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清气满乾坤 哭着惊醒到天明

24 24.
上了车,华孙孙率先开口道歉。
「为什么道歉?」陈志达说的也没错,三个月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或许不用三个月,明天他就带着荪荪去登记。
「因为我没和你商量就……」看她断断续续、欲言又止,晋右盈只觉得好气又好笑,这小妮子总可以把他的心情搞的忐忑。
「那妳是认真的吗?如果不是,我不会当……」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坚定的语气给打断,「我是认真的!」华荪荪的表情再认真不过。
「那好办,身分证带了没?」他问。
才上高速公路没多久,就又立刻下了交流道,反正择日不如撞日,先把事情办好再说。
「有啊,怎么了吗?」
朝她笑了笑,神秘道:「等一下就知道了。」
当车在户政事务所前停下,两人都坐在车上没有下车,晋右盈右手鬆开紧握着的方向盘,抓了抓后脑勺,咳了几声,「荪荪,(推荐资讯:优美英语散文,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虽然这样很突然,但……我保证一定会给妳一个浪漫的婚礼,不过为了避免妳被抢走,所以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华荪荪迟疑地指着自己,瞠着大眼有点语无伦次地问:「蛤?我、我吗?」
「这里除了妳,还有别人叫荪荪吗?」他失笑。
「可、可是我们、我们,不是、那个伯、伯母……」虽然话说得不清不楚,但她知道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对她来说不陌生,甚至连离婚手续都会了。
「妳担心我妈会不答应吗?」
她猛然地点头,毕竟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她不想未经允许就擅自做主,就算她可以为了自己的事情做决定,但并不表示晋右盈也可以,尤其是现在两人就要去登记结婚。
「那有什么难。」说完,晋右盈马上拿出手机,找了晋母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的就被接起,晋右盈按下扩音键,听着晋母劈哩啪啦就说了一长串,害他哭笑不得。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大事情耶?」故作玄虚地回应晋母。
「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大事情?该不会是荪荪怎么了吧?那孩子病才刚好,你就要带人家出去玩,我跟你说,你要是没有给我好好照顾她,就不要回来了。」华荪荪在一旁掩嘴窃笑不已。
晋右盈翻了个白眼,「厚,不是啦妈,荪荪很好,是我有一个请求希望妳答应啦!」
「什么请求?是不是荪荪愿意嫁给你了,这绝对答应!」
「真的?荪荪答应嫁我,妳绝对同意?」虽然早就知道晋母的心心念念的就是这档事,但晋右盈还是忍不住笑意。
「这有假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每天巴不得你赶紧把荪荪娶进门,我就想把她和何婕当女儿疼,现在你哥都要娶何婕了,也不知道你和荪荪什么时候才会让我如愿,唉……」晋母叹了大大的口气,华荪荪似乎可以看见她眉头深锁的样子。
她的泪早溢满眼眶,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初见面直至现在,晋母始终都把她当女儿疼。
「别、别哭啊,荪荪!」一见华荪荪落泪,晋右盈开始慌了起来,压根儿就忘记还在与晋母通话,而收到讯息的晋母,激动的语气,彷彿就像是她真的站在一旁急跺脚,「什么?你又把荪荪给惹哭了,你这臭小子,怜香惜玉怜香惜玉妈妈都跟你说过几百次了……」
「不、不是我弄哭的啦!」赶紧抽了几张卫生纸递给华荪荪,然后对泪人儿指了指手机,意思就是要她给个解释!
晋右盈紧皱着眉头又紧张兮兮的样子,让她破涕为笑,接过电话,她对着电话跟晋母说:「伯母,真的不是右盈把我弄哭的。」
「真的?」晋母扬着音调,摆明就是不信。
「真的。」
「哼,量那小子也不敢惹妳哭!」瞬间换了个话题,晋母又趁机数落晋右盈一番,「荪荪啊,身体有没有好一些?我就已经跟那小子说过几天再带妳去走走,他就不愿,不知道在急什么,非得急于这一时吗?真是!」
晋右盈在一旁噘着嘴嘀咕,「我妈才不懂。」
「伯母,谢谢妳。」华荪荪打从心里的感谢。
还没决裂前,以为在餐桌上和全家人吃上一顿饭,就是她最大的幸福,可是一直到遇见晋母,她带来的幸福,随处可见。
是晋母让她知道,除了她的家人之外,还有很多人爱着她。

25 25.
与晋右盈一起走进户政事务所,抽了张号码牌,就在一旁坐着静静等候,号码牌是「37号」,机器上显示「5」,也就是说还有5个人排在他们前面。
眼看着就快要到37号,晋右盈的紧张传染了她,害她手心开始沁出汗,跟着坐立难安。
「其实登记结婚没什么的,只是写写东西而已。」华荪荪试图缓和紧张的氛围。
「啊?要写东西啊?写什么?我们怎没写?」被晋右盈这么一问,她才突然想到还有一张结婚登记书没写到。
她笑了起来,这人什么功课都没做,就敢直接带她来登记。
华荪荪起身到服务台旁的柜子里抽出一张结婚登记书递给了晋右盈,「喏,你先写。」
她记得她第一次填写这张纸的心情。
「荪荪,妳先写,写好在换志达写,然后爸爸帮你们当证人,哈哈,太好了。」
虽说她曾经答应父亲大学毕业就会嫁给陈志达,可是却没想过是在这种情况下,一走出毕业会场,她就被强行押到户政事务所登记结婚,儘管她不情愿,但她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给父亲难堪。
「这个证人是要给谁签名啊?服务人员可以吗?」晋右盈的疑问,把华荪荪的思绪拉回。
「嗯。」她点头,接过纸张低头填写。
当叫号机叫到37号,已经是二十分钟过后,临柜坐的是一名中年妇女,用冷冷的语调来面对客人,「需要什么服务吗?」
「我们是来办结婚登记。」华荪荪将结婚书约递给服务人员。
「没有证人签名我们不收。」
「妳不能当我们其中一个证人吗?」出声音的是晋右盈,他正以帅气的风姿勾引那位完全无动于衷的中年妇女。
然后只看见对方先是一怔,然后垂下眼皮,依旧是冷冷的语气回答,「我从不帮人当证人。」
「你……那好吧,妳不签总有别的人可以帮忙签了吧?这么小气!」晋右盈抽回结婚书约,离开临柜,嘴巴上还喃喃自语:「等我办好登记,一定去投诉妳,哼哼!」
一旁华荪荪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觉得他像极了一只牛气到鼻子都冒烟了。
「妳笑什么?没有人要签名耶!奇怪,难道即将要升为人夫的我马上就没有行情了吗?」一手搔着后颈,直呼不可思议。
「应该是你本来就吸引不了中年妇女,只能骗倒一些小女生而已。」
「什么?」晋右盈张大眼,一脸不信,自信道:「这怎么可能,我妈也为我为之疯狂耶!」
发笑的是站在不远处的一对情侣,往他们这而走来,「你们找不到证人签名吗?我们也是,不如我们交换签吧,好吗?」开口询问的是男人,年纪看起来比晋右盈小一些,但不失成熟稳重。
「好啊好啊,那有什么问题!」两个男人交换结婚书约在签名同时,刚刚笑的女人走到她身旁,悄悄地叫了她一声。
「荪荪学姊。」
华荪荪惊讶地转头看着那个称她为学姊的女人,这个声音很耳熟,但她始终想不起来是谁,直到女人将双手摆在头上比了YA的手势,她顿时想了起来。
「宗晴?」她惊呼,简直不敢相信会再见到自己的直属学妹。
名为宗晴的女人点头笑了起来和她拥抱,她的笑容让华荪荪想起好多高中趣事,那个手势虽然幼稚但很简单,是能够逗笑她的秘密武器。
「这些年,妳到底跑到哪里去了?」紧紧地抱着她,华荪荪的眼泪就像转开了的水龙头,不停地哭。
韩宗晴,华荪荪高中的直属学妹,升上高三的那一年,高二的她莫名其妙就休了学,她曾经试着写E-mail、传简讯、打电话、甚至还向导师询问她家住处,都苦无回音,她就像消失那样找不到人,销声匿迹,然而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上她。
「我这不是出现在妳眼前了?」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话,宗晴捉着她的手抚在自己的肚皮上,露出温柔的笑,「已经三个多月了哦,是个男宝宝。」
华荪荪口微张的愣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觉得奇妙也觉得难过。
奇妙的是,原来生命就是这样孕育而成,小baby在母体里吸收母亲的养分,一天天的成长、一天天的变大;难过的是,她已经没有这种机会了。
她倏地抽回手,勉强挤出笑容,「恭、恭喜了。」然后像逃难似的跑出户政事务所,晋右盈赶紧跟在身后。
「那对夫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走到华荪荪身旁,他担忧地问。
「那对夫妻没有问题……我认识他老婆,是我高中时期的学妹,很久没有联络了。」试着说得云淡风轻,但刚刚那种奇妙的触感传到心里还挥之不去。
转头看着他一脸皱着眉头,她不禁笑了出来,摇摇头,「我没事,只是突然觉得里面有点闷,想出来透透气。」
晋右盈鬆口气,「那就好,我以为是不是那个女的跟妳说了些什么妳才跑出去。」
「怎么?你还有什么秘密没说,怕人知道吗?」华荪荪逗着他,其实她不是一个会挖掘对方隐私或者过去的人。
「妳根本不了解我,也从没有认真的想认识我……」
忽然脑袋闪过陈志达曾经跟她说过这一句话,她总是怀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走上离婚这一步?
是不能接受他偷吃?还是不能忍受他偷吃的对象是自己的妹妹?又或是别的原因?
如果当时什么情况都忍下来,是不是就不会搞成这样了?
他说她从没认真的想认识他,难道他就认识她了吗?
晋右盈唤回思绪,「荪荪,轮到我们啰!」漾起笑容,他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再次走进户政事务所。

26 26.
办完结婚登记,已是半小时过后,晋右盈眉开眼笑地看着自己的身分证,「嘿嘿,妳是晋太太啰!」
听到这一个称谓,华荪荪不自觉望向他,她就这样成了晋太太,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就在她差点要被回忆搅进去的时候,晋右盈突然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前,深情地看着她,「荪荪,我一定会给妳举办让大家都羡慕的婚礼,妳等我!」
华荪荪很想跟他说没有那个必要,她向来就不喜欢张扬,能低调就低调,可是就因为上个失败的婚姻什么都没有,不禁想起何婕之前说过的话。
「那不会想拍吗?如果和右盈哥结婚的时候要拍呢?」
换个角度想,人的一生就这么短暂,既然已经错过一次,就不要错过第二次了。
「那我们得先拍婚纱照吧?」她笑着回问他。
「对吼。」他歪头想了一下,马上正经回答,「可是拍婚纱照很累耶!我哥那天拍完回来,一躺床马上就呈现睡死状态,我问何婕她说她也是,妳确定想拍吗?」
她点点头,脑袋中闪过好几套礼服的样子,然后才知道,以前是不敢想,不愿想,现在跳脱这些枷锁,她竟也期待自己成为美丽的新嫁娘。
「那我们就去拍啰,其实我也想看妳穿婚纱的样子,一定很漂酿!」他突然说话装起可爱来。
车子刚好因为红灯而停下,一旁就是一座篮球场,场上人数寥寥无几,兴许是突然变天的关係,已经开始飘起小雨,华荪荪转头瞥见驾驶后座有颗篮球,一时技痒,雀跃道:「欸,我们去打篮球吧!」
「蛤?」打篮球?晋右盈一时会意不过来。
「打篮球。绿灯了,往旁边开,快点快点!」她催促。
车子才一停好,她就迫不及待下车,从后座拿出篮球朝篮球场奔去。
如果说要问她学生时代最难忘的事情是什么,答案是打篮球,况且託篮球的福,让她长高不少。
华荪荪在篮球的位置上,是属于小前锋,只要手感一好,每投必进。站在三分线外,一个跳跃一个伸手,球像完美的抛物线,精準的落进球框内。
「喂,晋右盈,我们来全场一对一吧!」捡回球,她下战帖。
「蛤?」晋右盈张大眼,又是三分线外的三分球让他不敢相信,上回就是这样输的。
「蛤什么蛤?刚刚也是蛤,现在还是蛤,除了蛤没有别的词彙了吗?」
「可以投降吗?」他食指朝上指了指天空,有点为难,「现在已经在飘雨了耶!」
要是让他妈知道,他陪着才刚大病初癒的荪荪淋雨打球(推荐阅读:公交车上的奶水,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一次,一次就好,拜託。」华荪荪先是比一,然后双手合十祈求,雨水顺着她的髮丝滴滴落下,她仍旧像个小猫缩肩哀求。
看着她苦求的样子,晋右盈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笑了起来,「只要妳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就陪妳打全场一对一!」说完还不忘再次把大大的语气加重。
天知道华荪荪根本没有考虑的就张开双手上前拥抱晋右盈,这倒是让要求者傻了眼。
她没有想太多,现在这个时刻,她就是想驰骋在篮球场上。
「妳……」从拥抱中传来的颤抖,明明就冷得要命,她却只想着打篮球?想当初他参加校队是逼不得已,虽然那个阶段是很多他的粉丝没错啦!
他叹口气,轻轻柔着她的髮丝,就是拒绝不了她的请求,「那妳得答应我一件事,打完后我们就要马上回家,哪都不能去,好吗?」
怀里的人儿点头应允:「打完一定跟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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