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微亮

我叫林雨，今年十八岁。爱帅哥，帅哥爱，没办法，谁叫我生的美丽？经常和班上的花痴一起坐在学校的围墙上看着篮球上打篮球的帅哥，只因他们挥汗如雨的动作真的很迷人。不过，帅哥很喜欢的我，却没有男朋友。我有个长的很帅很帅的哥哥，从小到大，面对着他，都厌恶着不想对他说一句话。他却更对我宠溺，什么都让着我。甚至有一次我生日许个愿望希望他和他的女朋友分开，第二天就听到了这么个消息，如我所愿。他为了我什么事都肯做，但心里的厌恶感就越来越强烈。父母都双双去世了，只剩下他和我。“林雨，一定要把这封信放在你哥的手里！”班里的一个女同学阿饭二话不说的把粉色信封塞到我手心里。呵，那家伙真的有这么好么，只不过样子长得帅一点罢了。接过，却有点抗拒，好像一点也不希望他交女朋友似的······“嗯，好吧，不过他不答应别怪我。”我无所谓地放进书包。阿饭在学校是一个比较霸道的女生，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小太妹。出了校门，看见他一贯如常的坐在机车上等我。他戴着墨镜，但我知道他已经看见了我。我嗤笑了一声，和他反方向走，心中却想他追上来。不出所料，他骑着机车在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喏，这是我同学给你看的。”我把阿饭的粉色信封递给他。他伸手，准备去接，我却一个顺手把它飞到了旁边的垃圾桶，不左不右，正好掉进了桶里。“你自己去捡。”他并没有去捡，熟练地摘下墨镜，露出了美丽的黑瞳。我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向前走，他从身后拉住了我的手，我迅速地甩开了。“不要碰我！”他从机车上下来，不顾我的拳打脚踢，拦腰把我抱上了机车。“给我坐好！”他命令似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却真的乖乖的坐好。机车“轰”的一声开了，我在身后紧紧的抱着他。他发了狂地把马力开到最大，似乎在飙车，刚抬头想骂他，却发现他的右脸上有一点淤青。我把手抚上他的右脸：“你的脸······”他微微颤了一下，几乎不容察觉，然后说：“你抱着我，就不疼······”呵，开玩笑。双手仍紧紧抱着他的腰，靠在他身后。他不知把车开到了哪里，下车后我只看见周围都是草地。“这是什么地方？”我皱起眉问他。“只告诉你一个人，这是我最爱来的地方。”他不由得笑了，像个小孩子似的满足地说：“因为，这里我小时候经常带你来玩。”他笑的很天真，很纯洁，像个无瑕的小孩。我把书包丢在一边，接着躺在草地上，闭上眼，能感觉到他也在我的旁边躺了下来。“喂，林哲。”“嗯？”“为什么你没交女朋友？”“因为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了。”“她是谁？有我好看么？”我睁开眼好奇地问。“比你好看多了，她在我心里比谁都好看。”他闭上眼，嘴角微微勾起。“切~”心里有点不服气。······“林雨，如果我喜欢上了你，会怎么样呢？”他喃喃道。听听听，听他的口气，讨厌死了。他认真的时候，是我最讨厌他的时候。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坏女孩，做什么都会让人讨厌，如果不是林哲护着我，我也许早就在街头被人打死了。小时候从懂事开始就故意针对他，任凭父母怎么打怎么骂都不肯叫他“哥”，疤痕印在我白皙的手臂上，他不知从哪里偷来的一瓶有效的祖传秘方，满身肮脏，强制给我涂抹上药酒，“知不知道，你这样我很心疼。”他被人打，就只是为了给我的手臂上不留一丝疤痕。你说，我怎么能不恨他呢？“喂，林雨，你是不是嫌命长了，昨天给你的信封你为什么把它扔到垃圾桶里了？！”阿饭今天拽拽的说。“你这个样子还以为他会喜欢你么？”我不屑地摇摇头。她没再多说什么，背过身侧着头对我恨恨的说：“林雨，你死定了！”我的心突然一提，又安慰自己，应该只是吓唬人的。今天的课怎么也听不进去，阿饭的最后一句话令我心有余悸，等一放学，就出校门口，今天破天荒的没见林哲来，竟有些失落感。第一次，主动地拨了他电话。“林雨？”他也一定没想到我会给他打电话。“你在哪里？”我问，然而手机那头沉默着很久没回想，我又重复了一遍，“林哲？”“我没事，不用担心，不聊了，拜拜。”没等我回应，他就挂了电话。今天的他有些奇怪，不过我也没多想，赶紧坐车回家。街上有个十字路口，走到那路口等车时，眼角瞥见了一条小道，看见了林哲，他一瘸一拐地向前蹒跚着，嘴角看得到还残留着淡淡的血丝。“为什么骗我？”这时的我已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悲伤地对我勉强一笑，我不再看他，把他手搭在我肩上，搀扶着他一步步走着。这样行走的速度很慢，天黑了，走累了，就和他坐在台阶上休息。把头靠在他胸口，暖暖的，揽上他的脖子，他轻轻的抱着我，我们这样会使别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对浪漫的情侣。抚摸着他脸上的伤，嘴角的血丝，疲惫的脸。眼里湿湿的液体快要掉落下来，这是泪么？是我第一次为他人而落的泪。“谁打了你？”他用手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不哭，乖。”“是谁？”我声音提高了一些。“······”他沉默着，接着才说：“道上的人。”“你怎么会招惹到他们？！”“因为我想退出啊，从此就能和你在一起了，他们要把我揍一顿才放我走。”他微笑着。眼里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泪光闪闪的望着他在月光下美丽的脸。他吻上我的唇，我没有反抗，也许我早就想这样吧。滚烫的泪珠流进了嘴里，苦苦的，我们两个，无任何思想，就这么单纯的缠绵的吻着对方，忘记了我们生在何家，身在何处。第二日，我接到了一个通知：我被休学了。学校校规写着：上学不许长长指甲，不许化妆，不许把长头发披落下来，不许涂指甲油，不许穿超短裙······这些事我全都做了，不过，休学也好，真不想看到班主任和同学们那一张张书呆子脸。休学后，每天都和林哲泡酒吧，去KTV，飙车，喝醉了，唱累了，闹够了，他就抱着我回家里睡，家里的大房子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抱着我睡。呵呵，一直以来总是羡慕别人的幸福，其实，我一直都拥有，只是不曾珍惜而已。在其他人眼里，我们是一对相亲相爱的兄妹，在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里，我们就是一对幸福的情侣。终于懂了，为什么我不想他交女朋友，为什么我不想喊他“哥”，为什我把所有女生送他的礼物都丢掉，因为我深深地爱着他。原来，从一出生，他就爱着我，我就恨着他，但那时我并不知道，因为爱，所以恨。我跟林哲，注定是一场禁忌之恋。晚上，他把准备好的饭菜摆在水晶桌上，忽然他的手机响起来，我比他快一步，接了电话：“喂？”“是林哲吗？”那头的女生好像是前几天跟我聊过的阿饭。看到我愣着，脸色变了，林哲抢过我手里的手机。“我是林哲。”他把扩音器也开了，以便能让我也清楚的听到。“林哲，你逃不过的。你一个兄弟在我这里，明天下午2时如果不来梧桐街上，你就眼看着他被碎尸吧！哦，还要跟你说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以为你那么轻易的就可以离开吗······”阿饭大笑着挂了电话，林哲很矛盾的看着我，此刻我的心软软的疼，最后，还是我先开了口：“你去吧。”他点点头，把我抱在怀里，吻了吻我额头，说：“过了明天一切就好了，不用担心我。”但愿，最好。在他们的眼里，女人之间永远比不得他们男人之间的义薄云天。——乐小米他下午一点半出去时，最后对我凄然一笑。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在我眼里看来，就像夜空中一颗最大最闪的星星，但是我那时也没想到，哪怕是再大再闪的星星，也会有坠落的时候。到了下午四点半，我急得在外面来回踱着步，他还没回来，我准备好一切后就独自一人跑到梧桐街上。那里一向很偏僻，算是一个荒废被人遗忘的一条街。我慢慢前进，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脚下踢到了一个人，慢慢探着他的鼻息······没了！我吓得脸色苍白，赶紧向前跑去寻找着林哲。噢，我最爱的林哲，你为什么总是躲在角落里默默承受着伤痛？我又为什么能总是看得到你？“林哲！”我抱着他，失声痛哭。“小雨，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乖。”他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了，为了安慰我，还强压抑住自己身上的痛。我抓出手机，拨通了医院的号码：“这里是梧桐街，有很多人死了，快来！”然后，听见林哲微弱地说：“原来他们早已打死了我兄弟，要我和他们做一个交易。”他顿了顿，接着说：“他们说，如果要退出，就要找几个男的对你下手······我听不下去，就和他们拼了······小雨，请原谅我最后的任性，没有了我你要好好活下去。”他说完后，闭上眼，把头轻轻靠在我肩膀，安详熟睡，像个刚出生的洁白干净的婴儿。冷漠疏离的人群，一个小女子，如同当年的我，轻轻嗅过你帮我抹药酒时你发上那淡淡的香。阿饭她说过，人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没错，只是她忘了，她也是出来混的。每个人，在内心里，都有过自私而任性的角落，就如我。没有人在爱情里，充当的角色，完全是一个天使。我们的任性，曾让很多东西覆水难收。唯有更珍重。而你，就在我身后的相片里，微笑，眼角眉尖。——《天已微亮》（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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