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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相见】(二十三)暴雨君身使芳忧 他放下鬼哭,双臂称在船桿上望着海面上的波浪,远处的天空有些灰暗,凉风轻抚他的脸颊,却抚不去心中那令人焦躁的悸动。
带着纠缠的焦虑,织名未央开始介入,他必须学着远离,因为他发现自己开始无法克制。
「哼,怎么可能......」他露出苦笑,摇摇头,他努力去忽视自己渐渐开始在乎她的言行胜过在乎自己原本的目的。
他自言自语否定着,背靠着船桿坐下,舒适的温度使他瞇起眼睛,再次睁眼身边突然多出一人,她正用手撑着头望向蔚蓝的海面,瞥了他几眼也没说话。
没有必要觉得不自在,她的存在并不重要。
如此的提醒自己,双手放到头后故作自然的假寐。
「......」她在他再次闭上眼后,有事没事就看着他的脸发呆。
这个混帐,不太对劲。
总觉得她这次倒下之后,他的态度整个变了,虽然表面上还是没差别,可她就是能够感觉得出来,那其中些许的不同。
不过,她也只是安静的接受这个转变,毕竟她没有兴趣去管这些琐事,只要不影响自己,那就无所谓。
往下望进海里,鱼儿优游的身影有时还会夹杂着巨型的海怪经过,日光泼在海洋上,平静的看不见波浪。
她到现在想不出任何可以回去原本世界的方法,实际上她也并没有非常想要回去的意思,在这里生活也很不错,虽然牵扯着海贼们的斗争让她步调繁忙,却也不是那么讨厌。
她听着平稳的呼吸声,再次望向他的侧脸,俊朗的面容带有痛苦的神色,帽沿底下隐约看见几滴汗水顺着脸流下,看上去不太正常,以前观察过这人入眠的样子不曾如此。
理论上来说,她不该对这个人抱有善意,她知道自己目前的地位,称之为「供品」,一个专属于她还未曾见面的「唐吉轲德」的供品。
可她不能对他痛苦的模样视而不见。
她皱眉,不顾先前的警告,果断的伸出手摸上他的头,对方固然是惊醒了,这次的反应却比从前慢了半拍。
「你干什么?!」他拨开她手问道,这次并没有提刀相向,眼神却依旧锐利。
「你——」
忽地船身一阵摇晃,差点让她站不稳,也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怎么回事?!」他站了起来,步履沉重,对着了望台上的船员喊着,头有些昏沉。
「3点钟方向海象有异!暴风雨要来了!」船员也大声地回应着。
「都听到了吧?!还不赶快动作!」他对着船员们吼了一声。
「是!」一群人收帆的收帆,掌舵的掌舵,奔波忙碌。
「全员都进船舱里,要下潜了!」他如此说道,却见未央盯着灰色翻覆的云层,而后又望向他的眼神中带有不明所以的情绪。
「木头当家的,快点进来。」风已经开始颳起,毛毛细雨也开始飘絮,他见未央伫立在甲板上不动,没时间去思考织名未央究竟在想些什么,赶紧叫着。
「......」她望着他好一阵子,才挪动脚步往船舱移动,想着,无论对方再怎么不愿意哪怕是要她把对方压在地上都得好好地确认一番。
又是一阵剧烈晃动,船身受到了猛烈的撞击,许是有什么物体擦到了船缘。
她脚步不稳往前一倒,就要撞上桅桿,一只大手瞬间揽上她的腰将她抱起,抬头一望,那张脸正怒不可谒的朝冷笑的罗看过去。
「尤斯塔斯?」她讶然。
「托拉法尔加,你送给老子的大礼我可永生难忘啊!」基德声线激昂,看来极度愤怒,并没有理会未央对他的到来感到讶异而做出回应,她发现他身上多了好几处的疤痕。
「你可以拒绝签收,那天你这么的盛情款待,我也不好回绝啊!」罗露出了未央从没看过的,及其所能鄙视的笑容,「对了,天候不佳,就不久留你了,请你把人放下然后离开吧!」
他如此说着,手心朝下準备使用能力,雨水开始滴落,冰凉的液体打溼了她的肩膀和头髮,同样站在外头的两个男人也不例外。
「混帐,小看人也该有个限度!」基德一个俯沖,甩开未央的腰往罗攻去,她撞到了船的主桿,风势逐大,船身被吹得无法站住脚根,她只能抱着那根主桿以防自己摔倒。
他灵巧的迴避,却也被打断了使用能力的机会,基德扑了个空,回首又是一拳挥过,罗下意识的反应向后撤一步,躲过了差点挥中他鼻子的拳头。
两人浑身都湿透了,吸了水的衣服变的沉重无比,他渐感行动不便,出现了颓势,基德倒是对身上增加的重量不以为意,仍旧挥舞着有力的拳头向他袭来。
他这一步预料错误,没想到尤斯塔斯竟会在途中突然变换方式,迅速沖过来的拳头张开手,抓住了他的领子,使劲地给他吃了一记过肩摔。
背部撞击地面的力道之大,他发出痛苦的闷哼,胸前灼热的感觉告诉他伤口裂开了,只觉身上一沉,基德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天给你留下的伤,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影响?」基德得意的斜着嘴角笑,狂妄的压制着罗,即使他身为能力者因淋雨而感受到疲软,力气却没减弱。
「呵,原来你还有点脑子......呜!」他顽强的呛了一句,换来的是用力的踢击,基德被他激的有些失控,下手自然也狠了点。
眼看罗暂时无法起身,基德转过身扛起未央就想离开,她根本抵抗不了基德的力量被抓了起来。
「R、ROOM......」他吃力地喊出来,手掌动作一个变换,她睁大眼睛,原本站在甲板上被基德扛着,下一秒突然就在船舱里了。
「未央小姐,现在别出去,船长可以处理的。」她急忙往门口走去,却被培波挡了下来。
「你把那女人弄去哪里了?!」舱门外一阵如雷的狂吼,配合着渐大的风雨声显得气势雄壮。
船在摇晃着,外面的情形谁也看不清楚,只听轰隆雷声不断传来,夹杂着打斗的声响。
这样下去,那家伙会输的。
【与君相见】(二十四)悠悠我身无悔恨 她从讶异之中回过神,抬手就想推开舱门出去,然而船员们纷纷挡在她的面前,将她逼回房内。
「让开。」声音冷冷的威吓着,众人异于平常毫不退缩。
「未央小姐,这次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退让的。」
他们追随、相信着船长,不论遇上什么危险都愿意为他出生入死,并且视船长的命令为绝对;他视他们如己出,却从未敞开心门,只将自己的黑暗锁在那不为人知的内心里独自一人。
但是她却能够让孤傲的他慌了手脚,掀起他的波澜。
其实他大可以不顾她的性命,自己移动进船舱内,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破天荒的推自己陷入困境里,只为了保护她。
所以,船长现在将她託付给他们,他们也一定会尽到守护的责任。
「他会死的!」她提高了音调,声音也大了起来。
「未央小姐,请你相信船长,相信他为了保护你所做出的选择。」夏奇语重心长的按着她的肩膀道,那是难得的一次表现出他正经的样子。
「乓!」舱门传来一声重物撞击的巨响,听着刀剑相接的碰撞声忽轻忽重,她的心也跟着忐忑不安。
这种提心弔胆的感觉从未有过,并不是紧张、惊吓的感受,她很确定,这是她第一次出现过,那叫害怕的情绪。
她在害怕,那个总是摆着一副跩脸,用着轻蔑态度对人的混帐会出事,拽着他的衣领质问他的伤时就已经发觉了,明明发着高烧还要强出头,根本是个白癡。
未央潜意识承认了,她希望那个人好好的,一直都要好好的。
她的周围有一股气流出现,随着她急迫而紧张的情绪,震开了船员们,众人呆愣着,她却好像什么都没发觉似的,只以为是他们自动让开而已,便毫不犹豫地向门把伸出了手。
*
海面波涛汹涌,狂风暴雨掀起了巨浪,拍上起伏晃蕩的潜水艇,昏暗的环境影响着视线,站在甲板上的他咬牙切齿的苦战着。
他不能倒下,不外乎是为了织名未央这个麻烦製造机,可他不想看见尤斯塔斯抱住她的样子,那样的情景令他心烦,他自己也无法解释那股情感,那种打从心底涌上来的,厌恶感。
他对她的利用性起了质疑,当初他是怎么说来着?
『那么,织名未央,作为你口中所谓的不吃白食,充当我的眼线吧?』
「该死,眼前看不清了。」脑袋昏沉的让手举不起来,伤口被雨水打湿之后经过剧烈打斗再次迸裂,让他的体力急速下降,他必须去停止回想。
他死命地睁着双眼不敢阖上,哪怕是雨水流进了眼睛,也只是随手抹去,视线从未离开过站在眼前的敌人,可双腿过于麻木,以至于基德冲上来的那剎那都来不及反应。
基德自然不会错失这个机会,脚猛力一踹,将他的身体踢飞猛力的撞上舱门,他的口中吐出一口血,撞上舱门后身体无力站起,顺着墙面滑下,伤口又开始灼烧起来。
「老子问最后一次,织名未央被你弄去哪里了?」基德站到他面前,一只手拿起了罗掉在地上的鬼哭往他心口对準,如是问着。
「你去死吧。」他桀敖不驯的笑了,抽痛的神经拉扯他的神智,依旧勉强的对基德比了个中指,即便是在这种情形之下也要嘲讽几句。
基德被男人轻佻的态度激的恼火,举起了手中的鬼哭对着他的心脏飞快刺下。
原来自己的人生竟是这样断送的,这让他有些不甘心,他还有未完成的宿愿,还有未报仇的人,他一直想要扣下的板机看来是没机会了。
「柯拉先生,抱歉啊......」他低声说着,接着脑海中浮现了她的脸,他为了一个女人而死,这样的死法,简直可笑,他,却觉得不算太糟。
他淡然一笑,闭上了眼。
几秒钟过,他没有感受到痛觉,心感奇怪,便睁开双眼查看。
暴风云笼罩下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有股热热的液体混着冰冷雨水滴在他的脸上。
恰好一道闪电如同明灯照亮他的视野,他瞪大了漆黑的眼瞳。
她的双手撑在他肩膀两侧的墙面,脸正对着他将他护在身下,乌黑的发丝被雨水淋的紧贴脸颊,原本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嘴角却颤抖的流下两道鲜红。
他的鬼哭,硬生生的从背后穿过她的身体。
「尤斯塔斯......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现在,离开。」她吞咽下口里那股腥甜味,腹腔里的剧痛使她神智模糊,用力咬了一下舌头,她背对着基德强迫着自己警告着对方。
发热,疼痛,像是毒蛇的毒液,侵蚀着她的意识,她紧紧的压着身下的人,不知从何而来那股强大的力气,保护着他,而罗,看着那张脸,不仅震惊,亦不敢擅自挣脱。
她神经紧綳,直到后面那个男人的杀意渐渐止息,手顿时失去了支撑的力气,往前倒在他的怀里。
「喂!木头当家的,你疯了吗?!!」他在黑暗的狂风中吼道,并抓住了她纤细的肩膀让她翻过来躺着。
「喂!喂!听得见吗?!木头当家的!」他的声音焦急又生气,在未央的耳边大吼。
她当然听见了,只是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说话了。
『好痛......』
她眨眨眼睛,想要看清楚暴雨中的面庞,却只有无尽的黑暗在眼前,(推荐阅读:我跟阿姨,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她感受的到雨水的寒冷,听得见鬼哭掉落在地上的声响,还有罗跟基德吼了些话语,紧凑的脚步声离去,托在她颈下的手很温暖。
「多管闲事!别给我死了啊!织名未央!」
『我才想问呢......身体自己就动了......』
不过,听声音判断,他大概除了被尤斯塔斯揍得很惨之外没什么大碍,她情不自禁的笑了,笑着那温暖双手的主人,最后皱起眉头,伴随着无力感陷入黑暗。
那还真的是,很痛很痛的啊。
【与君相见】(二十五)无言惟有泪千行 她的手脚没有知(推荐资讯:昨晚我捅错了洞,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觉,身体沉重,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眼皮也张不开,只听黑暗中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环绕。
「血压还在持续下降,药物注射没有作用。」她听出来培波的声音跟夏奇有些慌乱的语调混杂在一起。
「腹部伤口大量出血,赶快输血!」
「佩金,心脏电击先去做準备,强帕尔,去血库找她的血型,培波,快用止血钳先做应急处理,夏奇,手术用具都消毒好了吗?!」
果然在众人之中突兀的冷静声线是那个男人,可是,她却想不起来了。
这个声音,应该是很熟悉的,有点讨厌,有点特别,但那张脸却慢慢地淡出自己的视线,她开始记不起来是谁。
「船长!血压还在掉!」
「给我冷静下来小子们,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慌什么?」他吼道。
男人的声音很严厉,然而「慌」颤抖着,「什么」两字不成调的跑偏。
这个人的声音很像安眠曲,不觉在话语声中沉睡,消逝在空气里的声音,她的脸似乎滑下了什么。
*
手术室里,罗满头冷汗望着被抬上手术台的未央。
已经用了好几只止血钳止住了失血,强帕尔也手脚快速的将血袋拿了过来,他把许久不曾拿起的手术刀握在手中,一颤一颤的让他颇感烦躁,用左手捏了捏右手想要去掉这种不安。
「心律开始下降!」
眼看着心电图上那一跳一跳的频率发出刺耳的声响,而且有变快的趋势,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手术开始。」
速度之快,划开、止血、缝合,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眼里只剩下三种颜色,一为她流出的汩汩鲜红,二为她脸色苍白如纸,最后一个,是她毫无反应的深蓝瞳孔。
有时候他会想,当初自己生在医生世家是否就是一种不幸?尤其是对于所有人都换上了不治之症时,那种无力感特别的严重,他爱的人,对他好的人,到最后都免不了一个死字。
这会是一种魔咒吗?
他拼命的活下来,希望在自己仅剩的生命里杀更多的人,他心中的仇恨与绝望,无可比拟。
后来有个人一脚踏进了他悲惨又痛苦的世界里,带着他到处求医,冒死抢夺手术果实给他吃下,以自己的性命换取他的自由,他看着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只有自己的哭声,以及被他抛在后头不可碰触的尸体,他开始懂得无情,明白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下定决心成为一个强者。
他闯出了自己的一片海贼天,有了相当的名气,可是,他真的是强者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现在却有个人,是为了保护他而倒在他的面前?
凝望着自己这双手,沾满了无数血腥,却也曾执起手术刀救人性命,当初所学的医术,到底是为了救人,还是为了杀人?
直到她出现了,这个名叫织名未央的女人,她执着的与他争吵,只为了医者就该救人的道理,不听指挥,尽是惹麻烦,他始终冷冷地打击着,原则没这么容易就被她简单几句话给打乱。
似乎,直到如今他都在容忍这个女人,即便两人的理念大相逕庭。
曾经被他当作玩物的她,竟是以这种下场死去,以他的自尊心来说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没有他的準许前,这个女人不準死,她还有该做的事情要做,她还有该活下去的理由。
他要她活着,必须。
缝上最后一针,他喘口气,木然的盯着她的脸,听着缓缓起伏的仪器声响,他的世界的某一处开始崩裂,凭什么,这个女人可以搞得他的生活一蹋糊涂,扰乱了他的一切,现在又想擅自离开?
他本是该让她成为一个极好的道具,可现在,道具这两个字的定义开始起了偏颇,平衡线歪斜起来。
「该死的......」他握紧的手发红,指甲深深的掐在手心里,用力到颤抖。
她的体温还残留在他的记忆里,不可能忘记,她保护他而受伤,手紧紧地攒着他的衣服,眉毛皱了一下,忽地所有压力与紧绷都跟着雨水流走,只剩下瘫软,黏滑的血液汇聚成小水流,从甲板一路延伸,蜿蜒的奔向船缘。
「你原以为这样离去我就会感谢你,大错特错,木头当家的。」他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怅然若失,这是第二次了,那种与绝望感重叠的痛苦,冰冷彻骨。
不,他不允许自己再次酿下过错,以这女人的生命力,能够撑过这一晚的机会是微乎其微,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ROOM」罗有些粗鲁的推开船员,张开了能力圈。
「船长,你要做什么?!」佩金看到自家船长突然使用能力,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立刻上前拉住了他的右手,严肃且忐忑地问道。
「还有一个办法。」他坚定的说,甩开佩金的手。
「不行!船长你疯了吗?很有可能你也会死的!」两三个人意会到罗想做什么,马上就挡在了罗与病床之间。
他有些恼了,语意森寒:「闭嘴,人是我发现的,就只能由我来救。」
「还是说......」他停顿,恶意散发,「你们想违抗船长的命令?」
不管如何,他想做的事情就算船员挡在他面前都不可以,船员们感受寒意从脚底凉上,直视着罗的眼神向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要为了这种女人做到这一步?他知道这样是很不值的吗?
他知道,他全都明白,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思想在劝说着他不该这么做,可自己的手,却已经举了起来。
他不顾船员的拉扯,将手放在她的身上道。
「混乱空间,移植。」
猛力撞击的感觉沖撞他的意识,就像是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的灵魂,他脚步后撤,身体往后一倒,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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