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童年

春光三月,草长莺飞,百花争艳,百鸟争鸣;就连燕子也托着剪刀似的尾巴飞入了寻常百姓家。可我心里不免有几分惆怅那是因为……

在农村,燕子不仅仅是春天的使者,而且常常以飞的高低来预报天气。所以深得人们的喜爱,人们都把它们看作是贵客,不容干扰。就这样,它们在春风的呼唤声中来到屋檐下聆听人们的悲欢故事,见证着人世的纷争纠缠。但如果人们破坏了这份和谐,那它们就再也不会来屋檐下筑巢了。然而燕子对于我来说,更是我童年记忆的收藏者。

记得它身披乌黑发亮的外大衣,露着雪白的肚子,一把剪刀似的尾巴随风飘走天涯,一双赤红色小脚驻于梨树枝头,宛如一道鸟语花香的梨园春光图,除此之外,还有它那略弯带扁的嘴中吟出似乎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的数字歌声。

农村中人们对燕子这种益虫的到来看作是好运的象征,常引以为豪。当然,我家也不例外地受到燕子的青睐。

因此在我的童年,每天清晨我都伴随着清脆悦耳的歌声从梦中醒来,常被这清而脆的音符陶醉许久;也时常坐在屋檐下看它们安家,生儿育女,直至南归过冬;给我的童年增添了许多乐趣。至今我还依稀记得我们一家人坐在它们的家下面吃饭,聊天的情景;还有和伙伴一起在院子里玩耍,下棋,学习的日子;以及曾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幸福岁月。

可是,谁又曾想到幸福背后的离愁呢?谁又能够预知未来呢?随着时代的变迁,社会的进步,我们对更好的生活和对理想的追求愈演愈烈。所以,我们住的房子已经不适合燕子生存了,我也为了学习不得不一步一步远离家的港湾。

在我读三年级的时候,我和伙伴为了抓小燕子,拿一根长竹竿捅破燕子的家后,抓住小燕子现在院子里傻傻地笑着在我家上空盘旋的燕子父母,后来在父亲的威逼利诱下我放走了它们。可父亲却说燕子再也不会来我们家了。让我没想到的是,时至今日,燕子真的再也没有在我家出现过;为此奶奶和父亲跟我计较了好多天。

之后的几年父亲的胃胀开始发作,长期吃各种药。每当看到他吃一大堆的药时,我的眼角就湿湿的。时隔半年奶奶由于雪里太滑而摔伤了胳膊,面对年过七旬的奶奶,我们只好听从医生建议不再进行手术。所以只能让疼痛伴随着她的残生了。……那几年里陪伴我们家的唯有苦难。

当我去城里上高中后只能在寒暑假回家;妹妹也去了镇上上初中,一周只能回家一次;父亲却为了生计长期带病在外奔波。家里的一切唯有母亲操劳着。家似乎很难团聚。而后,家里大兴土木,一切都变化了原来的模样,而燕子就更无可提及。

在我的记忆里,燕子的离开似乎使我家变得“四分五裂”,不再完整;也把我曾经的快乐长埋于地下;更让我时常觉得这和我曾经的调皮有关,常后悔当时的调皮,如果我不那么调皮,事情会不会改变呢?这使我幼小的心灵留下深深的心悸。以至无法磨灭。

几个春秋已经匆匆而过,留下了多少欢乐?不曾数过,也许更多的是内心的愧疚吧。这些年我时常祈求燕子的回来,让我重温旧梦,可是不曾得到。如今,当看到柳绿花红,百花争艳,百鸟争鸣的景象时,心中的那份渴望更加强烈。但是只能望着燕子在全是砖块的屋檐下盘旋,却无处驻足。

我要说:“我思念燕子,更思念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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