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不重逢 初雪未白头

久别不重逢 初雪未白头

今天,南方下起了初雪。我没有出门看雪,也没有撩起窗帘看雪。只是在朋友圈看到朋友们发的动态,才明白为什么这个早晨如此寒冷。

记得有一句话,下初雪的时候,任何谎言都可以被原谅。

还有一句话,下初雪的时候,一定要和喜欢的人一起出去看雪。因为,那样说不定就可以共白头。可惜,这个城市的初雪,不是他那里的初雪。而我,也不是,他的初恋。

这应该是个很长的故事,但也许,对他来说只有三天。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三年半之前,高一军训的时候。他和我是一个班的。那年夏天,一切感觉很澄净,很美好,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在闪闪发光。进入高中时的心情比进入大学的时候,美好。感觉,那时候很单纯,心里想的一点也不复杂,没有太多心事,没有用手机上网,没有用任何社交软件,没有太多短信,也没有太多情绪。原来,那样的自己,其实很好,其实很快乐。就算没有他。

每每想到,突然觉得很心酸。

阳光晴好,心无所念。微风习习,绿叶沙沙。

那样的时光,最终碎落在身后。只有失去,才会发现原来的美好。

那时的他是这样的,很清秀文艺的一个小男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直觉。后来,我知道,他在初三的暑假学的吉他。

高中三年,我和他没有太多交集。

第一次,是我和他说话。他在等公交,然后我在替班上买拖把,本来是想让他帮忙,结果,还是自己当女汉子,拖着四个拖把过马路。那时候,我是文艺委员,然后想要他出节目,一开始他拒绝,后来我就拉着他说和他一起上台。他腼腆的笑了,然后答应了。

放学的时候,我在楼下等他,然后和他一起边走边说节目的事。中午,阳光很明媚,但是从教学楼到学校大门的路,太短了。那段时光,太匆匆。然而,本来时间就是这样,越过越快。

我给他我的手机号码,然后在门口,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挥手和我告别。真是萌翻了。然而,我就呆呆的看着,直到他转身才回过神。他打电话边弹边唱歌给我听,那时,我满满的少女心。后来说好放学留下来一起排练的,可是,每次放学他都赶公交,见不到人。于是,开家长会的一个下午,我去篮球场找他,他没有在打篮球,只是坐在篮球架边上。我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在两个女生的撺掇下,终于走过去。我想想也觉得自己当时正经的可笑,转念又想,我从头到尾不都是如此。他带我去他老师那里,去那里排练。我很少唱歌,放不开嗓子,唱不出来。然后,他安慰我说,他也是这样。

他向我要扣扣,可是,我没有。我的手机不能上网。也许,家长会,他妈妈把他的吉他藏起来了。我们就没有排练了。

他说向一个女生借吉他,可是,我做了另一个决定,让全班大合唱。结果是,全班合唱拿了一等奖。我的选择并没有错。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可惜。

因果皆可忘,草木本凄凉。

后来,我有了扣扣,就想着加他。可是呢,他已经换了很多女友了。我不在意。直到他在扣扣上对我说:“其实我也喜欢你。”那时候,我觉得很开心。可是呢,有一次突然他发了一句,“你是哪个?”我问他,他说那是他女友。于是,我删了他。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他一定会再来找我。果然,第二天,他就发短信来问我。

物是人非,如今,我却明白,我和他再也不会联系了。

很久没有写东西,写的都像流水账了。太多心情没有好好的写出来,总是太天真,太任性,太冲动。

从一开始,我是怎样的?说不清楚,感觉记忆都碎了。

我们都互相秒回消息,我还问他题目,而且他作出来,拍照发给我。联系最密切的时候,是高三。每天,他都会在我空间留言。其实,快进入高三的那个暑假,他约我去唱歌。因为我说想听他参加比赛的歌。可是,那次感觉很尴尬。我没有什么话和他说。

越到后面,越不知道说什么。

即使是晚安,也会说腻。他会厌倦我的不回复。

高三,有段时间,他和我一直在用短信聊。实际上,我觉得,那时候,我们好像很近,彼此都在互相支持,我不开心,他会唱歌哄我开心。他说,考到一个城市,就在一起。在公布成绩的前一天,他约我。我已经准备出门。可是,妈妈不让。于是,我找了个借口,没去。

我以为,从那时,就各安天命了。拍毕业照那天,我给了他一张卡片。然后,他去了云南,我在南昌。

大学是怎样的一个地方?你会遇到很多人,扣扣里会突然暴增很多人,很多群,有很多消息向你涌来。收到回复,各种学生会社团面试,各种活动。其实,我也不是没有遇见有好感的人。只是缘分太浅。

大学不是天堂。的确是个挥金如土的地方,月底总会有人说,没钱了,又要吃土了。大学是有压力的。只有均分过72才会有学位证。在大学还有早读和晚自习,但是,我觉得这对我们是很好的。宿舍没有那么好,没有空调,也没有独卫,但好在有一个可以瞭望远方的阳台。

在学校,我和他视频过一次。打过几次电话。甚至,在跨年的12点,我还试着用扣扣电话打给他。第一个学期结束,我回到家。他扣扣发来消息。他问我愿不愿意去昆明,我说可以。然后,他就说,我们在一起吧。我立马答应了。他还要我考虑清楚。可是,我真的考虑清楚了吗?第一天,几乎分分钟都有他的消息,还有电话。视频可以聊半小时。虽然都是他在说,可是感觉很开心。他还打电话叫我起床。一开始,就感觉和做梦一样,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后来,我知道,他的处给了另一个女的。后来,我知道,大学开学前,他和前女友在一起。后来,我觉得,我快不能坚持下去,因为,一回来,我本来是已经准备放下他。他突然闯入,我无法平静。

而我不确定。

就算现在我知道,我的确喜欢他,他的确喜欢我。我提了分手,又提了复合。最后,还匿名把他推向她。因为,他和我说,他们还是好朋友。

我的选择是对的么?无所谓了。

还记得他昆明那里下起初雪时,他激动的录了视频,发到朋友圈。雪花很大,像棉花一样飘然落下。人群在凌冽的寒风里疾行,凌乱。

而这里下起初雪,是我和他分手的第二天。一整天,我没有出门,也没有掀起窗帘。看到朋友圈的图,没有感觉。

好像,我和他们相隔万里。好像,我和他相隔几个世纪。好像,一切都停滞了。

他还没有回来。他不会回来了。我确信。

可是,时光在走。

我看见一个初中女同学发的视频,她穿着棉拖,穿着大红色睡衣,披着黑色的披肩发,在飘着柳絮般的雪中欢呼,跳跃……一不小心还差点摔倒了。多么纯粹的开心。

好像,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让我如此忘情的初雪。

他说,要是我们一直谈到毕业,结婚就牛逼了。

他说,要是我们工作以后,彼此还没有对象,就在一起吧。

他说,要是我们考到一个城市就在一起吧。

他说,其实有的异地也是能坚持下去的。

每一次,他删我的留言都很快。他删了那首给未来女朋友的歌,也删掉了我和他的遇见。

本来下了好几次决心都没舍得删,这次我还是一条一条的删了他的留言。我从一开始就有预感再也不会有人那样给我留言。

我们还算朋友吗?是的。永远不说话的那种。他锁住了他的空间。那次,我给他发匿名,快凌晨了。可还是秒回。我问他有喜欢的人吗。他说好多。我问他喜欢怎样的女生,他说不知道,后来他说他喜欢男人。然后我问他有没有过很喜欢的人,应该也是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吧。他很久没有回复。我说,别再熬夜了。我想这应该是最后一句话了。就把手机放在一边,过了一会儿,屏幕闪了,我拿起来,他会了一个嗯。他应该永远也不会想到是我。

久别也不会重逢,初雪又何必白头。失了缘分的人,即使在一个城市,也不会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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