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言片语
瓶子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和瓶子谈恋爱那会儿我们都还是某二流本科大学的学生。我们都知道,大学与之前的小学中学相比,很大一点不同就是它会开始把大把大把的时间放还给我们,任由我们这些年轻人自行打理;于是我们一起浪费或者荒废。因为我们都年轻,“年轻”就意味着把时间换算成钱的话我们财大气粗,很难压抑住挥金如土的欲望。
而大学时满坑满谷的情侣们,就代表着最为流行的一种荒废时间的方式。
一位心理专家说高中小孩儿的恋爱是只有恋没有爱的;奇怪的是,高中时还是不懂事的小屁孩儿的我们,总是热衷于把我们的恋爱用琼瑶或者古惑仔的方式包装打扮,然后起码在仪式上看起来有点儿轰轰烈烈肝肠寸断的意思;而在大学时期,我们都稍微有点儿认识到了现实中爱情的繁琐易碎和不可亵渎,却又开始不把爱情当回事儿了,牛B地把爱情当婊子,实际上最后往往是我们被爱情折腾的惨不忍睹。
说回到我和瓶子。和瓶子成为恋人时已经是大三了。之所以大一大二时没找女朋友,是因为那时作为朋友中最能侃的我一时得意忘形,竟自诩情感专家;虚名累人,作为情感专家我自然不能贸然出手,不然失手后我只能把这张脸连皮带里的给丢干净。所以长时期内我都跟个守株待兔的老农似的,在这希望的田野上甘做麦田守望者。而瓶子,自然就是那只我望眼欲穿给盼来的傻兔子。大三的某一天,正是深秋时节,高天流云,飒飒西风,叶落枯草,经过数个小时与瓶子的探讨对话后,她在回宿舍后给我打来一个电话。电话的内容大概就是:我稀罕你,你稀罕我不?当然瓶子不是东北姑娘,所以当时的具体情形要婉约的多;而我立即以一种很是为难的姿态,委婉传达了我的意思:好吧,稀罕,特别稀罕。对于这份相对迟来的爱情,我下意识的联想到两个词:老来得子和大器晚成;虽然没一个能作为形容词形容我的爱情,但无论如何总算两个好词,我觉得是个好兆头。
瓶子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儿。她会在寒暑假我们分隔两地时,找个本子写对我的思念,甚至还给我准备了一个要我也写;她会聊和她朋友玩儿的傻傻游戏,说当她叫“木法沙”时她朋友就会像《狮子王》里那只土狼一样哆嗦一声“呜~~~”,然后俩人换着再来一次乐此不疲;她还会录一首自己小声翻唱的歌作为我的生日礼物。而我从没给她过一次生日。我没告诉她那是因为我自己从记事起就没过过生日,甚至对于生日的欢庆祝福礼物有种自我保护式的抵触,而这些来自于一些历史问题,阴影谁都会有,或多或少,也谁都解释不清。不过她好像从不会太在意,这让我很庆幸。瓶子在我身边时无论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单纯,总让我不由自主的微笑;还好我们还在校园里,大学环境总还是有那么一小片空白,留与我们肆恣的单纯一把。
我们都知道,单纯在意味着容易应付的同时,往往也意味着极其麻烦。
瓶子和很多那个年龄段的女孩儿一样装着满脑子的星座或手相。一天她忽然半脸严肃的跟我说,
“你是射手座的吧。射手座的人都特崇尚自由。”
说完后她就开始直勾勾的盯着我。本来我是想把她这句不带问号的话作为废话过滤掉的,以前经常有这样的情况,但那时她不会发散的眼神实在让我有点儿毛骨悚然。
“嗯……崇尚自由的人……很恶劣?”
“对于男人来讲,是的。我说你平常老神神在在的嘛事儿都不放心上呢,我不喜欢自由散漫没心没肺的男的,太不靠谱了。”
“呃…… ……”
我很奇怪如果她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干嘛一开始还送上门来;当然这种话是要烂在大小肠里的。而即使她只是半开玩笑,我也有理由相信如果我就此保持沉默照样死的很有节奏。还好瓶子大部分时候愿意单纯的生活着,让我可以在物质匮乏的时期,总能用一种老套到可笑的方式解决这类问题,比如写一篇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