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听殇-心盲

     也许人就是不能闲下来,忙忙碌碌的,让你连烦恼的时间都没有,大概这才是充实。

    我厌倦我的大学生活,我都不知道是什么让我坚持那么久,去学那无聊无用的英语,曾以为的插曲却硬生生的定格了我的人生。不懂我的真的可以忽略吗?那你注定要众叛亲离。

   烦,从来就没高兴过,快乐似乎变成很奢侈的东西,当你得非所愿的时候,求不得苦,太酸涩。曾以为心已有了定居的地方,人生便不再流浪,可我的灵魂已去流浪了。

  日子过得精打细算,还是过的不顺。失望那么多次,却还是没有学会习惯。那颗心不知已被欲望和现实折磨成什么样了?也许早已腐烂了,可还在跳动,提醒着我还活着。还活着,只是因为有体温有心跳吗?

    我不敢让我的心零落成泥,我必须要抚慰那受伤的心,当然就是要有事做。英语作业,可以有,可以无。想做永远写不完,不想做自然什么都不用写,对于我这种本来就不大喜欢英语的人,看一会就觉头晕眼花,没选择,在放松后继续学,在哭泣后继续努力。兼职是个不错的选择,能学到很多,能短暂放下很多。

     在一圣品兼职有小半年了,里面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能和我聊天的伙伴也换了很多。那是个比较热闹的饭店,我只在晚上去兼职,从来就没闲过,当然如我所愿,不用胡思乱想心烦意乱了。

     我多数负责包间,包间里见过各种宴会,庆生的,聚会的,官场的,职场的,学校的……还有一些为以后铺路的宴会。

    下过雨,一切都那么清新,下课后,步行去一圣品,路边樱花开的正盛,地上落满花瓣,天还是有些昏暗,形成一幅凄美的画。也许如果我心情舒畅,会坐下来静静看会风吹樱花落的美景,然而那一地的落花更像我破碎凋零的心。

     我加快脚步,过了路,到了一圣品,挂上笑意,“刘姐,雪姐”我笑着推开门,走近。

     她们也是微微一笑“嗯,昱你来了”

     我点点头,去二楼换了衣服,宋姐已给安排好房间了,餐前工作也都完成了,那房间的客人来的很早,我不用站位,直接去了包间。

       人没到齐,他们就开始闲聊,显然是群艺术家 ,聊些画展作画之类的话题,我负责俩个房间,另一个房间客人没来,所以我就待在这房间,给添茶。

    坐在主陪位置的是个生活滋润的四五十岁的平头小老头,一桌的气氛全靠他来挑。一桌人论起作画。

     平头小老头:“现在,多数人家里喜欢挂大海,一幅海图,挂着房间里,气派,还能让人心静。”

     另一人:“是,黄土总给人压抑的感觉,还是青山绿水海阔天空更受欢迎。”

     女秘书:“我朋友家里就挂了幅大海,确实那屋的气氛不一样了。”

     平头小老头:“若说学术探讨,画些黄土之类的,暗淡压抑,可能令人想到之前的凄苦,回归历史。可是现在人谁还想回忆苦日子,都想好生活,而大海恰有这种安逸的感觉,画展拍卖收藏还是画大海之类的吧。”

   几人七嘴八舌的聊的热乎,但意见都一样,画众人喜爱的,那些买画的谁能看懂画的含义,不过就图个好看罢了。可这是艺术吗?我不懂艺术,更不敢妄谈艺术。

      聊了半小时,还有一人没来,他们就开始吃凉菜了,等人齐再起热菜。

      一人:“你闺女在哪?”

     平头小老头一脸骄傲的道:“她去马来玩的,今晚回来,我打电话问她去机场接她不?她还不让我去。”他似乎很以他女儿为傲,聊到孩子,直接就成了他的炫耀舞台了,一直炫耀,就没停过了。

      “我女儿呀!她知道自己该干啥!去英国留学回来,又去加拿大玩,自己一人,不让我陪,做父母的只希望孩子开心吧!她大学就经常参加志愿者活动,给那些有名的老板做秘书。前段时间刚辞的那份工作,那辞职报告,上面都不愿批。我女儿就说了,你们公司不适合我。我们又能说啥,我的钱也够她花的,可他一点不用,自己挣,大学奖学金啥的领了都不稀罕告诉我。”他说着,愈发高兴自豪了。

    周围的人也十分的羡慕,我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湿巾,忍着。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的父母是不是也希望有一天这么自豪的炫耀他的孩子?那人很幸福,有这么好的女儿,透过对面墙上的玻璃,我几乎看到我那狰狞痛苦的脸。

   下一刻我便想哭,我对的住谁?很多时候我们从不是为自己活,我有家人,有朋友,有梦想,有人生。自己的堕落,将造成怎样的后果,我不敢想象明天会怎样,也许没有明天。这样就更加厌恶这个恶心堕落肮脏的自己,还不清的债,洗不清的孽,罪恶的一生硬生生被我一年前的选择定格,没有退路 ,前路艰难。可我不甘心,我希望我父母有一天也可以在餐桌上大肆的炫耀我孩子多么厉害。想着想着,我觉得眼睛好像湿了。

     “昱,你干啥呢?那个房间人早来了。”王姐说。

       我匆匆去到隔壁房间,人已满,不知道我沉思了多久。 上菜,倒茶,这一切做的都心累,忍不住只想放声大哭,可人都有层面具。夜还是那么美,伴着浓雾似乎更有意境,我不知什么时候竟喜欢这种漆黑,包容一切善恶,掩盖所有美丑。

      回到宿舍,还是那么热闹。“刘聪,他个傻逼,就纯是个傻逼。”远远就听到宿舍有人反复骂这几句。我进去,一脸笑意,“咋了,他怎么得罪你了?”一舍友:“他只会学习。”另一:“他就不是人,除了学习啥都不会。”我笑着,冷哼几声。

      我乃心盲,吾宁愿心亡,也许那样会更舒服些。原来心盲的不只是我,这样一颗心,留着有何用。我静静听着它撕心裂肺的呻吟。微微一笑,隐于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