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你好吗
从小镇的普通初中到市里的重点高中,是哥哥带我去报的到,现在还能想起那人挤人的大街,完全记不得路。后来,哥哥毕业了,我才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学会走那段只有十五分钟的路,从学校大门到车站的路,回家的路。除此之外,我似乎不会去别的地方,我也不好乱跑,路痴总怕会迷路的。哥哥说,报到那天我就差点被拐跑了,可是那个阿姨只是让我到楼上填份问卷而已,原来这样也很危险,难怪家里人都说我只是看起来精明,实际上很笨。不要怀疑我的智商,我不笨,只是性格的问题,所以才会这样,这样子说,似乎也没说明什么,反而此地无银了。说不清是什么类型的,只记得人们抓狂的表情,说,你真是个矛盾的人! 那是高中的第一个学期,那一年的下半年,落叶飞舞时我正埋在书堆里,一边诅咒一边打草稿。然后,冬天来了。这里的冬天没有雪,不会有手捧雪花的浪漫,但是也总会有它独特的情怀。天还灰蒙蒙的时候,大街上清扫的环卫工人,正要开始营业的商店,路边整理摊位的小贩,城市还亮着昏黄的灯光,倒影在空中摇曳,一层一层的,不同于夜晚的灯红酒绿,朦朦胧胧的是令人感觉温暖的宁静。这是我一天中最喜欢的时间,我总说这里的早晨很好玩,尽管和我一同欣赏完这“有趣”的早晨后,总会有人直呼上当受骗,我却依旧乐此不疲,寻找与我一同享受温暖宁静的人。天空一点一点地亮了起来,吵杂的人声开始播放,对面楼道上一小男孩手捧鲜花跑向一小女孩,然后在楼道的中央拥抱在了一起,心中想着这是哪一部电影的场景呢,于是一天开始了。 我是在那样一个冬天认识晓的,一个叫做张晓的女生,算不上典型的美女,却是越看越耐看的类型,笑起来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皮肤白白嫩嫩的,感觉像一颗水蛋,齐耳的短发,肆意而张扬。还记得我们坐在操场的单杠上,张晓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转过头去喊了一句“夏洛!你这傻蛋!”我笑了,也跟着嚎了一句“张晓!你这水蛋!”无视其他人看怪物的眼神,我们肆意地大笑,那天的天空很蓝,我们的笑声很响亮。晓从来不缺乏追求者,但是这丫头总是很骄傲的对我说“我不愿意!”所以她有很多的哥哥,很多试图转型为她男朋友的哥哥。晓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然后又各自组建了家庭,那时的晓还不懂得什么是离婚,但她知道自己似乎没有了家这种东西。晓住在奶奶家念完幼儿园,然后是住宿的小学,初中,高中,她会一个人坐火车、住在一晚15元的几个人一间的招待所,生活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这些都是她很小的时候就学会的东西。晓可以毫无顾忌地谈论起爸爸的妻子,妈妈的男朋友,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无所谓,还是很无可奈何,但是我希望她是快乐的,我想这就是大家说的觉得应该要对她好的女生。我总记得晓的笑容,双手插在裤袋,永远拽拽地看着我。 李妍是我的同桌,一个外表长得比内心柔弱的女生,校女篮球队的主力,将额头露出来,扎着长长的马尾。虽然是同桌,我却经常见不到她,上课的时候她总有比赛,唯一有交集的似乎就是每天晨读时她向我借作业抄的时候。我一直以为像晓和李妍这样子的两个人是不会碰到到一起的,可是偏偏就是那么巧,当李妍问我晓的男朋友到底是谁时,我就感觉有什么事情正在发芽。李妍开始正常的来上课,很少去参加篮球队的训练,可是我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后来我知道李妍是喜欢上了一个男生,隔壁班一个成绩不错的男生,晓的“哥哥”。每天放学晓都会来找我,自然那个男生也会在教室的门口等着,李妍在座位上巴巴的望着,日子也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直到某一天李妍当着我和晓的面哭了,我才知道李妍向那个男生表白被拒绝了,关键在于拒绝的理由是他喜欢的是晓。看着李妍歇斯底里地对着晓喊“哥哥!哥哥!你要那么多哥哥干嘛啊!不喜欢他你就拒绝他啊!”晓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样子,我弄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两年了,李妍默默地喜欢那个男生两年了,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等到毕业,才鼓起勇气去表白。是不是每个表白的人内心都会有个梦,觉得一切都会大团圆结局,如果是悲剧收场,她们会哭着说“我失恋了!”然后想尽办法宣泄内心的苦楚,大哭一场,猛吃猛喝,放任自己悲伤一场。有的时候我会觉得那个男生太过分,两个人的感情何苦要牵连第三个人呢?就算是心知肚明的事,又何必要说出来令大家都难堪呢?你可以选择不喜欢,却不应该拿别人来当挡箭牌。我想李妍就是抓住了晓这个缺口,她觉得因为晓的存在而令所有可能都幻灭了,她埋怨晓一直拖着别人不肯放,她哭着对我说晓不是个好女孩,要我站在她那边。我不懂得去评价任何人,不知道谁对谁错,我只能继续陪伴着晓,安慰着李妍。可是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是不是每个高中总有那么几个女生会被人孤立,她们在背地里讨论晓,明着暗讽晓,虽然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但是应该没有谁愿意一直当绯闻八卦女主角。虽然晓不说,但我知道她有点受伤。 下了晚自习后,我和晓会习惯性地去操场散步,累了就躺在草地上,城市的天空没有什么星星,偶尔会有飞机飞过,我和晓会互相猜着谁在那上面,那人又要去哪。我会记得晓留下的眼泪,划过脸庞,会记得她对我说“夏洛,可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夏洛,可是我不喜欢他们。”…… 后来,晓告诉我她想恋爱了,可是不知道该选谁,我只说“晓,要对自己好一点。” 后来,晓跟那个男生交往了,可是很快又分手了。 后来,我们毕业了,可是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夏洛,我可以喜欢你吗?” “不可以……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晓,人不能因为太痛苦就放弃努力的机会,我一直相信你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拽拽的幸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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