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给了她一个人 唢呐的江湖

20 20.
回到店铺，华荪荪立刻先传了讯息给华母，说明明天会回家吃午餐。
隔天将近中午，晋右盈开了车来接华荪荪，一路上，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变天开始飘起雨，她的眼皮和心都不安的跳着，本想由深呼吸驱散胸口的郁闷，却得不到效果。
车开到华家门口，华母已经在外头站着。
「妈，外面下毛毛雨，妳怎么不进去等我，感冒怎么办？」她先是握着母亲冰冷的手，然后赶紧脱下外套给母亲披着。
华母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不一会儿，晋右盈停好车，朝两人走了过来，他先开口向话母打声招呼，「伯母您好，我是晋右盈，是荪荪男朋友。」
华母没有回应，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当着他的面，漠然的开口：「荪荪，为什么不可以和茵茵一起爱志达？」
疼痛突然袭上心头，华荪荪不敢看晋右盈的眼神，再怎样都想不到母亲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和华茵茵一起爱着陈志达？
接着华母又问，「荪荪，妳要和妳爸爸赌气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赌气！」
「那妳就回来住吧，只要妳和志达和好，妳爸爸就不会生气了，妳还是华家的大小姐，华家……」
「不要说了。」立刻截断华母的话，勉强挤出微笑，「我饿了，想吃东西。」
她后悔回来了。
如果可以，她不想当华家人。
如果家庭的温暖，是建立在她的乖乖听话之下，她宁可再一次出走，而且这次保证永远不回来。
才一走进大厅，华母又说话了，只是这次矛头是对着晋右盈：「我不赞成你和我女儿在一起。」
「妈！」才要準备阻止母亲继续说，华父怒气沖沖的从二楼直奔下来，本一个抬手想甩了华荪荪一个火热的巴掌，却被晋右盈挡了下来。
华父的力道不小，掌印马上就在晋右盈脸上浮了出来。
「右盈，很痛吗？你为什么要挡？对不起对不起……」华荪荪抚着他的脸颊，眼泪不争气的掉了。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给我滚。」
晋右盈反倒笑了起来，他握着华荪荪的手，「您这么生气，无非就是知道我是谁，而不是荪荪的谁，不是吗？不过那是商场上的事，今天来并不是……」
「不管是商场还是情场，都不可能，你别作梦。」
华荪荪被两人的对话给搞糊了，为什么可以扯到商场上的事情？
「妳给我过来！」华父将华荪荪拉至眼前，开了两个条件，「妳只有两种选择，第一离开他，永远不联络，并且和志达重修旧好，爸爸会出钱再一次为妳办婚礼，让妳跟茵茵一起嫁给他；第二，离开这个家，跟我华东振断绝关係，我华东振从此没有妳这个女儿，妳最好想清楚后果是什么。」
听到华父给的选择题，华母赶紧跑到华荪荪身边，双眼泪涔涔的拉着她的手，「荪荪，不要让妳爸爸失望好不好？以前的妳不是很听话的吗？」
她苦笑，原来五年了，她的父母亲不是关心她在外面过得好不好，而只是期盼她能够变回以前听话的小孩。
只是不可能了。
挣脱被华母紧握的手，说出她的选择，语气坚定：「那就断绝关係吧。」
华母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妳、妳说什么？」
华荪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终于开口说出心里的话，「我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规划好……」
「那是为妳好啊，荪荪，妳不是一直最明白的吗？」华母含泪的问。
「为了我好？」她看着华母，即使眼眶溢满泪，也倔强的不让它滑落，「什么是为了我好？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你们知道吗？在乎吗？你们不知道也不在乎，只是一味的觉得这样是为我好，要我照着你们的规划去走，可是我不快乐……你们的期望，我做不到，如果、如果茵茵可以替我做到，那么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话才一落，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华荪荪脸上，换晋右盈傻了眼，急忙奔到她身边摸着她的脸颊，脸上尽是心疼。
他懊悔自己不该提议要带荪荪回家看看的，这种家庭真的不回也罢，他有自信会让华荪荪在晋家备受呵护到觉得烦恼。
华父整个人被她的话气到脸红脖子粗，「妳这个逆女……」
「爸。」华茵茵苍白着脸从二楼走了下来，慢慢的朝她的方向过来，华荪荪屏息，见她瘦了一大圈，想起那天的一巴掌，愧疚由心而生。
「茵茵……」才準备开口道歉，却发现茵茵要找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华母。
「阿姨，我并不想和妳女儿一起爱一个男人，志达是我一个人的，谁都不能与我共享。」
阿姨？她有听错吗？
「茵茵，妳叫她什么？」
「阿姨啊，妳妈都没什么问题了，妳有什么问题吗？妳还不去炖补品给我补身体吗？」虽然身体看起来虚弱，但她却还能够颐指气使。
华荪荪觉得不可思议，以前、以前茵茵还是称呼华母为妈妈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等一下，茵茵，这是妳一个晚辈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听见茵茵的对华母的口吻简直是对待下人，她赶紧拉住要往厨房走的华母，又看向华父一副事不关己。
原来这五年多，改变的不只是她，是整个华家。
「我流产了，不是她炖补品给我，难道是我自己用吗？」华茵茵开始朝她一步步逼近，眼神中尽是愤怒，「说到底，我会流产跟妳也有一部分的关係，妳不回家，当然只好当妳妈的来补偿我。」
「茵茵流产了，刚好和妳是同一个医生，所以……。」
华茵茵说的话，让她瞬间发汗，正因为如此，她才会知道她为他堕胎的事情。
华母握住她的手，泪眼汪汪恳求，「荪荪回来吧，好不好？」华母寒冷的双手，差点就要让华荪荪心软，她不忍见到母亲是这样被对待。
「如果伯母愿意……」晋右盈想伸出援手的好意，却立刻被拒绝。
「我不愿意。我只希望你能放手让我女儿回到我身边。」华母铁青着脸回答。
明明就是在室内，但她却觉得好冷，每个人看着她，都在等她的回答，彷彿她刚刚的回答都不算数一样。
人生不能从来，就算从来，她也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
如果母亲愿意跟她一起走，她会继续尽本分，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只是不懂母亲为什么要忍受这种屈辱？
「妈。」华荪荪轻唤，露出无奈的笑，轻轻擦掉华母脸上的泪，「我们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妳选择留下，而我选择离开，对不起。」
鬆开华母的手，她拉着晋右盈快步离开华家，任凭华父在身后破口大骂，「华荪荪妳走出这个家就永远不要回来！我没有妳这个女儿！」

第三十三章　　告白 （三十二章的问题，就在这里了结吧。（正色）被水泼）
第三十三章 告白
搭着电梯来到能够抵达的最高楼，面对最后只能以爬楼梯上去的顶楼，天草在跨出电梯的瞬间马上迈开步伐冲刺，看看手錶，剩下不到几分钟对方就要离开了。
终于在最后一刻她奋力打开了顶楼的门，然后是浸染整个视野的美丽黄昏，以及那个人的背影。
就在天草稍做喘息的时候，对方转过身，没有预警的对上了彼此的视线。
「绚华，妳是笨蛋吗？」
还是第一次被青嶋以非玩笑的口吻骂笨，天草惊讶得瞪大双眼，好半天也只能挤出一句询问：「什、什么……？」
「妳是笨蛋吗？」青嶋收手后不厌其烦地覆诵，搭上那张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脸，天草顿时觉得背上插了无数把箭。
「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美风前辈、和妳不欢而散的人是我，妳会和美风前辈说这些事吗？」不等天草回神，青嶋直接抛出假设题让天草回答，他望向对方紫罗兰色的双眼，不发一语地耐心等待。
天草自然不是真的笨蛋，脑筋转个几下就了解青嶋问这个问题的真正用意，也就是自己对于青嶋，以及对于美风，愿意付出以及信任的感情上的差距。
青嶋是认识了三年多、并且让她接触更多音乐可能性的第一个朋友，青嶋也在认识自己后真心诚意的对待她，简直是温柔得忘了自己的地步，因此她才愿意分享心理话，每当有问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对方。
美风则是天草第一个崇拜的偶像，她是第一次如此迷恋一个人，成为作曲家正式与美风见面、说话的那天──套句老话，她简直是高兴到要飞上天的地步，当美风提出成为朋友的请求，更是让她觉得彷彿梦一场，那时她欣然答应，因为对方和自己相像的孤单，想着不能让少年继续一个人下去，可更多的是因为能和偶像进一步的发展。
当然她也是真心想要好好对待美风，但是──
「我做不到。」天草字句间没有犹豫的回答，眸中透出了失望──对自己的。她知道自己会是对美风说没事，而非像现在这样向青嶋倾诉，说出内心的烦忧。
「为什么？你们明明是朋友，只是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绚华依然把美风前辈看作是最喜欢的偶像，不好的事情就别让他知道了－－是这样的对吧。
「不对喜欢的人坦承的绚华，真的是个笨蛋。」
就如同青嶋所言，自己的内心依然有把美风当作偶像崇拜的部分，虽然能够像朋友那样没有顾忌的谈话，天草还是本能迴避自己不好的地方──譬如美风今天询问的家庭状况。
无论谁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让朋友看见，不希望任何让对方讨厌自己的机会发生──脑袋突然迸出这样的想法，可是她咬咬牙，丢开了这个念头。
即便如此天草也不想要以此为藉口，因为她明明可以向和美风差不多时间认识的凛音说出自己的家世，却对美风简单的说明也做不到，最后就算对方表示不用勉强，依旧是连个道歉也没有说，就这样让关係出现裂痕。
这不只是感情上的差距，还有自己内心对于美风的定位问题──就算关係上已经是朋友，可是潜意识依然认为美风是神圣的偶像，不能也不可以说出太多关于自己的事情，特别是关于负面的。
──说到底，都只是自己死要面子！
终于想通而且在内心赏自己好几个巴掌的天草猛地抬头，对上了青嶋的视线：「这次是我的错。」
「是啊。」
「所以我要和美风前辈道歉，还有……」在青嶋依旧一脸呆样的时候，天草扬起笑容──很阴险的那一种，「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喔～」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一边伸手拉长青嶋两边的脸颊，报复意图明显，青嶋也任由对方拉脸发洩了。
天草的确是很感谢青嶋──那位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搭档，刚才居然愿意讲这么多话来开导，看来是自己的问题被对方看在眼里许久，但是什么也不说，就等着有事发生然后当头棒喝。
真是有心机啊。
「总之谢谢……凛音前辈！歌练得怎么样了──」道谢的声音相当微弱，不等青嶋反应，天草马上从椅子上站起身，挥着手对凛音大喊。
知道天草的问题已经解决，凛音立刻小跑步回到两人身边，并且伸手摸了摸天草的头顶：「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小天草会有的笑容嘛，乐(推荐阅读:少女第一次性生活，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观、可爱又少根筋。」
「少根筋是什么意思啊，凛音前辈……」天草脱力地回应，只见凛音不以为意地笑着耸耸肩，之后她也只有无奈得一笑，「什么时候可以像凛音前辈那么成熟就好了……我果然还是要继续努力啊！」
「咦小天草要把我当成目标吗？这样我会害羞啦～」凛音捧着脸颊，故做羞怯的扭了几下腰，天草乾笑几声正要再说些话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着实吓了她好大一跳。
「是简讯──美风前辈传来的？！」天草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发信人，赶紧点进查收，里头的内容是符合美风个性的简短扼要。
──四点半到五点之间，我在事务所的顶楼等妳。
看完简讯后天草知道不只是自己决定要向对方道歉，美风也有话要对自己说，下定决心要把握住机会的她对着萤幕点点头，抬头的时候却看到笑得一脸祥和的凛音。
「年轻真好啊！你说对吧？小青嶋。」凛音向青嶋寻求附和，只见他沉默的点头表示同意。
天草马上红了脸颊低下头，小声说道：「我一定会努力变得成熟……」才不想被当做小孩子看待。
四点半到五点之间──说明美风的工作是到四点半结束，而五点过后美风人已不会在顶楼，两人之间的裂缝也没有再多填补的机会了。
天草突然看向凛音，对方思考的目光令凛音歪过头，却只是挂着笑不出声，等着天草先发话。
虽然决定向美风道歉，但是省思后自己对于对方的重视，天草相信那张对旁人能灵活应对的嘴绝对无法清晰的说出来。
「凛音前辈，可以拜託妳一件事吗──」
说不出口的感情，就用最擅长的方式让对方知道吧。
搭着电梯来到能够抵达的最高楼，面对最后只能以爬楼梯上去的顶楼，天草在跨出电梯的瞬间马上迈开步伐冲刺，看看手錶，剩下不到几分钟对方就要离开了。
终于在最后一刻她奋力打开了顶楼的门，然后是浸染整个视野的美丽黄昏，以及那个人的背影。
就在天草稍做喘息的时候，对方转过身，没有预警的对上了彼此的视线。
天草立刻挺直背脊、嚥下口水，逐渐走向美风和对方缩短距离，可是最后她竟是越过美风，站到了顶楼边缘，扶着栏杆的双手下一秒紧握住被阳光晒得微温的钢铁，深吸口气之后大喊：「天草 绚华是个大笨蛋──不够坦诚又爱面子的笨──蛋──」
喊完之后她呼呼的喘了几口气，天草转过身再次和美风面对面，向他尴尬害臊地笑了笑，眼里有着愧疚。
「为什么要说自己是笨蛋？」
「只是陈述事实，不过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天草还没走回美风的面前，对方就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美风也和刚才的天草一样将手放上了栏杆，侧过头，目光平静的看着天草等待她的话。
「美风前辈，对不起！」让你失望了，而且还让你付出的比得到的还要少；对不起，装做好孩子、只有善良一面的自己，实在是太噁心了──该要和平常一样，提到你就乐昏头、喜欢纵容重视的人胡闹自己，还有偶尔吐嘈非正常的情况。
这样才是和朋友相处时真正的天草 绚华。
「──没什么，我也让妳难过了，抱歉。」美风的语气却相当淡然，只是他微瞇起眼，夕阳余晖照进那双水蓝色的眼中，彷彿千万思绪在其中流转。
「那就扯平了──虽然我想这样说，但是其实还没有。」在美风透露出困惑的目光注视之下，天草回望着对方静默片刻，有些紧张得捉住衣襬，深吸口气平下心后才缓缓开口说出自己的家世背景，还有在她心中的确不怎么看重父母──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他们。
「美风前辈，就算我达成梦想总有一天还是得回去，因为继承人只有我，哪天父亲和母亲出了意外，我会是第一个被通知并且去整顿陷入混乱状态的公司的人──就因为我是继承人。
「我的未来注定是这样的，只要想到这点，就想为此时『自由的天草 绚华』做出更多属于她的成就，交到更多属于她的知心朋友。」
打从出生开始她便不是自由的，就算此刻断了与家中的联繫，经过无数菁英教育的头脑也是理智的知道，现在的她是只被放出笼子的鸟，可是脚依然绑着铁鍊，只不过那铁鍊长了点，让她可以获得暂时的自由、飞往天空。
「我想要为自己留下对无数人都深刻的印象，不想就这么成为别人期望下的产物──我唯一感谢他们的地方，就只有给我学习音乐的机会而已。」
因为这样才可以让自己经历过这条特别的道路，还未达终点的路上她认识了青嶋、凛音，崇拜起美风，甚至和对方成为了朋友──生命中最耀眼的时刻，天草相信绝对是现在为自己而活的这段时光。
「我说完了，美风前辈，谢谢你听我讲这些事。」天草笑着道谢，美风看着她愣了一会没说话。
天草现在的笑脸，与他的记忆中天草同意当自己朋友时的笑容连结在一起，明明有些不同，却同样是单纯天真得耀眼夺目。
「──我，一直是一个人的，所以不太能够理解妳为什么会对『家庭』有那些感情。
「但是家人……也就是会永远陪伴自己的人吧－－就算妳对于他们的存在感到讨厌，但是至少比一个人好。」
美风说出这段话的时候表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但是眼中却执着坚定的看着天草，彷彿是在告诉她：不要去讨厌那被称做「家人」的存在。
即便知道了美风想要传达的讯息，天草却晓得自己一时半刻不能够接受这样的劝告，她明明心中有爱，却不愿意分给那世上唯一和她有最浓厚的血缘关係的人，只因为从未感受过对方的爱。
想到这点天草就感到有些鼻酸，可是她强撑起了笑容：「谢谢你，美风前辈。」
虽然现在无法办到，不过天草肯定自己终会把那份爱表达出来的──因为身边有着教会她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是多么重要的人，假使她的父母不想不愿或者说是不能，那么就由她先踏出第一步。
去爱一个人很简单，也很困难，但是天草想要去尝试。
「不会。」美风回应的同时露出微笑，看起来非常的温柔、非常的高兴，美风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看着天草的双眼载满了安心，似乎知道天草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放在心上。
看着微笑的美风，天草有些发怔，黄昏的色彩染上了美风的头髮、脸庞以及身体，令他整个人看起来闪闪发光的，有着精緻漂亮的五官的他此刻更像是个天使，美得虚幻，飘渺得彷彿随时都会消失。
天草在这个瞬间知道自己要写出什么样的歌曲，才能够传达出自己对于美风的重视。
──妳愿意帮我唱出我的心声吗？
她拜託凛音的事情也同时窜上心头，有些不安，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第一次让人唱出自己的内心，和为别人作曲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她知道能够为自己传达心声的人只有凛音，对方爽快地答应令天草感到欢喜。
无论是让美风知道自己的想法，还是让凛音唱出自己的歌曲，都让身为作曲家的她感到热血沸腾。
「美风前辈，请容我预定所有你有空的时间──我要让你听一首歌！」
「可以，回去把行程表传给妳。」
天草听完美风乾脆的话语忍不住笑出声，美风显然不懂天草大笑的原因而露出困惑的表情，但是天草也不解释一句，脑袋只想着逐渐谱出雏型的新曲。
──这会是一首心之歌。
与天草和好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天，美风在昨晚被天草简讯通知，工作结束后要到事务所的小型演奏厅一趟，工作一结束他马不停蹄的前往目的地，正要推开门的时候听见了里头的声音。
「真的很谢谢妳！凛音前辈就要开始第一场演唱会了居然还愿意帮我忙……！」
「哪里、哪里，我可以帮妳把心意传达给美风我也很开心。」
凛音？虽然美风疑惑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可是他仍然没有迟疑的打开门，走到舞台前之后一手抚上左边座位的椅背，接着坐下，好整以暇的抬头看向天草和凛音。
天草的手上拿着一把小提琴，凛音和对方的装扮也是正式的小洋装，一目了然得让美风知道这不是一场随兴的演出。
凛音和天草交换了眼神，之后移动到预定的位置上，她们先向美风行礼，然后天草率先架好小提琴到肩膀上，以弓拉出前奏。
美风是第一次看到天草演奏小提琴，熟练的演奏技巧显示这是她擅长的乐器之一，小提琴的音色被完美呈现，温和缓慢的旋律在整个演奏厅响起，和一般听到的琴声感觉很像，却又隐隐透出了天草的创作特色，一种她独有的温暖。
就在天草拉长最后一个音作为前奏的结束，她微睁眼看向凛音，对方没有回应仅是依照排练多次后本能记下的时间点开口进行演唱──那是道坚强却也柔软的、温和的甜美嗓音。
歌词写的是对于朋友看重，却又因为只想着自己而伤害到对方，从旁人的话语知道了自己的不对，嘲讽自己真是笨，连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都看不到，最后在黄昏夕景下和对方合好，并且在心中许下承诺──
「在你我都存在之时，成为彼此不忘的存在。」
美风懂最后一句歌词真正的意思──「存在」指的不是天草走到生命尽头的日子，而是指真正做为「天草 绚华」的此刻。
绝对，不会忘记。美风暗自在心中承诺，望向结束表演后对自己行礼的天草，之后站起身为两人鼓掌，并看见了抬头之后笑容满面的天草。
还是这样笑着的她最好了，天真单纯、可爱的存在。
两人走下舞台，凛音马上揽着天草和美风的肩膀，说着要自拍，在一阵慌乱之下美风瞬间露出营业用笑脸然后收起，天草还有些慌乱的泛着红晕、来不及露出笑容，凛音可以说是三人之中拍得最自在的一位。
「真的很谢谢美风前辈愿意来听，也谢谢凛音前辈──没有妳这首歌不会完整的。」天草深深向两人一鞠躬表示感激，美风也在这时把视线转到了凛音身上。
确实如此，假使把这首歌给自己看，也顶多认为这是一首叙事曲，但是搭配上凛音的歌声──那天天草内心起起伏伏的情绪，以及被引发出的、自己对于天草种种事情而有的感情，被真切的传到了心里面。
这就是新生偶像昇 凛音的歌声的力量，是一种才能，却是经过磨练才有的──牵引出他人情感的能力。
「是啊，如果不是凛音的话──唔！」话还没有说完，美风的声音嘎然而止，突然的停顿让天草和凛音愣住。
「美风？」凛音向前拍上了美风的肩膀，担心得蹙眉呼唤对方的名字，只见他抚着额、摇了摇头。
「美风前辈，没事吗？！」天草也是慌张地凑近美风，担忧完全显现在脸上。
「没事……大概是迴路出了问题，休息一会就没事了。」美风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两人互看一眼之后叨唸起了美风。
「就算是年轻的十六岁也要顾好身体喔，知道了吗？」
「是啊、是啊，不可以积劳太多喔！」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就是个小孩子啦！」」
关心自己的天草和凛音转移了对于刚才突发状况的注意，但(推荐资讯:优美英语文章，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是他已经把这件事情记在心上的一角，準备回去时和「那个人」询问。
……不……唱……已经……不……感受……任……
在脑中一闪即逝的片段话语，是什么？
「凛音前辈的歌声真的好不可思议喔。」
「是这样吗？我唱歌──也有两年以上了，或许是习以为常所以没发觉吧。」
他们正走在回去搭公车的路上，凛音一边扳着手指数年数，一边喃喃自语着第一首歌是在住院的时后发表，那时没什么人回应，天草默默的在一旁听着凛音讲述在Nico Nico上发生的事情还有现在发生的事情。
对天草来说凛音不只是一位前辈，她也像是个没什么架子的姐姐，温柔并且有趣的个性，怡然自得的处世方式，凛音就是这样让人想亲近、学习的榜样。
「啊，对了。」
「嗯？」
对于天草的单音疑问词，凛音先是安静地看着对方微笑，眼神透出喜悦，一会才不疾不徐地开口：「妳愿意和我说妳家里的事情，谢谢。」
天草在和凛音练习歌曲的时后，也说出了自己对于家人的想法，听完之后凛音整个人已经趴在桌上，低吟一会她才抬起埋在桌上的头，天草这才看见她泛红的眼角，凛音面露苦笑着说：「妳愿意试着去爱，那就好了。」
「因为我和凛音前辈是朋友嘛！」天草亲暱地勾住凛音的手臂，凛音是她第一个女性朋友，常看见街上的女孩们偶尔会有这样的举动，她早就想要尝试了。
「哼～那么做为好朋友就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不提偶像崇拜，妳喜不喜欢美风？」凛音偏头凑近了天草，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但是眼中透露的认真有着不容拒绝回答的气势，让天草慌张到结巴起来。
「唔、啊我，我……」喜欢吗？或许是吧，但是更多的是对于美风的崇拜，自己和对方恋爱这样的事情──天草心中一个停顿，重新逼自己再次思考：要说没有绝对是骗人的，可是她想得很远，想到自己和美风告白成功的机率，想到他们可以在一起多久，想到了那个家……所以她才不愿去想恋爱的可能，只敢把对于美风的感情全说是崇拜。
可是如果可以，真的此刻能够让她说出口，也不用计较后果的话──
「我……我喜欢美风 蓝！」
不想要只是被放在心上的朋友，不想要只是对方偶尔的工作伙伴，假使可以贪心、任性的话，她想要的是更近一步亲密的关係，可是她就是不能，只能让心中微小的恋爱感情全部转为偶像崇拜，进而遏止日渐膨胀的感情。
想到这里，天草发觉自己的视线已是模糊一片，却仍然没让液体沾湿脸庞。
凛音用指腹抚摸天草泛红的眼角，力道轻柔得让她几乎落泪，凛音依旧挂着那沉稳的笑容看着对方：「那么做为好姐妹，我也告诉妳我喜欢的人是谁吧。
「那个人叫做如月 爱音。」
第三十三章，完。
（看到这里大家大概会觉得青嶋和天草真是问题多多吧？主要是因为作者自己觉得他们依然是个孩子，偶尔还是会有感情上不成熟的地方－－那么做为人生前辈上凛音，就是帮助他们的一个重要角色了，人都是需要磨练的，凛音也是需要的，只是她活得比两人多几年、经历过各种绝望的她比较能够自己振作起来进而帮助别人，大概就是这样。
（好啦，也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开始发生了呢！凛音的出道演唱会，在那之后的青嶋的感情是否能够回复，稍微还有一段时间的Future Star，以及最让作者头疼的－－美风和岭二以及爱音的原作故事……如果我有忘记的事情请务必提醒我orz
（接着我想要抱怨－－雾镜云妳没事干嘛给天草做这么让人疼痛的背景设定啊？！FK我要拿幼电猪的公仔砸妳！！！（痛哭###）…好啦太多的我就不说了，等我有办法让这部完结－－嗯，到后记再和大家讲吧。啊雾镜云妳不要问我喔我不要再剧透给妳了啦ˊ_>ˋ丿

22 22.
大病初癒过后，华荪荪很快地回到工作岗位上，然而宣衡带着她跳槽的事情逐渐在公司传了开来，Boss亲自打了几通不少慰留的电话，虽然表示会好好处理抄袭这件事，但几天过去，却始终没有个下文，况且当年要是没有宣衡的提拔，她也不会是现在的她了。
抄袭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刚开始只是擅自涂改几个小地方，到后来的直接窜改签名成自己的作品，她不想去猜最近的缴交的设计图是不是都已经直接变成是她的？
「喂？是Boss吗？」华荪荪考虑许久，还是决定亲自拒绝Boss的挽留。
「不是，会很失望吗？」回应她的是一道嗲气的声音，接电话的人是Boss的贴身祕书。
为什么一直说她是贴身秘书，其实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秘书的名字。
「妳打来的时间真不巧，我正準备和他一块洗鸳鸯浴呢！妳听听……」
突然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淋浴声还参杂男声，「宝贝，还不快进来帮我洗背！」
果然是Boss的声音，华荪荪握紧电话，心想着反正再怎样解决，老闆都不可能跟这个女人撇清关係，不如自己先划清界线。
「请妳帮我谢谢老闆的好意，我决定不回去了。」只想快点表明自己来电的缘由，然后结束这通电话。
秘书鄙笑，「只不过就是抄妳几张设计图，真的以为自己真的很了不起呀？但说实话妳的设计图的确也还蛮不错的啦！」
她万万没想到会被秘书羞辱一番，早知道会如此，当初就应该听宣衡的话。
「我想老闆应该会打电话给妳，因为他已经挽留过我，我没答应。不过祕书倒是在一旁冷嘲热讽，所以妳自己想想看吧！」
就在那一瞬间，华荪荪想起公司的员工们老是把秘书叫成地下Boss，记得有一回一个有一个工读生向她抱怨，不小心被听见，结果被骂到臭头。
反正自己也沦落到和宣衡一样的下场，然而秘书说起来话来就根本没再怕的，都已经撕破脸了，她又要在意什么？
「反正我话已经说了，要不要传达随便妳。」要挂断前，她还补充，「哦我差点忘了妳是地下Boss嘛！」
语毕，不管对方突然的咆哮，立即挂上电话，华荪荪有一种一吐怨气的快感。
拿着宣衡昨晚传的合约书走出小房间，窝在沙发里，本想好好研究合约内容，但过几页之后，冗长的文字让华荪荪看了昏昏欲睡，乾脆起身工作还比较适合她。
晋右盈近中午出现，带了杯黑咖啡及一块小蛋糕给她，华荪荪坐在工作台上吃得满足。
「荪荪，妳要签什么合约？」晋右盈拿起放在沙发旁的资料，斗大的合约书三个字就印在封面上。
华荪荪微愣，压根忘记自己早上拿来看的事情，她像做坏事被发现的小孩，赶紧走到晋右盈身边解释道：「呃、我没有想到要瞒你，只是一直忘记跟你说……除了缝衣服之外，我还是设计师。」
他双眼微弯，嘴角微扬，「那我能看看吗？」
点头后，她又紧张地问：「你生气了吗？」
「为什么要生气？」翻阅几页，才听华荪荪怯生生地开口。
「我怕……你生气。」紧抓着衣襬，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胆小什么劲。
晋右盈把合约书摆回桌上，温柔地把华荪荪拉进怀，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揉揉髮丝，轻语：「我没有生气，我女朋友除了缝衣服之外还会设计衣服，以后我的衣服可不可以都由妳提供呀？」
见他笑脸盈盈，她也跟着笑了。
像是想到什么，晋右盈突然又开口：「对了，我们出去玩吧，我带妳出去走走，免得妳憋出病。」
华荪荪白眼没好气回嘴：「谢谢你哦，不知道是谁比较爱玩，还拖我下水呢！」
他眉开眼笑，像小孩子般拉着华荪荪的手前后摇晃，厚着脸皮撒娇，「被妳发现我爱玩，那妳就委屈点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