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短发
看着手上重重的蛋糕,会心一笑加快了脚步往KTV赶去。今天是靖哥哥18岁的生日,以往他生日都是送些自己的小玩具,如今,再送这些肯定会被他笑掉牙吧。眼睛看了看手上的礼物脸上便堆满了笑,感觉一路上行人都异常友好的笑望着我。手上的蛋糕是我几个月节省下来的零花钱买的,靖哥哥最爱打篮球了,他说篮球就像是他的第二个妈,有着浓浓的依赖感。我特地去蛋糕店订做了一个篮球形状的水果蛋糕,棕色的表皮是巧克力做的,上面用红色的水果糖拼着靖哥哥的英文名字“Jack,生日快乐”。深知他喜欢菠萝的香脆清甜,我特意吩咐师傅说,其他的水果有没有都无所谓,但是一定要多放菠萝块。底部是一层薄薄的面包层,被淡绿色的奶油包围,伪装成草地的模样,甚至连草丛中开出的小花也神似而精致。这是我跟师傅提的一只为他一个人而做的蛋糕,靖哥哥看到一定会很开心吧。抱紧怀中的蛋糕,想到等一下就要跟他表白,心脏又加快了。
推开302包间的门,差点被吓到,十几个人挤在了一间小小的房子里,大部分人都坐在那两张并排的沙发上显得十分拥挤。看到我到来,靖哥哥立马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说,“愣着干什么,进来吧,都是哥的朋友,还害什么羞啊。”
我随他进入到包间里,环视一圈,都是他的同学,我大概都见过。正打算把手上的蛋糕递给他,突然,我的余光正好洒落在屏幕前方的桌子上,一个开封的蛋糕摆在上面,同样是篮球形状的。经常听人说撞衫撞衫的,真没想到今天连蛋糕也撞到了,真尴尬。本以为我的礼物将会是独一无二的,却被人捷足先登,心里面总该有些失落。递出去的东西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这时,一人说,哟,小妹妹还给你哥买了礼物啊,来来,我看看是什么,Jack我帮你拆开啊。说罢,抢过我手上的蛋糕,来不及出声阻止,那人已麻利地解开盒子上的彩带,双手捧住盒子往上一提,不自然的感觉直冲心头发我连忙后退几步。
“哇!哇!一样的,jack你小子真有福气,怎么女孩子都对你这么了解呢。”
“呵呵呵,当然啦,知兄莫若妹嘛。”靖哥哥说着把我拉到身边习惯性的摸摸我的头。”
“来,哥给你介绍一个人。”靖哥哥推着我往沙发上走去,我抿嘴一笑露出两个大大的酒窝,他还是习惯把我当小孩对待。“蓉蓉这是哥女朋友,将来可能会是你嫂子哦。”靖哥哥把我推到一女孩面前附在我耳边低声说,一股股暖风挠着耳朵痒痒的可我却笑不出来了,心难受的冒起无数个泡泡酸溜溜的。就好像最心爱的玩具莫名被人抢走。“嘉美,我常跟你说起的邻居小妹。长得标致吧。"那个叫嘉美的女生站起来手很自然地挽上靖哥哥的手臂对我甜甜一笑说:“小妹妹很高兴认识你。”对于她的热情我硬把快要破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对着她礼拜性地点头。我看着眼前的女孩,彼肩长发,柳眉大眼美丽而不张扬,落落大方又不失小鸟依人,和我自己相比,我恐怕只能算是个假小子吧?有人点上了蜡烛,招呼着靖哥哥过去,他的手很自然地牵起了她向前台走去!欢乐的生日歌曲尽,旁边的人拿起麦克风大声的喊叫着让他们一起吹,起哄声欢乐地有点刺耳。我看到靖哥哥转头望向身旁的嘉美两人含情默默看着对方相视而笑然后低头,一二三,呼———
嘘声四起夹带着欢乐,我躲在角落里看着一切略带忧伤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如果没有那个嘉美的女生,如今站在靖哥哥身旁被他牵着手笑得一脸幸福的人会不会是我?呵呵别瞎想了唇角微微向上扬起苦笑着。随手拿起桌上的啤酒猛往口里灌,听说酒能解千愁,可是从前滴酒不沾的我摊上这即使只有九度的啤酒还是被呛到,冰冰的啤酒滑过喉咙击起火辣辣的感觉,想要用力地咳嗽把它压下去却只会越来越难受。原来喝酒也是如此难受的就如同我此时的心情般。就连一直压抑在眼眶里的泪水也跟着出来凑热闹“吧嗒吧嗒"地往下坠落到酒杯里。“你怎么了?”我抬头是靖哥哥,用手胡乱地在脸上摸了一把泪水“没事,喝太急,呛到了。”然后假装用力地咳嗽,“没事就好,不会喝就别喝了,"他说,我点点头原来他心里还有我啊
Jack我们去唱歌吧,他的身后突然冒出张美丽的脸,双手攀上他的腰说着。“可是…”靖哥哥看了看我,此时我的双手正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用小狗般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小声地求他陪陪我,那怕是几秒钟也好,可是他拿开我的手,摸着我的头说:“好啦要乖。"因为嘉美说:没事小孩子闹脾气。所以他牵起她的手走了,嘉美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女人最引以为傲的第六感告诉我那代表着得意,更多的是敌意和警告。拿起桌上剩下的半杯酒一口喝完,解冻后的啤酒残留最多的只有酸涩和苦味,眼泪又一次涌出,低下头,想到记忆深处。
爸爸妈妈出事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幼儿园里吃着早餐,我把幼儿园的老师拉到一边问她什么是去世呢?那个长得白白净净的美女老师看着我想了几秒后把我抱在怀里告诉我去世就是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那他们都回不来了吗?”我问。“只要蓉蓉乖乖的,他们就回来啊。"我点了点头,我会很乖的。
家里的保姆阿姨走了,连她也不理蓉蓉了。我被接到了姑妈家里,看着那张大大的公主床和数不清的玩具熊姑妈说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了。“蓉蓉,姑妈以后做你妈妈好不好?"
“我不要,老师说了,只要我乖乖的,妈妈就会回来的,我不要你做我妈妈,妈妈知道了会不高兴。"我大声对她吼叫着直到看着她哭跑出去,那时候,我还不懂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是她啊,没爸爸妈妈的。"那天我正在家门前玩着,一群小男孩嘻哈着跑过来把我围了起来指指点点。我害怕的想要跑进屋里,一位眼尖的孩子看到了我手上拿着的玩具熊说:“哟,还有东西玩了,给我拿过来啊。”
那是以前妈妈买的说什么也不能给,看着伸得越来越近的双手就要抢走我的玩具熊,情急之下我把他的手捉起来就放到嘴里边咬。
重重的巴掌“啪”的一声打在我脸上,被我咬到的小男孩在感到疼痛的一刹那抽回了手,顺便就给了我一巴掌。“敢咬我,给我打她。”我蹲下身子准备迎接着他们的拳打脚踢。“住手,你们干嘛呢?"一个听起来比较大的声音出现在头顶,几个小男孩一窝蜂地逃掉了。
感觉的有人来到我面前,我就那样蹲着双手紧紧的护着怀里的玩具熊,一抬头就对上他童真而充满怜悯的目光,泪水困在眼眶里我用力的眨了眨便被挤了出来。高子杰愣了一下神,看着眼前一脸伤痕的小女孩,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纯真的眼睛,清澈无染。像一汪清泉仿佛要看到人们的心里。“你没事吧?"他蹲下身半弓着问我。为了尽量和我的高度一样他半弓的身体像只小虾米,对上他的眼神,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距离太近了,我都可以闻到他的呼吸带着轻微的水果糖的气味。看了我几秒又站了起来对我伸出手来,我蹲在地上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犹豫着把护在怀里的手伸出来,被他拉起来的瞬间只感到手里一阵温暖。“我叫高子杰,你呢?”他问我。
“蓉蓉。"我双手用力的把玩具熊抱紧说道。“哦”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突然又把头往我这边靠,我吓得连忙后退几步。他跟了过来手抚上我轻微红肿的小脸,用指尖轻轻地顺着上面几道红红的刮痕,脸上传来的痛楚使我躲开他的手。“痛吗?”他问。我点了点头口里说着好痛的。他嘟起嘴轻轻的帮我吹着说这样就不痛了,脸上的痛疼真的被温暖带着凉凉的风抚平。我们坐在草地上,他从口袋里拿出颗糖放在我手心里。他问:“他们怎么要打你啊?"“他们说我没有爸爸妈妈,还要抢我的小熊,我就咬他,然后就一起打我了。”我把手上的玩具熊又往怀里抱紧。“子杰哥哥,你说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蓉蓉了?”说着说着眼泪就啪嗒的往下掉,他伸手把我的泪水擦掉,说:“怎么会呢,他们可能只是累了,看到没,"他伸手指向了天空,我顺着往上看,蓝蓝的天一望无际,万里无云。“你爸爸妈妈在这里觉得累了,然后跑到天上去了,变成星星看着你呢。”
我破哭为笑,那时候姑妈整天都在追着那场叫《射雕英雄传》的电视,看着身旁的大哥哥就好像里面的大侠般英勇,我说:“阿杰哥哥,以后你做我的靖哥哥好不好?”靖哥哥也是大侠,一个保护看蓉儿的大侠,就如同现在他保护我一样。“啊!?”他睁大眼睛疑惑的望向我,我冲他甜甜一笑说:“靖哥哥,靖哥哥,以后你是我的靖哥哥。"那年我4岁,他6岁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初识)
“蓉蓉该上学了"自从上学后,每天的清晨睡房窗下都会准时出现一个声音。背上个大大的书包手上还提着一个艰难地走着远处的靖哥哥蹦跳着跑回来催促着我快点,我生气地用眼睛盯他抱住那个几公斤重的书包不紧不慢地走着,就知道欺负我。阵阵香味飘来钻进鼻孔里,咕噜一声把口水往肚子里吞,远远看去,那是不久前刚刚开的一个麻辣烫小摊,每天都吸引不少的学生围在那里,听同桌小娜说那味道可好吃了,辣辣的吃着过瘾,想到这里口水又冒了出来。“怎么了,想吃?"见我眼巴巴看着那摊上的东西口水直流问道。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可是我没钱。"“真的想吃?"见我仍死死地盯住前方拉上我的手走向小摊豪爽地说:“哥有钱,哥请你。”
“看你嘴馋,不打死你。”对面房子传来女人的叫骂声和孩子的哭喊,随着声音看去,只见高妈妈正拿着木棍子啪啪地打在靖哥哥身上,嘴里喊着,叫你小小年纪不学好`不打不成器啊。我吓了一跳连忙跑去看看怎么回事。
听说因为靖哥哥擅自拿了自己的书杂费去买吃的,高妈妈知道后吃不打一处来随手拿到什么就往他身上打去。那么早上的麻辣烫…?
眼看着阿姨又要打了我拉住她的手不敢松开,听说生气中的女人是不好惹的,她挣开我的手又是狠狠的一下,地上蹲着的人痛得有点发抖,紧咬着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丁点声音。眼下棍子又要落下,我连忙趴在他的背上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身上瞬间火烧般的疼痛。“蓉蓉你再不走开我连你一块打。"阿姨想要把我拉开,我紧紧地从后面抱住靖哥哥不肯松开。“阿姨,你别打哥哥,东西是我吃的,要打就打我吧。"眼泪嗒嗒的往下掉,不是因为背上的疼痛而是不忍他竟为了我受这样的罪。阿姨看着我几秒,然后轻轻的叹气提起手上的小木棍扬长而去。
我牵起他的手飞快地跑去竹林里的小溪旁,坐在小石头上撩起他的衣服,后背白嫩的皮肤上一道道红色的伤疤肿得老高出手重的地方甚至渗出了血迹,红红的触目惊心。轻轾帮他吹着气,就像每次我弄伤了他帮我一样,拿出药油倒在手心里往他的身上抹去,手心碰上他的时候,他嘴里倒吸着气哆嗦着身子往后缩。“痛吗?"我问。
靖哥哥转过头对我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刚好缺掉的门牙说:“一点都不痛,以后你再想吃那个麻辣烫我一定给你买。"我摇头,偷偷地抹着泪那是我吃过最难吃的东西,这一刻,我读懂了什么叫心痛。(心通的感觉)
“啪啪”着拍打篮球的声音,手上的球似乎听懂人的心声来回跳动在他的双手间。突然敌方的队员向靖哥哥靠近,想来个左右夹攻,眼看球就要被抢走。一个潇洒的转身,球便飞到另一个队友手上,兜兜转转后篮球又回到他的手上,双手向上托起球往上一跃。我站在远远的篮球场边上看着,耳边传来的震耳的欢呼声,漂亮的三分球结束了这场比赛。拉开包的拉链取出一瓶矿泉水递给靖哥哥,他接过水毫不费力的把盖子拧开抬起头“咕噜咕噜”地灌水,汗滴挂在微微翘起的下巴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我就呆呆的站在旁边看着藏在身后的手不停的揉着,犹豫着还是从包里拿出一大沓信件给他说:“靖哥哥,你的。”此时的靖哥哥已经长得英俊潇洒,每天我都会接到不少女生的任务:转交情书。和所有的怀春少女一样偷偷地喜欢这个帅气的邻家大哥哥,所以今天那群女生塞给我一大堆情书的时候,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把自己写的那封夹在众多的情信之中。想到这些的时候既兴奋又紧张,一方面怕他没看见一方面又觉得不好意思,心里忐忑不安,就好像掩盖多时的秘密就要被人发现。所以当他拿过我手上的情信翻了翻随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的一瞬间,心里所有的兴奋、紧张、不安…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失落,满满的失落。看着他迷人的微笑,俊俏的脸颊再不努力争取,下一秒也许就会被人挖走,所以我鼓足勇气“高子杰,做我男朋友吧。”他转过头玩味地看着我问“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有女朋友,她们就不会缠着你了。”对就是这样,我为自己的这个理由感到脸红。他习惯性的用手拍拍我的齐耳短发说:“傻蓉儿要不是你上厕所去女厕谁知道你是女的,你看看你,"全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感觉到他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我连忙用手护在胸前,他笑笑继续说“那头发比男生还短要是我俩走在一起别人都会以为我是gay。”说完从我手上拿过背包用力的甩到身后向前走。看着他的背影手不意间触上我的头发,有点扎手。
“怎么还不跟上,不回去了?!”前方拐弯处靖哥哥停了下来对着呆立不动的我吼叫着。
我咧开嘴一笑追跑上去问:“那你是喜欢长头发的吗?"
头往上偏了偏拇指上下的摸着下巴想了几秒后他说:“应该是。”
就在那一瞬间我决定我也要像个女孩子一样长发飘飘,也许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不管天气热得头上都长了虱子还是不善于精心打理而变得黄黄的头发,我都舍不得去剪了。那一年,我十四,他十六。(情窦初开)
耳边依然是震耳欲聋的音响声和他们撕破喉咙般的喊叫,前方的大屏幕不知换了多少欹仍减不弱那群高歌艳舞人的热情,而我就像是个被抛弃的人,独自斟酒独自醉,余光所及的地方依旧是相拥而坐低头细语的有情人,我是个失败的人,拥着一段来不及开始就已经saygoodbay的情。醉醺醺地站了起来,周围的东西不断地在眼前晃来晃去转得我头晕,身体也似乎变轻了,跄跄跌跌住门口走去,见我要开门靖哥哥走了过来“蓉蓉,你去哪?"
“这里太闷了,我出去走走。"其实我只是不懂得要如何面对你了,也许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来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路上,仿佛下一秒就会摔倒在地,一身的酒气,口里哼着那首不知名的歌:我不是黄蓉,我不会武功,我只要靖哥哥。只是现在我连靖哥哥也弄丟了。酒精的作用下胃里的食物如脱僵的野牛来势冲冲,蹲下身子时一股酸水从心口涌出“哗啦哗啦"一滩黄绿色的污秽物顺势吐在路面上,发出阵阵恶臭。我站了起来,头脑总算清醒了些,这时,远处的一束光打在脸上,眼睛也睁不开了,来不及迈开脚步,重重的撞击力把我甩出了好远,身上传来的疼痛使我晕了过去。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这是迷迷糊糊中我所看到的一切,这是医院吧?门外走廊传来刻意压低的哭声,我走到门边向外看去,靖哥哥正拥住嘉美伤心的哭着不断自责,这样子的他从来没在我面前出现过,即使遇到再大的伤心事他也会是对我说哥没事,原来,原来一直以来我是妹妹的位置就没改变过。后来,不知道靖哥哥对嘉美低声说了什么,她哭着跑远了,想要开门去问个究竟,手竟然从门把里穿过,我心里一惊,猛然回头,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三天后我终于醒来了,睁开眼的一刹那就看见靖哥哥坐在床边。一脸憔悴的打着瞌睡,黑眼圈、大眼袋,一定是累坏了吧。
那天昏迷时看到的景象浮上心头,似梦非梦,就连我自己也分不清真假。看着这张心仪已久近在咫尺的脸,我忍不住伸手去触摸。“你醒啦?"指尖刚碰到他那布满胡渣的脸还来不及感受那儿是否会把手扎得痒痒的他便如电击般被惊醒。“嗯"我飞快地缩回手藏进被子里来回不停地搓着,眼神偷偷望向他小声应着。
“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吧,我去给你盛粥。"把我扶起来往后背放上两个枕头说。
手上捧着碗粥小口小口吃着,腿上包着层层纱布,我尝试着动了动,钻心的痛楚传来。我问站在一旁呆呆的靖哥哥:“我腿到底怎么了"
他说,那车撞上我之后来不及反应车子又从我身上碾了过去,现在如果我的腿处理不好的话,将会面临截肢的可能。
“噹"碗脱离手掌掉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又滚到地上四分五裂,零零星星的米粒和一大滩糊状液体沾在上面异常注目。我呆坐在床上许久才低声苦笑着:“哈哈,截肢?”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啊!”随即把床上的东西一扫而下,不断地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双腿,大声哭喊着。靖哥哥把我的手一把捉住说:“别这样,都怪我,是我没能好好看住你。"我挣开他的手继续捶打着,虽然很痛可怎么也比不上心里的痛了。
“不用你管!”我把他往外推着。忽然他紧紧地把我抱在怀里拳头落在了他的身上也不松开丁点。他抚摸我的头说:“都是我的错,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一直照顾你的,放心吧。"抬头对上他那双充满内疚自责的眼睛,我们算是患难见真情吗?
三个月后,阳光明媚的一天,细心倾听可以听到远方树林传来的沙沙声。靖哥哥推着我从公园里走过,阳光打在脸上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这样的天气应该配上一个好心情。“今天天气真好啊,"我笑着回头看向他,医生说,我的脚恢复的很好,只是骨头已经损伤以后重新站起来还需要更多的时间,不管怎样,总比把双腿截肢好的多。
身后的人迟迟不肯回话,我转过头,靖哥哥正紧锁着眉头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自从我出事后就没见过嘉美,他不提我便不问,只是,旁人都看得出,他不开心,很不开心。“靖哥哥…"“啊?好。"他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继续推着我往前走,一只手习惯性地伸到牛仔裤的口袋里摸索着,然后惊慌失措地往回走边走边低头在草丛里找着什么。看着他这个样子让人心痛,“你找这个吗?”摊开手心一个银白色的月亮耳环吊坠躺着那里,精致美丽,那是早上的时候在靖哥哥脱下的外套掉出来的,我从来都没有耳洞,看到它我马上就想到了那个叫嘉美的女孩。
“去找她吧,”把耳环塞回到他的手里我说:“我很感谢一直以来你的照顾,但并不是可以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幸福,我不是瞎子这段时候你的心事我都看得到,去找她,我不想成为你通往幸福路上的拌脚石。”看着他飞奔而去消失在转角的身影,靖哥哥,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理发店里放着梁咏琪的那首《短发》:我早已剪短我的发,剪短了牵挂,剪一地不被爱的分岔,长长短短,短短长长,一寸一寸在挣扎…有人问:姑娘好不容易才留出来的长发,就这样剪了不会可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