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派之(二十三)爱.漂移

  

  背起双肩包,飞奔一直都是这几个月来的节奏。早餐直接忽略了的,有几次中餐免了,晚饭也顾不得吃。弄的自己好像超人,扛得了工作上所有问题生活上的小情绪。说实在的毕业后,这是与别个年月不同的历练。积累让不自信的自己体会到存在的价值。被需要让不够圆滑的自己也不至于凸显多余。这是我的一个崭新的时代。
  
  跳上车重重依靠座椅的肩,有如释重负的轻松,还来不及看高速上被速度模糊的风景,就睡着了。累或疲惫,当你想做好一件事情,所有饿其筋骨,苦其心志,空乏其身的磨练都不会是你达到目标的阻碍。为完成一项任务坚守一份责任,总觉得哪怕有一点力气也要坚持到最后。不让须眉也不管是不是巾帼女儿身。
  
  一个人血拼的时候是像其他枭雄一样的斯巴达勇士,铮铮铁骨,不需要被保护被心疼。但当你放下冗杂缠绕着的大事小情,终于还是露出骨子里女子的脆弱。你觉得如此坚强的自己是不会哭的,直到床的拥抱将你的灵魂依偎,你才相信到底还是有眼泪。就像你以为你是忘记了某些曾来过并住在心里的人,但一首歌一个电影一个地点让过往逆袭,你会想起,他还是会出现。
  
  因为一刻也停不下来的脚步,原以为假期是与我无缘跟我无关的。在别人回家团圆的时候,我自告奋勇,在别人要去度黄金周的时候,我还是大义的自告奋勇。留下来,不是我纯粹的本意,留下来,也不是心甘情愿的初衷。一个渺小不起眼的职位,你去担当,你没那么伟大。其实…脱不开身才是真话。被安排休息是我早就求之不得牵挂。跨上包包,心情是无数朵怒放的花。
  
  放下叮叮当当的钥匙,开了灯温暖不奢华的家。一个人在久违了的晕染开昏黄的灯火里,忘掉了整个世界的负累,有心思去考虑今晚吃什么。翻厨房找冰箱,或许那会不用打点不饿的肚子,只是想要探探油在热锅里滚烫的秘密,只想闻闻葱姜蒜在油里充出来的馨香,还想看看…自己做的鸡蛋饼跟你的比会是什么模样!
  
  一个人的饭,或简单或因为刀叉一个筷子一双就没了味道。但有时候还是想做,虽然不常回来机会也不长有,当然手艺也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不待见的油烟似乎阻止不了我对厨房的向往。像好久以前就开始了的幻想:留一盏灯照亮你回家的路。雨雾迷蒙的厨窗晃动的是我身影,你回来换掉拖鞋便迫不及待的对着一桌恭候多时的饭菜大快朵颐。有人催促你要先洗手,你还不忘用指尖拈一块肉边不情愿的走边津津有味的吃。。
  
  我不会做饭。顶多煮个面摊个只能自己吃的鸡蛋,或者简单的蛋炒饭。会做的拿手的似乎也就跟蛋有关。但我愿意为他完成从能闲死人到有色无味到美味翻天的蜕变。现在一个人,喂饱自己是一种乐趣,很难想像,会不会有一天,有一个人让我爱上厨房,爱上可以变身美味的各路虾兵蟹将,蔬菜果蔬!
  
  屋子里空荡荡,童话里的夜只有汽笛的轰鸣。武装一番推着妹子的那辆山地径直奔向电梯。十月的空气冷却了楼下游乐场里的沸腾,空无一人。塞上耳塞,冲击夜色,开始疯狂漂移。漂移多久不清醒的自己也不知道,总之没离开附近那一个圈,是我故意不想远走。故意在你回家的十字路口,我每天上班要经过的桥头…盘旋周游。
  
  在那一片打着转,直到累了停歇,才发觉我脚下的是你家门口。我仰望的是重帘紧掩的你家窗棂。他跟星斗一样明亮刺痛着眼球。围挡里还是闪烁着你说因为机械施工睡不好的轰鸣,你说二楼最边上的房间能看见对面高层顶端的霓虹。现在我想告诉你,你曾无数次望见的高楼里面住着你的旧爱,那是你永远不会知道的事。
  
  那扇门换掉了,由精美的镂空花纹的栅栏变成暗红色密不透风的铁门。窗帘再没拉开过,里面是静止了的再不会亮起的灯。门开了,努力张望,黑暗里却什么也看不清。罢了,即使院子里凉如许的月夜尽收眼底又能怎样?早听说…你不在了,离开了那个唯一跟我有点瓜葛的地方。
  
  时候不早该回了。伫立眺望那会我发现还是有种冲动,就是那种我不知道你在哪,却很想知道你在的方向。接近夜半的时光有抽空灵魂和身体里最后一点温暖的凉。明明是绿灯我还是停了下来,突然间意识到再也不可能在最熟悉的地方跟你遇见,那不熟悉的地方呢?更像浮萍没了根基。我怕匆匆这一世就是这个样子,不复相见。
  
  走了又停停了又走的车流将恍惚的自己淹没。从放开手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没什么能够改写。你比谁都清楚的明白,却还是狠心把自己丢在岁末的季风里折磨很久。街角巷口沙县站牌……所有的所有,一旦离开,一旦转身,就什么都不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不必曾相识。今生有缘人,相识不必空牵念。若命里无关联,一笑皆释然。
  
  门没锁灯没关,像从冬天里回来时一样,从潮湿的面到冰凉的指尖,似乎刚回到人间,忘记刚刚是在哪里梦游了一番?
  
  亲吻闲置许久的笔墨纸砚,狂写满是荒唐言碎碎念那信笺,竟不觉入梦。昨晚暖如拥抱的丝棉被,再不舍得让你一个人被冻…哭着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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