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我在清晨醒来。 清晨的一缕阳光,钻过窗帘的缝隙,调皮而柔和地抚摸我的脸庞。 是哪个诗人曾经不动声色地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倘若既无金也无光阴,也就没有“金”与“光阴”之困扰。 是哪个伟人说过,清晨七点是谁的光阴,清晨九点又是谁的太阳,夕阳下山,却是暮年之人的余光?人类想知道,是谁赋予伟人如此这般划分光阴的权力?毕竟,毕竟,他是伟人,何况文明社会早已提倡“言论自由”。 清晨带着我前行。 那里有柳暗花明、繁花似锦,金黄的野菊花,散落一地的桃红,有一支独秀的寒梅,纷纷璀璨又在一瞬凋落,大概是百花争艳的魅力,更是自然轮回之使命。 穿过布满荆棘的丛林,高山在眼前却变成了一道鸿沟,只要一个抬脚的动作,便能干净利落地跨过,从没想过如此轻易就能征服。 流水如通透的大白花布,在眼前舒展,时而宽广,时而狭窄,一直到不了肉眼所能展望的尽头。 清晨带我来到一座庄园。 庄园东侧是向阳的稻田,金黄色的稻麦,纵横交错的格局,随风喜悦地招展,是丰收的季节。西侧是一湾河流,夕阳眷待,源远而流长,自西向东流,生命不息。庄园南侧,是向往江南风景的蔬菜园,精神饱满,温室里成长的蔬菜,幻想而浪漫的情怀。庄园北侧,是高大挺拔的水果园,直率坦诚的姿态,站成了雄伟,长成了顶天立地。 庄园的庭院,隐约可以看见一条长椅,红木消退的灰淡,偶尔掉落在青草地皮的木屑,越显得古老而神秘的悠久气息,长椅跟前有一棵百年的老槐树,老槐树下面是一口枯井,大概些许年前就已不再供水的使命,安静而优雅地坐在老槐树下晒着清晨的阳光。 长椅此时坐着一个老人,看这摸样,约莫也有经历人世六、七十年的光景,举止优雅而淡然,手里捧着一本旧黄旧黄的相册,照片都已认不清当年的模样。 从兜里掏出一封信,懒懒地躺在长椅的靠背,面带笑容地看着远方,似乎可以看见多年以前,和自己心爱的人,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奔跑,追逐着心爱的孙子、孙女们…… 清晨带我坐上了白云骑。 不必仰望,就能看见美妙的星空,何不以手触摸来得真实而贴切?伸出双手才发现,星辰都是通体白透,一摸便会化作空气散去,大有只可远观不可亵渎之尊贵。 一直靠近天庭的住所,天上人间的美妙,谁用古琴隔着千层万丈的距离,琴瑟幽转,余音绕梁,在广阔无垠的天空自由飘荡,不拘束,不恪守陈规,不拘泥于尘世的纷扰,脱俗而奔放的琴声。 琴声许久许久,一直盘绕在心底,走到哪里,飞到哪里,琴声便会飘荡在哪里,那是一种如影随形的默契,是共同向往的追求。 清晨拉住了我,“谨记,所听之琴声,不是知音,因为知音都难求,不是自由,因为自由不会轻易诞生,是魔咒,唯有魔咒才有这般魔力”。 我在清晨醒来,却在清晨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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