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曾流离失所,丢了快乐

  

  (一)花季雨季的年龄,连爱也不敢
  
  2011年,我高一,还带着初中的稚气,可却有着不少的故事。不安,情绪极容易被影响,偷偷的躲起来哭。这便是18岁的我。
  
  其实在16岁的时候,我就遇上了一个把我捧在手心的男子。他比我大不了几岁,高中因为早恋,女朋友堕胎,他们最后分开了,他也辍学到社会上打拼。那个时候我看他写下的忏悔的文字,泪流满面。你要知道,16岁的我,怎么也没有二十多岁时看过那么多的悲喜,所以所有的难过都没有办法控制。他用一年的时间温暖并爱上我,因我的遭遇,我的故作逞强,让他心疼,他便爱了。17岁生日过后,他说:“我想爱你。”原谅我,我的青春兵荒马乱,没有气力去想爱,也不知道爱是什么,我以为只要有一个人安心依赖就是全世界。我逃开了他的爱,17岁的年纪始终没有办法去承受那样沉重的爱,特别是他在爱里受过伤害后给的爱。“对不起,我不爱你。我也不知道爱是什么。”如果有人听到我说这句话,会不会忍不住煽我两巴掌。他把他的整个世界都给了我,我却慌忙、不知所措的逃离。
  
  后来他问:“我是不是你发泄的工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那一霎,我哭成了泪人。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并不是遇着不敢让他走进心里的人都愿意伤害。365个日夜,我也曾用心对待这段感情,听他说那些不能和别人说的痛,温声细语的安慰他一切都会好的。或许,谁都没有错,只是在错的时间里,遇见了合适却无法在一起的人。我喜欢他。喜欢依赖他,喜欢他哄着我,每一个少女大概都希望自己能遇上一个对自己千般好男生,可悲的是,我不懂爱情。他说爱,我便胆怯了,便带着我所有的懦弱,落荒而逃。
  
  花季雨季的年龄,连爱也不敢。我们就这样用心为彼此建了一座名叫温暖的城堡,又在彼此的心脏捅一刀,泪还没有干透,就急于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失去他,我迎来18岁。那些肆无忌惮,那些柔软,也跟着消失不见。我学会做一只满身长刺的刺猬,不经意伤人又伤己。
  
  (二)温暖也如烟花,绚烂过后便灰飞烟灭
  
  18岁,真正迷上码字。像夏七夕说的,有时并不是热爱写文字,只是为自己找一个出口。我们有很多的故事,都是心里的殇,不敢用声音传给别人。所以,我进了一个文学群,在那里和一群有着同样爱好的人混得风生水起的。我不再轻言悲伤,每天厚着脸皮在那里打哈哈,有着一种要进行英雄联盟大战的热血,青春就如此燃烧了一场熊熊烈火,差点灼伤了我18岁的眼睛。
  
  我已经开始失眠了。常常拿着诺基亚的按键手机,在空间写出很多悲伤的文字来。有人说,看我的文字就感觉全世界都对不起我。十多岁的年龄,终究承载不了那样多的悲伤,除了文字我没有什么可以存放忧伤。那个夏天,我一度以为幸福之神眷恋着我,赐给我一个小说中才会有的少年。他就是你黑暗中的黎明,一下子,天就亮了。
  
  他也有喜欢的人。我还记得那个女孩叫安凉,喜欢穿格子裙,有一头长发。相比那个时候的我,讨厌所有的裙子,永远都是白色T恤黑色裤子白色帆布鞋,活脱脱的假小子。唯一相同的是,我和那个女孩一样,有让人难过的故事。他喜欢穿白衬衫,有着干净的脸孔,无害的笑容。这些关于他的一切,我都是在手机屏幕上看到的。我说喜欢他的笑容,他便说每天笑给我看,后来的每一天都可以收到他发过来的照片;我说我是一株带刺的蔷薇,靠近我会刺痛他,他便说痛了就可以一辈子记住我了;我说如果有一天他不见了,我要怎么办,他便说用我们都喜欢的旺仔牛奶摆成他的名字,他就会回来。好多我不安的提问,他都用暖到我心底的话回答了。因他的美好,正是在最合适的年华,才会让对人已经设起了防备的我,溃不成军,一下子就让他住进了心里来。
  
  2011年,七夕。我躺在宿舍的木板床上,等待入眠。他说那个他那么喜欢的女子不要他了,他哭了,从网吧出来就一个人去轧马路。至今我都没有告诉他,那一天夜里,我也哭到双眼红肿,因他把我的安慰,贬得一文不值。是不是所有伤心的人,脑子一发热,就会伤害身边的人?他开始变得不安,只要我晚了回他信息,他就会可怜兮兮的问:“蔷薇小姐,连你也不要我了吗?”无奈又心疼,一个暑假,我和他说了这辈子最多温暖的话。他亦然,点亮了我心里那一盏熄灭的灯。
  
  高二,我写满了一个本子,全是对他说的话,在路上颠簸了好多天,它最终被送到了在重庆的他手中。他说看完好想哭,好想来找我。我会想起他说过的那个梦,梦见和我坐上火车,一起去西藏。然而,梦只是梦,等它实现也像一场梦。
  
  2013年,他来到了北纬23度说:“我终于来到和你一样的纬道,你的冷暖,我感同身受。”呵,这个世界最大的谎话就是感同身受,因没有一个人可以替你痛。我让他给我写信,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心里和自己说要离开他了。当我收到他的信,里面一字一句,都是温暖无比的话,我又弃械投降,原谅他忘记我的生日,原谅他忽略我的难过。你看,那个时候的我,真他妈的矫情和摇摆不定。
  
  可是,少年都是用来怀念的,他是住在你心里的旅客又怎样?他的生活在大学逐渐好起来,尽管发生了一些好难过的事,他也有好多能给他安慰的人了。我却在纬度的另一端,守着新旧悲欢,苦苦挣扎,等待那场叫高考的凌迟到来。结局可想而知,我败得一塌糊涂。后来陈秋浅在电话里和我说:“我当初就猜到了你会有今天。”原来,这一切都是我活该。我太过用力,去难过,去付出感情,却忘了给我的未来一次正眼相待,才会输得如此狼狈。
  
  我和他的故事,并没有结束。但我很难过,因为2011年的夏天,永远过去了,我们都回不去那个夏天了。他给的温暖,在我心里是漫长的,因为我需要用好多年才能忘得掉。对时光来说,它有点短,短得还没剪辑整理就没有了。
  
  温暖也如烟花,绚烂过后便灰飞烟灭。我只能说一声:“再见,少年。”
  
  (三)我的心曾流离失所,丢了快乐
  
  我很讨厌自己。绝望。决绝。神经质。莫名的在深夜流泪。这便是20岁之前的我。两个少年,在我的世界路过,又放开了我的手。我的心常常找不到落脚点,悬在半空中,一不小心就会摔了个粉碎。
  
  友人和我说,我不应活得如此卑微,还带着悲壮,我应该是笑得毫无形象的和一群人高喊着:“谁都别拦我,青春就是要热血,要疯狂!”可是我都没有经历那些疯狂。遗憾吗?并不。所有的遭遇,如不是自作自受,就是命运给你的,你只能接着它们。
  
  “你要像个男人一样活着。”“你若独一,无人能二。”“不管世界如何荒芜,总有一个人是你的信徒。”萦绕在耳边的话,依旧深刻。我的心曾流离失所,丢了快乐,还有人愿意温暖我。午夜梦回时,那些故事就是一场最长的电影,播了一遍又一遍。失散的故人,疼痛的记忆,记得也罢,遗忘也罢,终究都是一场随风而去的往事。
  
  如今,即将大学毕业。深刻依旧深刻。回不来的依旧叫旧人。那些深入骨髓的回忆,偶尔还会刺痛我的心,可我却可以笑着四两拨千斤的把它绕开,并且不会再提。
  
  我的心曾流离失所,丢了快乐。那些远去的旧人,你们还会愿意再给我一点点的心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