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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杯 遗物 海的死亡谁能负责?
我甩甩拙劣的脑袋,无法辨别这是谁的错。
怪罪当时在现场却无力阻止悲剧的我们吗?
如果真是那样,那实在太王八了。
我重重地垂了门板一拳!
「原来如此,悲伤的过往形成严重的心病,导致身体变得脆弱。」
丫头出声打断我的思绪,我回过头没好气的送她一记白眼。
「都听到了?妳该不会从刚才就一直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偷听!」
「因为怕某人又像上次一样晕倒了,况且自言自语那么大声,想不听到很难吧!还有被你暴力相向的可怜家伙是我的房门。」
她无辜的耸耸肩膀。
「那真的很抱歉。」我坦率的侧过身让出一条路,心情很糟糕。
「我说吶……」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我的面前,指指她的房间说道:「要不要我帮你分析一下你刚刚说得状况。」
「要分析还要进妳房间?而且还需(推荐资讯:光头姐,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要妳这小我十岁的小鬼分析?我乾脆撞墙算了。」我嗤之以鼻的回应,扠着腰偏头瞪她。
她沉默半倘将手掌摊向墙壁,做出请的手势。
「死丫头……」
「撞一撞或许比较好一点。嘁……不要再带开话题!啰唆死了,总之,我大概了解一些内幕。」
「内幕?妳以为我们是拍片吶!」
「就是在拍片。」她笑一下,望向四周,「我来到这间店后就察觉到一些违背常理的不对劲喔!」
「哈……妳以为妳是在拍侦探推理?」我皱眉,忍不住吐嘈,对时下女高中生的脑袋妄想感到忧心忡忡,「简直是莫名其妙。」
「好好好!给你的蠢脑袋稍微下下马威。」她摇摇右手食指,耳垂挂着的银耳环闪闪晃动,「虽然一开始是从猜测的观点出发。」
原来是猜的,我从鼻孔哼了一口气之后便保持沉默。
「先是发觉到疑点再来好奇的去向别人探听八卦。」
很好,我倒要看看妳能掰出什么东西。
「第一,你身为老闆却没有作为老闆的自觉,被员工踩在头上欺负,我怎么看都觉得你简直是这间店内唯一的废人。第二,明明你与秦老师是房东房客关係,却总是带着一种我才是这栋房屋主人架式,不是脸皮太厚就是脑袋有问题。第三,既然有宽广明亮的主卧室却放着不睡,跑去睡楼梯旁的小卧室,不觉得很奇怪。第四────」
「等等!容我插嘴一下妳的精闢推理。」我按摩两颊旁的太阳穴,瞇起眼睛打岔,「妳刚说明的都是主观见解吧!什么废人、脑袋有问题这些不都是对我个人有偏见!」
「我只是实话实说。」她将纤细的胳膊环抱胸前,傲慢的回答:「请不要污衊我的推理。」
「非常好,那妳就继续玩解迷游戏,我要回一楼顾店。」
「你会后悔的。」闻言,我停下迈开步伐的动作,纳闷的看向她,只见她嘴唇一开一阖的说话,「面对问题选择逃避的你会后悔。」
「不想听一名十七岁小丫头愚蠢的胡话就会后悔?妳想唬谁啊!」再怎么说,我也是有拿到大学文凭吶!
「第四,你那箱要我处理掉的纸箱……我打开了。」她放下手臂搁在大腿两侧,抬头与我对视。
「里面不外乎是个人的生活用品,不管是衣服化妆品书籍……全是女人的东西,还有纸箱上贴着的信。」她深吸一口气,拨开遮住视野的前额浏海,细细的髮丝看起来很滑顺,让我忆起我们高中时期髮禁刚解除,领班立刻将头髮削成平头庆祝,如同一名稚气未脱的小男生。
至于海……我没什么多余印象。
「我是看了那封信才知道那一箱是遗物。」
「妳老妈没有教妳不要随便乱开私人物品吗……」我烦躁地压低声音,腔调变得古怪。
「我发现了一本染了血的白色相册,也不算是白色,因为在沾有血污的区域下方有一片淡淡的海,海中央漂着一片绿叶。」她不理会我的斥责,缓缓地说道,「并翻开相册看了里头的内容……几乎是你的个人独照和被人特意剪过的照片,这些你有印象嘛?」
「没有。」叶子亲手将海的遗物放进纸箱,后来在离开前由领班转交託付给我,要我代替他好好的保存,由于害怕的不得了,便将那箱物品拿去仓库放置,更别说打开来看。
「为什么不整本带走,而是将你的照片特地剪下,很奇怪。」丫头低下头喃喃自语,修长的手指抵着下巴陷入思考。
「那是他们的相册,想怎么处理也不值得妳如此好奇,毕竟这是他的权利。」
「那你为何惧怕箱子到身体不适昏倒?难道她的死跟你有关係?」她忽然抬头问起我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妳真的是很有种。」
她呜噎一声,不发一语的盯着地板,动作有些踌躇,彆扭的交叠手指,吞吞吐吐的模样,似乎是发现什么不可告人的实情。
第十二杯 逝去的情感 见她这般模样,我开始感到不耐烦,但出自良好的家教习惯,我还是尽量压抑情绪没有扭头就走。
良久,她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直觉告诉我……你喜欢她。」声音虽小,喜欢两字却无比清晰。
心头猛然一击,胸口的心脏激烈的怦怦跳动,丫头用僵硬的表情点出我喜欢海的事实,这件事我一直没有让叶子知道,纵使我比他还要早认识海,也比他还要早喜欢海。
可是我还是将心境悄悄的隐藏起来。
不让任何人发觉,就算阴影的面积不断扩大。
我是还是不让任何人发觉。
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个死小鬼会发现到呢?
连海的一面都没见过!
「惧怕的不是纸箱本身而是你无法控制的心境,无法克制喜欢海的心情。所以,当她死亡时,你所承受的冲击绝对不小。」丫头停顿一会,慢慢地走进房间,从书柜中拿出一个东西并把它递给我,仔细一瞧,那是一个方形的木製相框,一张我高中时期所拍的相片。
照片中的我穿着学校制服望向镜头露齿而笑,身旁坐了一位拥有亚麻色及肩头髮的女孩子,我和她并肩坐在不可思议校园传说之一的树下。
这不是我放在抽屉的照片吗!
「照片中的场景只要唸过关岸高中的学生几乎晓得,神奇的校园传说,只要在生日当天约心仪的对象到树下表白就会成功的故事……嘛……我倒觉得传说本身的定义很蠢,至少目前我已经拒绝三十几名白痴。」丫头顺便在后面附上自己对传说鄙夷的看法。
她或许在埋怨为什么拒绝一个人,偏偏还要她大小姐大老远跑到树下不可。
幻想到这里的我克制不住地笑了。
笑的不明不白,在这种情况我是不应该笑,彷彿自己是局外人,明明连照片的来源都弄得不清不楚。
「笑什么?我在说你的事情欸,头壳坏掉!」她语气很冲的睁大双眼,丝毫不觉得她自己也有问题。
「照片上的日期确实是我的生日。」我複杂的眨眨眼皮,放鬆脸部线条。
「颜海音,大你一届的学姐,我请人入侵学校电脑查她的资料,人气很高的校花,担任学生自治会长,据说她带领的那届学生会被评为每届榜样,而你是历届学生会中最抠的总务,绰号是一毛不拔的小气树,据说很多社团都非常的讨厌你。」
「妳连这个也查?」
「当然哪!李止新先生。」她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我抚着颈子垂下头吸了一口气。
「就算如此,妳如何从照片中得知我喜欢海呢?该不会用传说和我生日来断定吧?」比起照片来源,我更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喜欢海。
「背面。」她得意的转过相框,熟练的把木製相框拆解,将遮盖照片背面的薄板抽去,亮出一行如杂草般地黑色文字。
“海的笑容如阳光般地陪伴树身旁,温柔地聆听栖息树干上的鸟语,随着落叶凋零,悄悄地带走树的心。”
「海是指颜海音,树是指你,你的心被带走不就是喜欢她的意思?这是你的潦草笔迹,别跟我说不认得哪。」
表面的意思确实如此,但这句话还有其他意思,如果是领班的话也许看得懂……
小丫头没察觉我脸上的异常,自顾自的继续说。
「这张照片是告白成功所拍的,帮你们拍照的是琼姐吧?」
「恰恰相反。」我说,「是告白拒绝后,海提议以身作则拍下一张打破传说的证明,说要把我泫然欲泣的神情拍成照片提醒学生别再相信传说。」
想当然尔,我那时候心情郁卒到快疯了,忍不住叛逆一次,面对镜头尽量开怀大笑,造就现在这张照片。
「怎么可能,我怎么看都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啊!」她微微蹙着秀眉,死盯着手上照片想看出端倪。
「好了,我倒想问问照片是从哪来的?」
「我又还没说完……」她固执的回嘴,「我不小心走进你房间,恰巧在抽屉裏发现的。」
「听好吼,若下次再〝不小心、恰巧〞从我房间乱拿东西的话,妳就皮在痒了。」
「你去哪?等一下!」她突然抓住我的衣襬,让我动弹不得。
「妳已经很厉害了,我佩服可以嘛!」我敷衍的拍拍她的肩,挣脱她的束缚,「照片背面那段文字不准跟领班说。」
「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
「因为不干她的事,喜欢海的事情我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领班。」
「琼姐果然对你来说是特别的。」丫头究竟误会些什么,我也懒得理了。
「好、好,都已经告诉妳了,所以这件事情要帮我保密啊!」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她眨眨眼睫毛,把手臂交叉于胸前。
「不然妳想干麻?」
「你难道不想知道前会长是怎么死的?」
「她是自杀。」我冷冷的瞥了刘筱姬一眼。
「谁跟你说是自杀的呢?」眼前的未成年少女露出微笑,不寒而慄的盯着我瞧。
「她就死在我面前,难不成我的记忆会是假的?我是当事人哪!小女孩。」
「坦白说,你的记忆确实有误,但似乎也没错,反正你听不懂我在说啥对不?」的确听不明白怪胎少女的妄想论。
「搞得一副妳很了解一样,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我甩甩手恼火回答。
「总有一天你会收回这句话。」
「是吗?我期待那天来临,陌生人。」我赌气回嘴。
「李止新,你懂的我或许不懂,但是你不明白的我也许明白。」她答着,表情煞有其事的认真,灼热视线笔直的贯穿我,直视我赤裸裸的心境,「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单纯,你认为的答案也许是错的,我会追寻那个隐藏下的真实,不要问我为什么鸡婆。」
「不是鸡婆是无聊!」我激动的纠正,她看见我的反应哈哈地笑起来,彷彿刚才的认真只是我眼睛病变产生的幻觉。
现在孩子外来的资讯看太多,说着一些不明所以的鬼话,还好我不是一个会对未成年认真的人,想怎么消耗生命就尽量消耗吧,如何浪费时间也是她家的事情。
不过她的脸容在那瞬间使我感到说不出来的熟悉,唉……我真的要去看眼科了。
有些时候人生没有固定的解答,不像数学公式一套入就能得到收获的道理,也许这就是我数理为什么这么糟的原因。
撇开对咖啡过敏的特殊体质,真正引起我身体异状的是心病,所以才无法医治,每当罪恶感涌起时,我总会发作几次,带着恐惧的情绪睡着。
我害怕人死在眼前的画面以及无法拯救的悔恨,尸体的惨状是丑陋呕心,红白色的汁液混杂,那幕断送生命的恶梦有时在半夜惊扰着我。
海的死亡真相,叶子的离开原因,我从未怀疑过脑海中的记忆。
既定的解答,我也未曾主动去怀疑。
丫头穷追猛打的逼迫我接受她的好意,开开心心的和她一同手牵手去寻找答案。
这时我却不知道,这个寻找答案的决定会让往后的日子带来一场灾难。
让所有屏障崩溃瓦解的真相。
第十三杯 民宿、爱恋、影子 炎炎夏日,正午的大太阳直晒我的脑袋,我快被烤焦了,浑身冒着热气,视野前方的柏油道路模糊一片,汗如雨下。
「好热……」我伸出舌头哈哈的喘气。
放着一个好好的休假日不过,徒步背着沉重行李爬山────好讨厌。
讨厌极了,讨厌汗流浃背的狼狈模样,明明店里的空调冷的吓死人,我干麻被诱拐到这做苦工。
「老仔,你落后太多了!」何宇站在前方挥挥手喊道,他一头显眼的布巾在阳光下闪耀,一身朴素全黑服装,应该是吸热吸最彻底的一个,不过他脸上气色相当好,神采奕奕。
相较之下,我穿着白衬衫和棉质的休闲素色长裤爬了半个小时的山,精神状况非常糟糕,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熬夜晚睡的原因。
一早七点整起床,颠簸两小时的车程,来到位于山上的可乐老家,这趟行程有四人参加,撇除主人的可乐不算,我、领班、何宇还有不知为何而来的丫头。
其余没来的人都待在店内吹免费冷气,由于今日是副厨健健的菜单测验,没来的大伙都抱着评审的心态自告奋勇的留下来,这场测试的主办人当然是我引以为傲的主厨芯仪姐,留下来做评审的还有丫头的乐团成员,看来十几天的相处,使得她们跟咖啡店的生活融合在一块儿。
丫头的参加倒是出乎我预料之外,一般而言,她应该会选择舒服留在店内大快朵颐一番,而不是随我们跑到偏远的乡下受苦受难。
这其中有鬼,我不安好心的瞄向走在我前头的她,从背影来看并无特别。
这让我想起她说要帮我找答案的那个下午。
「喂!动作快一点,你要让大家等你等到民国几年啊!慢死了。」领班咬牙切齿的转过头,对我发起脾气,口气活脱脱就像是千金小姐,虽然她本来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领班身穿连身蕾丝米白洋装,脚下踏着纯白楔型凉鞋,只差没有一顶美美的遮阳帽。
果然(推荐阅读:激情性爱,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闷热天气的影响下,促使她脾气暴躁,连虚伪做作的假面具都不想带了,展露不像平常的真实模样。
凭她现在这样子,不知道她等下见到可乐的家人还笑不笑的出来,我默默的抹去脸庞汗水,对她责骂充耳不闻。
可乐如往常般地快乐的哼歌,轻盈踩着柏油路面蹦蹦跳跳,丫头走在她身旁,手上拿着一本黑色笔记簿,正埋头写字,背上空空如也。
目前被分配到要背行李的人,就只有我跟何宇,两人负责五人的行李已经够吃重了,偏偏领班和那丫头的行李真是超载的过份。
只是住一晚有必要带着么多生活用品吗?莫名其妙、可恶、该死!
心中响起美妙的OS之歌长达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可乐的老家,一栋有点历史的日式两层古屋,大门附近竖立一座小型古碑,上面的字体经过长时间雨水的沖刷,有些模糊难以识别,不过大致上能根据原意猜测出这里已修建为民宿,大约有七十年之久。
大门左侧有一个小型的禅风庭院,围墙边一侧由白色石子堆积成枯山水,风格简约色调沉稳,搭配各种松竹植栽,将石头、沙、水元素融合,营造出安祥恬静的氛围,使心灵在其中得到慰藉────
呜喔!心中嚮往已久的地方就近在眼前!
不一会儿,众人面前的拉门被缓缓打开,一位年约四十岁的慈祥女人面带微笑的探出头,一头黑色长髮盘在脑后,左眼角下方有一枚显眼的黑褐色泪痔,我记得可乐眼角下也有一枚,不过色泽很浅。
「妈妈!」可乐高兴的冲上前抱住许久不见的母亲,向她撒娇。
「好啦!你这孩子真是的,都长大了还这么爱撒娇。」可乐妈妈宠溺地摸摸她的头笑道。
「阿姨您好,不好意思今日要在府上叨扰。」领班一马当先的走到前头,发挥自己最拿手的专长,嘴边漾起腼腆的笑容。
「怎么会,欢迎都来不及呢!你们好,我是可乐的母亲,大伙都累了吧!别在外头晒太阳,赶紧进来休息,里面有消暑的冰麦茶。」她语气温柔的招呼我们。
恭敬不如从命,大伙礼貌的向她点头致意进到屋内,换上民宿贴心準备的室内拖鞋后,可乐妈妈引领我们来到明亮宽敞的和室接待空间,大约可容纳八个人左右,拉开通往缘廊的拉门,进入眼帘的是大门左侧的小型庭院。
可乐兴奋的朝大家宣布。
「晚一点有温泉可以泡喔!」
闻言,旅途累积的疲劳顿时一扫而光,我不禁开心的发出讚叹。
「……唔,喜欢温泉。」丫头又埋头在黑色笔记本内添上一些新的文字。
「喂喂……〝因为可以偷窥女性洗澡〞那段给我删掉!少加上没必要的东西。我才没那么无聊偷看别人洗澡!」
「也是,毕竟你个性还蛮懒散的,所以应该是直接到女澡堂泡温泉……唔!真是个不要脸的变态。」靠!妳别边写边栽赃我啊!讨打的臭丫头!
「老仔,原来你有这种嗜好啊!」何宇卸下身上的装备,兴味盎然环抱手臂的盯着我瞧。
「我可没有……」无力的反驳,这下我的名声又要被传了很难听,前几天好不容易才摆脱掉内衣贼这个难听名声。
领班这时还在跟可乐母亲话家常,真是有够会拍马屁的。
突然,走廊传来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紧接着纸糊的拉门瞬间被一道充满杀气的闪光砍成两半,在场的人几乎看傻了眼,锋利的刀刃从门后穿了出来。
一名穿着朴素浴衣的彪形大汉,面目狰狞地迈开双腿踏进室内,右手握着一把武士刀,一对铜铃大的眼珠瞪着我和何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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