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 之后

轩和我同桌的时间不长。我都记不清他在我身边呆了多久。也许是半个学期,也许就两个月,也许就几个星期。真是奇怪,他和我同桌时,我记不得他会向我借什么东西。反而,他不是我同桌的时候,老是向我借这借那,不是透明胶,就是指甲剪,有时候还越过好几组传纸条给我,向我借东西。真的烦人。可是一看到他那种天真无邪的样子,无奈了。事实上,我心里还是在窃喜的。

我们的班主任是英语老师。我还记得有一次,她点我的名。我战战兢兢的站起来,以为要回答什么问题。结果她笑问其他同学:“Isshepretty?”他们齐声回答yes。那节课我们就是学那种简单的一般疑问句。我当然听得懂,很开心。那时候,我们真的很单纯。没有居心叵测的拉拢,没有不清不楚的暧昧,没有勾心斗角的争夺……一切真就那么简简单单。就算体育课的时候,我一个人在树底看透过叶子间隙的光,我也很好。

而他,我不会远远地看。因为那时,他是我同桌,就在我身边。那时,我觉得他在,我就很开心。他很幽默,但我都不记得他和我讲过什么笑话。只记得后来,他变了个魔术。就是两只手都没有笔盖,却握起拳头让人猜。严格的说,也不算魔术。好像也不好笑。可是当他张开两只手,哈哈大笑的时候,我就觉得那魔性的笑声就足以感染周围的人。

也许,他从来没讲过什么笑话。他不需要刻意取悦谁,这样才是最好的。彼此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开心,都不必刻意修饰,不必费心讨好,但就是感觉很快乐,很安心,就很好。

我却并没有觉得我是喜欢他。直到那次换位置。

我们班主任经常换位置。现在,我绝对不会说她是喜欢换位置。也许,她也是无奈,因为有家长要求吧,也许还有别的无可奈何的原因。不然,又何必伤脑筋去换来换去。而且,她也尽可能做到最好。在我心里,她不是灭绝师太。说实话,班上的人没有她没骂过的。但谁会恨她?她也不容易。甚至,后来换位置的时候,她让我们自己选。

但那次,她要把轩换走。我心头一紧。坐在我身后的男生也着急起来,尽管他的口气像在开玩笑:“老哥,你要走啦,不要啊。”我没有看到轩的表情,只看到他的背影。他默默注视着老师,一言不发。那一刻,我在心里问自己,这只是不舍么?然而,在那几分钟内,我坚信,我真的是喜欢轩。

还好,轩没有走。

皆大欢喜。

一个女生换到轩后面。有一次她突然发出一次怪叫。她喊我转过身,用那种难以置信的口气:“他好恶心,他刚刚把手这样绕过来……”一边说,看我不懂,还把手搭到我肩上演示。我知道她在说轩。我回过头看看轩,他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我有没有质问他,我记不住了。反正,不了了之了呗。

当然,我知道他肯定有试图把手搭过来。

也许,这也是他最后还是被换走的原因之一。但这就是自我安慰。毫无疑问,根本原因是我自己。前面那个女生要求和我同桌。我没有拒绝。以为,他只不过是在前面,也不远。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让一步,你可能就失掉全局,退一尺,你可能就跌入万丈深渊,差一丁点,你可能就与那个人越隔越远……

遇见,也可能枉然。后来的事,我又如何预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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