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我不要了你出去 美女的大腿

鹰鲵篇09 何处并不知道应殇的心理转变,三十年来第一次离开小镇。镇上的日子不过短如半月一年,人间何世,街上行人或衣西服,或穿着他以前曾在别国看过的服装。女子有的剪去一头头长黑髮,理成男儿短髮,与一张张俏脸势成对比,刚柔并济,神色冷漠 ; 有的把头髮烫成大波浪,穿着短得刚好盖着臀部的短裙,男子也不敢一视。
只他仍衣古服——那一款阿应为他变出来的古服。何处走了一条条大街,随意问了一个行人,如今的皇帝老子是谁,对方嘻嘻笑说 : “这年头呀,莫说是溥仪,小娃娃连袁世凯的事也说不清……兴许连毛主席的佚事也说不準,你还来谈皇帝老子? 你傻瓜,是精神病院跑出来吧!”
“的确是……”何处苦笑 : “我许久未曾出过村,还惦记着以前的事,而不知如今改朝换代……不,连朝代也没有了。”何处寻了一处没人经过的街角,弹指间便把身上古服换成阿应所爱穿的东瀛服装,一身浅蓝色的粗布料子,上有深蓝色的波浪纹,仍抛不开脚上一双穿了近百年的木屐,街上行人对他投以或诧异、或欣赏的目光,年轻女生上前问他是否在cosplay,央他跟她们合照。
何处失魂似地走遍不同街道,夜晚便化作原形,寻一幽暗的陋巷睡去,翌日醒来,便到公厕变出一块毛巾,用水龙头流出来的冷水抹身。他学着阿应的把戏,只偷那些恶人的钱,自己花不尽的便派到贫贱人家处,在暗处看着一张张喜极而泣的脸,内心满足。
可怜人处处有,他跟阿应也只是略尽绵力,所为的只是心里好过。即便是施捨予那些可怜人家,钱银花光,岂不又陷入三餐不继的困境? 是饿死,抑或因偷窃而受牢狱之灾,也是各人造化,何曾轮到他干预?
何处不知自己的归属在何处,又想起阿应当年所说的话 : 妖精有无尽寿命,直活到他们觉得没意思那天。何处想,心内这无人能解的空虚,是否代表他寿命将尽? 等了阿应几十年,他仍狠心地不肯见他,何处渐渐心冷,又变回当年那尾无人爱惜的大鲵,浮沉溪中,心知性命或断送在兄弟姐妹口中,也生不出半点求存慾望。
怎么有人能为了生存多一分一秒,不择手段,或害人以利己? 他们必定不知,一个生命体活了百年后,那对死亡的恐惧早已磨透,只变成一具半死不活的肉体,残留在世上,只希望有人能给他一个继续活着的理由。
可是,要何处去自杀,未免可笑。生物本能便是杀他以求己存,他的兄弟当年要咬死他,便是为求多活一分一秒,要他为了生存意义而放弃生命,是不可能的事。除某天阿应出现,要何处为他去死,他才能迎来生命的终结,不再空虚似鬼,游离浪蕩。
不期然想起应殇——何处在中国流浪了大半年,应殇定当好好活在镇内,甚至已逐渐忘却有何处这人。这好,而这正是何处出走的原因——他不欲与应殇深交,既然他们之间无情意可言,不如早日分开,他也希望应殇能像阿应般,年少时便找到情投意合的女妖,成其好事。
又过了一年,何处在不同城镇逗留,在每个镇上逗留不足一个月,化作一个面目粗鄙的年青汉子,敛去妖气,做着体力劳动的苦工。没有人注意他何时到来,又何时离去,没人记得他。也不让任何妖精来寻他。
某晚,何处睡在一间髒乱的公寓,梦见应殇变作半原形,指甲变成尖利的鹰爪子,叉入何处的咽喉,忽然梦境褪色,应殇又变得温柔美丽,缓缓挑逗何处的身体……
他悠悠转醒,见到窗边侧坐着一个穿风衣的汉子。那男人知道何处醒来,以笑脸朝向他,说 : “那梦的滋味好吗?”
“貘……莫忆。”何处按着发痛的太阳穴,苦思一会儿才记得这貘妖的名字,始终几十年间只见过两次。
莫忆笑叹 : “没料得这么快又见着你了。我每隔十多廿年才回镇上一次,也是为了避开某个故人。可如今我也似那笼中鸟,再也走不得,翅膀老了,飞不动了,只能短短离开无何有之镇几天,过后得回去。”
何处不说话,他与莫忆说不上有交情,此次莫忆来到,或有要事找他。果不其然,莫忆很快便说 : “你找了几十年的阿应……如今也回镇上长居了。据说是为了他幼子的婚事而奔波,且他妻子一直挂念两个小儿子,阿应也收了心,打算在镇上留个十多廿年。我一知这事,便来找你,错过了这些日子,又不知要等多久。”
何处等了几十年的人,终于回到镇里,他说不出那种奇异的感受。阿应的确是他最重要的人,然而几十年过去,对阿应来说,他最重要的人是妻儿,而不再是那一尾丑陋蠢钝的大鲵——他还记得当年自己一时兴起,救过了那么一尾大鲵吗? 若再相见,而对方已忘却他是谁,何处便觉这几十年日子如同混沌,那个生存的目标一旦粉碎,便再不能建立。
可是,他还是决定要去见阿应——问什么才好? 可能什么也不必问,只对上阿应的眼睛,答案尽在不言中。
何处换上当年初见阿应时、阿应所穿的浅绿色竹纹浴衣跟木屐,忐忑而急切地回去无何有之镇,直上悍鹰山。
镇上风景几十年如一日,对妖兽精怪而言,一年半载如同一日两日左右,何处离开了此镇约有两年,但想起镇上生活,如同昨日之事。他先走去应家宅前,跳上围墙,再攀上大宅外墙,由应殇房间的窗子进去。在宅里逛了一圈,莫说是阿应,竟一个人也没有。何处在大厅坐到外面天黑了,想或许他们举家去了狼妖的家了,才悠悠踱回自己的小木屋。
月如蛾眉,幽然发光,在树林间投上一度薄薄的霜光,从来没有感情的何处竟舒出一声叹息,只觉心内如悬着一块大石,行不安,坐不下。盼了几十年的阿应……如今再见,又是恰当吗? 阿应既已回到镇上长居,而何处即使上到阿应家门前,还见不着他的面,不是有缘无分,又是什么?
何处苦笑,回到小木屋,开门前便想,他离家两年,屋里想必结了不少蛛网,甚至成为虫蚁鼠辈的安乐窝,还是去拿个木盘,往小溪打点水抹屋,见阿应之事……
岂料一开门,屋里陈设仍如他离开之日,基至依稀嗅到有饭香味。他以指头擦过木桌,但见指头毫无纤尘。这木屋很狭小,从门走进去六七步,便是一张木板床。自应殇与他有了关係,一个月有一半日子也来这里找他,何处知应殇贪睡,便在床边围了一度纱帘,既可挡蚊,又能遮阳光,这时床边的帘子便拉拢起来,帘后隐隐可见躺着一个人。
何处定睛一看,那人没有盖被子,蓄着一把长髮,用根髮带束着,垂在背部。因那人是侧躺着,脸朝向墙壁,何处也看不到他的面容,只认得出那人穿着一身玄色浴衣,身段比一般男子修长纤巧,也远不至于女子般柔弱,他心下一动,这人的背影与阿应毫无分别。
“阿应,是你吗?”
何处不笨,一出口,便笑自己傻。床上的人必不可能是阿应,一来阿应或许已忘了有何处这大鲵妖,又怎会知道他住在这木屋? 二来,即使阿应尚记住他,可二人分别几十年,阿应没道理为何处收拾房子,甚至还在他这屋里吃饭、睡觉。天底下与阿应如此相似的,也只有应殇一人,所以何处纵是心神大乱,也未及全失判断力。
应殇为何打扮成阿应的模样,还进驻他家? 他又无在归来前通知应殇,这两年来在外收敛妖气,他的道行本来就远高于应殇,故应殇也无法感知何处的气息,则他应该不知何处会在今天回来,也就不会为了等何处而住在他屋里……
千百种念头在何处心内转过一遍,他倒是想也没想过应殇的行动跟感情有关。他想,之前不跟应殇言明他跟阿应的过去,便是怕在阿应回来前被阿应的后代赶跑,使他无法在这守候阿应。如今阿应也回来,他无必要含糊其词,不如顺势表现得好似将床上人错认为阿应般,事实上是对床上的应殇说明事情原委,这几天见过阿应后,再真正离开无何有之镇。
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
何处便靠床而坐,也背对着床上人——是应殇又好,阿应又好,还是说出了一番话,也不知到底是对他、对他,还是对何处自己说的 : “阿应……不,该叫你应殄。你倒狠心,从我变成妖之前,到我成妖、以致化成人形,伴我养我十几年,竟从不让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当日说要娶妻,见我修练成人,便撇下我不管,要我自生自灭。与你分别后,我去过了所有你跟我提过的地方,也吃了你说过的珍馐百味,还不及你当年给我煮的粗茶淡饭。”
以上这些话是说给应殇听的,好交代他跟阿应的关係,他再说 : “与你分开几十年后,我便时时挂念着你,有许多不明白的事想问你。与你梦中相会,你却只含笑不语,于是我便想去见你一面。问过许多人,也没有人说见过你,不知道当他们有幸见到你时,可会上前跟你说 : ‘你知道吗? 有一只丑大鲵正找你’。我仍记得你老爱叫我‘丑物’,当我初听到你儿子应殇叫我‘丑物’时,内心激动得快要爆裂似的。人道大鲵乃残暴冷血的生物,我本质如此,只是一想到有关你的事,便像常人般激动,会流泪,会笑,也会忧虑,内心也不再硬如铁石——你当日助我化为人形,所为的,也就是教我尝到这百般感受吗?”
何处听到身后传来衣料窸窣之声,料知床上人翻身几次,何处知道他捺不着性子,又说 : “没想到在我见你之前,竟先见到你儿子。我生性鲁钝,三十年前便为了等你而守在此镇,竟一直打听不到你后代的消息,也就前几年重遇莫忆,才上了悍鹰山来见你后代,硬是住在这山,所为的便是等你有朝一天回来镇上,能第一时间看见你。你儿子里外跟你一个样,刀子嘴豆腐心,也从未加害我这不速之客。只是……”
身后动静更大,一阵凉风拂过耳背,何处知道帘子掀开了,只需往身后一转便能看清床上人的身份,可他没有,怕看了对方的脸反而说不下去 : “是我犯了过错,明知你儿子年纪尚幼,还是个孩子,竟跟他有了苟且之事。幸好你儿子与你一般聪明,知道我只是蠢而丑的俗物,并未对我投以任何感情,故你大可安心。我只求见你一面,别无他想,如今心愿已了,便当永久离开此地,不再打扰你应家的生活。我与……”
何处这时想起,自己从未叫过应殇的名字。这几年与应殇朝夕相对,便是没有爱情,也不可能没有半点情份,这时永别在即,不禁出口道 : “我与殇儿从此以后,如陌路人,请你为他找个好妻子,到了大喜之日,你若不记前嫌,我也定当携礼金祝贺殇儿。”

Chapter 76 病情的恶化,让幸村终于还是没能等到少年回来,手术被迫提前。

靠坐在病床上,幸村无视周围忙碌準备着手术的医护人员,紫晶般的眼眸定定落在正直播着澳网半决赛的电视上。

他的龙马在这一届的澳网上打得极好,以13岁的年龄进入了高手云集的澳网半决赛,惊豔了世界的目光。以现在的比赛局势,获得晋级决赛的资格应该不是困难的事。

静静的望着电视上那个以6-4结束了第一盘比赛的孩子,摄像师在这时给了少年一个特写。在镜头里,那孩子正拿出电话,精緻的小脸上带着骄傲飞扬的笑意。

然后,幸村的电话响了。眼中带着盈盈的浅笑,幸村接通电话,柔声道:“不专心比赛的话,会输的哦,小家伙。”

“你在看吗?”电话那头,少年的嗓音一如往常,酷酷拽拽的。

“当然,下一盘你有得苦战了。”听着少年不悦的轻哼,眸光流连在电视萤幕上那突然皱眉的小脸上,幸村忍不住笑出了声。

“切,幸村学长你还差得远呢。”画面里,少年没有预兆的回头,对着摄像头狠狠一瞪,金色的眼眸里含着些许羞恼,仿佛此刻幸村就在他面前。

轻声笑着,幸村刚想说什麽,耳畔传来护士的声音:“幸村先生,手术的时间到了。”

细緻的眉眼微微蹙起,幸村有些紧张的盯着电视萤幕,看着那小小的少年眉头一皱,扭开头去。紧接着,少年稚嫩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我要上场了。”

“好的,加油吧,小家伙。”挂断电话,幸村抿直了唇,沈默地跟着护士走出了病房。

那孩子,是听到了吧。真的不希望他为此分心,但这一刻,真的好想他在身旁。

澳网半决赛的球场上,少年低着头,将电话用力摔进球袋,眉头紧蹙。

幸村精市,你个混蛋,说好了要等我回来的,竟然瞒着我先进行手术了!你给我等着!

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幸村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唇角有模糊的笑意。病服剥离身体的那一刻,微低的温度让周身涌起无法抵御的寒意,他忍不住轻轻颤抖。回头望着正準备摘去他耳垂那颗猫眼石耳钉的护士,他哑声请求:“不要摘,可以吗?”

这是他属于那孩子的见证,他不想拿下。如果上了手术台再也无法下来了,他希望这颗耳钉一直在他身上。

对着退步的护士投去感激的一睹,幸村缓缓闭上眼,微微笑着。

对不起,小家伙,我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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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双眼,幸村觉得仿佛已经隔了一个世纪。

紫晶般的眼眸一时还找不到焦距,他眨着眼,在明亮的病房里四下张望。然后,一双比太阳还要璀璨的金色猫眼,就这麽突然地撞进了他的眼里。

微怔,他就这麽愣愣的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然后笑了。“你回来了,小家伙。”

“你是个骗子,幸村学长。”双手环抱在胸前,少年蹙着眉紧盯着幸村苍白的脸,嗓音冷冷的。

对着少年歉然微笑,幸村突然皱了皱眉,轻声问:“我睡了多久了?”不对,怎麽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动手术的时候龙马正在进行半决赛的角逐,怎麽他一睁眼,这孩子已经在他身边了?

“12个小时。”半眯着眼眸,少年懒懒地回望着幸村微蹙的眉眼,轻哼了一声,缩到病房角落的沙发上,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我睡一会儿,困死了。”

12个小时,即使加上手术的时间,总共也不超过15小时。也就是说,这小家伙很可能参加完半决赛就回来了。

习惯了微笑的脸逐渐阴沈,幸村紧抿着唇,静静地盯着少年眼底浅浅的黑眼圈,淡淡地问:“比赛呢?”

微启困意十足的猫眼,少年看了看那双难得写满责备的紫眸,扭开头去。“谁让你提前手术的?”

果然是他想的那样。这孩子,因为担心自己,弃权回来了。

无声地轻歎,幸村闭了闭眼,对着少年吃力地抬起手,柔声轻唤:“龙马,过来。”

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少年还是在那温柔如水的眸光下乖乖走了过去,轻轻握住轻颤的手。坐在床畔,垂头盯着幸村的眼,他小声嘀咕:“你答应过等我回来的。”

“下一次不要弃权了,龙马。”轻扣着少年的手指,幸村沈默了片刻,温润的嗓音带着一丝颤抖暗哑。

小家伙,我知道你担心我,也为此感到高兴。但你为了我放弃了本可以奋力一争的澳网,我真的觉得很可惜。

被幸村看得有些不自在,少年伸手拉低帽檐,眼眸躲避着不肯和他对望,嚅嗫道:“澳网年年都有,你只有一个。”

手指无法遏制的剧烈颤抖,幸村久久的望着少年微红的侧脸,眼中蕩漾着醉人的柔情。微微用力,握着少年的手指送到唇畔,送上虔诚的亲吻。

即使只有短短几句话,幸村也听得明白。这孩子在乎他,在乎到可以放弃掉比赛为他回来。所以,他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澳网年年都有,所以放弃了也不会太可惜。但你只有一个,我一定要回来。”

“累了吧,小家伙。”温柔凝望着少年哈欠连天的模样,幸村唇畔泛起宠溺的笑意,微有些吃力地撩开被子,示意他躺到自己身边。“睡一会儿吧。”

金色的猫眸掩饰不住对床的渴望,又担心会碰到幸村的伤口,脸上不断变换的神色相当精彩。末了,他还是败给了睡意,很快蹬掉鞋子,小心翼翼地缩在幸村身边,小声道:“我就睡一下,如果影响到你了,记得叫醒我。”

“嗯,我知道。”手指轻抚着少年困倦的小脸,紫色的眸子里漾着浅浅的笑,幸村柔声慰道:“睡吧。辛苦你了,小家伙。”

辛苦你了,小家伙。为了我,你放弃了澳网,从万里之外的澳大利亚赶回美国。这段漫长的旅程,我能想像你所受的煎熬。

但真的很感谢你,小家伙。因为一睁眼就能见到你的感觉,真好。

千夏推开病房的门时,一眼看见的就是兄长那双习惯了微笑的眼眸里带着醉人的柔情,凝视着怀中像猫一样睡得正甜的少年。心中满是感慨,她就这麽静静地靠在门边,不愿去打扰他们。

“千夏?”听到开门声,幸村微微皱眉看了过去,却不想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妹妹,眼中泛着惊喜。

巧笑倩兮地望着兄长,纤细的手指抵在唇上示意他放低声音,千夏快几步走到病床前坐下。美丽的紫眸动也不动地盯着少年精緻的容颜,她悄声笑道:“眼光不错呀,哥哥。”

“什麽时候来的?”压低了嗓音,幸村笑望着妹妹,柔声问道。

“你手术的时候到的。”望着在幸村怀里动了动,翻身将脸埋进他胸口的少年,千夏想起之前在走廊上跟少年的一番交锋,掩着嘴闷笑不已。

紫晶凤眸漾着温柔宠溺的笑意,手指拂开少年散落在颊边的髮丝,幸村对着妹妹一脸奇怪的笑容挑眉:“怎麽了,这麽奇怪的表情。”

“刚才和你的小恋人稍微吵了一架,因为他不准我进来。”戏谑地望着兄长,看着他脸上微微的不赞同,千夏眼中的笑意更加明显。“这小家伙佔有欲很强啊,跟猫似的。”

回想起之前在立海大众人面前少年那主动的一吻,幸村微弯起眼眸,轻声附和:“是呀,他就这样的性子。”他看得出,妹妹很喜欢这孩子,心情很是愉快。

“爸妈在外面,要见吗?”看着幸村略微乾涩的嘴唇,千夏伸手拿过水杯送到他唇畔,含笑的脸蛋微微一暗。他们的父母似乎仍对兄长与同性交往的事情耿耿于怀,甚至明里暗里的示意让她破坏。

喝了口水,幸村神情淡淡的,紫晶般的眼泛起一抹疏离的浅笑,“暂时不想见,跟他们说我累了,还想休息。”

“我就知道你会这麽说。”轻轻歎了口气,千夏勾了勾唇角,也不多说什麽。

她知道的,比起自己直接明了的抱怨,她这哥哥从来都是把一切藏在心里。不管有多痛多苦,他总是带着温和有礼的微笑。还好,还好,总算有一个人能够陪伴他了,让他有了发自肺腑的愉悦笑容。

千夏知道,那个像猫一样骄傲彆扭的少年,是真心在乎着她的哥哥,也是被哥哥捧在掌心里疼爱的。

能够在这世界上找到一个真心喜欢着,同时也被对方所喜欢的人,是件多麽不容易的事。至于是不是同性,又有什麽关係呢?

鹰鲵篇10 何处感到一阵气息正贴近自己后脑,逕自向前翻滚跃起,依然没有往后看,说 : “阿应,我不扰你清梦,你累便在我这处睡下,明天我再跟你详谈。”
话音方落,何处便觉一股杀意滔天袭来,腰身已被后面的人勒紧,脖颈随即一痛,尖利的爪子刺入他咽喉外的皮肉,他嗅到血腥味,窒息之下无法言语。他料不到应殇会对他下杀手,正要还击,何处脖子上的劲力消失,改而下颚被人捏着,嘴合不上,几颗不知名的丹药被塞入他嘴里,已滑入喉中,昇起一阵烧灼刺辣,他全身如投入火炉般,脸色变得赤红,憋着吼叫的冲动,只觉5体内有几股或寒或热的气顺逆乱行,冲击得他半分力气也使不出。
一阵天旋地转,他已被身后那人拦腰抱起,扔到木板床上。何处的意识仍十分清醒,只是身体软弱无力,他看清这压着他的少年人,果真是应殇——并且是打扮与当年阿应毫无二致的应殇。一时间,他已迷糊地说出 : “阿应……阿应,难道真的是你? 阿应……”
“别再叫这两个字。”应殇左右开弓的连环搧了何处十巴掌,手掌运了功力,把他的脸打得微肿发麻,何处已觉自己无须刻意奉承应殇了,那冷硬的脾气渐显出来 : “原来始终只是你。不是阿应……”
应殇以腿压着何处的,双手各紧握着何处双手,明知身下人被他餵了软骨散——此药虽不会废了一只妖的修为,却能使对方两日内无法动弹,间歇性迷糊,一天只有一半时间能清醒——他仍如饥似渴地贴近何处的身体,甚至要牢牢抓住他,不让这人再逃出去。
“阿应呢?”何处自嘲,自己不过是卑鄙之人,以前等着阿应时,不想得失应殇,现在从莫忆口中知道阿应已归来,便感到应殇再无利用价值,以后也不要再看着他的脸色做人。这时听到应殇不喜他叫阿应的名字,何处便愈是叫得起劲 : “你父亲呢? 阿应在哪儿? 你用不着怕我缠着你,我只要见过阿应一面,便立即……”
应殇不再让他有机会说出离开二字,已噙着何处的嘴唇,像要撕裂他似的暴裂地咬着,舌头如翻天巨浪似的在对方口中翻搅,何处在外日久,早已习惯情慾的身体久未得到满足,此时再被应殇火辣地挑逗,一时也忘了立场,欲拒还迎,算不上嚮应对方,但也顺从地让应殇吻着。
应殇退出来,怒瞪着身下这张微喘着气,渐渐染上媚色的平庸脸孔,怒自己栽在这薄情大鲵的身上,更怒这个男人刚才所讲的话。如果说应殇在两年前曾深深反省、以为是自己的言语伤害了何处,还感到极其内疚,那此刻他胸中只余下能烧光一切的怒火,直想把身下的男人碎尸万段。
“你的阿应跟我母亲、弟弟去了那狼妖的地方短住,说是婚前观察兼叙旧,没半个月也不会回来。你想见他? 行……”应殇咬牙,扒去何处身上的衣服,暴虐地以唇舌,甚至牙齿,在这副思念了两年的高壮身体落下痕迹,并且再也不打算让这人身上的吻痕褪去,他粗声说 : “唯有在你我成婚之日,我让你见他一面,此后,今生今世你别想再叫他的名字!”
“什么……成婚……”何处半皱起眉,这几年习惯了应殇的粗暴,现下即使应殇毫不怜惜地在他身上种下痕迹,但在应殇含着他的乳尖时,便感到一阵久违的麻痒,应殇先是含着那处,再以舌尖用力上下来(推荐阅读:我的性故事,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回拨弄,还轻咬着往上一扯,再吸得啧啧有声,何处便只有低喘的份儿,什么心底话也尽说出来 : “你一直怨我缠着你……你别介怀,我只是为了阿应,而不是……”
“你好吵。”应殇抬起身,以指探入何处股间的小穴,刚进去只觉乾涩,但因有应殇先前的挑逗,内部已渐渐分泌出湿液。两年没见何处,当年何处消失时,他还抱着柔情蜜意,幻想着要对大家公开关係,此刻即使怒火盈胸,又怎捨得蛮冲直撞的弄伤何处? 当下按着何处体内的敏感点,何处因手脚无力,即使想好似平时一样咬着手臂、止住呻吟,也无法做到,只能诚实地喘气低吟。
“不惊讶吗? 我特地变成我父亲当年的模样。”应殇见了何处这动情的模样,又不想蛮干了,他分开何处双腿,伏下身来,埋首于何处双腿间。
先是以手握起那半勃起的阳物,那处比寻常男子要大,但还不及应殇的尺寸。应殇故意轻柔地摸着那深红色的阳具,明知何处需要更强的刺激,却迟迟不肯给他 : “你走了之后,我用尽人脉也找不到你,便知你是故意化为凡人,使我不能从妖气追蹤你。”
不知是他跟何处真的有缘,还是何处特别倒霉,在何处走后半年,那貘妖莫忆便又回到镇上,听说是他妻子怀孕了,逼莫忆留在镇上照顾她,但人人看了这对夫妇,倒是觉得他妻子纤瘦高佻如初,反倒是莫忆一天比一天胖。应殇知道莫忆跟何处关係匪浅,诚心诚意地求了莫忆半年,终使得莫忆肯将何处所作过的恶梦都给他看一遍,惊讶地在那些梦中看见父亲的身影。莫忆简略地说出当年事,应殇才知他父亲竟对何处如此重要,也猜想到何处之所以甘愿卑下地活在山上,十居其九也是为了等应殄回来。
几个月前,应殇的父母回到镇上,不是为了白皎的婚事,而只是兴之所至。应殄见了别过多年的儿子,早知道儿子各有伴侣,感慨不已,又说 : “我回来镇上,是算出未了之缘,也是时候要来见一见他。这一切皆是缘分,我再也想不到当年我救下的那尾大鲵,最终竟做了我的儿媳。”
应殇那时对父亲充满敌意。在(推荐资讯:摘抄美文,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他而言,应殄对他没什么养育之恩,充其量是留下大笔钱财,这几十年来还是应殇把弟弟拉拔养大的,如今知道自己的心上人竟一直思念着应殄,便更是怨恨 : “儿媳个头,只怕他对你的情分,还不只是儿媳对老爷的。”
白皎抢在前头,把应殇跟何处多年的交往都说出来。母亲白少月听完,一拳敲上应殇的头,暴力本质与她娇小可爱的外表成反差 : “蠢儿子,你在心上人面前装什么逼,难道还看不出对方是食软不食硬吗?”
应殇咬着下唇不语。他自然知道,可是一见了何处那副彷彿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只有自己一头热,就想粗暴地征服他,对他做过分的事,把他弄得一塌糊涂,再也没法投向别人。应殄大叹儿子没慧根,附和妻子说 : “要攻略何处,其实很简单,二字记之曰 : 温柔。”
可惜应殄没考虑到,他跟何处分别几十年,何处自已不是当年那寡言呆愣的孩子,而有了心计,从以前开始便在脑内盘算各种考虑或腹诽他人。以前应殇待他冷漠刻薄,他倒觉得还好,两人之间最好只有利害与性关係,用不着再进一步。但此时应殇又对他下药,又忽然在性事中温柔起来,还说得好似要绑住他、不让他再离开似的,便使何处一阵心烦,不想再迁就应殇,还想把他气得更厉害。
“哼,就算你变成了阿应的模样,还及不上你爹一半的风采……”何处抵抗着下身传来的阵阵快感,他的性器已被应殇含进口里,口腔炽热得使他的性器像快要融化似的,愈发的涨大,何处仍无力地抓着下身的床单,也抓不紧,无法用力,犹在说 : “阿应当年一开始……便知我的生活习惯与喜好,哪像你,跟我在一起几年,还是不清楚我需要什么。”
何处这话,有一半是昧着良心。论皮相,应殇比应殄还要秀美几分,现在穿上古服、蓄了长髮,更添古典美 ; 至于论到心思,应殄自然要比应殇细心,但应殇后来也渐渐理解何处的喜好,也不能说完全不顾何处的感受。可这时他只想点醒应殇,让对方放开他,而不想再继续苦缠。要两个对感情全无认识的人在一起,只会两败俱伤。
也不需要这种东西,和关係。
应殇心内愠怒,但明白这时再回话,只会使关係更坏,要怪便怪自己当初没有温柔地对待过何处,弄出一个烂摊子,只能摸摸鼻子收拾残局。要让何处答应嫁他,没有个一百年也不用指望,但至少要留着他的人——连人都没了,还有戏吗?
是以应殇决定不再回答他,先吐出何处那已经完全勃发的性器,再移到那深红色的、已湿润不已的后穴,那处像一朵涂满蜜汁的嫩花,诱得应殇以舌描划着,再配合手指深入内部,模拟匀器地轻缓抽插,便听得何处的吟叫声变得愈发密集,他甚至无法自已地扭着下身,主动将臀部凑近应殇那边,诚实地说 : “嗯……你这样太轻了、没吃饭吗……啊啊……”
应殇以三根手指挤入何处的后穴,自己下身的性器也又硬又热又痛,几乎无法忍受,但他还是想先将何处推上高潮。他感到手指被一处紧窒而热的地方裹着,每次进退,均被内壁的媚肉吸附得紧,似饥渴地挽留着那侵入自己的东西。
“殇儿、殇儿……前面也要……”不知何时起,何处被快感逼得流下泪来,声音哑得像生病了似的,为这暧昧的氛温再添情热。无奈身子动弹不得,想以手抚慰前方的阳物也做不到,只能催着应殇 : “啊嗯……快点、替我含着……”
应殇一阵鬼迷心窍,只见这个比他年长、又比他强壮的汉子被他折腾得软弱无力,嘴里说不出伤人的话,只有阵阵性感的低吟,还有意想不到的大胆言语,热汗在那具肤色暗沉的身体滑过,又因情热而薰上淡红,竟展露出从未见过的惑人。原来只要在情事间待他温柔,便能看见这番美丽的景緻,应殇一咽,手指在何处股间抽插得更快速,嘴巴也含着那已到勃发边缘的性器,吞吐一阵,何处便射在应殇口里,同时后穴喷出一股灼热微骚的清液。
何处的体质十分特别,不止后穴能分泌出爱液,高潮时也能像潮吹一般,只是平时他有这反应时,均是跟应殇交合,像这样被对方以口舌服侍,倒是第一次。应殇这人向来十分鄙弃他,不知今天吃了什么疯药,甘心用这手段服侍他。
同时何处也注意到,刚才他呻吟着命令应殇为他舒解慾望,应殇也一反常态的没有丝毫抱怨,而唯命是从,内心便渐渐形成一个想法。他见应殇衣衫不整,大半边白腻的肩膀自黑色的浴衣显露出来,上面嫩红色的乳尖挺立起来,腰带早已解开丢在一旁,那根进入过何处身体无数次的大肉棒全然挺立。雪白的大腿、深粉红色的性器,在黑色浴衣的掩映下,情色得不可思议。
“殇儿,你过来……”何处以仅余的力气勾勾手指,应殇红着脸,一双金眼瞳还哪有杀意,只有迷糊的情意与慾望,他把脸贴近何处的脸,何处趁二人身体贴近,以手伸到应殇腿间,因手上无力,故只以手背来回揩抹着应殇的性器,低声说 : “你这样……就满足了吗? 怎么我一摸你,你那东西便弄得我手都髒了?”
“髒了……那怎么办?”应殇看着身下的男人,分明仍是平凡的丑脸,但怎么自己一被那双混浊的小眼盯着,脑里再也无法思考,只觉何处的嘴唇微厚而肿,润泽不已,便想再吻一轮。
“你帮我……手……”何处别开了脸,微扬刚才摸了应殇下体的手,应殇反应过来,执起何处的手,何处说 : “将我的手,放到我嘴边。”
应殇做了,何处便微闭着眼,专注地盯着手背上的湿液,以舌舔着由应殇留下来的痕迹,事实上,因为量少,吃不出什么味道来,可他装得似在吃着什么珍馐,吧唧吧唧的舔得过瘾,然后瞧了应殇豔红欲滴的脸,说 : “难得我下面被你弄得又湿又软,你不想立刻进来……彻底的弄坏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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