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流水

我和他是在落叶流水的心情下偶然相遇的，来也默默，去也默默。当时我刚从南方漂泊疲倦归家乡的单位。不久，便报考了函授，常去了教育学院。当时正和洪是普通朋友又似男女朋友地联系着。我们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学，彼此的善良和正直不容置疑，可总缺少些什么，在和他浮浮的几年的摩擦中，我始终点燃不起一点真情。置身于人群中，常常莫名地孤独，莫名的泪流，在和朋友的聚会中，一点感触就拨动我心痛的神经。那是秋季的一场考试，当时下着细雨，从考场出来，倦怠和落寞使我迈着沉重的步子，慢腾腾地走向住处，打着浅兰色的伞，穿着浅兰色的毛衣，又是一翻异样的心情，就在最后一个十字路口，“精品书屋”四个大字吸引了我，抱着能得到什么的情绪迈了进去，眼光直投向一排排的书籍，《圣经》两个大字吸引了我，我直走过去翻看，很久，自己已感到不买已难为情时才挪移步子。在这个有雨的黄昏，在这个纯文学的书店里，几乎没有人也难怪，在这个浮躁的年代，能有几人固守这一小片纯净的家园呢？在书店里转一圈后我又回到《圣经》处，用手边拿出边把目光转向收银台，一个高大伟岸的年轻但不失沉稳的男子正用穿透的眼光盯着我，眼睛在镜片下闪动着红尘遇故知的赞许和欣赏，我张开的嘴忽地合上，体无完肤的窘态让我满面羞容地快速逃离，在雨雾的笼罩中，视眼所及的清晰也唐突模糊起来，街道边的老树上的绿芽正蓬勃着。在不该属于它的季节里。第二天经过“精品书屋”，我连看的勇气都没有，低着头匆匆而过，就这样，他那双目光仿佛跟随我似的，我的步子不觉凌乱起来，心怦怦地乱跳……又一年的秋天，我和洪早已失去联络，在他人的介绍下，认识了让我没有丝毫感觉的石，两人马拉松似地重复着和洪大同小异的过程，心不知了温度。是深秋了，要写毕业论文的，我选择了雨天，要拾取一些记忆般地，我从车站径直走向“精品书店”，凉意已很浓，黄叶一片片洒下来，从浅兰色的伞上滑过，仍是那件浅兰色的毛衣，我不由地用手环住前身子，脸上的清冷我能感觉出。上午八点的小城仍在睡意中，很多门店尚呈关闭状态，远远地，我的心狂跳起来，那门已开，伟岸的穿深蓝西服的身影在摇晃，镜片的亮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逃似的急急改变方向……从学院直接归家，躺在床上昏昏睡去，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声在梦中一直若有若无着。被电话铃声叫醒是夜十点，石问候的声音从另一端通过话筒传来。我回复现实般的心平缓下来，落叶流水的心绪应该封存了，封存在记忆中，封存在平实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