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

没有哪个女孩子会否认,在成长成像妈妈那样温婉成熟的女人的漫长路上,没有喜欢过那些在后来的自己看起来很轻狂不靠谱的男孩子,那些曾像阳光一样照亮我们生命旅程中一段绵长时光的男孩,在后来的我们看来很幼稚,却又那么温暖。

我十岁,遇到植树节破壳,大我整好3半个月的我的阳光。

十岁的搬家让我离开了很多难以割舍的朋友,却让我遇得到了同样在我后来的生命里难以割舍的他。我们生活在同一座小小的县城8年。8年,是好大一段时光啊。8年,我们一直在同一所学校念书,同一楼层。五、六年级,我们是同一个班,可是再后来从小学到高中一共经历的3次分班,我们都被分到了不同的班级,我们的教室总是隔着一道白白净净的墙壁,一直到2012年的夏天,高考结束。

我们都被命运投到了北方,潇洒粗犷的北方。只是,我去了北京,他去了沈阳。

我以为我是喜欢他的。

从10岁的眼睛里看到的十岁的他的样子,就像温暖的阳光一样,

时间过了这么久,我都没跟他说过,“我喜欢你。”是啊,时间过了太久,当我知道我喜欢你的时候好像什么都来不及了。

八年,我们却只同学两年,缘分浅薄得像雨后小路上一洼清亮的浅浅的积水。可是我好感谢这段浅薄的缘分,让我在最单纯的年纪里遇到最简单的你。

一楼教师办公室旁边,金色的“五年二班”门牌,米色漆的门。我们在这里度过了可爱的两年。拍毕业照那天全班同学穿着制服在篮球场站成整齐的方队,你站在我的斜后方,夸张地扮鬼脸,我站在最喜欢的美术老师身后,尽量用最美丽的姿态微笑,想要留下美丽的印记。男孩儿和女孩儿总是不一样的,一个肆无忌惮,一个小心翼翼。就像《那些年》里柯景腾在淋着大雨哭着走出沈佳视线时喊着“对啦!我就是幼稚,才会追你这种努力用功读书的女生!我就是幼稚,才会追你这麼久!我就是笨蛋啦!大笨蛋才能追你这麼久!我就是什麼都不懂啦!”的那个瓢泼大雨的晚上之后他总结的一样,“成长,最残酷的部分就是,女孩永远比同年龄的男孩成熟,没一个男孩招架得住。”

后来转过身看那段时光,关于那两年的记忆竟然都是凌乱的。如果只是破碎的,或许我还能努力拼凑出趋于完整的那段年华。可现在那些记忆,就像一块在湍急的河流上游被打碎的巨石,那些从巨石中挣脱下来的棱角分明的小石块随着河水奔流而下,一路磕碰,等他们都在和缓的河流下游安定下来的时候,早已圆滑地失去了他们本来的样子,即使所有小石头都能被收集起来,却再也拼凑不回原来的样子。

隐隐约约记得小学的那个小小的牛奶店,那家坐落在太阳落下的西方的小店,1块7的黄桃酸奶和胡子拉碴却很和蔼的的小店老板。你请我喝过黄桃酸奶吧,在某次为了无聊的事情打赌输了之后。

记得五年级的篮球赛,你带领我们班把一班败得好惨。我扎堆在场边密密麻麻的欢呼加油的啦啦队里,紧张的涨红了脸,眼眸里激动地能挤出水来。你是不是在赛事正酣的时候,在人群中搜索到了渺小的我,然后冲我挤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是不是有那么一次,我扎头发的橡皮筋被调皮的后座扯走了,你从手腕上取下最喜欢的护腕一脸不在乎的递给我?十岁的我还不是短发,那天的我,一头茂盛的齐肩长发被印有“LINING”字样的雪白的护腕自然地束起。

还记得那次你阑尾炎住院,我们去看你,你躺在病床上。害羞却仍然故意装出酷酷的样子。即使是在那么狼狈的时候你仍然像阳光一样简单温暖。

你真的很调皮啊。那天中午走进教室,看到你和一群男孩子聚拢在我的桌子周围,掰着我带锁的日记本,从缝隙里往里面看……慌乱和不知所措之中我哭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的那么伤心,你追着我道歉我也止不住哭泣,极执着地以一种极不淑女的方式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