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空气的痛心

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就跟梦一样。

(壹)

我们在一起两年，刚开始的时候，谁都不知道我们会在一起。但是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所有人都说我们走不下去。那天，在酒吧…… 你和他， 我和她。在一群陌生的面孔中，甩动腰身，牵扯笑靥……那时候，可能大家都揣着内心不悦的心情，用这样的肢体语言来阐述：我是孤单的，我是快乐得孤单着，却快乐到阴郁……那时，我喜欢你边上的他，也许你也看上了我边上的她。因为我隐约记得，你从没有正眼看过我。 你总是低着头，盯着地，面无表情。那就是我们的初次见面，关系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

（贰）

后来，是你的某个女人，上你的Q来联系我，当时我以为那个人是你，慢慢聊起来。我不太清楚，什么时候对面屏幕前的人变成你的，我也不知道我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反正，后来你总是叉着腰，用眼尾撇着我，义正言辞得说：“对，没错。当初就是你勾搭的我……”我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但是，我的小脑门里一直坚信这其实是你一早就策划好的阴谋。再后来，我们就不知不觉在一起了。

（叁）

那时候，我们还在一个城市，我还可以天天勾着你的手，抬着头，在七月的大半夜里穿着宽松热裤，踢踏着人字拖，和你去吃烧烤。很多时候，都是你请客，我付钱。因为，你很不富有。是啊，你不是一般的不富有，即便你长得人模人样，还是那种人样中上等的。听你兄弟说，你曾经是有过自己的梦想的，你曾经闯荡过的，你曾经拥有过的，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了……在这样一个物质横流的北方城市，你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三无北漂。所以，之前的很多时候，你都在靠你的兄弟养着你，然后你就打打零散的工。 我曾经问过你，为什么不想着安安分分找一个长久的工作。那时，你衔着烟，迷离的看着远处，告诉我，因为你肯定会离开这的。你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秋天的中期，风吹过来，把烟散得到处乱窜，铺面盖到我脸上，我都忘了自己当时是什么心情，所以只能紧紧握握你的手。

到后来，我们的关系一天天一天天升温，我们苟且到了一个屋檐下。那年我22，你27。可是你却从来不会对我做什么，每晚，我们都是搁着衣服相拥入睡，每天早上，我总是早早起来，去街上买2份油条面包，一份放在桌上给你，一份自己啃着去挤公交，上学。中午，你就来学校和我一起吃饭，下午骑着你的小破电动车载着我回我们的出租房。每天的这个时候，就是我感觉最幸福的时候。就记得，在某一个晚上，你很兴奋的跟我说，媳妇儿，你看。然后，我就看到了一辆已经部分脱了漆的，6成新的电动车。你说：媳妇儿，以后我就天天用这电动车送你上学，不让你去挤公交！当时，我盯着那辆残破的电动车，愣了几十秒，突然指着那车，傻呵呵的笑，只说了一句“你真是傻得冒泡~”……我不会煽情，更多时候，我宁愿笑得很心疼，也不愿哭着表达感动。因为眼泪在什么时候都会让人觉得内疚。

在我们度过的4个情人节。你都会给我所有我想要的礼物，不管昂贵与否。第一个情人节，你给我唱了一首歌，是乔任梁的“和你在一起”。你拿着朋友的吉他，穿着我送你的衣服，动情唱着“我是真的不忍心，把你困在原地，你想给我的美丽，我只能屏住呼吸，隔着空气感受你的痛心……”我听到最后，蹲在地上，扁着嘴，你跑来问我怎么了。我满眼真诚得望着你说：好难听。你笑着挠挠头说，下次再努力。第二个情人节，你攒了1000多块钱，饿了很多顿，给我买了一个戒指。真的很美丽，我到现在其实都还藏在床底下。第三个情人节，你带我去了一个面朝大海的地方。你说，那个地方，是你自己的发现。我一直很神奇，在北方怎么能看见海，或许那还称不上海？可是，我执念，那和大海一样美丽。那个晚上，在海边，你给我说了很多很多你以前的故事。我才知道，原来你曾经也有过自己的小公司，可是后来因为一次金融危机破产了。为此你还背负了很多债，你卖了本来有的房子，车。而那场金融危机带走的不只是你的钱，还有你为之4年的情。就算，那个你爱了4年的女孩最后走了，可是你还是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恨她，你觉得她已经把最好的年级都给了你。因为这，你也离开了你的故乡，来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北方城市，结识了一帮很铁的兄弟。当看着他们都步上轨道的时候，你却不肯出山，只愿打打小工，过过困苦小日子……我们度过的最后一个情人节，你带着我吃遍了大街小巷的小吃，并且是你付得帐！其实，我也觉得很神奇，你总是能在想不到的范围内，赚到钱。所以，我总觉得，有一天你肯定能成功，你有那个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