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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这次的期末考,我拿了个班排第二,校排第五。
人果然还是要逼的,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种爆发力,仅仅只是半个月的彻夜苦读就能让总在中段附近徘徊的我瞬间挤进校排前十,不过也可能是暑期将至,大家的心思早已飘到九霄云外,才让我有机可乘。
在那之后,我的生活就只剩读书和篮球。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不负责任地扔下队伍,藏起自己,我知道逃避很可耻,但你无法否认它也很管用。我不想重见光明,我只想躲进黑暗里,这样谁都看不见我,我也不会看见任何东西。
这样,我就可以说服我自己,打从一开始我就是如此,我什么也没失去。
七月了,为期两个月的暑期辅导课开始了。
在升上三年级前的这短短两个月的过渡期,我们有纷至沓来的考试,要一边複习一边赶进度,从此只剩即将到来的大考,反而近在眼前的段考变得毫无意义。我喜欢这样,将自己埋进课本里再不抬头,自四面八方而来的压榨能够夺走我的思考,我不需要想别的事,我没时间注意生活周遭,我可以目空一切,我甚至可以抛弃我自己。
以前对台湾的这种教育风气嗤之以鼻,现在却打从心底感谢,想来,人还真是利己善变的生物,可悲,却是唯一的生存方式。
值得庆幸的是,身为蝉联全校第一的学霸,赵媛被校方允许能够不来学校在家自学,这是我乐见的,儘管班上还有徐青岚这股有形的压力,但少了赵媛一个,于我而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各位同学,请把讲义翻开到第三页。」国文老师边说边在黑板上写字,「关于四季的说法,有很多可以替换的词语,只要找到关键字,有些题目甚至连文章都不用看就可以轻鬆作答。」
我把讲义摊开在桌上,提笔抄下密密麻麻的笔记。
「瑄桦,妳知道这四个分别代表哪几个季节吗?」闻声我抬起头,见老师在黑板上写下四个词,分别为「青阳」、「朱明」、「白藏」、「玄英」。
我摇头,老师便转头问其他人,随后开始讲解起来,我抄着笔记的手顿时僵住。
「这四个分别代表春、夏、秋、冬。背起来啊,很常出现在文章里头。」
我愣在原地,终于恍然大悟,对于白忻羽总喊我「朱」这事,以及她告诉我,夏天是属于我的季节。本没多想,却在这一秒蓦然理解所有藏匿在里头的意义和思维――
朱明,意旨――夏;白藏,意旨――秋。
原来一切并非毫无根据,同时也让我更加确定,白忻羽的所有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缜密计画,不是算计,而是告诫自己。
但是,她想提醒自己的究竟又是什么呢?
我毅然决然停止思考,因为那与我无关。
「好了,今天就上到这里,下课。」放学钟声敲打后不知过了多久,国文老师才收起课本,笑脸盈盈地道。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半个月,相较起其他同学如身处在水深火热的痛苦哀号,我无感,机械式地收书包,起身,离开。
我垂眸盯着地面,将视野保持在一碰上阻碍还能来得及迴避的状态。下了楼梯来到穿堂,我下意识加快脚步,眼角余光似乎瞥见了某个站在前方且正对着我的人,见他没有要躲的意思,我便自动转向,腿才向前跨没几步,我的书包被人从后猛然一拉,我向前踉跄,书包被那人轻易劫走。
我转过身,盯着他的鞋看,从外套口袋拿出钱包,指着他手上的书包低道,「那里面没钱,这个给你。」
「不过才几个月没见,妳的变化可真大。」听见那熟悉的声线,我愣住,缓缓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你……」
「怎么,当初跑来找我单挑的胆子上哪去了?」
他把书包扔给我,薄唇轻轻一勾。
「别来无恙啊,学妹。」
*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已经毕了业的学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就想问问,明明我死命挣扎抵抗,为什么最后还是被拎到了球场?他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外头太阳有多毒?
「学妹,单挑吧。妳的球技应该强了不少吧?」
「我为什么要接受?」我烦躁地拉起滑落的背包。「莫名其妙。」
「礼尚往来,没听说过吗?」学长自顾自地道,「好了,来谈赌注吧,妳最喜欢的。」
我扔下背包,皱眉道,「要是我赢了,就快给我滚。」
「好啊。」不知为何我感觉他很愉悦,简直吃饱没事干。「那如果我赢了,妳就告诉我吧?关于妳对她怒言相向的真正原因。」
闻言,我的呼吸一滞,愤恨地吼道,「我凭什么要回答你!」
「妳不用回答我啊。」学长将球扔了过来,补了句,「前提是妳要赢。」
我瞪着球看,默了一阵,继而把球丢回去,同时收起所有洩漏的情绪,并弯腰捡起地上的背包。
「这场胜负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如果赌注是赵媛,那么不论我是输是赢,她都和我无关了。」
一提起赵媛,我所有的伪装皆分崩离析,我不愿面对这样的自己,于是果断转身,几乎是仓皇逃离。
只是才走没几步,后脑杓便传来一阵剧痛,耳畔随即灌入球落地的沉重声响,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被砸了。
「妳现在是以什么身分来决定这事的?」学长依旧站在原地。「学妹,妳以为妳是谁?」
「既然如此,那学长也没资格和我谈条件吧。」我平声回应,觉得头昏脑胀。
「是吗?我这里可是有妳想知道的事情,这样也没资格吗?」
「我没什么想知道的。」
「我和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妳真的不想知道?还是妳认为我们是相爱才在一起的?」炎炎夏日下,我似乎瞥见了自学长眼底一闪而逝的悲伤。「真正深陷这段感情无法自拔的人,从来都只有我。我和赵媛从没交往过,一切就如其他人所说,是我赖着不肯走。」
我缓缓转身迎上他悲戚的目光。
「朱瑄桦,妳其实早就察觉了吧?」
是。我早就意识到了。
『妳明明不喜欢学长,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
这是我最想问赵媛的问题。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我知道赵媛并不爱学长,连喜欢都称不上。
我只是在自欺欺人,因为我不想和其他人一样,我想成为特别的存在,藉此吸引她的目光,只要能够成为她的万中独一,哪怕深知这是错的也还是继续坚持,自以为这样便能独自拥有她,殊不知竟是在每个片段里不停挥霍和遗失。
「我之所以能够这么肆无忌惮追她的理由,全是因为我碰巧窥视了她的秘密。」学长朝我缓缓走来,我下意识就想转身逃开,却已经来不及,「我撞见的,是狠狠搧了她一巴掌,发疯似地想置她于死地,最后又哭着求她原谅的母亲。问她的当下,我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这辈子从没这么如履薄冰,感觉一不小心失足就会坠入万丈深渊,而她只是轻轻回了我一句――因为我吊儿郎当的样子很像她的生父。她之所以接受我的追求,是因为她的愤怒,埋怨自己深不见底的渺小和安静疯长的恨,她只是想发洩,可最后她选择放逐自己。」
我僵住身子,学长已经走到我跟前,遮去了所有阳光,阴影随之垄下,我方寸大乱。
「在真正放弃的那刻,我问了她一句――我还是没能照亮妳心中的黑暗吗?」
『能不能告诉我,妳的秘密?』
这是我最想和赵媛赌的条件,想藉此窥视她眼中浓得不见天日的黑影。有好几次明明到了欲言又止的地步,却缺少脱口而出的直白。
关于赵媛的一切,什么没兴趣那都是自欺欺人的藉口,我纯粹就是胆小,害怕再多一点关心就会被她识破我所抱持着的私心,更害怕一问出口她便竖起全身的刺,不要我了。
我是如此惧怕失去赵媛。
我害怕失去全世界。
「校庆那天赵媛在台上说话时,妳人在哪里?」
面对学长的质问,我呆住,愣愣地抬起头,撞进他眼底的愤怒。
「妳在教室里吼她的当下,我人就站在外面!」他揪住我的衣领,将愤懑的气息全喷洒在我脸上,「朱瑄桦,热舞社吵架的事也好,校庆当天发生的意外也好,为什么妳不曾想过去问别人呢?明明目睹一切的人这么多,凭妳自己一人就可以拼凑出的真相,事实证明错不在赵媛的沉默,而是妳胆小!别他妈迁怒了她又来后悔,活成这副死样子我看了就烦!」
学长推了我一把,我跌坐在地上,被烈日灼得睁不开眼。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现在就掐死妳!自己不敢面对就算了,但别无视别人对妳的心意,傻也要有个限度,不要总是合理化自己的愚蠢!」
我惊恐地自下而上望着他,无法忽略自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那是一种无论怎么隐瞒最后还是被看穿的惧怕,我没敢深入细想,狼狈地从地上爬起,逃也似地抓起书包便仓皇逃离。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不希望是由我来讲明……」身后传来砸东西的巨响,随后便是学长响彻云霄的怒吼,「朱瑄桦,妳他妈给我站住!」
我没停止,反而加快步伐逃离现场,拒绝一切声响。
「赵媛喜欢妳这事,妳真的不知道吗?」
一切喧嚣彷彿瞬间静止,我猛然止住脚步,浑身颤慄,转身朝他激动嘶吼。
我说,你骗人。
他说,骗人的是妳。
自己骗自己。

4-2 我一睁眸就见窗外站着一群人,是高一的快乐小伙伴们。
我赶紧阖上眼,不着痕迹地移动手臂遮住脸,把自己挡在黑暗之后,不想看见任何被过度包装的善意,却阻止不了她们担忧的声音。
「她好像还在睡觉,怎么办,要叫醒她吗?」
「让她休息吧,她已经够累了。」
「我还是不相信小瑄会不分青红皂白地骂赵媛,她们两个明明那么好,怎么会变成这样?」
「女神暑假好像不会来吧?不然问问青岚怎么样?」
「嗯,去问问吧,搞不好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她们三个闹成这样,我看着都难受……」
纷扰的人声渐远,安静不过一秒,学长的嗓音又浮现脑海,几乎快把我逼疯――
『赵媛喜欢妳这事,妳真的不知道吗?』
不,不是的……赵媛怎么可能喜欢我?光是我身为女生这点,就足够合理化她不会喜欢我了。
我攥紧拳头,学长那话不仅没有使我豁然开朗,反而让我更加恐慌了。
放学钟声敲打,我抓起书包赶紧步出教室,来到体育馆,正巧撞见教练,她瞅了我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仅是一如以往拍拍我的背,要我快进去做热身操。
因为晚上还有补习的缘故,我只待了二个小时便离开,从体育馆出来时天空还是亮的,我缓慢地往校门走,经过穿堂与大门口中间那条石砖路,却是果断转身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这样的行进路线打从暑期辅导开始就一直持续到现在,至于补习班则是从上次和赵媛大吵后就没再去过了,改以请假补课的方式在周末花整个下午的时间与机器和平共处,我不敢面对赵媛,尤其听了学长的话后更是没有勇气正视一切。
如果他说的都是实话,那就代表先前的担忧皆是庸人自扰,而赵媛更不可能因为噁心我和白忻羽就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不,不管怎样她都不可能做出伤害别人的事,儘管她的善良不一定温柔,却是我见过最为纯粹的。
我明明,是这么想的……
我后悔了。
不知就这样坐在位子上多久,当我再次回过神,天空已被夜色隐去,窗外隐隐透进一丝光亮,我盯着远处街道上的路灯看了好一会,垂眸望向手錶,已经八点了,这个时间校队的人大致上都已经离开,可以去球场做自主练习了。
我缓缓站起,将背包拉好,一转身就看见伫立在门边的身影。
她朝我缓慢步行过来,将我按坐到椅子上,随即俯身将唇轻轻压了上来。极浅的一个吻,没有一丝杂质。
「妳爱我吗?」
我闭了闭眼,即便事已致此我也还是会因为这样单纯的凝望而感到心跳紊乱。
「……我喜欢妳。」
我不明白啊,明明我喜欢的是这个人,又为什么心脏会为另一个人痛得几乎肝肠寸断?
「妳看着我。」白忻羽柔声说,手掌温柔地贴上我的脸颊,我掀眼对上她潋滟的目光,听见她轻声笑了,「只有在这种时候,妳的情绪才一览无遗呢。」
她以手指指腹来回摩擦我的肌肤,接着两手捧住我的脸,问道,「妳知道……自己正在自相矛盾吗?」
我一愣,随即感受到她正一点一滴替我抹去就连我也不知从何开始就滚滚落下的泪滴。
「虽然这么问很奇怪,但是朱,妳老实告诉我,妳在赵媛眼里看见了什么?」
泪水一发不可收拾,一听见她的名字,我几乎快要崩溃。
「波光粼粼的琥珀色汪洋……」我哽咽,不断吸着鼻子。
「那妳在我眼里,看见了什么?」
「璀璨星辰……」
白忻羽笑了,薄唇微启,竟也跟着颤抖起来。「果然血缘还是不争的事实啊。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我和赵媛最像的地方就是眼睛喔,因为遗传自同一个人嘛。妳应该早就意识到了吧,只有在对视的时候,妳才会有心动的感觉,这是为什么,难道妳还不明白吗?」
我来不及消化,呆愣地望着她。
「妳是真傻还是在装傻?连我都强迫自己接受了的事,妳怎么就想不通呢?」
「白忻羽……」
「朱,妳在赵媛眼里看见的波光粼粼,不就是星空的倒映吗?」她将额头靠上来,软唇轻启,「妳喜欢的不是我,而是妳眼中那个,想爱却不敢爱的赵媛吧。」
我呆住,听见了来自心底深处某部分应声塌陷的声响。
「我很早就意识到了,记得妳曾经问过我是不是喜欢女生,而我回答妳我喜欢男生这件事吗?妳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见我没有任何反应,白忻羽便继续说,「我以为妳只是纯粹不能接受自己喜欢上一个女孩的事实,所以我当初才那么回答妳。可我后来发现,妳不是不能接受,妳只是害怕,害怕会因此失去她,结果最后把自己也给骗倒了,实在是太笨太傻了。」
她笑了,笑得那般凄凉。
「我们只是比妳们早些认清罢了,关于妳们互相喜欢这事。」
闻言,我愣愣地发声,「妳什么时候……」
「最一开始怀疑是在图书馆读书的时候,她不是凑过来说要教我吗?但那个时候我以为自己想多了。真正确定,是妳被严恺踢昏躺在保健室,当我下课赶到保健室,妳猜外面站着谁?」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白忻羽站在门边问的那句话。
「当时的我站在门口,而赵媛就靠在一旁的墙上,我问她是不是喜欢妳,她没答,可那时我就确定了,也开始不安起来。」
我倒抽一口气,终于恍然大悟。
『妳喜欢他,对不对?』
原来那个他是女生的「她」。原来那不是在问我。
「朱,妳以前害怕失去她,现在既然知道彼此相爱,妳还在犹豫什么?比起喜欢女生这事,对妳而言,失去赵媛才是妳最为惧怕的吧。」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
(推荐资讯:婚外情欲,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无论以前的我怎么隐藏、假装甚至欺瞒,我终究还是在这个洞悉一切的人面前被自己的真实给逮到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白忻羽倾身勾住我的脖子拥住我,在我脸上印下一吻,「去年秋天我告诉自己,如果到了今年夏天,还是没能让妳真正喜欢上我,到时我就放弃。这也是我厚着脸皮缠着妳的原因。」
她依在我耳畔,落在我皮肤上的泪水是那样温暖,那样温柔。
「朱,我和妳的缘分在去年秋天萌芽茁壮,已经够了,就让今年的盛夏为我凋萎一次,好吗?」

语毕,她靠在我怀里,失声痛哭。
*
『妳是我的盛夏时节,是百花齐放,是星辰璀璨,是我所憧憬的一切。』白忻羽说。
她转过头来望向我,深邃的黑眸噙着透白的泪珠,我没能,也再没理由伸手为她抹去。
『朱,对妳来说,赵媛又是妳的什么季节呢?』
当时的我没能给出满意的答案,一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她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季节――她的身上有春天的味道,她的眸里藏着盛夏的星空,她的掌心散发凉秋的萧瑟,她的爱承载了寒冬的孤寂。
赵媛,是我的四季之景。
初次见面时,我没想过会如此爱她。
我时常想起那个惊鸿一瞥的午后,当她回身撞进我瞳孔的瞬间,我看见的不仅仅只是四季,还有爱情。
我最恨的,是她身为一个女生,却如此轻易地勾了我的魂。
她是一个如此漫不经心的人啊,我甚至觉得是自己单方面把她放进心底,无论我怎么在她身边转,她总是那么泰然自若,也不管我如何费尽心力朝她激起浪花,她就是有办法做到波澜不兴。
我终于明白,当初见到白忻羽时所产生的那份熟悉感,或许早就预知了不远的现在。
原来我在白忻羽眼里,看见了不敢想的爱情。
原来我对赵媛,是一见锺情。
在那之后,白忻羽又和我聊了很多,其中包括初见我时的震撼场景,我以为是在篮球场上奋战的英姿,殊不知竟是我和班上男生为了鸡腿扭打成一团的惨况。
我不禁去想,赵媛究竟是因为什么又是在什么时候为我感到心动的呢?
唯一能确定的是,绝对不会是一见锺情。
豁然开朗之后,我没有去找她,也没有主动联络她,我想我们都必须给彼此一个冷却的空间,距离开学也只剩半个月,我想整理好自己再去把话说开。
是的,我是这么想的。
当时的我就是这么不谙世事,总把一切想得太美好。
却没想到,错过,很可能就是一辈子了。

4-3 八月了,是我和她相遇的季节。
为期一个月的夏季大赛开打,我们学校顺利晋级到八强,对手是今年冬季联赛的冠军,也是拦截学姊们在高中最后一场比赛夺下冠军的阻挡者,拿来当发洩情绪用的出气筒再适合不过了。
想着,我又飙进一颗三分球,将双方分差拉开至八分。
中场休息时间,我垂眸望着教练手上的战术板,烈日无情打在我身上,一停止上气不接下气的奔跑,突然一阵反胃,我猛地推开眼前阻挡我的所有物体,双膝跪下,将一切噁心痛苦全吐在了草地上。
「瑄桦,妳还好吗?」
我不清楚那是谁的声音,只能依稀辨识当中的意涵。真是久违了的沟通,我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和人进行过对话了。
那人把手贴往我的额头,又喃唸了几句,随后抬起我的脸,我注视着眼前的人,模糊的轮廓在烈阳下像是海市蜃楼,我什么都看不清,也没必要看清。
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了所有色彩。
等我回过神来,我已经被放平躺在树荫下,医护人员将冰块往我脸上贴,我缓缓睁眼,视线凝在上头交错斑驳的枝叶,思绪却飘得有些远。
场边传来一阵惊呼声,我机械式地问道,却连身旁是否有人都不清楚,「我们领先几分?」
「妳好好休息,先别管那些。」陌生的声音传来,我用尽全力只为了不让自己去抗拒那些声响。
「我们领先几分……」我自言自语般询问着。
「……刚刚被敌方投进两颗三分球,我们现在还有两分领先。第三节刚结束,马上就要进入第四……欸!妳乖乖躺好别乱动!」
我从地上爬起,把冰枕丢到地上,头也不回地走向教练。
「我要上场。」
「不行。」
「我要上场。」
「去树荫下躺好。」
「我要上场。」
「朱瑄桦,决定球员要不要上场的是我不是妳。」教练怒道,「妳给我去好好休息,下场比赛我自然会……」
「今天的比赛要是输了就没有下一场了。」我盯着教练的领口看,「我不想在什么也没做的情况下就输了和教练的赌注,所以,我要上场。若这样还是输了,那我心服口服。」
教练后来又说了什么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我方以五分之差顺利晋级四强。
开完检讨会后,我回到家,洗完澡后便把自己关进房间,躺在床上发呆直到夜深人静才迷迷糊糊睡去。
自从听到那个消息后又过了一个礼拜,这些日子以来我就是过着如此颓废的生活,简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开始老妈受不了我活像个死人,想对我破口大骂却止步于我那彷若灵魂出走的状态,于是便撒手不管,决定放生我了。
其实我觉得过一段时间我自然而然就会回复到先前的活蹦乱跳了,真的不用管我,这只是一个过渡期,等我把眼泪都流乾了,我就可以淡忘她的。
我把自己裹进被里,正要闭眼休息,房间的门把忽然传来被人从外疯狂旋转的声音,我不明所以地坐起身,下一秒就见老哥破门而入,接着一声不吭地把我从床上拎起打包带走,来到客厅。
一推开客厅的门,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本来已经饿到没知觉的肚子不争气地哀号起来。老哥瞥了我一眼,把我放坐到椅子上,还偷捏桌上的肉放进嘴里咀嚼。
「报告,任务完成了。」
话落,老妈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锅汤。
「好,你可以回房间了,严刑拷打这种好玩的游戏就由你娘来吧。」老妈边说边盛了一碗鸡汤放到我面前,用眼神逼我喝。
「我不饿。」我的肚子抗议地朝我吼,吼得左邻右舍皆知道它在闹彆扭。我遂改口,「我不想吃。」
客厅的门被轻轻带上,老妈的声音跟着落下,「妳是不是和小赵吵架了?」
「没有。」
「吵得很厉害是不是?」
「没有。」
「上次到她家探望她的时候,妳有没有遇到她母亲?」
「没有。」
「她妈妈和妳说了些什么?」
我攥紧拳头,话语哽在喉咙连一个单音都发不出。
「朱瑄桦,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妳都不说我怎么会知道?」见我无动于衷,老妈的嗓音沉了几分,「不要惹我生气,妳这样很自私妳知……」
「在回答妳的问题之前,妳先告诉我所有妳知道的一切。」
我抬眸迎上老妈的目光,瞥见自她眼底闪逝的犹豫,几分钟后,她叹口气终于妥协,不过还带着附加条件。
「我会告诉妳妳想知道的事,不过妳先把菜吃了,我们再来聊。」
我听话地拿起碗筷,儘管饿到近乎饥荒,却一点食慾都没有。我忍着不适嚥下碗里的佳餚,就算不看也能感受到老妈的担忧。
我放下碗筷,从唇里缓缓吐出一句,「对不起。」
「知道对不起就不要都不吃饭,妳知不知道处理那些剩菜有多麻烦?」老妈又盛了一碗汤过来,道,「赶快去跟小赵道歉,然后叫她到家里吃饭,顺便把小徐也给叫来。」
我敛下眼,又听她问,「好了,妳想问我什么?」
默了一阵,我问,「妳为什么总要像那样抱着她?我要听实话。」
「妳知道我十年前是干什么的吧?」老妈叹口气,不答反问。
「心理……谘商师。」
「嗯,」老妈盛了一碗汤给自己,以一抹闲聊般地口吻说,「当时我接过一个个案,那个人就是小赵的母亲。」
我愣住。
「她是别人介绍过来的,但是没有待很久便离开了。她母亲的事我就说到这了,毕竟攸关病人的隐私,更何况妳想知道的也不是这些,对吧?」
我僵硬地点下头。
「总之我在小赵约莫五、六岁时就见过她了,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比起她母亲,这个孩子才是应该被优先治疗的。」
「这是……什么意思?」
「妳知道小赵为什么怕黑吗?」
我艰难地摇头,感觉全身如被绑上铅块越来越沉重。
「因为她曾被自己最亲的家人――也就是她母亲,关在密室里整整两天,出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剧烈呼吸,冷汗涔涔。「可、可是那样……」
「我知道妳想说什么,」老妈截断我的话,「小瑄,妳要知道,法律不是万能的,尤其这种案例特别多,只要孩子没有意愿离开就会变得窒碍难行,法官也不能擅下结论,很多悲剧就是这样来的。」
「为什么还会不愿意离开!」我站起身来激动嘶吼,「那种人……」
「离开了,然后呢?她要上哪去?」老妈平声道,我顿时哑口无言,「她母亲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这点,她母亲也是一样的。」
荒唐。这个世界也只剩这两个字可以形容了。
「看见当年那个女孩如此健康地活着并以这样的姿态重新站到我面前,当下我只是抱着她哭,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下定决心要好好守护她。」默了一会,老妈又说,「我曾问过她,哪里能让她感到安心,我想以此来治疗她。但是她的回答让我却步。」
「她回答妳什么……」
「她说――我想把自己浸泡在恐惧里,黑暗纵然令人感到害怕,可它不会伤害妳。」
『精神上的凌迟比肉体上的虐待更难治癒。』
我忽然想起老妈之前和我说过的话。当时的我没能明白,可现在,我宁可自己不要明白。
「那……」
「够了,我没有要继续和妳说下去的打算。」老妈以一个不容置喙的语气打断我的话,「本来这件事我(推荐阅读:我刚嘿咻了,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就跟小赵约好不告诉妳的,都是妳害我现在觉得罪孽深重,不讲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因为妳太天真了。」老妈瞥了我一眼,起身开始收拾碗盘,「小瑄,妳就像白纸一样,任何一点污渍落在妳身上就能把妳瞬间染色,现在的妳还无法承受那些恶意,这个世界没有妳想的那么单纯。」
没错。现在的我还无法承受那些恶意。仅仅只是一个汙点就把我吓得方寸大乱,甚至质疑起这个世上所有的善。
「小赵不希望妳失去原有的单纯,对她而言,那是很难能可贵的,也是唯一能给予她救赎的机会。」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过,妳不是很抗拒知道这些吗?为什么突然又问起?」
我盯着远方某一点看,双眸失焦,泪水无声落下。
「因为,赵媛休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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