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树花开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早年栽的梨树,今已经亭亭如盖。只是,树下多了一个土堆,少了那栽树之人。慢慢的,连那土堆也不见了。
二十年前村中的山,山下的小河,而今依旧似二十年前,河水静静的在流,山坡随着季节的变化在一次又一次的变换着衣裳,在大片的村庄里轮回着和二十年前一样的景、物,没有人。
世事的变化,如同火车经过隧道一般,于无形无影之便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树前的窑洞铺上了砖,添上了琉璃瓦,土院也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水泥,最新修建的房子立在窑洞的两侧,又添了一围围墙,这时,整个院子便牢不可破,密不透风。他们在里面,它们在外面,一里一外,墙里墙外,从此,便是两个世界。一个迥乎不同的的前世今生的世界。
恍恍惚惚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的梨树刚刚栽下,光秃秃的枝干,细细的身躯就像一个孱弱的小孩,在风中极致摇摆,直挺而又单薄,略显笨拙。零星的冒出的枝桠,就像是孩子的手,白白的,短短的,小小的,戴着嫩色的手套,微风吹来,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她就静静的站着,站在亲手栽的树的旁边,好像母亲保护着自己新生的雏儿一般,依旧还是瘦瘦小小的身影,背上还负着一个小孩子,花旧的襁褓中,嘤嘤哇哇,不识人间欢乐。她两手向后弯曲,轻轻的扶着,不时的拍着,及至听到小小的平稳的呼吸声,方才停下。及耳的短发,乖顺的贴在耳朵后面,一身剪裁合适的蓝西装,虽说褪去了原有的颜色,但是,蓝色和间或的绿色交相呼应,别有一番风致。望向远方,河水静静的在流,山坡上披上了绿色的新装,一切欣欣向荣。身后,残破的四个窑洞相互偎依着,好像时时都有塌落的危险,在相互扶持,一年又一年,一起走过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坑坑洼洼的土院,在下雨时天然形成的泉子一个接着一个,天晴了又像是用土和成的稀粥一般。家家如此,户户这般。一个狭长的山谷,时时传来的欢笑声经久不断。
此时,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温柔而又浪漫,撒在她神采飞扬的脸上,接着,脸上的余晖慢慢褪去,每一束光线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就像孩子黄昏时离开充满欢乐的街道一样。
从此,再也不见那一撇蓝色的身影。正如沈从文说的,凡是一个良善的中国人,一生中活下来所应得到的所有的苦难和不幸,已经全部得到了,所以,也到了应该离开的时间。
栽的树慢慢的长大,开花,结果。曾经在襁褓中的婴儿也已经长大,一切都好像变了,一切又都好像没有变,原有的人中,多了几个人,也少了几个人,少了的人渐渐地埋葬在人们的记忆深处,原有的人里渐渐地失去了新的平衡,多的几个人在十几年里都没有回去过那个村庄。
路,铺了柏油,院,铺了水泥,墙,刷了白粉,草地上汽车突起着飞尘跑过,陪伴着说不尽的死者永久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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