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的季节见过你
傍晚,一个灰色大衣地身影站在已经冷寂的码头,望着空旷的蓝天,低头,转身。
不开心的时候,那个人总会来这。
冬季渐渐黑了下来的天,街上已经没多少人影。
夏小小坐在路灯下的沿道,大过年的她却不知道去哪?说出来恐怕都会引人笑。
摸出大衣袋里的手机,看着那串烂到脑梗深处的号码,停留几秒,犹豫拨了过去。
‘嗡’手机震动了一下,传来声音。
“喂?”听到这个声,捂着嘴的她,身子微微颤抖。
“喂?喂?谁啊?不说话我挂了”对方正要急躁的挂断时,隐约听到她哽咽的声音,瞬间愣住哭音传来,“小小?……是不是小小?!小小你这死丫头!跑哪去了?!连你妈都不要了吗?!……”。
连忙挂断电话的夏小小,抱着腿痛哭起来。
周围静寂无声,除了一阵哭声。
亲爱的,别哭……
否则,我也会痛苦的流下眼泪……
那年她五岁生日前天,家里己经乱成一锅粥,爸爸从工地摔下来,当场死亡,哭红双眼的妈妈带着连五岁都没满的她,去找老板理论,最后只带着一万多块,草草处理了爸爸的后事,就回了老家。
之后,每年她生日的前天,还得去趟坟,拜访她爸。
一晃就是她迈入社会的十六岁,学习不优也不差的她选了所离老家有一千多公里的城区中学。
等她读完回来后,她妈挺七个月的身孕,尴尬望着她。
夏小小不怪她妈,这很正常,虽然这里不再是她的家,之后进入高中,她就再也没回过那了。
那个小村庄,那个女人,己经不再属于她了。
毕了业的夏小小拿着一张毕业通知,漫无目地的漂荡在街上。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冷寂地码头,落日的霞空一片红彤彤,死海随着微风掀起一阵阵波澜,正如夏小小十几年来一直平静的心湖被人掀起一阵波浪。
夏小小永远都记得,那个冷寂的码头,一个医院病服的少年,平静站在那,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猛的击中了她的心脏一下,完全将她整个人愣住。
究竟是什么吸引了她呢?
多年后,再当夏小小回忆起那个少年,忽的笑了。
原来,她是被他眼中的那份淡然,淡然生死,所镇住。
这些年,她见过很多人的眼神。
单纯,高傲,深邃,欲望,却唯独没有淡然,只是当你望着他的那一瞬间,仿佛看着了一个年迈的老人望着这世界的淡然,当这种眼神出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上,不由勾起她的好奇。
不上前去搭讪,也不转身离开的她就陪着病服少年一直站着,直到天黑。
“你在看什么?”转过身的少年,面容清秀,一双眼睛无欲无求直射入夏小小的眼里,似要把她看穿,但她也没忽略掉少年眼中一丝好奇。
噗,哈哈哈,夏小小扶着脸蹲了下来,不停大笑。
不解地少年上前一同蹲下,“笑什么?”。
笑你装老!刚想脱口而出的她,眼珠子一转,“你……猜”。
“……”
一个小时后,“哎哎,原来你也喜欢音乐!”像发现新大陆的夏小小盯着躺在地上的少年,一个劲的眼神发光,生怕下一秒就拿来一把斧头劈开面前的人,研究……
“够了……停”揉着太阳穴的少年安抚好身旁这个一谈到音乐就打了鸡血的女人,转头看向夏小小,“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为什么他一见到这个女人就会有一种亲切感……
她回望少年,眼中一片澄澈,“没有”。
“哦”少年低下头,看不清神色。
“嗯”她背对着他,不见声音。
“你怎么了?”他奇怪的抬头,这个女人不是一直叽歪个不停,怎么没声了?
夏小小望着夜空,没答话。
很久很久后,她平静的声音响起。
“人海茫茫,无论如何”
“我也会经历万千磨难”
“来到你身边”……
“啊!”听闻,少年看着她,淡然早己不见,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眼神。
“这是我以前,看到的”夏小小爬近他身边,靠在少年身上。
他僵持了一下,也没扒开她。
夜深,码头岸边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宛如一个东西合二为一。
有人说,人一生下来,灵魂就只有一半,于是人就开始了不停寻找另一半灵魂的旅程……
“我一定见过你……”
“或许吧……”
之后,夏小小和少年道了别。
两个身影,一南一北远去……
她再未见过少年,一面……
直到多年后,一个刚立秋的季节。
一立秋,她的眼睛就干燥发痛,越发严重,有时眼泪还会有一股腥味,在死党第十五次劝她去医院看,差不多要动手将她打包送到医院去时,无奈才点了点头,去医院太麻烦,一直以来她都是去药店拿点眼药水消炎,无奈看死党一脸,你不去姐们不麻烦送你的样子!
还是去吧……
医院眼科室,白大卦医生大叔看着夏小小,皱着眉,“你这个症状有多久了?”。
她平静看着医生,“两年左右了吧”。
“你这个是,可能因先天泪腺不发达,或因后天自体免疫系统失调,破坏泪腺分泌,导致欲哭无泪的情况发生。无泪症,是一种无法根治的眼疾,不过没什么,我给你开点药膏,去拿药吧”医生大叔开了张药方,叫她去一楼的拿药处。
一楼,一对老夫妻捂着嘴推着病床走向电梯间,鬼神生差刚从楼梯下来的她,停下。
‘滴’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当老夫妻伸手去推时,病床上的白布滑了下来,床上躺着一个人,是个少年,面容清秀,只是己经没了呼吸……
夏小小,看着老夫妻慌忙的把白布盖上,电梯门关上。
一滴鲜红色的液体从她脸上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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