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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只怕忘不了 「总之月落记忆被洗去以前和现在是差不了多远的，讨厌无常观、想毁掉或是利用阎王符……因为我不知道他当初启动阎王符的动机是什么，都是一样的。月落的实力当年不足以控制阎王符，所以才会酿得现在这个下场。」南璇平静说道。
「南璇，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人联手吗？」锺玉娃气定神闲地说道。
「妳不要老是把我当成局外人，玉娃。」秦时予在一边发表他的不满。
「确实。有医术能够替妳缝合身体又知道一切的也只有秦时予，秦时予想助妳，我高兴都来不及，(推荐阅读:我和后妈，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妳别老是把他排除在外。」南璇冷笑地看着秦时予，「一个人的爱情可以拿来利用的。」这句话说得直白至极，秦时予爱锺玉娃，众人皆知，只有正主儿锺玉娃装傻，即便前些日子被秦时予霸王硬上弓强吻了，她依旧是装作没事。
南璇吃过嬴丹橙的亏、程采乐也吃过沈岚的苦头，全部都是被女人利用得一乾二净，也不是无法理解。
锺玉娃冷哼一声，说道：「我就是不爽你把时予拖进来这一点。纵使他再如何想要参与，再如何义无反顾，这都是一条不归路。」
「有什么好不归的？」南璇挑眉鄙夷地看着锺玉娃，这衬在他稚嫩的脸庞上十分不搭调，「月落属于无常观，捲进战争里是早晚的问题、妳成为殭尸，虽然命符有我替妳养着，然而不一定能活命、我替妳养着命符，一方面还要跟嬴丹橙等人斗，也不一定成功，我们这些人是老早踏在不归路上。
秦时予呢？哪里好不归的？平时替妳缝缝尸体，了不起在征战中死了，这应该是身为一个军医该有的觉悟吧？」
锺玉娃脸色难看，手臂缝到一半，她制止秦时予，秦时予面无表情停下针来，锺玉娃看着南璇说：「那如果一切都解决了，然后我们死了，剩下秦时予一个『正、常、人』活下来，这样就不算是不归路？」
南璇顿了顿，说道：「是啊，妳都懂嘛，那何必要我解释。」
锺玉娃怒道：「南璇，你……」话要出口，却被秦时予拦住了。
秦时予微笑看着锺玉娃，说道：「这是我这阵子听到最令人开心的话了。南璇都懂，我想。」说着他看往南璇，南璇表情複杂。
万一事情都解决了，无常观灭了、月落死了、锺玉娃死了、南璇死了，被留下来的秦时予，记忆还在。
最苦莫过于此，被留下而忘不了。
南璇轻咳了一声，转换了话题，说道：「万涟沧……也就是程采乐已经被我留在天朝，去寻找公孙迟了。」
月落转头看他，南璇续道：「月落，寻回公孙迟，我要的就是你记忆恢复。」
「记忆恢复的话，我这三年记忆还会留着吗？」若南璇所言为真，那么月落此生最纯净的岁月，应该就是这三年罢了。没有野心，只知道自己隶属于无常观，卯足全力考上科举状元，鞠躬尽瘁成为天朝宰相，为了再见当年明豔绝伦的锺玉娃一眼而汲汲营营收集真相，如同求知少年。
「不知道。」南璇浅笑，「我不懂公孙迟。」这也是他讨厌无常观的原因之一，然而他却继续留在无常观，只因他生在无常观，后有锺玉娃存在生命之中，无法捨弃。

第五十三章 时不予我 「我今天遇到沈岚了。」在南璇回到军医营，月落也被部下抬回他自己帐营后，主帐中徒留秦时予和锺玉娃二人。
秦时予此时已经替锺玉娃缝好了手臂，现下拿着细针线补强。
锺玉娃转头看着秦时予，淡笑道：「真的吗？她好吗？出落得美吗？」
秦时予微笑说：「很好，好得不得了，健康得很，但是还是一样粗鲁便是。」
「真不知道万涟沧的眼睛长在哪里。」锺玉娃呵笑一声。
「今日南璇与沈岚打起来，说到万涟沧，万涟沧是程采乐，没有错吧？」秦时予问道，见着锺玉娃轻轻点头，又接续着说：「我听南璇的话语，好像是他们两人原本是一对儿？」
锺玉娃轻轻地摇头，说道：「万涟沧爱沈岚，但是沈岚不爱万涟沧。」
秦时予默然，他想到南璇今早对沈岚说的那席话：『妳那日利用万涟沧对妳的感情，将他迷昏支开几个时辰，然后跟着妳的主子一同背叛无常观！』
所以方才南璇才会意有所指地说道：『一个人的爱情可以拿来利用的。』
「玉娃，我……」秦时予迟疑了一会儿，看着锺玉娃，锺玉娃也盯着他瞧。泡了一个晚上的药浴，喝了不知道多少的尸符水，手臂被好好地缝了回去，锺玉娃的凹陷的两颊已经恢复原状，一头湿髮披垂，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已经与平时别无二致。
秦时予所爱的锺玉娃。
「就算被妳利用，我也……」秦时予正要说，却被锺玉娃以食指抵住嘴。
「我知道。」锺玉娃温言道：「我绝对不会利用你。」
秦时予怔着。
「你要说你心甘情愿吗？但是我心不甘情不愿啊。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南璇、万涟沧的事情我都见在眼里，我锺玉娃再怎样也不会利用人的感情这样做。今天让你知道事情的一切已经是我的底线。」锺玉娃说着，站起身来，秦时予连忙用布巾将她遮住，然后转过身去。锺玉娃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慢慢地穿上黑色衣裳。
穿好衣服后，锺玉娃走到秦时予面前，拉着他的手示意他坐下。秦时予只觉得锺玉娃手上僵硬冰凉依旧，心下难过，锺玉娃坚定地盯着秦时予说：「我不是不让你知道事情，我不是不说，不是一个人扛下。我只是不愿意你捲入此事罢了。」
秦时予握住锺玉娃的手，诚恳说道：「玉娃，我们青梅竹马长大，姑且不论我对妳的情感如何，即便是我对妳只是兄妹之情，被曚在鼓里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我对妳一无所知，前一天见到妳还是开开心心，隔夜却是头身分离的活死人，妳却什么都不告诉我，连南璇的事情都瞒我到现在。
妳不回应我的情感，这不是我生气的地方，我知道妳心上有人。我只是觉得不被信任而感到灰心罢了。」
锺玉娃沉默了，轻轻地抚着秦时予的手，秦时予的手很温热，他们两人小时候常常手牵着手到处玩耍，锺玉娃轻声开口：「时予，哪来你这么完美的男人呢？又会医术，又会武功……」说到这里，锺玉娃的话被秦时予打断。
「学武是因为妳是将门之女，定是会喜爱比自己更强悍的男人。」像是燕飞沙，「但是无论如何，论武艺我谁都比不上，还是不行。」
锺玉娃笑了，说道：「你钻研医术的时间拿来习武就天下无敌了。放眼天朝谁的医术比你还高强？还有以前的锦袍华服呢？我很不习惯随军的你啊，一直都穿得朴素。」
秦时予也笑：「穿那么显眼难道给人当靶子射吗？」
锺玉娃轻轻鬆开秦时予的手，站起身来，一身黑衣，死气缭绕，连秦时予这个不会道术的人都能感受到，此人命不久矣，而且所谓印堂发黑大概就是像锺玉娃这种。锺玉娃五官未变，秦时予看着癡迷。
「时予，你看我这样，也知道今世是不可能的了。」锺玉娃委婉地拒绝了秦时予的感情。
「时不予我。」秦时予叹道，突地抬起头来紧盯锺玉娃，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
「然而我偏要用我的医术逆天。」

第五十四章 重整态势 「你受伤可坏了我的计画。」
月落躺在自己的帐营哩，闻到一阵刺鼻药味，知道是锺玉娃来了，睁眼微笑道：「妳还说呢。妳才是一开始不打算遵守约定的人吧。打算利用我去夺南璇身上妳的命符时偷跑，让我去绊住南璇，妳一个人潜入北朝暗杀燕飞沙。」
锺玉娃惊奇道：「这你也知道。」随即在月落身边坐下，歪着嘴说：「这也难怪，照南璇所说的，你都是个老人了，这点心机还怕没有吗？」
「不都说了被我叔父囚禁吗？妳这(推荐资讯:小日向みく，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么说我可冤了。」月落笑道，「南璇和秦时予这时候应该在军医营忙不过来吧，妳可以趁现在逃跑啊。」
锺玉娃噗哧一笑，亮出她的右手，上面无名指的粗麻缝线清晰可见，可是大拇指却不见了。
月落却笑不出来，问道：「南璇师兄剁的？」
锺玉娃瘪着嘴，趴在月落身边，无奈说道：「是啊，南璇说了，他以后都要一直监视着我不让我偷跑。本来他可以让步，让你跟我一起逃，但是你却受了重伤，他怕我自己逃走，砍了我大拇指，好让我不能握刀呢。」
月落恨恨说道：「师兄真狠啊。」
「他为我好呢。」锺玉娃笑，「他说以后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大拇指都要剁掉，以免我偷跑。」
月落说道：「那妳没同他说去，妳现在不跑了，因为燕飞沙太强了，妳一个人打不了。」
锺玉娃但笑不答，沉默了。
好一会儿，锺玉娃才缓缓开口，轻声问道：「月落，你今天看到燕飞沙了，但是你对他没有记忆。那你今天见他，他是什么个样子？」
「讨厌的一个人。」月落笑着咳嗽，锺玉娃连忙替他揉揉穴道，「穿着北朝的衣裳，身上穿着紫色的狐裘大氅，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模样，看了直叫人生厌。还是个太子就一副自己是王的样子。」
锺玉娃在脑袋里想像了一下，莞尔一笑道：「果然是他。」
「怎么？不恨了？妳的杀气呢？」月落笑着调侃她。
「怎能不恨？」锺玉娃叹道，「但是看了你的伤势，眼下恨又有什么用？燕飞沙强成那样子，我自己怎么撂倒他？倒是你，伤快快治好。只希望万涟沧早点找到公孙迟，搞不好恢复记忆之后，你就称霸天下了，到时候大家都把你当靶心，想除掉你都来不及。」
「那妳应该在这里杀了我才对啊。」月落浅笑，俊秀的五官在夜里显得特别标緻，锺玉娃自惭形秽地低了头，「若南璇师兄所言为真，我应该是最想动用妳体内阎王符的人。」
锺玉娃坦然笑道：「用就用啊，我无所谓，什么阎王符的，你们道士那套我根本就搞不懂。」
月落沉默了一会儿，感觉到锺玉娃身上发出隐约的杀气，然而却微微动摇着，想必是想到了自己与燕飞沙实力的差距。
「南璇剁妳手指的时候，秦时予没阻止他？」月落换个话题，秦时予宠锺玉娃宠成这样，没道理不阻止。
「这种事情当然是先斩后奏啊。」锺玉娃哈哈大笑，将少了大拇指的手掌张开，遮不住月光，「时予到现在还不知道呢。」一边笑着，笑声益发地虚弱起来。
月落叹了口气，伸手将锺玉娃的手握住，说道：「明天开始，我好好养伤，然后一起练功切磋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嗯。」锺玉娃敛起笑容，无奈地看着月落。
复仇之路漫漫无期，然而若是死期，倒是近在眼前，彷彿随时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