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精含牢了我喂饱你漂亮女警花 夜夜春宵
(第二十八曲) 心乱如麻 随着新辑演唱会就要举办,魔方四一方面赶着拍戏,一方面也抓紧时间练团。华容与公司决定将演唱会的规模盛大,不再屈就室内场地,代言的厂商也大方出资赞助,对魔方四而言,这将是试探往后万人舞台的一大步,歌迷愿否花钱进场,都让我们的心中忐忑不安。
逮着一天空档,魔方四仍没敢鬆懈,相约在练团室继续练习,看着他们这段时间这么辛苦,我打算中午请他们出去吃一顿,回来再继续练习。可是老周临时将我留了下来开会,讨论有关演唱会的事宜,等我到达时,他们早各自外出解决自己的肚子。我趁空买了几瓶饮料回来,坐在地上耐心等着他们。
「妳来了。」梁以默率先走了进来。
「其他人呢?」我站了起来,瞧他身后再没人影。
「他们去买点东西,可能是要去买点喝的,如果跟我一起回来,就不会白花钱了。」梁以默瞧着地上数瓶的饮料,笑了笑。
「没关係,那你们带回去喝也好。本来答应要请你们吃顿午餐,恰巧经理临时找我去开会,过几天我再找时间补这一顿好了。」
「不如等到演唱会成功结束再来庆功好了。」梁以默微笑朝我走近几步,盯着我的脸:「这样很好,还是这样子最适合妳……」
「就像锺明说的打扮像个男人婆就好吗?」他离我仅有一步之遥,望着他的脸,我感觉自己心跳莫名加快了起来,随即不敢看他。
「怎么会像男人婆,就像刚出社会的女孩子而已,始终还是我第一眼印象中的妳……」
梁以默忽然伸出手,拨顺我的头髮,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浑不敢望着他的脸。这是怎么回事,梁以默怎么好像转了性,突来其来的这种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拨弄我的髮丝,垂下手时,手背竟轻轻滑过我的脸。我颤了颤,双脚却像生根似的,一步都动不了。
我想说话,但脑中却一片空白,他的目光始终盯着我不放。
「我好像吓到妳了……」
「我怎么可能会被你吓到,我可是……可是你们的经纪人。」虽说如此,由始至终我还是不敢去迎他的目光。他浅浅笑了起来,鼻下呼出的气息就如那日一样的香。低着头的我,见他一只手已举了起来,似乎想牵我的手,这时我们都听见了轻轻的关门声。
回到现实,我转头望去,并没有任何人走进来:「刚才是谁?」
「不知道,我也没注意。」梁以默摇摇头。
我狐疑地打开门,将头探出去张望,只见远远一个背影走得极快,转了个角就再也看不见了,身形好像魏旭齐,会是他吗?
「是谁?」梁以默见我返回,也问。
「不知道,没看到人。」
十分钟后,锺明三人陆续走了进来,锺明一见我就叽喳个没完,不外乎是我欠了他们一顿饭,又埋怨自己白花钱买了饮料。我见到魏旭齐一身的打扮,跟刚才那背影一模一样,那个遁走的身影果然是他。但他脸上却没有任何不对劲,依旧是有说有笑,是不是他没有见到什么,我的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慌张,好像让人抓到把柄似的。
陪了他们几个小时,期间我在充斥着的音乐声大吼地解说老周为演唱会的安排之类,还有往后近日的行程。每次选到这种时机跟他们说话,我回家都得吃颗喉糖不可。
见他们在收拾乐器,我瞧瞧时间,打了电话叫车。
「妳今天没骑车?」梁以默抬头问我。
「车在公司,我搭车过来的。」
「阿齐,那你开车送她回去吧,你顺路。」梁以默敲敲魏旭齐的肩,很理所当然。
「呃……刚好我有点事赶着去办,不如这样吧,你开我的车送沅星回去,回头停在你们公寓楼下就好了。」魏旭齐瞧了梁以默几眼,却避过我想从他脸上查探的眼神,一派轻鬆地低下头说出自以为最好的办法。
「既然你有急事,那我们一块走,我顺便送你过去……」梁以默正说着,魏旭齐已匆匆打断,吉他一揹,将钥匙塞给梁以默,边走边挥手道别:「这事情很急,我赶着去,何况不太顺路,就这样了。」
看着魏旭齐离开,我感觉有些不是滋味,他是在避我吗,他果然是见到了一切吧?
坐在车上,气氛不如我和魏旭齐一块时那般自在。一直以来,我们之间总是无话不谈,在他面前,我再如何小鼻子小眼,小气或小心眼,一点也不隐瞒地表现,但现在身旁的人却是梁以默,我根本挤不出话要跟他聊什么。他好像也察觉出我的不自在,三十多分钟的车程,有一半时间他也没说任何话。
「我从没送妳回家过,要转左转右妳得早点告诉我了。」
我惊醒了,「我家的路很好认,直开就行了,要转弯我会提早告诉你。」
「这一带我很少来,妳在这里住很久了吗?」
「我出生没多久,我爸就贷款买了这里的房子,他常说他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不顾一切先买了房子。即使我妈还在的时候,如何抱怨那时为了借钱付房贷,可是私下还是夸讚老爸有远见。现今房价一天比一天高,如果那时犹豫了,恐怕再也买不起房子。」
「没错,妳父亲的确很有远见,前头虽然苦,但为了你们,这点苦还是值得。老实说,我也打算将我妈接来,不过即使妳为魔方四做到这种地步,我还是没存够钱买一间房子,看来我要努力了。」
「看来我得更努力让魔方四赚够钱才行。」
「我相信妳会的,如果妳做不到,我们会鞭策妳。」梁以默笑了几声。
「到底谁该鞭策谁啊?」我叫了出来。
梁以默没回答,不过却笑得很开心,我拍拍他的手臂,指使他转左转右,不一会儿,终于回到家门。我下车向他道谢,不过他好像没意思离开,探头往公寓张望,「妳就住在这里?」
「对,在三楼。」
然后一阵静默,他依旧没打算发车,我有些尴尬地客气询问:「你不早点回去休息吗?这里的公寓是老房子了,应该没这么新鲜吧。」
「环境感觉不错,不知道妳家是什么样……」
「难道你想上来参观?」
「现在方便吗?」梁以默很正经。
不会吧,他不知道我说的是客套话吗,他真的想上来参观啊?
「如果你不介意我爸也在的话……」
「不介意。」梁以默很果断地停好车,拔了钥匙走出车来。我感觉好像被逼上断头台,带着莫名其妙领他上了三楼。
转动了钥匙,开了门,老爸爽朗的声音传来:「妹妹,妳今天比较早喔。」
「我带了朋友来……」我指指身旁的人。
看着梁以默高大的身形站在门口,老爸僵了起码有一分钟之久,然后恢复清醒,匆忙地跑回房里去,途中经过哥的房门大力敲了几下,大喊:「阿致啊,妹妹带了男朋友来啦,你快出来招呼,我要先换衣服。」老爸竟然觉得自己身穿的汗衫不能见人,可想而知,他有多惊讶。
「老爸,他不是!」我尴尬地大叫,梁以默笑了笑。
老哥带着一脸不相信走出房外瞧热闹,看见了梁以默,表情换成了惊讶。但他总归是出社会许久的人,很快就恢复镇定,伸出手来与梁以默握了一下手,笑道:「欢迎,我是她哥……你先坐嘛。」
梁以默大方地坐了下来,哥盯了许久,就像看见远古时代的人一样这么新鲜,好一会儿才说话:「你……你是不是那个……那个什么乐团……」
「对,我是魔方四的团员,也是沅星的艺人。」
「难怪觉得你眼熟。不好意思,我很少看那些娱乐新闻,虽然妹妹也在那个圈子,但我很少过问,她也说得不多。你是特地跟妹妹一块过来吗?」
「也不是特地,认识沅星这么久,想说礼貌性地来拜访一下。」梁以默微笑着回答,举止从容,哥脸上顿时带着满满的笑意。
「爸,你好了没有啊?」哥大叫。
「来了,来了。」老爸的嘴像是关不起来似的,始终笑个不停,甚至将衣橱里那套婚丧喜庆才穿的西装(推荐阅读:从呼吸到呻吟,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都给穿出来了。老爸不好意思地搔搔耳朵,当着梁以默的面骂了我:「妳也不早点说要带朋友过来,我都没买什么菜……」
「又不是什么贵宾,干嘛要这么大费周章。」我嫌他们大惊小怪。
「没礼貌,当着客人的面说这什么话──不好意思,你先跟阿致他们聊聊天,我很快就煮好晚餐了……」老爸的表情转得真快,骂完了我随即能摆出笑容面对梁以默。何况煮晚餐需要穿西装吗?
「伯父真辛苦,您的厨艺一定很好,您每天都亲自下厨吗?」
「是啊,他们不习惯吃外食嘛。」老爸难得听见有人关心他身为家庭煮夫的甘苦,看着梁以默就像看到知音一样,呵呵笑个不停。
「那我来帮伯父。」梁以默站了起来。
「那怎么可以,你是客人,你就先坐一会儿。」老爸连连挥手推拒,不过这都阻止不了梁以默已经扶着老爸的手走进厨房去,我还听见老爸带着意外的声音又问:「你……你会吗?」
「我在外面住久了,也习惯替自己张罗。」
好了,两个家庭煮夫在厨房忙碌,没我们什么事就对了。
我由始至终只带着张大的嘴看着他们,还没回神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老哥翘起了二郎腿,重重打了一下我的背,用着满意的表情对我伸出大拇指,随即打开了电视看新闻。有没有搞错,这根本反过来了吧,这不都是女人在做讨好的事吗?重点是,梁以默为什么这样讨好老爸呢?
厨房里传来他二人的谈笑声,我以为梁以默这个人应该很拒生,但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不由得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认识他。在餐桌上,老爸拼命替梁以默夹菜,还将我爱吃的鸡腿放到他碗里。我不平地抗议,老哥一只鸡腿,他也一只鸡腿,那我不就没得吃了。
梁以默笑得很开心,大方将那只鸡腿让给我,结果换来老爸恶狠狠地瞪我一眼,骂我不懂礼貌,竟又从我碗里将鸡腿重新夹给梁以默。我没劲地噘嘴,老爸好像忘了我才是他的亲生女儿。无论如何,老爸和老哥对于我已经患了选择性失忆,浑然不觉我就在他们旁边,与梁以默聊个没完。我头一次感觉到,失宠就是这种滋味。
好不容易,老爸才肯放了梁以默回去。我将他送到楼下,还没打开铁门,他已转身对我说:「妳不用送出门,我担心狗仔会在外面。」
「你现在才想起可能会有狗仔?」我冷冷地反讥。
「妳怎么好像不高兴,不会在吃我的醋吧,为了那只鸡腿?」我没好脸,却也不想反驳,梁以默大笑几声:「妳不会感觉自己失宠了吧。」
「你才知道!」我哼了一声。
梁以默笑了许久,好一会儿才平复:「妳家人真的很疼爱妳,把妳当成公主一样在疼,难怪妳会吃我的醋。我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滋味,不论是家人间的关怀还是这些可口的家常菜,已经久到都快忘记了。谢谢妳今天招待我这一顿晚餐,如我所想的,伯父和妳大哥都跟妳一样,是率直又热情的人,当然妳是这种个性,我早不意外妳的家人也是这么可爱。」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根本不像平时的你……」
梁以默走近我一步,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又不受控制地加码急跳,他身上的香味近得又传到我的鼻子里:「在妳眼中,平时的我是怎么样?」
「你自己应该知道,干嘛要问我……」我嚥了嚥口水,闪过他的眼神。
「可是我现在只想知道妳的看法。」我忍不住微微退了几步,这举动似乎让他有些失望:「妳好像很怕我?」
「我不怕,我只是……只是不明白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突然问我对你的看法,可是以前,你根本并不在意我的看法不是吗?我的看法什么时候对你而言变得重要了?」
「是因为我从没表现过对妳的好感吗?」
我抬头望着他:「说实话,在我感觉中,你对我总是带着浅浅的厌恶。没错,你是从没说过讨厌我,但人与人之间沟通不专指语言而已,肢体动作也是表达的方式之一。不论你现在怎么反驳,我都没法挥赶你在我心中已经既定的印象。我不讨厌你,真的,只是我们还没熟到能成为彼此说心事的朋友。」
「我明白,所以我也察觉出妳今天的不自在。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了妳的看法,但我可以保证,从妳履约为我们发行第一张专辑开始,我就已经信了妳这个人。我这个人总是会做些言不由衷的事,换句话说,我会讨人厌是自找的麻烦,等到我可以开始自在对一个人表达感觉,往往已经挽不回对方的信赖。就像阿齐说的,魔方四组团那时争执很频繁,有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我,我调适了许久才接纳阿齐他们是我的团员,幸好他们很有耐心地给我时间适应。我可能天生的很难信任人、依赖人,然后总是来不及表达自己的真心,真的很糟糕……」
梁以默对我说了一长串,破天荒,他现在才开始大胆表达自己对我的信赖。也许有时间,我得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他才行,搞不好这是他小时候受过什么创伤引起的,这么想着,我已经嘴快地发问:「你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什么伤害啊,要不然你的个性怎会这么奇怪?」说完,我尴尬地摀住自己的嘴。
「像外星人吗?」梁以默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啊,像火星来的,麦田圈你不会也有份参与吧?」
梁以默爽朗地笑了几声,看着他的笑脸,好像真如他所说的,他能开始自在表达自己感觉的时候,就不再是那个……那个躲在象牙塔里的梁以默。
我叹了一口气,见时间真的很晚:「你该回去了,明天又要开始忙碌,我希望你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梁以默脸上挂着不捨,我感觉到了,他盯着我,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这种目光有多让人不自在,抓起我的手,带着诚恳问了:「如果现在示好,还来得及吗?我会不会又跟以前一样,错失可以交付真心的人了?」
「你对我?怎……怎么可能?」我有些吃惊,难道他这些怪怪的表现都是因为对我有好感?
「我不像妳说的,我真的从没讨厌过妳,或者说,我只是比其他人怯于表达对妳的关心。沅星,不要拒绝我好吗?如果妳不自在,如果妳还没法跟我分享妳的心事,那就给我个机会陪在妳身边。」他将我的手牢牢搁在他心口上,好似想让我感受他每一分真诚的心跳。
「我……」一瞬间,我忽然想起魏旭齐。
『答应我,在妳要给别人机会之前,记得想想一直在妳身边的我……』
魏旭齐那双炙烈的眼神还在我脑海挥之不去,他的话也像醒钟在我脑里响个不停。面对梁以默,我明明一样有着为难,但为什么此刻我却说不出坚定的拒绝。
我的嘴颤抖个不停,连我都不知道下一秒会从自己嘴里说出什么话。在我抬头望着他的脸的同时,顿时惊觉他和魏旭齐的身影重叠了,我吓了一跳,慌张地推开他:「你让我想想!」
不顾他的错愕,我发足逃回家去,老爸在门外问东问西,没察觉出我的心烦意乱。我慌乱地拨了电话给林语霈,每句话都说得不清不楚,急得林语霈要我冷静点。
我压住那股慌乱,好不容易终于将意思表达了,却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语霈,怎么办……」
「我的天,妳真是幼稚园级的,两个男人前后跟妳表白有什么好哭的啊,妳面对工作、面对感情怎么会这么极端啊。」
「我很乱嘛,这样我要怎么见他们啦!」
「妳冷静一点听我说。妳先别回答他们的问题,如果他们逼问,妳就请他们多等待一些时间让妳冷静思考。我后天放假的时候会去找妳,妳放心,有我跟若佳帮妳评估,一定会让妳知道,谁才是妳的真命天子。」
「那妳们一定要来喔。」我频频点头。
「好啦,真是的,还以为火烧厝呢,一点小事也能鸡飞狗跳。赶快去休息吧。」
(第二十九曲) 爱情学分不及格 连着数天,我感觉到魏旭齐对我浅浅的疏离,我想像以前一样和他说话,却总能察觉他语气中淡淡的客气。尤其当我和梁以默说话时,他总是找藉口离开,只有大伙都在,他才像以前一样,我有些怅然所失。但忙碌没法让我胡思乱想下去。
众人兵荒马乱地为魔方四换着一套套表演服装,演唱会现场的急迫与杂乱根本不容我分神,大家脑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完美地呈现这场演唱会。即便林语霈与颜若佳问了我不下百来题,甚至像女巫一样来那一套什么塔罗牌,还是没有得出什么结论,我强烈怀疑她们道行太浅,根本不能为我指点迷津。但是魔方四的表现真的太令我感动,歌迷很捧场,出乎意料地买帐,不到几天,门票就已经销售一空。
中场,玫兰与任亦方的歌中剧掀起高潮,他们在歌迷眼中速佩的程度已经深植人心,即使『摇滚梦情人』还没播映任亦方的感情支线,影迷却已经在电视台的讨论版强烈反应让他二人凑做堆,乐得玫兰的经纪人不断打电话给我,情商能向我外借任亦方作为玫兰代言商品的男主角,说来这也是一种收穫。李心妍也在公司的安排下,登上舞台当嘉宾,希望能为她多聚拢人气。
到了最后压轴,公司祭出镇台之宝-萧菲和魔方四共同演出,歌迷惊喜的欢呼声大到就像场地遭到原子弹攻击一样,连我在后台再次回味萧菲的魅力表演,也无法克制地吶喊。萧菲早到了高不可攀的神之领域,她红的程度至今还是许多艺人无法达到的成就,就算只是遣身边的助理前来公司开会,老周也当是本尊驾到那般客气。本来像她那样的艺人已经不需再透由经纪公司处理工作,甚或让经纪公司抽成,但我想她至今还没离开星龙,多半已经习惯让人安排大小事,不想再让工作烦着自己。反正只要有她在星龙一天,无疑就是公司的活招牌。
老周能说服萧菲来这小小的演唱会担任压轴嘉宾,卖她的名字再将魔方四推到高峰,我心中已经是无法言喻的欢欣。毕竟萧菲是领我进入这领域的梦想,当初若不是这般喜爱她,我也不会有这一天。
萧菲一连唱了三首歌,因为曾与魔方四合作过,默契还是不错,她在台上与魔方四的对答也幽默地令歌迷大笑。我和所有人在后台迎接萧菲退场,看她汗涔涔走了回来,随即迎前递上矿泉水与毛巾,也不忘致谢,连魔方四都让我忽略在一旁。无法克制心中的欢喜,我连说话都抖个不停,我也不是故意要如此,进来公司这么久,说真的,我到现在都没机会能与萧菲说上一句话。
「妳就是魔方四的经纪人唐沅星?」
我的天,她知道我,她知道我吔!
我恭敬地站在她的化妆台前,几乎当她是女王想伏地叩首,恨不得亲吻她的手:「是,我是魔方四的经纪人,但同时也是萧小姐的头号歌迷,我不知等着这机会与萧小姐说话等了多久了……」
萧菲笑了一声,她没看我,只注意自己的妆容,让化妆师替她小心拭去额上的汗,再行补妆,「妳也是我的歌迷?」
「当然了,如果不是萧小姐,我今天也不会进入这圈子,妳一直我的梦想。」
「那妳怎么不是成为艺人,而是去当经纪人?有许多刚出道的艺人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希望能像我一样达到这种成就,如果我是妳的梦想,妳应该当艺人啊。」萧菲从镜中看着我。
「那是因为我想为萧小姐努力,想帮萧小姐到达巅峰的梦想引领我成为一名经纪人。我的梦想不是想学萧小姐一样在演艺圈成为一个巨星,而是努力想让自己的艺人都能像妳一样达到这种成就。说句自大的话,当初加入星龙,我的确期许自己未来能成为萧小姐的经纪人。」我掩不住开心,仔细回答问题。
此时她的助理轻轻推开我,不知道是不是暗示我别妄想抢她的工作,有些不客气:「萧小姐已经表演完了,妳让她安静补妆。」
透过镜子,萧菲的目光向助理微微一厉,轻声斥责:「我在跟唐小姐说话,让强尼先停一停没关係。」她身旁的御用化妆师赶忙停了手边的工作,不敢违逆老佛爷的旨意。助理知趣地退了一旁,没敢再开口,我则是有些欣喜地讶异她肯和我聊天。
「妳真特别,想学习我却成为经纪人这种梦想还挺独特的。我也听公司的人提过,经理手下有一个重用的新进经纪人,就是妳,这几年我也很关注魔方四的成绩,妳能令他们鹹鱼翻身真的很不容易。今天又有机会能跟他们同台,我很高兴,本来我以为能以自己的人气助他们早日获得成就,不过看来一名好的经纪人才是重要。如果有机会的话,也许我们能合作也说不定。」
「萧小姐已经是国际巨星了,我不敢狂妄能替萧小姐打理一切。」压着狂喜,我清楚知道自己的斤两。
「虽然我目前没有经纪人在安排,都是星龙高层在处理我的工作事宜,不过或许有一天我会心血来潮也说不定。何况艺人的职业寿命不长,我对演戏又没多大兴趣,往后的路恐怕就是转往幕后,我太爱这个圈子,没法离开这里,哪天或许能藉助妳的长才。希望在我盘算好自己的将来时,妳已经成为这领域的佼佼者,那么我就有机会来挖人了。」
「萧小姐不会也想成为提拔艺人的……」
萧菲笑了几声,俏皮地向我眨眨眼:「其实我当初跟妳一样,也想作为经纪人,不过没想到无心插柳就这么当了艺人。以后的事很难说,希望妳能为此努力下去,我也祝妳能早点达到心中的梦想。」
我笑了笑,向她道谢几句,不敢再妨碍她补妆,何况她一旁的助理已经用着冒火的神情望着我,我再不识趣离开,可能会被她的助理大卸八块。不过萧菲今天这种亲民的表现,已经令我高兴得无法形容,又重新让我扬起当年对她那股几近狂热的崇拜。
目送萧菲离去,演唱会也已达到尾声,在歌迷的不捨下,魔方四又多送了一首歌安抚歌迷激动的心情,才结束热闹与梦幻的一夜。老周早已经準备好庆功宴,在公司里备好香槟等着魔方四跟一干工作人员回来,动用了公司的试镜场地,同事将这里布置地就像尾牙一样。
欢乐的场面已经无法控制地乱,梁以默好像当我是哥儿们一样,替我向前来敬酒的人挡酒,可能因为太开心,大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但我显然太高估他的功力,到处替我挡酒的下场,就是他已经不堪负荷,再也难以保持清醒,害得我也多喝了几杯,在老周惊人的酒量下,我无法免俗地得去洗手间吐了好几次。
走出洗手间,我瘫软地坐在走廊,陈品安带着一口醉话抛下我,又前去场地继续玩闹。不胜酒力的我根本不想回去,再喝下去,我连五脏六腑都会吐出来了。
「妳还能走吗?」
我抬头,即便双眼已经因为醉意都快闭了起来,仍是挤出一句话:「你怎么出来了……」
「先喝一点,我看妳进出洗手间好几次了。」魏旭齐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打开他带来的一瓶茶,仍像先前那样轻柔又富关心的望着我。
我听话喝上一口,随即不适地推开,毕竟肚子里满满都是酒,我的胃实在没有空位再容纳一丁点水。察觉我的不舒服,魏旭齐叹了一声:「妳喝太多了,要不要我叫醒以默,让他先送妳回去?」
「不用了,他喝得这么醉,怎么可以让他开车……」
「好吧,晚点等他酒意散了,我再提醒他载妳回去。」
「那你呢,你现在连载我回去都不愿意了吗?」我睁着迷濛的双眼看他。
他没说话,一场庆功宴下来,其实我也察觉到他没有喝多少,有别于大家,他一直没来我面前与我喝上几杯。即使我知道他总是悄悄盯着我和梁以默,但当我接上他目光时,他又将眼神转开。
「我先扶妳进去,记着,别再喝了。」
他伸出手握着我的手臂,听着他仍是那一贯的温柔语调,我不开心地甩开了他:「既然你要避我,就不用管我了!」
「我没有避妳,妳不要想太多。」
「你有!这段时间你当我是传染病一样避着我,为什么?你说过会像好朋友一样支持我,我不开心也可以向你倾诉,可是为什么你要避着我?」我像闹脾气的孩子。
「我当然还是妳的好朋友,也随时欢迎妳向我发洩任何不开心,我从来都没避着妳。但是这一切往后都会有以默做妳的靠山,有他在妳身边不是一样吗?我……我只要妳开心就好了。」
「但你对我这样,我不开心!」我忍不住大声。
「那妳到底要我怎么样!」魏旭齐站了起来,忽然一拳重重地打在墙壁上,我被他的举止吓了一跳,「我还能独享妳的喜怒哀乐吗,妳对我从之前到现在改变过了吗?妳肯对以默说,妳想选择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吗?重点是,妳的心还是没给我任何机会,妳还是只将我当成朋友,既然如此,我有什么资格站在妳身边挡这些风风雨雨!」
我站了起来,听他说了一连串对我的不满,因为酒意,我的感觉似乎也放大了,忍不住哭了出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兇?你怪我听了你的心意后,也听了以默的告白吗?」
「他已经向妳表达心意了?」我点点头。魏旭齐的脸垮了下来,缓缓摇头:「妳跟以默都是我不容易拒绝的人……他是个难以信任别人的人,但只要他信任或认定了一个人,几乎再没别的事能令他动摇对这个人的心。我不想介入他的心意,妳就当我没这个自信能像他一直等着妳。以后,陪在妳身边的人只能是以默了……」说完,他转身走了。
他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从今以后他再也不愿意像朋友一样陪在我身边?我……我该怎么做,我该直接说我不想他这样做?
「阿齐!」见他走了,隐隐地,我的心告诉自己,不想他离开我眼前。
魏旭齐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我想说的话也立时吞回肚子里,因为站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我们现在不想面对的人,梁以默。
我脑子第一个反应就是逃,但他二人无声望着彼此,我的脚也像生根似的动不了。没人开口说第一句话,可能是谁都不想掀开接下来难以预料的事,但陈品安及时出现,像个疯女一样将我抓了回去继续拼酒。我转头望着他们两人,望着他们像两尊铜像,带着怯懦逃开了。
? ?
我不知道他们谈过没有,我也不敢提出那天的事,接下来的数天,我对他二人能避就避,我也从他们的神情知道,他们也在避着我。我乐观地告诉自己,这结局是最好的,作为经纪人没什么近水楼台的美事,我也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他们毕竟是相交数年的朋友,不会傻地为一个女人争执。
只是,我就这么失去一个能说心底话的朋友,也失去一个好不容易才对我坦然表露感觉的朋友。
像是想表达自己的自立自强,在老哥数度抱怨得三不五时接送常常早出晚归的我,在年届二十七的生日到临时,我终于肯丢弃懒散,心甘情愿去学开车。花了几个月,我终于考得了驾照,老爸和老哥很高兴,合资买了一辆二手车算是犒赏我,其实暗地里是怕我撞坏了新车。选着一天开着自己的小车,我载着死党出去兜风,不知为什么,风从窗外颳了进来,感觉烦人的事也颳得一乾二净,我的心清明不少。
林语霈很讶异我同时间被两个男人抛弃,直肠子的她说话向来很不懂得拐弯抹角。虽然颜若佳斥责她这不算抛弃,不过两个男人宁可维护一段友情也不愿因为女人起争执,这的确是一种捨弃没错。但我知道他们这么做是对的,我本来就没立场也没资格让他们不开心。我想我们都需要花点时间恢复当初。
虽然我的私事很失败,不过魔方四在工作上却大大为我争光,『摇滚梦情人』已近尾声,收视率是节节攀升,每一个礼拜都能刷新上一个星期的纪录。玫兰与任亦方俨然成了荧屏新一代萤幕情侣,支线故事还比徐慕风与罗亚臻的主线更令观众聚焦,甚至已经有不少影迷期望他们两个能『假戏真做』,成为现实中的情侣。为了满足观众的期待,我已不阻止他二人光明正大露脸,话週刊逮着机会拍了照片,让我轻鬆交差,大胆表示他们的确已交往数日。
因为戏剧热门,红到东南亚,魔方四为此出国数趟宣传新戏,我没有回回都跟,毕竟他们不是我需要一旁提点的孩子。而且如玫兰所说,合约一到,她即将要宣布退出演艺圈,我答应任亦方,在国内替他好好照顾玫兰。
不过我还是有点小觑玫兰的言论引发出来的风波。公司的网站暴增不少影迷反弹的言论,反对任亦方不能自私阻碍玫兰的前途,即使玫兰在记者会上从没提过一句因为任亦方想引退的话,但影迷会这么想的还是大有人在。老周紧急找我来商量如何灭火,她的经纪人也打了电话向我质问玫兰有没有透露风声给我。连续几晚,我打着越洋电话,平抚任亦方的忧心。
我代表公司前来询问玫兰的意思,试探她是不是能为了影迷继续在演艺圈努力。玫兰考虑多日,在任亦方劝说下,终于点头答应由星龙安排她往后的演艺工作,还是如同以往,老周没将她交给我。数日后,公司高调开了记者会,表明已劝回玫兰的引退之意,她将加入星龙这个大团体,合约大大方方让记者拍个不停。于是,她的前经纪人又打了电话给我,对我连珠砲开骂,我将话筒搁在一旁二十多分钟,还能听见对方气呼呼的声音。
玫兰敲了敲我的房门,捧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看着我将话筒放在一旁,有些讶异:「是谁啊?妳这么漠视他……」
我示意她别说话,轻声告诉她:「妳的前任。」
「他已经挂了。」玫兰笑了出来,拾起话筒偷听,随即替我挂了。
「终于啊,一个大男人,怎么话这么多。」我呼了一口气。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让妳平白遭了别人一顿骂。」
「没关係。妳找我有事吗?」
「人家托我转送,签收吧。」玫兰将花束递给我。
「花这个钱干嘛。小任送花给我有什么意思啊,嫌我好人卡收得不够多吗?」
「给妳还嫌。我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不起也只收过一束,这次为了我们这件事,他特地拉我上花店选花,说是一定要答谢妳的帮忙。妳瞧,妳跟我在他心中一样重要,搞不好他以后向我求婚,还要问过妳意思呢。」玫兰噘了嘴。
「他要向妳求婚了吗?」我又惊又喜。
「比喻啦。」玫兰一副我是大惊小怪的模样,「我才刚加入星龙,你们敢让我这时候公布喜讯吗?」
「那可不好,我们还没从妳身上赚到钱呢。」
「死钱鬼。」玫兰白了我一眼,「待会还有事要忙吗?有没有空跟我这个新加入的艺人出去逛街啊?」
我思索了一会儿,正打算答应,李培元和李心妍从我房外经过。他二人话里有些争执,我没听清什么,不过李心妍哭哭啼啼的声音我已经听得很熟,这些日子我都没时间陪她聊聊天,不知道她最近工作得怎么样。玫兰看出我的心思,很贴心也很识趣:「李心妍最近主持的评价好像不是很好……如果妳想陪她的话,那我改天再找妳出去喝茶好了。」
「也好,我跟心妍也算蛮有话说的朋友,这阵子我都没时间跟她说说话,我想应该关心她一下。不好意思,改天我再找妳。」
「我跟妳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那就改天吧。」玫兰笑了笑,轻轻挥手跟我道别,随即走出房去。
虽然我不能干涉李培元怎么带艺人,但以朋友的身分为李心妍开解应该不算逾矩吧,老周应该也不会骂我多管闲事才是。这么等了十多分钟,李心妍终于又从我房门经过,我轻声唤了她,李心妍左右瞧了几眼,闪进了我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让元哥骂了吗?」看着她双眼刚哭过的痕迹,我小心询问,以免爆发山洪。
李心妍看了我一眼,低下了头,表情十足的委屈。不知她到底又出了什么事,虽然她算很懂得为自己想的艺人,但因为年纪轻,不是每件事都这么豁达看得开。尤其这个时代的新人类,需要的是更多的赞同而不是反对,她跟李培元根本是隔了代的不同人种。
「我听说,妳主持方面的评价似乎不是很好。」
李心妍嘤了一声,无声滴出泪来:「元哥安排我作为综艺节目的助理主持,我本来很高兴的,但是我没想到对方……对方连我仅有的台词也会抢了去。我没了台词能说,就只能像个花瓶一样傻傻站在台上,元哥就骂我连这大好机会都不懂得表现……」
「妳是说,吴大同抢了妳的话?」
李心妍边点头边哭:「我跟元哥提过,但元哥骂我干嘛不找话抢回来,还说他宁可我抢镜,也不肯我像个白痴一样傻站在台上。沅星姐,如果是我无心抢了其他艺人的话,我或许还不需要担心,但吴大同可是大牌主持,我……我哪敢抢他的话,别说抢了,我也没有这个反应抢得过他。主持几集后,因为表现太差,製作单位就告诉元哥,他们是没办法才要将我撤掉,所以今天元哥就一路骂着我回来了。」
「这个吴大头!」我忍不住气哼一声,拍拍李心妍的手背,好声好气地安慰她,「不如我帮妳去向元哥解释,这个吴大头抢话是出了名的,所以几乎没人有本事在他一旁帮腔。别再哭了,我会向元哥反应是不是能让妳先从别的基础开始。」
「元哥会听吗?」
「只要好好沟通,元哥也是很好说话的人,何况他也知道吴大同工作上的样子。妳就先回去,别再想着工作上的不如意,好好地睡一觉,知道吗?」
「那我先回去了。沅星姐,谢谢妳,如果妳是我的经纪人就好了……」
看着李心妍落寞的背影,我可以想像她当初是带着多大的期许在星龙重新开始,我真的很不想再见她失去身为艺人的自信。盘算好自己的说辞,我去茶水间泡了一杯李培元爱喝的咖啡,前去他的办公室。
(第三十曲) 卸职 几天之后,老周透由话筒将我唤去,这么对谈几句,我已知道李培元将几日前的对话原原本本告诉老周,还不忘补上几句我太爱多管闲事。我心中暗槓了一声,好歹都是成年人,有必要将这件事惊扰老周吗?有必要这么小事化大吗?他如果不满意我的建议,我也不会逼他,最起码也该提一句我真的很客气很礼貌吧。
「经理,我对元哥绝对没有不礼貌的意思。我替心妍反应,只想避免他两人间的争执,看是不是能由我这个旁观者理性地替心妍沟通而已。」听完老周转述李培元的不满,我轻声为自己解释。
老周很有耐性地解说:「我知道妳是出于好意,也知道妳一直很关注心妍的发展,但我之前已经跟妳提过了,我会将她交给培元有我的考量。培元的经历很丰富,我相信他能替心妍找出适合的路。儘管现阶段还没有成果,但演艺之路是看个人,不见得人人都能立即大红大紫,我们也不能因为心妍一时的低潮,就抹煞他为心妍付出的努力。即便是我,也不会在短短时间就逼培元得立刻交出成绩来。」
「经理,元哥真的是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前去沟通的意思绝不是他还没为心妍做出成绩来,我只是代心妍反应她心中不敢说的想法。因为心妍遭遇过像张中庆那样的经纪人,只是希望和经纪人有彼此沟通的弹性。」
「如果妳要代心妍反应,可以先透由我,再由我将想法转述给他。我也可以知道艺人在经纪人管理之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这点我一直希望你们能做到,而不是你们私下地转述反应。妳的用意是好,但妳出面能得到什么,每个经纪人都有管理艺人的一套,结果妳出面,一桩小事却闹大,反而让培元以为,艺人不信赖自己却信赖别人,连意见也要透由别人转述。我宁愿你们把这种麻烦丢给我,而不是你们经纪人私下起了纷争。今天如果妳先对我说,等我向培元了解,他需要怪罪妳或怪罪心妍吗?」
这根本才是本末倒置吧,这种论调合宜吗,这不是有僭越之嫌吗?我心中有些不满。
「也许经理说得没错,但元哥也该有虚心接受旁人沟通的肚量吧。我不是说遇到这种事不能向经理反应,但如果每件小事都向您反应,我们身为经纪人不是失去处理艺人危机的能力吗?」
老周彷彿听到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张脸立即垮了下来:「那换做是妳呢?如果是别的经纪人向妳反应魔方四抱怨妳的种种,妳也能这么大度?再仔细想想,如果是我出面要妳多了解魔方四的情况,妳是否比较会冷静思考自己真的少做了些什么,毕竟是我开口是对不对?妳在评论培元少了那么一点肚量之前,有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骄傲自负?在妳为魔方四做了这么多事后,妳敢说自己没有带着一点自大审视其他的经纪人?没错,沟通是必然,但如何沟通是一门学问,自己的身分或当下的环境与时机也连带影响沟通后的结果!」
「我……我真的没有带着那种想法去向元哥沟通。」我被逼问得哑口无言。
老周压着怒气,竟说(推荐资讯:办公室性感女秘书,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出了一段我无法相信的话:「看来我还是太高估妳……在妳真正了解作为一个经纪人的认知前,这段时间妳不能再作为魔方四的经纪人,往后半年妳就以助理身分带着魔方四,至于他们我会交由另一个我信任的人管理。这段时间,妳什么时候想清楚就什么时候来找我谈,如果这半年妳都没法想清楚,那么妳就一直想下去,直到妳想清楚为止!」
「经理!」我满是错愕。
「妳有什么话要反驳吗?」老周厉色望着我。
「经理,不能在这个时候把我的职务卸下来,魔方四……魔方四的合约时限已经不多了,我还有很多事没为他们做……」我慌张地摇头。
「那妳就仔细认真地思考,自己到底缺了什么。我还将妳留在魔方四身边,就是不希望妳回来岗位上时,与他们的工作脱节。如果不想魔方四因为妳丧失许多机会,就不要让我失望。」老周依然坚定自己给我的处罚
走出办公室,我还没法从惊愕的情绪回复,怎么会是这个结果。公司的人已经瞧出我的不对劲,连陈品安也跑来向我询问,还说我的脸色不是一般地惨白,我失了神没法回应她的关心。走回房里,我终于哭了出来,反正对与错根本已经不重要,我被卸了职务才是令人捧腹的笑话。
很快地,陈品安就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老周将魔方四暂时交由她管理,而我也带着窘迫整理自己的东西从办公室迁出来,回到当初的位置上。没想到我创下公司第一个惊人的纪录,由经纪人再贬回助理,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李心妍不断哭着向我道歉,事已至此,我也不会为此责怪她,我只是希望能早些回到岗位上去,但我知道老周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人。
陈品安也很苦恼,一向粗枝大叶的她也难得出现慌乱的神情:「没事怎么把这个任务交给我,我哪有这个办法帮妳管理魔方四啊。」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连带害妳多承担这个责任。妳放心,有关魔方四的工作我会尽快交接到妳手上,让妳能早些进入状况。品安,魔方四就拜託妳了。」我落寞道歉。
「妳别沮丧,经理也说了这是暂时。过一段日子,妳再向经理郑重道个歉,我相信妳很快就会回来的。」陈品安拍拍我的肩膀,好意替我打气。
像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我只是无意识点头,当是听进去了,尔后她又说了什么话,我一句都没听到,直到陈品安又再度拍了我一次肩膀:「看来妳的打击真的很大吔。我刚刚说什么妳有听见吗?」
「妳说什么?」
「我说,妳该带我去见魔方四了。」陈品安当我是得了绝症的人,用着可怜的表情望着我。
带着陈品安来到魔方四练团的地方,看到她出现,魔方四没有意外,他们果然已经知道了。我挤出僵硬的笑容:「这段时间会由品安暂代你们的经纪人一职,不用我介绍,你们也认识她。她是我的好朋友,你们就当是替我多照顾她。至于我……对不起,我出了差错,没能贯彻始终地替你们安排……」
「沅星,不要难过,我们会等妳回来啦。」锺明难得收敛不正经。
来之前,我和陈品安说好,今天希望可以早些走,她知道我还没法接受魔方四一言一语的关心,所以答应了。没等其他人再继续说些打气的话,我深深一鞠躬,忍着酸涩:「对不起,我明天再正式做助理的工作,今天就让品安先陪你们。」
「沅星!」
没理会他们的叫唤,我已经冲了出去,我边哭边开车,盲目的兜风,没有目标。不知不觉我驶向淡水,平时不比假日人多,何况我也没有悠闲逛街的心情,关了手机,随处找了长椅坐下。与魏旭齐在这里说话好像是才昨天的事,但今天只有我一个,奇怪地我没有想找死党发洩心情,只觉得这个地方除了他,好像没什么人能让我自在倾吐。
我还是无法克制地胡思乱想,陈品安会不会做得比我好,魔方四以后该不会习惯了由陈品安带领,等我能回去岗位时,他们已经不需要我了?
我敲敲脑袋,在心中不断替自己打气。没错,别人可以小看我,但我不能小看自己,就算是助理的工作也要做好。
戏已经杀青一段日子,专辑也三度改版没什么再能改了,代言也不到换季或出新商品的时候,魔方四暂时多了不少空闲。然后我看陈品安不断咬着笔桿,烦恼着该接洽什么工作能让魔方四一直忙碌。我可以理解,毕竟过了宣传期,工作等于淡了下来,我在旁边看着陈品安为魔方四伤神,忽然有种很新鲜的感觉。我在别人眼中又是什么样呢?
「怎么办?我接替妳的位置已经半个多月了,连一个工作都没替魔方四谈成,我完蛋啦!」陈品安瘫在椅子上,仰天哀嚎。
「我也不是每天都有工作可以让他们做啊。没有工作,就让他们充充电也不错,何况他们也该有自己的时间创作歌曲,在过度疲累的情况下,他们是没法做出一首好歌的,毕竟他们是音乐人。」
「说得也是,那我就放鬆心情好好替他们洽谈工作。说到这,好想去吃日本料理喔。好,就约魔方四去吃日本料理,没有工作,我总能用这个讨好他们吧。」脑袋一丁点大的陈品安很快就决定抛弃压力,笑嘻嘻的只想吃美食。
我苦笑几声,觉得自己的前途堪虞,搞不好不用等半年,他们很快就不需要我了。
最近回家的时间很正常,魔方四没什么工作,我也不用跟在他们身边,老爸倒是很高兴,只不过偶而会提及梁以默怎么没再来家里玩。我趁这机会向老爸澄清,我们之间的确没什么,老爸没掩饰失望,还不断追问是什么原因,最后竟将梁以默放弃我的原因归咎在那只鸡腿上。对,没错,就是那只鸡腿。
「就是那天没有礼貌,一只鸡腿也要争来抢去,换做是我,我也会幻灭。」老爸还真新潮咧,幻灭?
忍受老爸的不可理喻,我认输般承认是我不对。但想起那只鸡腿,想起梁以默来家里做客的情景,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换来老爸一脸臭不可闻。
他们最近不知如何了……
失神的同时,手机响了起来,方慧京约我明天在之前那一家日本料理店见面。挑在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什么好话了吧,还是她认为被降职的我,应该会起了跳槽的念头?我懒得再去猜测方慧京找我到底要干嘛。
隔日,陈品安好意约我一块和魔方四大吃大喝,但我婉转回绝,她只好独自陪着魔方四。算算时间,我从公司出发,到了那家店,询问之下,方慧京还没到,但方慧京是贵宾,店家不敢怠慢与她相约的同行友人,仍是将我请去备好的桌子。我望着一个个大快朵颐的食客,满足的神情一览无疑,好像人人都是贪吃的锺明……我的天,不是像,那真的是锺明!
「沅星?」锺明睁大眼指着我。
「妳改变心意过来啦?真犀利啊妳,妳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家店?」陈品安一脸惊喜。
「是京姐约我在这里见面……对不起,我先进去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我避过大家的眼神,尴尬地回答。陈品安皱眉看着我,好似我不该跟方慧京打交道。
十分钟后,方慧京出现了,她好像很饿,一到现场就点了不少菜。我还真没猜错,撇开上菜前的客套话跟心不在焉,第一盘菜上了之后,我带着诧异看着她狼吞虎嚥。
「京姐,妳这么饿啊?」
「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还没吃,能不饿吗?先吃饭,要说什么等吃饱再提。」也好,我可以专心享用我的美食。
一个小时后,我们都吃饱了,吃饱的人贪懒,她想说什么其实我已经没什么兴趣。
「听说妳被降职了?」
「所以呢?」我伸了个懒懒的腰,慢条斯理问了。
「没有所以啊。不过觉得妳会难过,请妳吃顿饭而已,妳指望我会说什么吗?」方慧京笑了一下,好似以为这当头总算等着我低声下气求她。
「谢谢京姐,这种安慰法我接受了。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回公司了。」我鼻笑一声,没什么比落井下石更羞辱人了。
在我站起来的同时,方慧京发了话,「都已经这样了,还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吗?妳不信我的话,这一次自己可亲眼见识了吧。妳还要糊涂多久,为他卖命到哪种程度才肯清醒?我听说妳只不过是替旗下艺人反应一些想法而已,换来的就是自己的降职处分--妳真的是我见过最愚蠢的人!」
我的确有些不甘心,因为不甘心,让我没法反驳她的话。
「坐下来吧。我没这么有空找妳出来讥讽。」
犹豫了几秒,我重新坐回位置上。
方慧京带着笑,放弃刚才的嘲讽,多了几分诚恳:「如何,肯不肯来我们聚星?相信你们经理的一些所作所为,我不需要在妳耳边再做提醒,妳是个聪明人,不要选错一个决定。如果妳带着对我的偏见来选择,我很遗憾自己在妳心中留下这种印象,不过不要紧,我可以找一天带妳来我们聚星瞧瞧。只要妳看过聚星的环境,看过聚星的员工是如何活泼朝气,我相信妳点头的机会会更大。还是妳今天就可以给我一个答案?」
我有些动摇,该选在这个时候跳槽吗?陈品安没有那些试用,虽然管理的是刚出道的新人,但好歹是正式的经纪人啊。而我为魔方四做了这么多,却依然还是试用阶段,何况接下来只剩不到一年的期限,也就是一年后,到底是经纪人还是助理,我一点把握也没有。我是不是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而魔方四……忽然想起魔方四也在这里用餐,我刚才思索的问题瞬间丢到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一幕幕与他们相处的记忆。为什么明明当时魔方四做出令我暴躁无比的蠢事,回想全成了一则则趣事,我忍不住轻轻笑了。
「妳笑什么?」方慧京带着狐疑的口吻询问。
「我不是因为经理才留下的,我是因为魔方四。降职有什么关係,能陪在他们身边一块经历这些过程就够了。对不起,京姐不介意的话,我想过去他们那一桌了。」
「妳在耍我吗?」方慧京厉声质问,似乎看不过我忽然高兴起来。
「她没耍妳,是我们不准!」魔方四跟陈品安默不作声出现在我们身后,梁以默继续替我回绝:「京姐,我希望妳别再找沅星说这些事了,她不会过去聚星,因为我们魔方四在哪,她就会在哪。」
「不错,何况我们一定会想办法让沅星回来,她的前途就不需京姐费心。我们的经纪人我们会看着办。难道京姐傻地以为沅星受了妳一些诱惑就会离开星龙吗?」魏旭齐也面无表情代我斩断跳槽的念头。
方慧京看着我们一会儿,冷笑一声,没表现出任何失态,带着从容怡然的器度离开。
「好样的,来这里吃挖角餐,难怪连我的邀约也不肯来……」陈品安哼了一声。
「什么挖角餐……」我有些心虚,企图转移话题,对魏旭齐质问:「我受了什么诱惑?你说啊。」又转头逼问梁以默,「为什么你们在哪,我就一定要在哪,我是你们的跟屁虫吗?」两人不约而同缩回了头,面面相觑。
「唉呀,好心没好报,还是把她丢给京姐好了。」锺明搔搔头。
任亦方揽着锺明的脖子,贼笑嘻嘻:「没关係啦,她现在是小助理,只有我们指挥她的份,没有她指挥我们的份。敢不听我们的话,我们多的是方法折磨她喔。」
「唔……」当头棒喝,我可真没认清自己眼下是什么处境,大家望着彼此,笑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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