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爱,是因为爱,还是不爱?

我有一同事小A,年近三十,未婚。

公司里跟小A年龄相仿的,要么孩子开始上学,要么开始谈婚论嫁,甚至再小她一些的同事,也有了稳定的对象。

茶余饭后,同事私下喜欢拿小A说事。“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她要求也太高了”,“男人都喜欢温柔体贴的,她性情这么硬,难怪谈不上对象”,“要事业也没个了不起的收入,要相貌放在人群里根本认不出来,挑三拣四谈散了好几个”……

我跟小A的接触仅限于工作上。听说她在公司待了快八年,算起来一毕业就没跳过槽,我很难想象一个人能有这样的持久力。按她在公司的职位,顶多算一主管。八年的时间,得到的却不成比例。明人都说她傻,然她浑然不觉。

一次司机小B送我外出办事,路上无聊,便又聊起了小A。小B说的那些事,零零散散我也听其他同事提过。然而,当小B说到,“有一次分手,小A真的哭了,哭得很伤心”的时候,我却不知如何接话了。

小B见我听得不语,又补充起来,“当时他们谈了快一年了,这个事我记得很清楚,没想到最后还是散了!说到底小A要求太高,公司领导出面给她牵线搭桥都不行,她连领导的面子都不买,怎么混得上去……”

周末休息,我也时常看到小A自己出去,身边也没个同伴,形单影只的背影,总叫人有种说不出的沉闷。有同事说她连剩女都不是,因为有钱的女强人才能叫剩女,她顶多是一朵面临凋零的昨日花。

元旦放完假,领导让我跟小A拿些资料,没想到她这次居然请了长假。然领导催得又急,无奈之下便给小A去了电话。电话里,小A的声音十分粗哑,时不时能听到些沉重地抽噎声。当时便知小A出了事,碍于平时交情,公事一说完,便没好意思再问,更无从安慰。

我在小A的办公抽屉了找到了我要的东西,本想关了门离开,但一本暗紫色的笔记本吸引了我。想着四周没人,便随意翻了下,要知道我对小A的事多少充满了好奇。本子上记得都是日常工作琐事,没什么特别。要说特别,就是最后两页用铅笔淡淡的打上了方格,端端正正地写满了“正”字,笔画或深或浅,有的“正”竟然有两三种笔写成。

后来小A却一直没有回来上班,同事听说小A因为重度抑郁症进了精神病院。再后来,又有同事听跟小A同一宿舍的小C哭诉,他到底负了她。当初因为他,小A逃婚至S城,无论家人、朋友怎么劝,怎么安排相亲,她都无言应之,然而因为他的一句话,这一等就是整整八年。末了,他娶的到底不是她。

笔记本上的“正”,不多不少,正好584个,一天一笔,一年73个,一共八年的轨迹。爱神在小A身边来了又走,始终没有果断地射出爱之箭。是因为爱,还是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