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龙) 我是一只大口鲶

04 白语洁梳理好自己，才刚想要收拾桌上的书，就听见玻璃落地窗传来清脆的敲响声。
蹙眉，她打开门果不其然看见一名黑髮少年站在外头阳台。
「又爬。」白语洁双手环抱着胸，眼神瞇成了一条线，微愠的看向少年。
闵辰希嘿嘿的笑了两声，没有给予回话，尔后便主动地拉着白语洁走到阳台上，然后替她仅穿着睡衣的单薄身子披上一件外套。白语洁将外套拉紧包裹着身子，顿时间觉得一股属于少年身上独有的淡淡柠檬香味扑鼻，安心感涌上心头。
「不是说不准爬过来了？」白语洁斜瞪了闵辰希一眼，显然方才他的乾笑两声没有办法敷衍她成功。
白家与闵家就在隔壁，白语洁和闵辰希的房间仅仅隔了一道墙。白语洁房外的阳台和闵辰希房外的的阳台间有一个窄小光滑的大理石平面，只有约莫十五公分的宽度，平面旁是什么东西也没有，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从三层楼高的地方坠下，可偏偏闵辰希很爱藉着那个平面贴着墙壁走到白语洁房外的阳台。
尤其是在她睡前时分，他总是要过来与她聊天聊个几分钟（幻：我们家辰希很乖不会夜袭，他敢玩夜袭会被语洁炸掉），有时候甚至会留到半夜白语洁赶他回去睡觉他才会依依不捨地离开──当然他是走大门回去的，她可不会让闵辰希再次走那危险的平面。
（贴心小叮咛：危险动作小孩子请勿模仿，大孩子也请珍惜生命。）
「可是我想跟妳说说话嘛……」俊俏的脸蛋此时摆出无辜的样子，丝毫不害怕少女的斜视。
白语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能太正大光明的叹气，因为闵辰希会伤心──就是她讲八百遍他也听不进去吧。
「等一下给我走大门回去。下次走大门过来。」她警告着，闵辰希连忙点头说好。
他一点也不担心会被自家父母锁在门外进不去，他也没有带钥匙，但是每一次他在爬过来之前都会先跟闵允希串通好──他帮自家妹妹拿东西给白子杰，她帮他开门。
为了白家姊弟在所不辞，这是他们两兄妹的共识。
「洁，宫玥她怎么了吗？」闵辰希出声询问，他没忘记宫玥下午的脸色，真够差的……他可很少看过少女臭脸的，几乎是没有。
「张婉慈。」白语洁回应，「大概快撕破脸了。」
闻言，闵辰希在一剎那睁大了眸子，黑褐色瞳眸中流转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明情绪。
「可是，我想宫玥做不到吧？」与平时无异的笑颜下藏了几分戒备，正思考着事情的少女并没有察觉到身边的少年任何的不对劲，她只是冷静的给予评论，「确实，她真的太容易心软了。」
「嗯……我们就看着办吧。」闵辰希仍旧是笑笑的，「有我们在宫玥不会有事的。」
「嗯。」点头，再次启唇，「对了，子杰星期六不在家，记得别让允希知道。」闵允希对白子杰的佔有慾可是非常强大的，她不想又再看到女孩嚎啕大哭说着要跟白子杰一同出门了，那根本是种煎熬。
昂首，她仰望着漫天星空。
「好。」轻应声，接着也抬头与少女一同望着高挂的璀璨。
走进自家大门前，闵辰希俯首盯着台阶，似是在思考什么。
张婉慈可不是(推荐阅读:我跟阿姨，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什么好人，他可不觉得她会轻易因为宫玥的几句话而改变性子，他也不相信她什么都不会做就这么算了，何况，他记得张婉慈知道「那件事」。
虽然他不见得会把宫玥跟她闹翻的事怪罪到白语洁身上，但……他还是注意一点的好。
＃
２０１１／１１／３０
时间迅速流逝，转眼间运动会的日子就快要到了。
闵辰希觉得事有蹊跷，张婉慈竟然是一点动作都没有。或许真的是他太杞人忧天了，但只要是有关于白语洁的事，他绝对都会小心翼翼，因为他不想再看到那令他想到就发寒的事再度重演。
虽然仍有些惴惴不安，但现下他也无暇顾及，目前有别的事缠住了他。
「欸，闵辰希，今天放学记得要留下来练习啊！」黑色短髮的少年边说边用大手揉着闵辰希的短髮，「不要又给我溜掉了！」少年特别的叮咛了一下。
「卫子青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玩我头髮啊！」闵辰希朝少年抱怨道，「还有我又没有偷溜……」
「屁啦！昨天白语洁有事先走，你就也给我跟着溜掉。」卫子青白了他一眼，说得是咬牙切齿，一想到昨天放学眼睁睁的看着闵辰希跑出教室，咻的一下就不见人影，他就一肚子火想送他一拳，妈的，跑得比他这个大队接力最后一棒还快，这叫他情何以堪？
「……呃。」闵辰希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弱弱的回应，「洁的事就是我的事啊……」闻言，卫子青额上青筋乍现，暴怒的扑上眼神心虚头微低的少年，「闵辰希你到底是白语洁的背后灵还是连体婴啊？她走到哪你跟到哪你当你是小朋友黏妈妈啊？你都几岁了不要这么『爱哭爱对路（台语）』啦！」
卫子青一手圈着闵辰希的脖子，另一首揉虐着他的头，白语洁和宫玥方走进教室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唉唷，卫子青你这是开窍了是吧？就说你很适合搞BL了咩，不过你干嘛硬要挑有妇之夫呢？」宫玥一脸促狭地看着纠缠在位置上的两人，口中说的话也立刻得到卫子青的一声怒吼咆哮作为回应。
旁边的白语洁则是睨了她一眼，尔后淡淡的开口发问，「谁是有妇之夫？」
宫玥嘴角一抽，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在心中狠狠地吐槽了白语洁后，决定忽略她的认真发问。
「谁在跟妳搞BL啦！」卫子青暴跳如雷的表示，换来宫玥一句，「姊是女的，(推荐资讯:优美散文摘抄，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只能搞GL喔。啊就算我可以搞BL我也不会跟好姊妹搞。」
「不要抓我语病！」一阵怒吼后，就见某个少女毫无气质的大笑了。
卫子青则死抓着闵辰希的嘴，硬是不让他笑，搞得被困在他怀中的少年憋笑憋到快要内伤。
此起彼落的笑声中，白语洁也微微勾着唇角，尔后她走向前，轻拉开卫子青的手把闵辰希拉了出来，看着少年傻愣着的表情，纤细葇荑覆上比自己高上一点的少年的头，下一秒就见少年眼眸微弯，像是小狗在回应主人一般，咿唔了一声，宫玥和卫子青甚至觉得闵辰希屁股后面有一条尾巴正在甩动着。
当事者二人似乎完全不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有那里怪异、突兀。
但是，旁观者两人加上班上其他被笑声吸引来视线的同学，却是默契绝佳的一同抽了嘴角，满脸鄙夷。
──这绝对是在安抚小狗，这绝对是在养宠物！！！
「闵辰希以后绝对会是妻奴。」卫子青抹了把脸，淡淡地陈述。
「不是以后。」宫玥哭笑不得的扶额，「他现在就是了。」
两人难得很有默契的一齐点头，接着无奈地看着白语洁又再一次的用手顺着闵辰希的头毛。
「要你找的人你到底找到了没有？」尖锐的嗓音迴荡在空蕩蕩的厕所里。
上课钟在几分钟前刚响过，一名黑髮挑染几撮深紫色髮丝的少女站在镜子前，丝毫没有回教室的打算。
电话那头的人，急忙匆促地回了几句话，接着少女又开了口，「啧，你动作怎么那么慢！给我快点找到人！」语毕，少女挂了电话，随手就将手机塞进裙子口袋。
墨色眼瞳闪过一抹狠戾，「那女人，我绝对、绝对要她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05 ２０１１／１２／２
运动会当天──
闵辰希眼神闪着光亮看着难得将头髮束成高马尾的白语洁，一副心满意足样。不过她虽然绑起一头过腰长髮，却不代表她要下场比赛，纯粹是因为冬日难得的艳阳高照她才绑起来罢了。
说实话，白语洁体育项目其实不差，但闵辰希在班会讨论上直接帮她拒绝比赛了──因为白语洁有中度贫血，是有昏倒的可能性的──她本来就不是这么热衷于班级竞赛的人，既然有人帮她拒绝，那她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过，基于白语洁跑步的速度在班上女生里是属于快的，她仍是被卫子青排进大队接力的名单内，为此，闵辰希还狠狠瞪了某体育股长一眼──想当然尔，某人不痛不痒。
「洁，妳要喝水吗？」闵辰希手拿一瓶矿泉水，笑着问道。
「不用。」她摇头，托稳手中的书继续看，闵辰希也不多话，只是拿起扇子替自己和白语洁搧风。
坐在两人后方的宫玥见状，抽着嘴角轻喃，「真的是妻奴啊妻奴。」
等白语洁再次抬头，就发现身旁的闵辰希已经离开去报到了。
他们班的帐篷区在绝佳的位置，既靠近司令台能听清楚广播，且还很靠近直线跑道可以看到个人赛的情况。放下书，她起身走到操场边缘跟正在看比赛的宫玥站在一块，白语洁扫了场上比赛的人马一眼，启唇询问，「在比男子四百接？」宫玥颔首，远望着站在操场另一端的某个人。
「预备──」裁判宏亮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枪声响起。下一秒，就见场上的选手奋力地奔跑了起来。
白语洁班上的第一棒是卫子青，他果真不负众望的硬是在竞争激烈的六名选手中拔得头筹，接着棒子传到了另一个黑髮少年手上，少年接到棒子后卖力地往前冲，白语洁眼尖的看见身旁的少女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明的光采，双眸讶异的微张大，难道……
正当白语洁在心中揣测着什么时，棒子已经交到最后一棒手中，他们班依旧是在第一的名次。儘管奔跑的速度极快，她仍是看见跑过自己前方的少年朝着自己勾起了唇角。
无意识的，她在一阵尖叫声中回以少年一抹近似于欣喜的笑容。
「齁齁齁语洁你笑得很开心喔呜！」宫玥对着她笑得一脸促狭，手指比了个白语洁看不懂的怪手势。
白语洁轻哼一声当作回应，逕自走回位置又拿起方才未阅毕的书。
「欸欸欸？语洁难得没有反驳我耶！」少女一脸发现新大陆的样子，屁颠屁颠的跟着坐回位置上。
白语洁瞥了她一眼，突然想到刚刚的猜测，放下挡住半边脸的书，她身子转了半边开口：「宫玥。」
一双美丽的丹凤眼对上少女睁愣不解的猫眸，少女正想开口询问，白语洁就开了口，「妳是不是喜欢李彦泽？」
………………
一阵沉默过后，宫玥毫不客气的爆笑出声，白语洁则登愣了一下。
──难道是她猜错了？
「宫玥妳笑什么？那么没形象。」一个温和的嗓音倏地从旁响起，白语洁和宫玥同时抬起头看向来人。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黑色短髮的少年，暗灰色大眼透露出稳重的气质。
「唉唷，她本来就没形象啦！」卫子青从后头搭了少年的肩，顿时彷彿看见了複製人，两张极为相似的脸庞靠在一块。
「卫子青你找死？」宫玥拳头一挥，作势要打卫子青。
卫子青立刻躲到方才搭着肩的少年身后，「妳打哥别打我，我靠脸吃饭的。」
宫玥立刻白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卫子夏，你弟没救了。」
被唤作卫子夏的少年无奈的勾起一抹温煦的淡笑，拿起毛巾擦拭满脸的汗水──他便是刚刚与卫子青等人一起跑四百接力的第三棒次。
如果说卫子青给人的感觉，是放蕩不羁的痞男，那身为他双胞胎哥哥的卫子夏就是与之相反的温柔邻家大哥型的。
两人的个性天差地远，卫子青是出了名的校园红人，原因不乏他开朗活泼热爱结交朋友；而卫子夏则稳重得多，虽然不像弟弟一样火红，但他体贴又温柔的性格，也让不少少女为之疯狂。
「所以妳刚刚到底是在笑什么？」卫子青走到白语洁和宫玥的位置旁问。
「啊？喔喔就语洁说我喜欢李彦泽啊，然后就觉得很好笑。」宫玥傻笑，「我怎么会喜欢他啊？」
「什么什么？谁喜欢谁？」一个轻佻的的嗓音插了嘴，声音的主人就是方才话题中的男主角──李彦泽。
「哈哈没啦，没什么。」宫玥摆手，「喔对了，辰希呢？」
「喔闵辰希刚刚好像遇到熟人了，去打招呼的样子。」李彦泽说完，逕自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接着迎来了短暂的沉默。
卫子青在思索过后决定还是开口询问：「欸是说，宫玥啊为什么妳每次都叫闵辰希的名字而已，然后叫其他人就是连名带姓的叫啊？」
闻言，宫玥偏头真的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半晌，她用着一个很可爱的表情眨着灵动的猫眸望向卫子青，「因为辰希已经是语洁的了啦，我没有想把他纳为后宫的意思，所以我觉得叫亲密一点也没关係啊。语洁妳说呢？」语毕，还对白语洁眨眼。
看到宫玥难得会对男生卖萌，讲出来的话却令她觉得好笑，白语洁难得的喷笑了，接着卫子青也夸张的后缩了几尺大叫，「哇靠，所以我也要被妳纳为后宫啊？」
宫玥蹙眉，仍是用着可爱的表情，正经八百地朝他反驳，「才不要，你会汙染本人后宫的素质。我只是不想叫你两个字，太亲密了很噁心。」然后白某人稀奇的大笑了，卫某人中枪了。
「不错欸你还是有价值的，语洁竟然大笑了。」宫玥默默地又补上一句，卫子青又中了一枪，接着默默地滚回位子上哀伤。
人群一散，白语洁回头继续看着手上的书，良久，她突然看到一只手从后方伸出，接着一张纸条出现在她面前，狐疑地放下书，就见宫玥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
接过纸条，她打开来映入眼帘的是宫玥潦草的字迹，显然这是少女匆忙之间写的，白纸上的内容让她是一愣，接着勾起唇角。
──妳答对了，可是别让任何人知道，有原因可是不瞒妳。我知道语洁最爱我了会关好嘴巴，爱妳啾咪咪。
白语洁默默地将纸条撕毁丢进垃圾袋，尔后转头给了少女一个淡淡的笑容表示自己不会乱说话。
与此同时，闵辰希也回来了，可他的脸色却是不大对劲。
「辰你还好吗？」白语洁一看见少年的身影便立即拿了水给他，「脸色怎么那么差？」
闵辰希接过水，然后走回白语洁旁坐下，「没有，我没事。」
「洁，妳今天如果要离开帐篷区的话一定要找人陪喔。」闵辰希面色凝重地道，「我不在，找宫玥，她也不在，找卫子青卫子夏也可以，就是别单独一人好吗？」
白语洁偏头表示不解，盯着少年一会儿才缓缓的点了头。
虽然不明所以，但他相信闵辰希会对自己提出要求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从来没有害过自己。
应该说，就算全世界的人与她为敌，她相信闵辰希也会毫无保留的站在自己身边，因此，他说的话值得她听进耳里，也值得她记在心上。

06 ＃
「啊──好累。」宫玥瘫在椅子上，声音有些嘶哑。
白语洁闻声往后转，淡淡的睨了她一眼，启唇，「不是才负责尖叫？」
宫玥嘴角一抽，「我又不是妳什么都没参加，不对，妳连尖叫都不需要。」
白语洁淡笑，「跳高有那么累？」
「妳那是什么眼神……太过分啰！跳高也是很辛苦的，妳都不知道撞到那根竿子有多痛。」宫玥抱怨道，换来面瘫少女淡定一句，「所以妳是比撞桿不是跳高？」
少女默了，「语洁……妳为什么可以那么淡定的问我一些白癡问题？」白语洁耸肩不语，尔后缓缓转回去。
「欸，语洁。」短暂的宁静后，一个俏皮的女生嗓音响起引起白语洁注意，她迅速抬头，「怎么了？」
叫她的是一个娇小甜美的少女，少女待人亲切但有些迷糊，白语洁在班上除了宫玥以外，最有交集的就非她莫属了。
「刚刚有一个女生跑来说要找妳耶。」少女边说边生动得比手画脚，「然后我跟她说我叫妳过去要她等一下，结果她就跑走了。」
「没关係，真有事找我她会再来的。」白语洁淡笑，「彦彤，妳不是还要比四百接？」
「啊啊对齁。」被唤作「彦彤」的少女一副恍然大悟样，「我就在想我等等是要干什么去了，原来是比赛呀！那语洁我就先走啰。」
少女甫走，后头的宫玥就出声了，「啧啧，陈彤彤的迷糊迟钝真不愧是一等一的，难怪卫某人追不到，对牛弹琴根本，不对，牛可能还会甩个尾巴以示回应咧。」
白语洁挑眉，偏头疑惑了一会，出声询问，「卫什么？追什么？」
「蛤？」宫玥一脸疑问，她完全听不懂。
「卫子……」白语洁顿了一下，思考半晌决定随便猜其中一个人，「青，喜欢……彦彤？」
闻言，少女才恍然大悟，「喔原来妳是问我是哥哥还是弟弟喔？」接着她笑嘻嘻地将唇附在白语洁的耳畔，用着气音道：「是卫子夏啦，她暗恋彤彤五年了喔。」
白语洁勾起一个充满兴味的笑容，宫玥续道，「不过想也知道彤彤那个神经堪比缆线粗的迷糊蛋，怎么可能会知道呢。」语毕，宫玥退回原本的位置。
「那妳怎么知道的？」白语洁淡漠的少女心，难得复甦了一下，一脸想听八卦的表情。
「耶嘿嘿，被他家屁孩出卖的。」少女吐舌，一脸「我绝对不是偷抢拐骗条件交换以后才知道的」表情。
「不要乱说啊，虽然彤彤真的神经很大条不大可能知道，但还是小心为妙，不然我怕卫子夏会失手把他弟弟宰掉，然后卫子青被宰掉以前会先炸了我。」白语洁一笑，无奈的摇头。
接着宫玥又开了口，「应该可以把妳腿上那一只叫醒了吧，差不多可以吃午饭了，我回教室拿便当过来吃。」
白语洁颔首，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人，少年熟睡的脸庞宛如出生婴儿般的纯洁，微长的眼睫毛轻轻覆盖在眼皮上。
「辰，起来了。」轻唤，少年依旧平静的睡着。
淡笑，看来他是真的累了。也是，毕竟他一个人就比了多场个人赛和团体赛。
「辰，起来準备吃饭。」这次白语洁也用手轻摇他，少年这时才有了动静，他坐起身揉着眼。
「呜，我睡那么久啰？」
「嗯，宫玥去拿便当了。」她转开宝特瓶的盖子，将它递给闵辰希。
他接过瓶子，把里头所剩不多的水一饮而尽，然后他起身，「我去装水啰。」语毕，便走离。
白语洁看着闵辰希渐渐走远的背影，心中蓦然升起一丝不安。
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内心好像有一处正在叫嚣着要她把闵辰希叫回来。
她用指腹按压了胸口的微闷，直到那种郁卒不舒服的感觉渐渐从心头消散以后，才慢慢地坐回了位置上。
「白语洁，外找。」倏地，有人从帐逢区外叫了她一声，她大大的深呼吸抚平方才的不适感，然后起身往外走。
找她的是一个她不认识，甚至完全没有看过的男生，短而狂野的棕髮，一看就知道有挑染过，年纪约莫是高中生，白语洁光是第一眼就替他打上负评，她面无表情的开口，「先生你找我吗？」
少年低头瞅了她一眼，满眼的冷淡，「我是宫玥的朋友，她刚刚临时被老师叫走，要我来你们班转达妳回去教室拿便当。」语毕，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走开了。
白语洁拧眉，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决定先回教室一趟。
走向教室的稳健步伐，白语洁孤身一人，此时的她竟然忘了闵辰希的交代。
白语洁的教室在距离操场最远的教学大楼二楼，于是他们班导才会不强迫一定要回教室吃饭，但要派人从操场回教室拿便当过去吃。
白语洁散步般地慢慢走向教学大楼，她今天选得路径是人多的中庭，毕竟她走离操场以后才想到闵辰希的要求，但她又懒得再折返回帐篷区找人陪，于是她才绕了个远路从中庭走回教室。
她慢步的走上阶梯，脚步忽地顿了一下，眉眼一挑接着又继续往前走。
在转过厕所準备要往楼梯走的时候，一股冷冽的气息袭捲而来，她冷不防地打了个哆嗦。
不对劲、真的不大对劲。白语洁握紧了双拳，她从走上阶梯后就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她。
──现在她确定那视线绝对不是她的错觉。
是真的有人在盯着她，而且是不怀好意的视线。
虽然她的心跳已经本能的加速了，脑海中也正迅速判断现在的情况，但她的脚步却仍是不疾不徐地继续往二楼的楼梯方向走去。
她咬唇，故作什么也没发现得拿出口袋里的手机佯装要看时间，嘴里还喃着，「都快十二点半了，这样辰来得及吃饭吗？」之类的话，实际上她已经按下闵辰希的手机号码了。
萤幕甫切换到电话播出的画面，白语洁就立即被一股强大的拉力往后一扯，她手中的手机顿时从她的手中滑了出去，掉在楼梯的边角。
白语洁的眼睛被矇住，嘴巴也被人封住，她奋力的抵抗，但抓她的人力气不知道大上她多少倍，怎么可能被她轻易挣脱？
她自知不可能逃脱了，但，她没忘记那通早就拨出去的电话，于是她不再挣扎，接着趁身后的人一个鬆懈，大口的咬住封住她嘴巴的手，趁着空隙大喊，「教室里的人，快来救我！」现在她也只能寄望方才播出去的电话闵辰希有接到了。
然，下一秒，她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
她慌了，彻底的觉得害怕。
不只是因为被打了一巴掌，而是──抓她的人不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