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花怒放 艳情短篇辣文合

之二十七 妳就是我心目中的完美 等范翡青恢复意识后,再次睁开眼,最先瞧见的就是徐震罡满是忧虑的脸。她不敢确信地眨了眨眼,而面前的男人依旧坐在床畔的椅子上,这才稍感安心地鬆了口气。
「翡青,妳醒了?」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久未进水的缘故。
「嗯。」她虚弱地点了下头,双手略略使力想撑坐起上半身,却因右手上臂传来一阵疼痛而皱起眉头。喔,对了,她昏倒前被路边的废弃建材划伤了。
此刻,那处伤口已经仔细缠好绷带,看样子是医护人员顺便替她包扎妥当。
「妳手是怎么弄伤的?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徐震罡一边搀扶着她坐起,一边忍不住用责备的口吻问道,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可范翡青没有立即就此回应他,只是问了他一句:「你怎么也在这里?」
她明明亲眼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远……
徐震罡喉头一滞,顿时答不上话来。
范翡青见他不说话,也没打算再细加追究,她太清楚这种行为会带来何种后果,现在落得如此狼狈的自己就是最好的教训。
只见她低下眸子,避开他欲言又止的凝视,自顾自地掀开浅绿色被单,準备从病床的另一边下地,「我已经没事了……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可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因为他很快地坐上床沿,将她又按回原处,望着她的眼神竟是十分气忿。
「范翡青!妳别太过份!妳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难道连一句像样的解释都不给就想跑掉──」
啪!一个力道不算太重的巴掌硬生生刮上他的脸,突兀地截断他气势汹汹的指责。
这下错愕的不只徐震罡而已,就连范翡青本人也万分惊诧地颤抖着手,眼底啣着的泪珠摇摇欲坠,一如她断续起伏的声线。
「我……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徐震罡没有多表示什么,只是定定地等着她尚未说完的话。
「先跑掉的人,不是我……是你远远地丢下我不管,你不能……不能赖到我头上……」说到这里,她再也无以为继,只能死死咬着下唇,拚命忍耐着不让软弱的眼泪流下来。
徐震罡安静地听完,却连一句自我辩解的话都没说,反倒拉过她的右手,拢进自己的双掌中轻轻抚摩着,「就算是我不对,妳再生气、再想揍我,也不能用受伤的这只手啊,这样伤口要到哪一天才能好?」
「……」范翡青张了张嘴,结果还没说出半个字,就先嚐到了微鹹的眼泪。
「翡青,对不起,原谅我的一时冲动,不要记恨我好不好?」徐震罡抬手抹掉她脸上泪痕狼藉的委屈,非常诚恳地向她道歉,「我没有丢下妳,真的,这也是我不可能会去做的事。我走过那个路口之后,脑子一冷静下来,马上就掉头回来找妳了,没想到却看见妳昏倒在人行道上,手臂上还流着血,简直被妳吓坏了……」
「你这坏蛋……好过分……」但,为什么她就是无法生他的气?甚至早在他开口道歉之前,见到他好好地坐在自己眼前,她就已经打从心底原谅他了。
她真正该讨厌的人,其实是如此怯懦无用的自己。
「妳可以气我不跟妳好好说话,但是千万不能误会我有抛下妳的想法,绝对不行。」徐震罡与她额抵着额,极其郑重地向她澄清,「翡青,认真看待感情的人不是只有妳,我也同样希望被妳拥有,长长久久的。」
「都是你!我会这么患得患失,都是你害的!」范翡青抽回自己的手,本来还想捶打他以发洩心里因他而起的不安,最后却变成揽上他的肩,埋首嘤嘤啜泣起来。
「嗯,全是我的错,对不起嘛。」徐震罡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她的背,替哭得厉害的她顺气,一颗心都让她哭得酸软了。
从医院急诊室出来,范翡青看见出口附近仍然有几部夜间计程车待命,便打算举手招来一辆空车返回住处。至于徐震罡,不久前才与他发生了不甚愉快的摩擦,乾脆各自冷静反省一晚,别再折腾彼此了。
但她手才抬到一半,却出乎意料地让徐震罡拉下,然后十指互扣地牵握着。
「震罡?」
「我就住这附近,到我那边休息一晚吧,这样妳就不用赶搭夜车回去了。」
「我……可以吗?」她喃喃地问。
「只有妳才可以。」他回答,毫无疑问的坚定。
由徐震罡领路,带着初次走访的范翡青在巷弄间穿绕,几分钟后便来到他租住的中古公寓,因为是单身汉,两房两厅的格局中,布置极简,除了基本必备的家俱之外,几乎找不出多余的什物。
徐震罡带着她四处看了看,特别的是,屋里两个房间,除了一间是卧房,另一间零零总总地摆放了跑步机及其他健身器材,俨然是具体而微的健身房。
不过,这样一来,某个问题也随之出现……
「翡青,今晚妳就睡我房间吧,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不用跟我客气。我先去倒杯水给妳喝。」
「等、等一下。」范翡青出声喊住他。
「怎么了吗?」
「那个……我想我还是坐一下就好,不然对你来说不方便。」
「妳在说什么呢?哪里不方便了?」徐震罡觉得有些好笑,看着显得有些侷促不安的她问。
「屋里只有一张单人床,被我佔去了,那你要睡哪?」
原来是为了这个……徐震罡不以为意地笑道:「呵呵,这倒简单。客厅不是有沙发吗?没有沙发的话,地板上的空间也够我睡的了。」
「怎么可以这样?感觉上好像是我鸠佔鹊巢。」
「翡青,妳儘管安心睡,这点小事完全不用在意。我有没有告诉过妳,在我正式成为佣兵的正规成员之前,我跟同袍一起在北非撒哈拉沙漠受训,每天揹着重达好几公斤的背包,在恶劣的天候地形下一天急行军十几个小时,是家常便饭;等到训练告一段落,终于可以休息了,就算是躺在仙人掌上面,都能马上呼呼大睡。」
徐震罡逗趣生动的叙述,让范翡青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妳还笑,我说的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他轻轻点了下她的头,也笑着转身进厨房倒水去了。
之后在她喝水的同时,徐震罡也将行李箱打开,拿起一个素面纸袋,递到她面前,「翡青,这个送给妳,希望妳喜欢。」
「你买给我的纪念品吗?」范翡青惊喜地问。
「对,打开来看看吧。」
她在徐震罡鼓励的眼神中将手伸进纸袋,然后从中取出一只约五公分见方的盒子,盒盖一掀开──是一支造型优美、做工又精緻的女用腕錶,纯银製造的錶带在客厅吊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还喜欢吗?」徐震罡出声向她确认。
「嗯……这錶好漂亮。」范翡青频频点头,眼角泪光浮动。
「现在就试戴看看吧?我帮妳把手錶戴起来。」徐震罡提议道,顺势捞过她的左手暂时搁在自己膝上,但想从她手中接过錶来的时候,却因为她一个莫名突兀的举动而中断。
「不要!」范翡青蓦地抽回自己的左手,用右手紧紧抓握在胸前,整个人呈现异常紧绷的防御状态,脸色瞬间苍白不少。
而她原本捧在手上的錶,也因此「喀咚」一声掉落在两人之间的瓷砖地板上。
面对他些许惊愕的眼神,她想说些什么来表达心底的歉意,可是却连半个字都挤不出来。
不过,艰难而尴尬的沉默并未维持太久。
徐震罡率先弯下身捡起錶来,打开錶带的环扣,接着拉下她的手,她那总是套着护腕的左手,凑近自己的唇边,然后……轻轻地、缓缓地在她手腕内侧亲了一下。
「……」他这出人意表的举动让范翡青整个人大怔。
「翡青,妳知道我为什么要特地选这个礼物送妳吗?」
她茫茫然地摇了摇头。
「因为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接下来的时间,我想与妳一起渡过。妳往后的人生里,有我的参与。至于在我出现之前的过去,老实说,不管发生了哪些事,对我而言都不具任何意义。所以,我也希望妳能忘掉它们。」徐震罡诚恳得近乎请求。
但范翡青听了之后,依然只是摇头,「不,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也许吧。我的确是不知道那个姓庞的对妳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我也不晓得妳那个跟他有婚外情前同事怎么背地里陷害妳,那些细节弄清楚了,只会让我愤怒到难以维持理智,所以我更不会浪费力气去翻那笔旧帐。但是,这并不表示我愿意纵容他们在迫害妳之后,非但没有受到半点惩罚,还逍遥无忧地过日子。我的度量真的还没好到可以坐视这一切发生,然后任由妳痛苦纠结,却什么也不做。」
「震罡,你……你该不会是想……还是说,你已经……」她顿时喉咙一阵乾涩,结结巴巴地问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翡青,我做了什么并不重要,」徐震罡没有否认他自作主张地採取行动的事实,「毕竟我从前有过那些经历,早就已经不是一张纯洁无垢的白纸,说我罪大恶极也不为过。但妳不同,翡青,在我眼里,妳彻头彻尾就是一个乾净清白的女孩子,明白吗?」
为了刬除堵在她生命中的落石,让她走上平坦的人生道路,就算要他变成不择手段的坏人,他也在所不惜。
范翡青听到这里,不得不阖上双眼,一方面怕会控制不住泪腺,另一方面也是不愿再瞧那道可怖的伤痕一眼。
只见她咬紧牙关,在急促如擂鼓的心跳中,一把揭下护腕,让那道长达七公分、当时缝了将近二十针的粉红色肉芽,毫无遮蔽地裸露在他眼前。
这一刻,他是用怎样的表情看着自己呢?范翡青感到无言的心痛,幸好她已闭起眼睛,不必直接面对令人绝望的种种回应。
「你现在还认为,那么漂亮的女錶戴在我的手上……合适吗?」
「不,一点也不般配。」徐震罡的声音很平稳,淡定的一如她倏然寂沉的心,然而他又立即补上了一句:「妳美得让它黯淡无光。」
语音传至耳畔之际,他的唇也翩然覆上她紧闭着的眼,沿着蜿蜒滑落腮颊的泪,吻住她试着辩驳的嘴,那么耐性而又小心翼翼地哄慰她长期以来的不安与惊恐。
「妳听好了,而且牢牢记住一件事──范翡青,就是我心目中『完美』的代名词,我不准妳质疑这一点。」
「我不信……你说谎,你一定是在骗我……」她不禁哽咽失声。
「那妳要怎么证明我在说谎?用妳的下半生来赌我露出马脚的那一刻吗?」
实际上,他非常乐意奉陪到底。

瓶邪〈诗词〉 《十年》-
你牵着我走到终极面前,
说了一声还会再见,
之后不过十年,
淌着泪等待孤单,
缺少了你这么一个伴,
你要我心安,
我剩担忧该怎么办?
你拂着伤跨出终极之外,
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日隔已过十年,
拥着你回忆期盼,
贪婪着你那么一整天,
你求我放开,
我不愿,
你无语等候解答,
我不过深怕回到十年。
- - -
《墓》
如果。
能被属于你的回忆所束(推荐资讯:寂寞少妇的欲望,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缚住。
我愿意。
那你呢?
过往的回忆,现今的约定,未来的放弃。
就算等了再多个十年,
等你也不再。
我跪坐在你目前。
瘦金体写着你的名。
厌倦了这场轮迴。
但,我还有下一场的天真无邪要去拥护。
你的这辈子,我深爱。
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永远、依旧。
- 张起灵
- - -
《用我一生》
后门再次关闭,
也再次关闭,我的心。
不让任何人踏进。
直到,十年之后,我带你回家的那一天。
吴家──西泠印社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张起灵,
用我一生,换你十年不离不散。
- 吴邪
- - -
※花邪
《碎花》
我爱你,胜过你爱他。
更胜过他爱我。
我们的约定,你打碎了。
路惋,此花已谢。
— 解雨臣
- - -
※众角色
《荒唐》
一场故事一章情,
两个路人两相恋,
三位伙伴三相救,
四张椅子四碗筷,
五月飘雨五採梅,
六时初夏六探你,
七夕情人七亡灵,
八十已过八卦散,
九门长白九重阳,
十年之雪十相盼。
- - -
《好久不见》
有没有一个人,
你怎么,也忘不了。
就算,记忆被剥夺了。
你依然会有残缺的碎片。
用来回忆你的,仅存,
深夜里的幽蓝,还有,谁也看不透的深邃。
─ 张起灵
- - -
《门》
门外纷纷雪,门内是否安?
念你多久才得人,十年过往已倘蕩。
无恨无怨仍参情,有人有伴仍寂寞。
但愿今生能再见,
恍如今世情深不寿。
- - -
《海》
思念成了海,你是否还在?
我等待我们的未来,我们一起来安排。
我看着海,默默成为海岸线的尘埃。
天真无邪已不再,你是否还爱?
我游蕩在深海,你却在我墓前跪拜。

我回来,是否已晚?
你已不在,我一个人看海。
寂寞难耐,落泪成了海。
我等你带我回家,但,你已不在。
我又再次成了魑魅魍魉。

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叠着一张洁白的信纸。
一张遗言,一张誓言。
我爱你。
- - -

之二十八 命定的巧合 嗯……冷,好冷……
儘管范翡青睡得迷迷糊糊,但不断从身上毛孔钻入的寒意如此清晰,让她原本便不易凝聚的睡意愈来愈无以为继。
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多,但时值初夏,即使身上只盖着一件薄被,应该也不至于会冷到起鸡皮疙瘩才对。
正当她浑浑噩噩地回想,是不是徐震罡在睡前替她开了房间的冷气,结果忘了定时,耳里却听见一道非常微渺的声音,是从很近的地方传来的,但其间却像是隔了层层玻璃般,难以捕捉。
「……震罡,是你吗?」睡眼惺忪的她终究还是掀被起身,却发现在床边打地铺的徐震罡睡得正熟,均匀稳定的吐息显然短时间内不曾转醒。
奇怪,难道她睡昏头了,所以才会产生错觉吗?
然而,这个念头才刚掠过脑海,那道缥缈难辨的声音又出现了;而且最令她害怕的是,这一回,它是直接从后脑勺窜起──
『姐……姐姐……』
「啊!」范翡青瞬间被吓得完全清醒过来,立刻惊骇地跳下床,背贴着墙,畏惧的目光迅速地环顾房内一圈,可除了徐震罡和她自己,根本没有看见「第三人」在场。
『姐姐……』如果她努力去辨认的话,便能隐约听出声音的主人是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也许才十四、五岁而已。
「……谁!是、是谁在说话?」范翡青抖着唇问,紧紧抓着胸前衣襟下的玉珮,额际已沁出冷汗,惶恐不安地扫视着每一处空间。
『唉……』回应她的,仅是一丝叹息。
接着,在范翡青诧异不止的颤抖中,搁在床头柜上的某样东西,就在无风且无人移动的状态下,「啪」的一声摔落地面。
『姐姐……妳要帮哥哥……帮他……帮帮他……』
话音甫落,盘旋在她身周的寒冷也随即消褪,房里又回复到正常的室温。
范翡青浑身僵直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再也感觉不到「那一位」的存在,这才极其缓慢地一步步靠近床边,蹲下仍微微发软的腿,将那只男用皮夹捡起来。
她本来是打算直接放回原处,但从皮夹向外敞开的角度,刚好足以让她瞧见那张夹在里头的泛黄老照片。
若这只是一张寻常照片倒也罢了,甚至如果夹放的是徐震罡与哪位倾城佳人的合照,说不定她还不会感到如此诧异,可偏偏那张相片拍摄的人物及背景,居然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是的,这张搁在徐震罡皮夹中的照片,她见过,而且见过两次。
──就在室友阿姨对她显现的记忆里!
照片正中央那个巧笑倩兮的女人,分明就是室友阿姨年轻时的模样。而那两个让她一左一右搂在怀里的孩子,莫非就是……
天啊!不会吧……事实该不会真的是她所想的那样子吧!
当下范翡青的脑海中迸出一线灵光,将先前让她倍感困惑的一切全部串连了起来;但,也因为这个十分接近真相的臆想太过震撼,使得她不得不捂上嘴,否则她会忍不住尖叫出声。
范翡青简直难以置信,万分错愕地望着皮夹中的照片许久,直到徐震罡在睡梦中翻转过身,这才惊得她回神。
而她很清楚,这一夜,她再也不能成眠,也没办法在满脑子紊乱思绪的状况下,继续待在他的房里,直到他醒来。
于是,她趁着徐震罡尚在熟睡,留下一张告别的纸条,便蹑手蹑脚地离开公寓。
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她真得好好想想……
她能够理解徐震罡的心理状态(推荐阅读:我的性故事,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因为她内心也有一道甚难痊癒的创伤,宁可永久缄默地任其腐败,也不愿摊在他人目光下检视;但室友阿姨呢?即便已经死亡,她仍是一名深深惦念着孩子的母亲,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她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天哪!为什么仅仅一夕之间,她週遭的世界就变得如此错综複杂?
她只是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能平稳宁静地过日子,这个小小的心愿,有那么难吗?
范翡青着实苦恼不已,匆匆返回住处,却依旧敲不开主卧室反锁的房门,无论她再怎么动之以情,室友阿姨就像铁了心似的不予回应。
这下可好,她该怎么证实自己的揣测,还原最原初的事实?
徐震罡绝对不会乐意跟她讨论这个,他们俩甚至险些因此分道扬镳;而死有对证的室友阿姨又彻底自我封闭,她连最基本的姓名都问不出来。
直到这时候,范翡青才赫然察觉自己对室友的关心和了解有多浅薄。一人一鬼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有好一段日子了,她却连对方的姓名都不晓得,甚至也没想过要问一下……
两个关键的当事人都是拒绝探问的姿态,她还能找谁求助?
范翡青烦闷地躺在床上,再怎么苦苦思索也找不出任何对策。无意间侧翻过身,视线对上摆在床边梳妆台的电子钟,上头显示的日期是六月六日。
啊!都已经是六号了,她原本昨天下班后就该转汇房租给房东,可她和徐震罡却在路上发生龃龉,接着自己又被送进医院急诊室,连番折腾之下就忘记了。
迟了一天交租,希望房东不会跟她计较这个……
嗯唔?房东……对了,她怎么就忘了还有房东可以拜託呢!
思及此,范翡青连忙翻身下床,翻出租赁契约,上面有房东的联络电话。她也顾不得这时候才凌晨五点多,对方可能还在睡觉,直接拿起手机就拨打过去。
想当然耳,居住外县市、仍在睡梦中的房东被响个不停的室内电话吵醒,该有多火大啊!然而一听清范翡青打来找他的原因,心头那把火就被瞬间浇熄大半,絮絮叨叨地撇责推託了一大堆,最后才在她听得不耐的逼问下,吐出了那个让他终生忐忑难安的名字。
结束通话后,范翡青总算得到了一点头绪,但心头的担子也增添了一分沉重。
五点十分,设定为六点的闹钟还未响起,打地舖的徐震罡便自然转醒。他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便是侧头往床上看去,但上面空无一人,让他最后一丝残存的睡意也跑掉了。
「翡青?」他喊了声,却毫无回应,也没听见有人在静谧的屋子里走动的声音。
徐震罡站起身,将手探进早已铺叠整齐的床单下方,触得的温度微凉,显然原来躺在这里的人已经离去有一段时间了。
现在时间还这么早,她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离开呢?
但,这个疑惑很快便得到解答──他在枕头上瞧见了她留下的那张纸条。
「震罡:
其实我有认床的毛病,真的睡不着,又不想吵醒你,所以我就先回去了。
另外,谢谢你送我的手錶,我会好好珍惜它。
翡青」
「呵,她怎么会这么可爱呢。」徐震罡读完面露微笑,不禁思忖着,也许下次可以考虑送一颗新枕头给她,让她渐渐习惯。
不过,他的笑意却在下一秒从脸上抹去,因为他的脚尖踢到了某样物品,视线随之下移,落入眼帘的却是令他出乎意料的东西……
徐震罡弯身捡起掉在地上、往两旁翻开的皮夹,显而易见地,放在透明夹层中的那张照片,有被人抽出过又放回去的迹象。
翡青她一定看过这张照片了。昨晚发生在街上的意外插曲仍历历在目,或者他可以这么猜想──正是因这张照片,才使得她天未亮便匆促离去。
但,她究竟知道些什么?
她确实对自己说过她有一位幽灵室友,假设她说的是实话,对方的境遇也有可能仅是凑巧……
然而不知为何,此刻他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曾经送给他吃的泡菜,蓦然间竟觉得口腔泛起一股若有似无的酸味,让他下意识地冲进浴室内,打开水龙头用力漱口。
不,只是巧合,一定是;不会有别的可能,绝对不会。
徐震罡看着镜面中眼泛红丝的自己,如此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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