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

看着小妹憔悴的神情，心里面非常难过，但我不能表现出来，离婚姑且不说那29岁不成气的妹夫，对一个25岁的女人、已经是3岁小男孩他妈、后面有4个老人的农村妇女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打击了，但我不能表现出来，我是他哥，这个时候已经成为她的天，要风和日丽，不能有一点阴雨不晴的表现。

父母年纪大了，已经没有精力管理小妹的事了，小妹也不好意思再跟父母提她自己的婚事，当年她初中刚毕业几年，在外面打工，认识了现在的妹夫，二人相处没有多长时间，都是情窦初开的年龄，私定终身，带回家里见父母，父母一眼就看出男孩不靠谱，不同意这一门亲事。后来父母自己也到男孩子的村里打听过他家里的具体情况，回来后，就坚决反对，但小妹从小都是在家里宠着养大，只要她认定的事件，10头牛也拉不回来，从此父母跟她也吵过、打过、关过，最后以断绝关系来威胁，但她还是一门心事的要嫁到男方家，一天自己跟着妹夫，到南方打工一年，鸟无音信，父母在整日的惶恐中渡过，如果小妹有一个三长二短，自己可就范下了弥天大祸，经过反复的思想斗争，在否定自己肯定小伙子多次后，打听到有同村姑娘和她一个工厂打工，就经过这个同村人传话，同意他们的婚事，让她赶快回家，将婚事办了，父母老了，心脏不好，已经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折腾了。小妹的婚事一切都在草率中完成，最让父母心痛的是，让人家的姑娘彩礼钱是几万元，而小妹的只有6千元，每当谈到这事的时候，父母都避而不谈，我估计这6千元还是他们俩人打工的钱，当时他们家庭状况可想而知了，6千元买了几个大件商品后，就所剩无几了，最后还是娘心疼女儿，偷偷的给她了2千元。

结婚一年后，我的小外甥就出生了，两家人没有高兴多长时间，小妹家的生活就出现了问题，两个老人只能在家的种田，妹夫在城里打工处处不顺，今天去一天，明天就回家，后天又去找工作，就这样不停的重复昨天的故事，在一个地方打工没有超过10天，孩子一出生，就是一张口，全家的经济压力明显大了，没有办法，小妹刚出月，就跟同村的人一起去刮松香，家里的经济压力是缓解了，可妹夫变了，好吃懒做的恶习也慢慢暴漏出来了，也不去打工了，只想在村里打麻将，也不出去打工，没有钱就问小妹要，刚一开始还说一点谎话，骗一点钱，说的多的，就不起作用了，多次要钱小妹不给，就开始打她，小妹也没有地方去说，就只能给我说，我刚开始还能以为是夫妻间的小矛盾，也就规劝一下小妹，看在孩子脸上，还是让他一下，平时两个人之间多交流交流，没有钱不怕，俩个人可以一起去努力，要多鼓励妹夫一下，自己的男人就要多启发，你看一看你自己的手，那像一个女人的手，被松香吃得不成样子了，还是自己要多顾家一点，赚钱是男人的事情，不能把自己当一个男人，这样生活就非常危险。也不知道小妹听懂了没有，她说了声噢，就挂了电话。

等到小外甥长到2岁时，我托熟人在城里的工厂，给他们找了一份流水线上的工作，刚干了一个月妹夫就跑回老家去了，说干这一份工作太枯燥乏味，一天工作10小时，一个月的工资才2000元，这太小了，带不如回家打麻将了，手气好一点一个晚上就能赚到钱，不用一个月时间，他让小妹一个人在工厂打工，自己整天在麻将桌上，但他输多赢少，还是一缺钱就到工厂找小妹要钱，而小妹就成了他的提款机，同时还要承担孩子的花销，而给她自己从来没有买过一件衣服，还是结婚时的衣服洗洗涮涮再穿。

心里和身体的双重煎熬，让从小在家里只放过牛，做过饭的农家大小姐病倒了，她这一次病的不轻，我去看她时，她已经瘦了一大圈，双眼深陷、眼光呆滞，双手如同老树皮，只会给我反复讲小外甥的生活费怎么办？这一病要花多少钱？多长时间才能出院啊？25岁的女人，如果读书的话，才参加工作，整是如花似玉的年龄，而眼前的小妹已经变成了半个祥林嫂，如同40岁的中年大妈，在我读大学的时候，她已经工作了，在我还没有孩子的时候，她已经是孩子她妈了，生活的重担已经快将她压到崩溃的边缘了，小妹你快点清醒吧，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我只有到病房外面，偷偷的擦去自己的眼泪，调整好自己的心情。重新回到病房，说了几句安慰话，将身上所有的钱留给了她，不敢看他一眼，怕自己的泪水控制不住，头也不回得走了，每天下班后，我都到她的病床前座一座，陪他说一说话，多安慰她几句话，但也不能座的时间太长，怕自己内心的苦痛让她看见。我还偷偷的告诉医生，让他留小妹在医院多住几日，其实她也只是得了重感冒，身体劳累过度，关键还是要休息好，我跟医生说好，费用就给小妹说十几块钱，她出院时，所用的费用都是我来结算，真实数目，你们不能告诉她。医生和我配合的非常好，到出院时，小妹都不知道内情，我将她接到我们家住了一个月，她人也明显的变胖了。但是脸上还是有一层愁云久久不能散去，通过妻子我才知道，原来妹夫好长时间没有和小妹联系了，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一样，这太不像妹夫这一个人了，怕不是家里面出了什么事吧！

没有过几天就说想孩子了，要回家去了，我们也不好在说什么了，让妻子陪她去商场买了几个像样的衣服、裤子、鞋子，小外甥的吃的、玩的等东西。买好车票，我送她去座车时，从她身上感到了时间老人的无情，她再也不是从前跟在我后面的那一个小跟屁虫了，走到那问到那，问东问西，将人能烦死，而且看到我在外面打架、做坏事，她肯定会告诉父母，因此我没有少挨打；5年后，我们俩人也是一前一后走着，她没有话了，安静的让我可怕，眼睛只会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眼珠动都不会动一下。而实际我只比小妹大3岁，5年前，她还是父母的心肝宝贝，两个大辫子拖在脑后，一点不顺心，动不动就是大哭大闹，我为了逗她开心，把不用的办法都用了，时常看到她挂着两行泪水的笑脸，而现在时间老人把一切的一切都带走了。

幸福的生活都是相似得，不幸的生活各有个的不幸。小妹的生活还也如同往常一样辛劳，而她唯一可以说话的只有我，我也时常劝她多为孩子想一想，生活是自己选择得，还是要自己坚持过下去，有什么困难，我想办法帮助她。突然，一天晚上小妹给我打来了电话，我感到要有大事要发生了，赶紧挂断电话给她回过去，在哽咽声中，小妹说要离婚，说不成气的妹夫又打她了，还说上次她生病，他打麻将就是赢，而她一回到家里，他逢赌必输，她肯定是一个“苕把星”，如果她没有钱给他，就让她滚出这一个家门，再也不要回来了，就这样，她跑出了家门，到回了娘家，这一次老父母亲接受了她，他们已经在家里哭成了一团，我听了一会，就非常生气，就在电话里大声骂到，家里死了谁，哭成这样，都给我把住了，天塌下来，由我顶着，这事我听明白了，今天大家早点休息，明白我回来，有什么我会当面说得，不要在哭成这样了，睡了吧！电话打完之后，我自己辗转反侧，想着小妹的诸多不幸，泪水打湿了枕巾。

第二天，我回到家里，三个人，6只眼睛惶恐得看着我，大有风雨满楼的味道，我为了缓解一下气氛，没有问小妹的事情，问了家里吃得、用得、花得等等，没有没有？村里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田里的庄稼长得怎么样了？他们回答都心不在焉，总东说西。我也将话转入正题，总小妹冷静了一个晚上，你现在的想法是？她还说是离婚，我也没有说什么，这件事你先放一放，我给你在城里找一份工作，你先干着，过一段时间，我们在谈一谈，可以吧！小妹想了片刻，点头答应了。一个月过后，我问小妹，还是离婚，那孩子了，她自己带，她抚养。半年后，还是离婚，孩子自己带，自己养。

但妹夫家不同意离婚，他已经去省外打工了，小妹给他带了几次话，说她一定要离婚，让他回来办手续，也一直没有音讯。她就委托我，到法院给她起诉离婚，将孩子判给她抚养。我什么话也没有说，只能默默得给她写一份离婚诉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