捉狂,这不会是传说中所谓的代沟吧!还有,她怕他没出息,他不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而且上进心也不足,也不会为他们的将来打算,当然这样也不仅是为了她未来的小康甚至富裕的生活,也为了她、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孩子,虽然说孩子不一定要富着养,但她不愿意自己将来的孩子因为面包而纠结奔波受苦。或者说只要别太过分,她更愿意的是让孩子遵从自己的内心而活,因为他们的的内心渴望成长,因为他们迫切的要证明自己,因为他们有所追求有所向往,他们才这样做才这样子活着,而不是因为他们没米开锅了。 有这样的一个故事,猫掉进大坑,猪拿来了绳子。猫叫猪把绳子扔下来,结果他把整捆扔下去。猫郁闷地说:“这样你怎么拉我上去?”猪说:“不然怎么做?”猫说:“你应该拉住绳子的一头啊!”猪就跳下去,拿着绳子的一头说:“现在可以了。”猫哭了,哭得很幸福。有一种人,不是很聪明,却值得你终生拥有。她想,不管自己在外面怎么光鲜怎么得心应手,在家乡有一个虽然不聪明但真心待她的男孩,那就够了, 再说实话,他有时候肯定也很嫌弃她的臭脾气,无疑她是一个善良的人,但她有点小强势而且很享受被男朋友宠着惯着的日子,她老爱欺负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爱,才能让她有充足的安全感。她也知道这样子不太好,没有谁天生就该被你虐被你欺负,你以为你谁呀,吓跑了别人你又该哭了!但她又老是控制不住,欺负完了才发现糟了,然而他也没有因此而发过脾气,他的说法就是他愿意这样子,就这样一直下去,然后一辈子也就下去了,也差不多了。 每个人都有优点跟缺点,两个人要相处的话,要权衡的是对方能够忍受的缺点的最大化,一旦越过了那条界限,对方优点再多再优秀,终究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一丁点的矛盾也会渐渐积累,直到再也忍受不下去了,就会产生激烈的化学反应了。幸好目前为止,他们还没达到那个最大化的程度,而且他们都愿意为了不达到这个高度而努力。说到底,她们都不能确保对方就是将来结婚的那个,或者说厮守一辈子的那个人,但这一刻,他们愿意为了他们能一直在一起这个目标而不断地磨合不断地努力,也就差不多了。 其实回想一下,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如果当初他们初中或者高中就在一起,就像那些不成熟的恋人一样,经过数年的磨合,接着热恋,然后厌倦,最终分开,那现在他们可能也就是一对熟悉的陌生人了。 或者一切是该庆幸的。 此文据真实故事改编,也是鸡鸡为庆祝鱼鱼22岁生日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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