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美满 哦嗯顶到花心了

【之五】地面星辰01除草毒药 回来后第一个上课天,早上我根本起不来,却只能逼着自己拖着沈重的躯壳,赶上固定的直达车。
上车后,我勉强睁着乾涩的眼睛,无力地扫视车内一圈,找到黑框眼镜男孩就直直走过去,一屁股坐下去,男孩愣了一下,我也跟着愣一下,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辨识能力——难道,眼前这位不是郑骍吗?
我看了他搁在腿上的书包,上面有被改造成土星的校徽,明明是他,我瞪他一眼,「你干麻吓一跳?」
「我吓一跳是因为我还没亮出书包,妳就自动走过来了。」
「咦?」我打量四周——的确,车上还有别的黑框眼镜男孩,而且因为坐着,看起来身高差不多,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自动导航到郑骍旁边的。
「可能我自动嗅到恶魔气息吧??」我嘀咕,郑骍挑眉想听清我在说什么,我赶紧改口,「今天要讲什么天文关键字?」
郑骍看了我一眼,「今天不讲了,看妳黑眼圈这么严重,面色如土,讲了也听不进去。」
我叹了口气,鬆一鬆肩颈,「不是很年轻吗,怎么熬了快一整夜,还是这样累啊?」
郑骍又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才想到自己话中有语病,这句话很明显是对我自己的身体说的——明明年轻了九岁,怎么熬起夜来还是那么痛苦?
还好郑骍只是挑了挑眉,没深入追问。
坐在他身旁,淡淡的木质调气息袭来,公车又摇摇晃晃,我又忍不住想睡,头磕碰到郑骍宽阔的肩膀上时,我又触电似地自动弹开。
可千万不能睡这肩膀,睡成习惯啊。
我用力提醒自己。
好在一两天过后,我就回覆体力和原本的生活节奏,接下来的日子,祝雁德递送出申请案到学务处,天文社以社团名义在十月中的园游会中,申请到一个摊位。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星期就是段考,气氛渐渐地有点肃杀,即使我是第二次读高中,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如果能拿到校排名最前面的位置,申请奖学金会更有利,能补多少是多少。
于是我卯足全力,奋战到考完试,但是,随着考卷一科科发下来,我发现有点不对劲。
可能老师们想给新生下马威,考题非常之难,但我每一科都是九十分以上的高分,包括我一向比较不拿手的数学。
然而,郑骍每一科都超过九十五分。
全部考试成绩揭晓后,「各位同学!」二十二号同学王大宥从长廊外飞进教室,「校排榜单贴出来了!校排第一和第二都在我们班欸!」
那时候全班同学都在美术专科教室,美术课是依照座位入座,二十三号的郑骍和二十四好的我正好比邻而坐,同学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打在我们俩身上,纷纷鼓譟,「好棒喔!怎么这么巧两位还坐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基于优生学的考量,赶快生一个吧!」
我翻了个白眼,郑骍则扔出一个纸团,砸中王大宥的脸,气得王大宥哇哇大叫。
但我也想起一件事——我曾跟郑骍说,「知道我从哪里来的话,保证把你吓死。」但郑骍的回答却是——「妳确定吗?说不定是妳被我吓死。」
我看着自己邻座的郑骍,他用纸团攻击完王大宥后,这会儿定静下来,又在看学校图书馆借来的《摄影师之眼》,平常在车上、社办、教室、打工空档,他都是在看这一类的摄影书,从来没见他翻过教科书,还能考这么好,莫非他是天才吗?
下课后,郑骍快速起身,因为他又去修理乱讲话的王大宥,我拍拍裙子,有三个女生肩并肩走过来,摆出议会质询的脸,「妳和郑骍是什么关係?」
这三位是——我努力辨识她们,但她们双手叉腰,继续发问,我无法一边回答问题一边认人,脑袋瞬时一片混乱。
「每天早上为什么跟他一起上学?」
「为什么追他追到天文社和进修推广部打工?」
「我没有追他。」我看着这三个女生,放弃连结她们的姓名和脸孔,姑且称之为土星的卫星吧,土卫ABC。
「妳还说没有!」土卫A质问。
我想起郑骍偶尔露出的小恶魔模样,我乾脆有样学样——我摆出亲切的笑容,眼睛瞇成弯月,颧骨上抬,还拨了拨头髮,「妳怎么知道,不是他追着我呢?」
三位土卫吓得倒退一步,「妳——」
我心里也被自己吓得倒退好几步。
我从来没对人口出恶言,就怕被人记住寻仇,然后被打的我还认不出仇家的脸。
我深吸一口气,不得不说,这样还挺痛快的哪。
我起身,内心暗笑,我还得去忙天文社的重头戏,也就是「星空?心空」传情活动。
而后,这段期间,我也发现,我好像常常见到祝雁德。
每两三天就会有一节下课,我会看到祝雁德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一年六班的窗台前,一开始,他说是祝妈妈拿了什么点心给我妈,或是送小玩具给巫天裔,然后有一天,他直直走进教室,在我的座位前,放了一瓶草莓优酪乳。
「天檎,记得这是妳小时候爱喝的。」祝雁德绽开笑容,我感觉班上女生不友善的眼光照射过来了。
「谢谢雁德学长。」我还没反应过来,接下优酪乳,祝雁德抓抓头髮,「小檎,不要太把我当学长,我想要像小时候一样,妳尽量没大没小一点,总觉得妳入学后,好像把我当成很久没见的人??」
他看我傻在原地,笑着揉揉我的自然捲乱髮。
我一愣,的确,小时候我常常跟着祝雁德的屁股去便利商店,吵着要祝雁德买饮料给我喝,祝雁德十次有十一次会买给我,直到我妈发现了并修理我为止。
现在,发现自己的暗恋心情,加上觉得自己破坏了詹慕薇的未来,又确实隔着多达九年的生疏,我真的有点放不开,反而是郑骍比较能让我放心打扰兼打闹。
我们回得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状态吗?
我想,等我帮祝雁德完成天文台募款,二十五岁的我,才能给十七岁的祝雁德,一个迟来九年的告白。
这一次,我会证明,自己已经够好。
「学长——」一个熟悉的男生打断我的思绪,从门外进来的郑骍勾住祝雁德的肩,「我怎么没有,我也要喝草莓优酪乳,学长偏心啦——」
祝雁德吓得想拆下郑骍的臂膀,郑骍偏不让,紧紧箍着他的脖子,两人打闹了一番。
我偷偷吁了一口气,感谢郑骍的神救援,因为,我已经(推荐资讯:换偶网,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听到土卫ABC在我背后,用我恰好听得到的音量说——「巫天檎专攻校草,是超毒的除草剂」之类的话语??
*****

【之五】地面星辰02草莓优酪 天文社办里。
第一次段考后两星期以来,大家都利用放学后的时间帮忙準备传情活动的花束,整个社办堆满了染色的乾燥满天星、缎带和包装纸,一时之间,天文社不像天文社,倒是成了手工艺社。
祝雁德一边裁纸一边问,「天檎,我一直忘记问妳,为什么活动要叫做『心空』啊?是心的天空的意思吗?」
「心空就是韩语『心动』的意思啊。」我回答,祝雁德笑了,「妳什么时候学的韩文啊?」
「没有啦,这算是??」我想说,这算是从外来语变成的流行语,但是在二〇〇九年还不是,这时韩流文化铺天盖地的程度,还比不上二〇一八年。
如果是二〇一八年,恐怕校园里到处都听得见各种韩团歌曲,人人下课时也忙着用手机传Line讨论欧巴的大小事吧。
我把话吞回去,「亲戚教的。」
祝雁德偏着头,有点困惑,「妳的亲戚??还真是多才多艺,不过到底是谁呀?妳家的亲戚我不是全都见过吗?」
「我很远很远房的一位表姐啦,最近才联繫上的,哈哈哈。」我赶紧解释,继续示範如何绑小花束。
我去花市批来素材,就着记忆告诉大家怎么绑花束,最先上手的是心灵手巧的詹慕薇,再来就是阿默,麻衣学姊似乎拿这脆弱的乾燥花很没辄,弄没几下就对着满天星生气了,只能和祝雁德、大金、郑骍一起裁包装纸、撕胶带和剪缎带;不只如此,詹慕薇的包装纸还抓得蓬鬆有型,她还想出怎么搭配满天星的方式——
「白色满天星,可以搭配亚麻色的蕾丝缎带;蓝色满天星,可以搭配半透明的雾面包装纸,大家觉得怎么样?」詹慕薇双眼晶亮。
「妳也太有Sense了。」我只会做花艺师教过我的款式,詹慕薇居然可以自己组合出新款式,让我很想问詹慕薇——妳手作系?
「我们还可以在摊位上吊挂一些乾燥花束,这样看起来应该很漂亮。」詹慕薇在白板上画下示意草图,我很惊讶,这完全是这几年IG盛行后的网美咖啡店装置,莫非詹慕薇也是从未来穿越而来的吗?
我记得詹慕薇婚后準备在家专心相夫教子,我心想,这回满天星花束传情的活动,是不是无意间打开了詹慕薇的另类开关呢?
我之所以会接触花艺,是因为婚礼活动企划总免不了花礼布置,也因此和花艺设计师熟稔,还去上过几堂入门等级的花艺课,当时看满天星,我没有太多感觉,只知道它是个配角花材,不适合当婚礼捧花或布置的主花,那通常是玫瑰花的位置,满天星永远只居陪衬者的角色。
现在,看过满天星斗后,我看满天星的小花朵如星星点点,每朵小满天星有自己的姿态,像天上的星星一样。
或者说,满天星,就像洒落在地上人间的星星吧。
「好美喔!」阿默看着詹慕薇绑好的花束,又感动到泪光闪闪,他拿起来作势要献给麻衣,「麻衣,我要送妳花,好不好?」
「千万不要,太娘!」麻衣学姊又巴了阿默学长的头。
「麻衣学姊只适合帅气又酷的黑玫瑰吧?」詹慕薇笑着说,麻衣没回答,只是苦笑,她指着桌上排成一排的染色满天星,瞇起眼,轻轻开口,「不知道能不能有一束彩虹颜色的满天星?应该会满好看的。」
只可惜,现场少了橘色,凑不成一束彩虹。
大伙笑闹着,而我也注意到了,今天的郑骍,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他没吐出小恶魔话语,相反地,他一直带着好宝宝笑容,最后还拿着扫帚清理碎花纸屑,这,才是让我觉得最毛的地方。
忙完小花束后,祝雁德说要请大家去吃冰,郑骍例外地没跟,在学校附近的冰店,大家一人选一样冰品,吃完后各自搭车回家,我找不到自己的公车卡,心想也许落在天文社办,于是顺手再买一瓶草莓优酪乳,而后回到社办。
我在桌脚下找到自己的公车卡,却也发现,社办长椅上还遗留了一个书包。
书包上的校徽有自己的光环,是土星校徽,我知道书包的主人是谁。
我拎着那瓶草莓优酪乳,走向位在顶楼的天文台,天文台残破的木门大开,台内打扫得很乾净,有个黑框眼镜男孩坐在木头地板上,背脊靠着柱子,伸直一双长腿,乾净的脸庞挂着黑框眼镜,眼神专注在手上的书本,从这个角度,可以看清他双眼皮的细緻摺痕,和长长的眼睫。
我看见他制服领口敞开处的新月形伤疤,这是郑骍无误。
我左手捏了捏拳,决心做了一件二十五年来没做过的事。
我拿右手中还犹沁着冰凉水珠的草莓优酪乳,去冰了冰郑骍的右脸——

【之五】地面星辰03恶魔烦恼 郑骍惊愕地抬头,眼眸对上我的眼,他发现是我后,双眼微瞇,一副「你竟敢弄本大爷」的表情。
我反倒放心了,小恶魔的郑骍回来了。
「你不是想喝草莓优酪乳?这当作天文课辅费的一部分吧。」我递出饮料,郑骍接下了,旋开瓶盖,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喂,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问。
「我哪里怎么了?」郑骍垂下眼眸(推荐阅读:妈妈口述和儿子做,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 ,我指着他手上的摄影书,「哪,我在门口站了超过一分钟,你都没发现,而且你一直看同一页,没有翻页。」
郑骍又喝了一口优酪乳才缓缓开口,「妳知道,我们学校一年级学生座号编排的逻辑吗?」
我摇摇头,偏头努力解答这个奇怪的问题,「依照姓名笔画?生日?乱数?电风扇?」
「是照入学方式和成绩,我是男生二十三号,最后一号,也就是说,我是班上男生入学成绩最低分的。」
「所以——?」我不懂这和他心情不好有什么关係。
郑骍叹口气,「原本家人认为我是个聪明但是不够用功的孩子,也不勉强我读书,一副我以后有工作做就好,必要时再逼我去考公职。但是,这一次段考考得太好,他们很惊喜,觉得我是读书的料,开始对我有期望了,很兴奋地从亲戚那里拿了台大电机、清大生科的资料给我看呢。」
我握起拳头,「每颗星星都应该要有自己的姿态,为什么要所有人都一样的星等,一样的亮呢?我们地球人看起来黯淡的星星,其实只是比较远,」
郑骍勾起嘴角轻笑,「哇,看来,我的天文课辅做得还不错嘛。」
「就跟你说我并不笨,虽然在你面前这样讲,没什么说服力。」明明读了第二次高中,还考输这个并没有很用功的少年,我觉得有必要检讨一下自己的智商。
我看着郑骍,「看你老是在看摄影书,你想拍什么样的照片?你之前看的都是风景摄影书,这一本——森山大道摄影集,倒是有很多街拍人像。」
郑骍耸耸肩,「我还没买到相机??以前我都拍风景,不,」他改口,「我想拍风景,但是,现在我觉得人的表情很有意思。」
「哪里有意思呢?」我在他的身边坐下来,郑骍看了看手上的书,「我以前不太注意别人的表情,现在我觉得,人的面孔好像是流动的风景。」
「唔,怎么说?」我看着郑骍的侧脸,我突然觉得,自己和郑骍,并没有什么二十五岁和十六岁的隔阂。
「比如说,妳的眼睛像满月,」他伸手按住我的两边眼角,分别往两侧太阳穴拉,「但这样就跟上次看到的土星环一样,瞇到看不见了。」
「郑骍!」我夺下他的摄影集,瞬间解开二十五年来另一个没解开的成就——拿书本打男同学的头。
「校警!这里是天文台,有人谋杀同学!」郑骍大叫。
我还想继续行兇,郑骍却站起来,还顺便一把拎起我,我一个瞬间没站稳,往前扑进他的胸前,我困窘地站定,时间彷彿冻结停止。
「你??干麻??」我迎向他黑框眼镜背后的漂亮眼瞳。
他拉起我的左手送到我的眼前,我看到手腕上的土星錶,也看到时针位在六和七的中间。
「现在时间六点三十五分,五分钟后有一班直达车,追不追?」郑骍问。
「追啊!当然追!」现在是下班塞车时间,转车会花比平常多的时间,说什么也得搭上这班直达车。
我们狂奔回社办拿了书包,又奔向公车站牌,在公车司机即将踩下油门的那一霎那,冲进公车内。
回家后,我一边餵巫天裔吃饭,一边困惑地看着这不到两岁的小家伙,「哪,小弟,你说说看,你们男生,几岁才会全熟,不要一下成熟一下幼稚啊?」
巫天琬抱着洗好的一叠衣物经过,「妳的男同学和妳一样是高一学生,妳期待高一的男生有多成熟啊?」
我放下汤匙,帮巫天裔擦拭嘴角,叹口气,「也对。」
巫天琬凑过来,「那个还没全熟的男生是谁?我们的『大大姐夫』是谁?」
我慌了,「不要乱讲,没有没有,谁都不是啦!」
巫天裔这小子趁机拿起汤匙乱敲桌子,「夫!夫!夫!」汤匙上的残羹洒得到处都是。
我和巫天琬看着溅得乱七八糟的什锦粥,同时发出惨叫:「喔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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