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往事

每当放学我和小伙伴们就像一群脱缰的小马似的无拘无束。我们到小树林里掏鸟蛋，到溪边捏泥人，到沙岗上堆沙土城堡……随着时光推移，很多童年往事都渐渐淡忘，犹如沙滩上被海水淹没的贝壳。至今有一件往事让我常常想起，它像是大海里的一座小岛，随时等候着我的心灵去停靠。那天一个小伙伴说村里老姚家的杏树上长满了果子。我们听后垂涎三尺，摩拳擦掌向老姚家走去。老姚家在小学附近。他家的那棵杏树紧临着一条村巷，每天都会有很多小学生从树下走过。我们望着那棵绿葱葱的老杏树。它树干粗壮，枝叶繁茂，树冠像是撑起来的一把绿伞。一缕缕的阳光透过叶隙照在青杏上。那些圆圆的青杏闪闪发光，俨然是一个个绿宝石。我们眼巴巴地望着青杏，像是一群馋猫。有个小伙伴偷偷跑到老姚家门前，向里面张望几下跑了回来。他对我们说老姚家没有人，估计着老姚和他的老婆正在田地里干活。一个肥胖的伙伴主动蹲在墙角，一个手脚麻利的瘦子踩在胖子的肩头，我们一起向上推着瘦子。瘦子双手用力攀墙，像猴子似的顺着墙敏捷地爬到杏树上。他爬到树上之后，像是孙猴子在蟠桃园偷仙桃，拣大个儿的摘了几个往口袋里塞。我们在树下嗷嗷待哺的样子，高喊着瘦子。瘦子坐在树杈上嘻皮笑脸，摘了几个杏子抛了下来。我们蜂拥着上前疯抢，杏子砸在脑袋上似乎是挨了一下弹脑瓜崩。我们用衣角擦了擦青杏，咬了一口满口酸涩，极其难吃，立即吐了出来，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瘦子顺着树干滑下来，满脸失望。他将杏子扔在地上，说杏子还没有熟，根本不能吃。他盯着青杏，灵机一动说这些杏子可以当乒乓球玩。大家都夸他聪明。第二天老姚到学校告发了我们。老师很生气，他脸色铁青，站在讲台上问谁偷了老姚家的杏。我们都不敢承认，坐在课桌前低着头，能够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老师严厉地问昨天谁在操场的乒乓球台上把杏子当乒乓球玩。他倒数十声，假如没有人承认被追查出来便开除。当他数到三的时候瘦子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随后我和其它几个伙伴都站了起来。老师让我们到兵乓球台旁将扔在那里的青杏都捡起来，回到教室后站在讲台前把杏子都吃完，并且还惩罚我们那个星期站在教室后面听课。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愁眉苦脸地站在讲台上，咬着酸涩的青杏，憋着气往下咽，最后吃完了那些杏子。到了杏子熟透的时候，我和小伙伴从老姚家那棵杏树下路过，满树黄色的杏子，散发着淡淡的甜香。我们流出口水，舔了舔嘴唇，想起老师的惩罚，就不敢再爬到树上偷杏子了。那天下午我和小伙伴们放学回家，到巷口的时候看到老姚的老婆站在杏树下。她面前放着一只荆条篮，篮子里装满了杏子。小学生们从杏树下走过，她便每个人送几个杏子。我们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她也送给我们几个杏子。我拿着杏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轻轻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我抬头望了一下那棵杏树，杏树上洒满了金色的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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