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未可知?我正在失去

   你失去了多少，时间总归会还给你多少。——题记

   天高云阔，我站在高楼之尖。
   俯瞰苍茫荒凉的大地，幻想曾有的茂密。这大地就如同有些人的心，永远只能耕种一次，一次过后生长不出来树木，就永远成了荒芜。
   地上的人们那么细小如尘，车流如蚁。我突然就放空了。
   这大楼高耸，远远的天变得近在眼前。我没伸手。
   伸出手就以为能触碰到遥远的天，那是孩子的想法。
     远处的云慢慢地挪，挪到另一片空蓝的天，在原地留下棉花糖一样的薄丝。
   我沿着台阶一步一步走，懒得理会需要多少个电梯来回的时间。手表的指针在咔擦咔擦地响，静谧的楼道里听得清时间的流过。
   曾几何时我也如此悠然索然地爬楼梯。无谓无味的时光。
   记得那时候在黑灯瞎火的大半夜走路，纵然是萧索无人的山路，狂风暴雨的夜晚也不害怕。不回头地一路向上。
   那是候多勇敢。那时候很简单。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锋利和冲劲，青春少年的懵懂和青涩。不愿意看穿人心，不愿意拆穿谎言。不愿意违背不被看好的条框。
   那时的我，也许想过，也许没有想过。几年以后的自己会在时光的打磨下，变成另一个陌生人。
   从前呼后拥的青春年少渐变成独来独往的苍茫。不是意外的，也是意外的。
   只是乏了。

   记忆里有些人的痕迹恒久还新。如回忆里的一卷书画，翻开那一篇就会清晰看见。
   走楼梯的时候转弯处那一小段平地算不算是台阶呢？就像是人与人之间似交未交的关系，算不算交？
   走出大楼以后就站在大门处再看一看又拉开了距离的天。远了，发现了朦胧生疏的美。近了，才能看清白云留给天空的好。
   我摊开掌心又绻了绻，再摊开。指甲在手掌鱼际处留下弯弯红痕，渐渐变白。
   “哎！”
   “对不起！对不起啊！”
   “算了，没事。”
   在大门不远的地方，有人相撞，然后又快速分开各自离去。
   有些人的相遇就像是荧屏两道光的相遇，凭空而短暂。真实又不可思议。

   曾经自恃年少。韶华倾负。
   年少时候做过不少梦。拥有过不少凌云壮志，但都没实现。无疑直觉是准确的。
   未曾了解现实的梦想，从来都是又梦又想，或梦或想。
   我从不认为那些荒唐的荒谬的梦会有成真的一日。诚然，许多真实发生在这世界上，也许随处可见的。我都不认为该是人人都有。
   我的直觉准，也不准。
   那年，在云雾缭绕之尖我遇见了一个女孩。纤柔，温雅。
   生平第一次跟人促膝长谈整整一夜，陌生人。
   谈什么呢？那个年纪的我无非谈一谈眼前能帮上的忙，亦或者问问眼前的苦楚。

   那是个当时有二十出头的女孩。她的思想早已与我不同，她的温柔文雅不假，现实偏颇也不假。
   人和人之间已经变成了这样的：跟熟人乃至亲人说话，越说越片面。跟陌生人说话，越说越实在。
   这实在指的是——自己内心的实在话。
   这是我渐渐体会出来的。从她那里。也使得我从今后再想起这个道理，只会再想起她，以及那时的我。
   记得她告诉我，说我传递了正能量。这诚然是我平生少有的经历。我却是不知道，我原也有正能量。
   我们坐了一夜。后来？没有后来了吧。

   多年以后我再回到那片风景里，却是不能确定是否与记忆一样。
   我不是来寻她，也并非寻找往日的回忆。我来寻我自己。
   可惜的是，那一片云雾缭绕再无法让我有当初的舒适喜爱感。通体到心只有一种感受——冷。
   我曾在某处睁开眼睛。打开情绪的门。肆意奔跑。戴花舞草。欢畅大笑。酣畅大哭。冰冷绝情。酩酊大醉。
   然而如今重又回到某处，再不复年少，再不复当初。再不复。

   用几生烟火，换一世迷离。
   这就是时间赋予我的。
   我想，也许是的。
   就像曾经听说过——你曾失去多少，时间就会还给你多少。
   我曾失去与否，尤未可知。而我知道，我如今正在失去。时间，是否会在以后还我。尤未可知。
   只是，从时间写与我的来看。
   体会出过尽千帆的沉寂，才能算得上正真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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