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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三〗独眼龙之子 「驾!」
深秋的树林中,两名青年并肩而骑,一黑一白的骏马同步奔跑着,黑马背上的青年(推荐阅读:我的一夜情,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脸色温和,一头褐色的长髮束成髮尾,随风飘散在身后,蓝色的眼有着超出年龄的沈稳,嘴角却几不可见的往下撇了点,双眼不时瞥向和自己并骑的青年。
两人的容貌有些相似,但另一名青年却是生的一头黑髮和湛蓝的眼,看起来就像个混血儿,全身散发着张扬的傲气,若说褐髮的青年稳重,黑髮的青年就是全身散发着作为未来帝王似的自信。
一个内敛,一个张扬。
「炙宗,别越骑越快了,不然又得挨骂。」看了身边的弟弟无上限的虐待自己胯下的黑马,褐髮的青年看了看自己已经因为被迫狂奔了这么久都没休息而有些暴躁的白马,无奈地大声开口,声音才勉强穿透风声传入黑髮的青年耳中。
听他这么说,黑髮的青年果然慢慢停了下来,只是一脸无辜,「耀辉,但只要在城外慢下来就没事了不是吗?而且父亲等着我们的报告。」
「重点是马匹吃不消。」耀辉蹙起眉头,看向炙宗那匹显然还相当有精神的黑马,忍不住摀住脸,「更正,我的马吃不消??」
看了看白马,炙宗偏了下头,露出苦笑,「那就休息一下吧。」
两人动作俐落的翻下马背,炙宗夸张的伸了个懒腰,一旁的耀辉稍微活动了一下因为一直待在马背上而变得有些僵硬的身体,两人商量几句后,就决定在最近的河畔餵马,然后今晚就在这里露宿一宿,毕竟天色已晚,现在赶路回去也不见得安全。
把马带到河边后,炙宗深吸了口气,抓着缰绳仰首望着天空。
其实??想赶回去,还有其他原因。
炙宗低下头,手指有意无意地玩着绳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要不要等一下就跟耀辉商量商量?他应该不会觉得自己想太多吧?
这个哥哥,比他早生了一两分钟,所以是哥哥,但始终都不曾把他当小孩看,而是把自己放在和他一样的位置,不是说就算是双胞胎,哥哥还是会把弟妹看轻了那么一点点吗?
炙宗苦笑了下,他这是在希望耀辉把他当小孩吗?
或许吧??
有些失落的低下头,如果父亲,他们那个任性到让人哭笑不得的父亲真在打那个主意,炙宗叹了口气,「要是耀辉不把我当竞争对手就好了??」虽然,他想要那个位置,那个带领众人的位置,那个父亲做了二十年,创造无数奇蹟的位置。
对奥州的人们来说,「伊达政宗」这个名字就是个传奇,从小到大,对他而言也是这样,虽然他知道,作为父亲和作为一国之主的伊达政宗有那么一点点些许的不同,但不论哪个,都是从小到大,他真心憧憬的对象。
当然,母亲也一样,被称为神医的母亲,自己也跟着学了医术,也被母亲夸奖过几回,外祖父也认可过自己,但是??
炙宗抬头看向天空,露出苦笑,要建构出那样的医疗网路,还有那样的制度,他真的没信心办到啊??
虽然跟着从商的舅舅学习了三年,但他知道自己还是有许多不足之处,现在说到管理国家,老实说,他自认比不上耀辉,要是父亲是真的準备退位,那么??炙宗垂下眼,他有资格去争取那个位子?
他太清楚那个位置的重量,毕尽是带过商团的人,体会过那种无数人的生计都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虽然他不知道战场是什么样,但政治领袖的重量他是能想像的,那可是??数千数万人的生命,要领着这些人往前走,要多大的决心。
但不是试试就永远不知道能不能行。
炙宗扬起笑容,他会证明,他适合这个位置,只希望耀辉??
想起自己的哥哥,炙宗的脸色又暗淡了下来,说实话,他不希望跟耀辉起冲突。
从小到大,除了父母之外,他最崇拜的就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耀辉,跟他的专长不太一样,耀辉擅长的是军事上的战略,直觉上父亲会比较偏向让耀辉继承吧?何况他还有长子的优势??
炙宗叹了口气,家里跟其他大多数的大名家不一样,父亲只有母亲一个妻子,而母亲也只为父亲生了耀辉和自己,而父亲也似乎??不,是显然很满意这样,也很愿意陪着他们兄弟,也听了母亲的建议,每个月会有一天的晚上,让父亲不以「青叶城主」而是一个单纯的父亲的角色来陪着他们俩兄弟。
虽然没有太大的不同,但纯粹作为父亲的父亲??说话真是直得让人恨到牙痒痒的,虽然平常也一样。
炙宗忍不住笑了声,眼里带上了一丝无奈,母亲是个温柔又坚强的人,还很博学,自己就从她那里学了很多,每次都觉得,虽然母亲是个公主,但是一点公主脾气也没有,总是带着暖暖的笑容照顾着一家人。
父亲专爱着母亲,母亲也愿意接受随心所欲的父亲,炙宗闭上眼,家里又没有什么争执,听说祖母之前跟父亲关係不好,但现在完全无法想像,外祖父也依旧很照顾母亲??
总归来说,自己还真是??生活在一个幸福到令人害怕的家庭。
难怪父亲会把他们推出家门三年,而母亲也不反对。
一直活在这样的幸福中,或许就会忘了其他人不是这样。
炙宗想起了在商队的时光,那还真是看遍了各种悲惨的画面,餐风露宿、在死亡边缘挣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什么家庭纠纷、什么明争暗斗,做为商人必须对这些变得敏感,一开始只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怪异的氛围,毕尽一直活在父母的保护下,那时的他真的不熟悉那样的环境,还好有舅舅在??虽然那时候完全不知道他就是常常跟父母亲通信的舅舅??
安静的回忆着,炙宗最后叹了口气,苦笑着对自己在河中的倒影摇头,「你啊??父亲都大费周章的让你知道现实的残酷,你还是贪恋这样的平静生活??」
「没办法啊??」炙宗往后一躺,对着天空大声的喊着,「我不想跟家人争斗啊!」
争了他不会输,也有把握会赢,他一定能赢,炙宗眼里燃起了一丝热度,但是要用什么代价?他付得起吗?
「嗯,我也是。」
平静的声音从正上方传来,炙宗眨了下眼,只见耀辉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跟自己一样的蓝眼温和地看着自己,「我们都觉得父上又要乱来了。」
看着这样的兄长,炙宗愣了下,随即笑了两声,「是啊??母亲估计又打算跟着父亲闹了。」
兄弟俩互看着,向对方身出拳头,轻轻一碰,耀辉微微偏头,露出浅浅的笑,「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弟弟。」
「嗯,你也永远是我哥哥。」炙宗点了点头。
隔天一早,政宗整理好仪容,坐在窗边看着外头,身边的藤正整理着等会开日常会议用的资料,微微转头看着她,政宗微微扬起嘴角,「藤。」
「嗯?」藤抬起头,翠绿的眼中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温柔地看着他,「怎么了,这么不相信你的儿子们?」
政宗耸了耸肩,「我只是不想让妳难过。」
政宗伸手把她拉进怀里抱着,一头埋进她的颈侧,他接下来要宣布的事,可能让这个由他和藤细心搭起的幸福持续下去,也可能让这个家万劫不覆,而这端看那两个孩子??
如果顺利,他就陪着藤走遍天下,把这里顺利交给他中意的儿子管理,他才四十岁,就算出事了也还能赶回来稳住情势,给他一点学习的空间。
但是,他敢争这位子吗?
要是看错了他的两个儿子间的羁绊,那??
感觉到他的不安,藤轻轻地梳着他的头髮,「没事的,既然要做就不要有顾虑,见招拆招吧!」
政宗轻轻一笑,「是啊。」
当耀辉和炙宗回到青叶城时,侍卫立刻告诉他们现在正在开日常会议,于是两人并肩走向会议厅,準备参与报告,但在门前,炙宗却突然停下脚步,耀辉回过头,脸上有着淡淡的疑惑,似乎不理解他是怎么了。
炙宗沈默地看着眼前的门,总觉得会有不得了的事发生??
「炙宗。」耀辉看着面色越来越凝重地炙宗,便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跟父亲一样,炙宗的直觉一向很準,能让一项游刃有余的炙宗露出这样的表情,一定是那件事,耀辉微微扬起嘴角,「没事的,你要的那东西,我没兴趣,也不适合。」
「??」炙宗转头看向他,蓝眼有些挣扎,「但你才是长子??我不该想要的。」
耀辉轻笑了声,「你真觉得,父上心目中的继承人是我?」炙宗明显的愣了一下,耀辉笑了笑,「或者说,你觉得父上会管我是不是长子?」不等他说话,耀辉转身拉开门,「打扰了。」
「喔,是你们啊,快入座吧,正好讲到你们。」
在主位上的政宗潇洒地盘着腿,离他最近的位置是母亲和他的亲信小十郎,母亲微微向着他们点了头,接着看回父亲身上。「既然孩子们到了,那也就直说吧,政宗。」
「当然。」政宗扬起张狂地笑,「我说??耀辉炙宗。」
两人快步走到他面前跪下,同声应道,「在。」
「你们两个??」政宗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耀辉顿时感觉到一股压力,炙宗的瞳孔猛的一缩,「谁敢接我的位子?」
一阵沈默,政宗见两人石化一般动也不动,悠哉的撑着头,等着。
「我敢。」
「不敢。」
两人同时回答,耀辉深深地低下头,炙宗抬起头直视着自己的父亲,只见他脸上扬起了狂喜的笑,接着抚掌大笑了起来,藤的也明显鬆了口气,接着露出笑容,「太好了??」
「既然这样,炙宗从此刻开始就是青叶城主!」政宗笑完,立刻笑嘻嘻地看着自家已经完全傻掉的儿子,「我要準备跟你们母亲去全力享受悠闲人生了,好好做啊。」
炙宗眨了好几下眼,脑中一片空白,「我??我?现在?父??父亲,您是闹我的吧??」
求救般的看向自家母亲,只见她一脸崩溃的扶着头,「你什么时候看过你父亲在这种事上开玩笑了,政宗,你存心累死炙宗吗??」她也没料到政宗放手的这么快速啊!
政宗一脸无所谓的挥了挥手,笑着看向低着头的耀辉,「没事,不是还有耀辉在吗?」
耀辉抬起头,脸上有着一丝无奈的苦笑,「父亲,这是虐待我们兄弟啊,会过劳的。」
「不过,我会好好辅佐炙宗的。」
「喔。」政宗笑着点了点头,「好了,那接下来的会就交给炙宗开了!」
两兄弟还没意识到自家父亲做了什么,回神时,只见父母的席位都已经空空如也??
「那么,炙宗大人,请您开始听取报告吧!」
「是啊是啊,别傻着了城主大人!」
家臣们带着笑意催促的声音此起彼落,环顾了眼立刻接受政宗退位的家臣们,耀辉拍了拍一脸欲哭无泪的炙宗,「加油,你知道父亲的工作量。」
「不能给我适应期吗??」
炙宗崩溃的自家兄长,只见他扬起一抹笑,「不行。」
「好了,该上工了,主公。」
冲着他吐了吐舌头,耀辉悠哉的晃到刚刚藤坐着的位子坐下,炙宗有认份地坐到上位,深吸了口气,接着露出自信地笑,「既然我到了这位子,自然会尽力,但我年纪尚轻,还请各位多加协助了。」
于是,属于另一代奥州传奇君主与他的谋士的故事,从此刻展开。
(几天后)
「父亲??」炙宗一脸无奈的抬头看向和自家母亲坐在自己办公室喝茶聊天的父亲,脸上带了浓浓的厌世感,「您既然在就不能帮我一点吗??」
「不行,你这阵子处理的不错啊,继续保持。」政宗悠哉地啜了口茶,笑嘻嘻地看着炙宗面前的公文山,没办法,刚交接职务,工作自然会比较多,但要是真吃不消,那还真让他有些失望。
说实话炙宗也没巴望着他会帮忙。
只是想撒娇一下而已??叹了口气,炙宗继续埋头处理公文,这时外传来耀辉的声音,一进房间,耀辉就跟着父母坐了下来,炙宗一脸不平衡的睁大眼无辜的看着他们,耀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跟他的师傅——明智光秀有几分神似,「好啦好啦,弟弟加油,父上母上还有哥哥在这里喝茶陪你。」
如果你们要在这里加深我的厌世感,请你们出去!
炙宗委屈的厥了厥嘴,继续低头办公,全世界都欺负我??在心里抱怨着,炙宗的眼神变得专注起来,藤喝了口茶,对着政宗微微一笑,「他跟你越来越像了。」
「耀辉也越来越像妳了。」政宗轻笑了声,伸手摸了摸耀辉的脑袋,笑着接受后,耀辉瞥了眼跟文件奋斗的弟弟,要是被他看到,一定会过来缠着父亲吧??
看来,一家人的幸福,还会继续下去。

〖后记四〗感谢妳的陪伴 某年的年初,冬季还没结束,但也接近了尾声,天气却依旧寒冷,奥州国的地面依旧积着雪,天空飘着细细的雪花,悄悄落入坐在迴廊的女人摊开的掌心中,一双翠绿的眼微微垂下,眼底有着为人母的平静,和一抹藏在眼底俏皮的光,一头黑色的长髮随意的披在身后,没有像平时一样束成马尾,为她多添了一点慵懒。
此时的画面俨然是一幅美人冬雪图,在迴廊转角看着的男人温柔的瞇起眼,看着眼前的画面,暂时还不打算惊动她,但是有人似乎不愿意让他养眼太久。
「娘亲!娘亲娘亲,妳看妳看!」
女人身后的房门被人拉开,一个有着和她一样乌黑的头髮的男孩咚咚咚的跑进房间,一双湛蓝的眼和男人如出一辙,手中抓着一副捲轴,毫不把礼节放在眼里,看着他这样,女人微微蹙起眉头,眼中闪过一抹无奈,瞥了眼迴廊的转角。
真是??什么样的父亲,什么样的儿子。
「桓儿,娘亲说过几次,进房间前要先问候。」略带责备的看着男孩,女人叹了口气,她怎么不知道,这孩子只有私底下是这副德性,该讲礼节的时候一切无懈可击,跟他爹爹一样,她都不知道到底该不该骂了。
早知道自家娘亲也骂的有些心虚,男孩乖乖低头认错,蓝眼中却闪着调皮的光,这时房外传来一声平静的问候声,女人苦笑着看了眼桓儿,转头看向房门的方向,「清儿,进来吧。」
一个有着褐色头髮、跟桓儿相同年纪的男孩跟桓儿一模一样的脸上满是无奈,「桓儿,你不该这样。」
「诶——可是爹爹也这样!」桓儿不服气的看着清儿,后者一脸认真的跟他解释打招呼的重要性,在一旁看着,女人对着两个孩子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温柔的看着两个小不点说话。
这两个孩子是她和她挚爱的丈夫生下的儿子们,是双胞胎,清儿比桓儿早一点出生,个性比较像她,桓儿就像是他爹爹的翻版,让人头疼得紧,除了他爹爹和她自己,也就清儿能管得住他这宝贝弟弟,偶尔让他规矩一点。
看孩子们拌嘴了一会,女人再次看向迴廊的转角,满眼的无奈无奈中却又带着藏不住的宠溺,「政宗,别站在那里,看看你的宝贝儿子都跟你学了什么。」
随心所欲,横冲直撞,但是又很有原则,让人头痛却又没办法讨厌,甚至讨人喜欢。
看出女人眼底的哀怨,右眼带着眼罩的男人悠哉的晃出转角,完好的右眼满是愉快,带了一抹好笑的看了眼两个小家伙,逕自在女人身边坐下,脸上只有毫不在意的笑,不把桓儿刚刚的行为放在心上,反正不要在他跟他们娘亲亲热时捣乱,在规矩内,私底下怎样都行。
感觉到政宗放纵的态度,女人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也知道这种小事他从不放在心上,对于儿子们,他既严格又放纵,是个严父,但总是知道怎么让儿子们服服贴贴的。
像是该学习的课业,政宗从不马虎,鞭子跟糖并用下,清儿、桓儿都相当优秀,这点日常小事在他眼里道不是什么大事,反而是一家子的乐趣。
「妳又没真的生气,我又何必呢?」笑着拉过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政宗笑道,见女人一副爱理不理的瞥了自己一眼,显然是懒得沟通了,他忍不住笑得更大声了一些,这家伙,这些年怎么还是改不掉这些小习惯,「藤藤??」
「懒得跟你说话。」这家伙??用叠字就想哄她,她这么好哄的吗?
瞪了他一眼,藤无奈的转向桓儿,他还在跟清儿争辩,到底要不要打招呼,但清儿已经有些懒得理他了,一双清澈的蓝眼中满是无奈,跟她对付他们爹爹时的眼神几乎一样,桓儿那副得意的样子??
藤看了眼身边的男人,那一脸得意,深深的叹了口气。
「果然是你儿子??」
咕哝着,藤蹭了蹭他的肩膀,闭上双眼,政宗爽朗的大笑了声,眼中带着宠溺的轻抚着她柔顺的长髮,「也是妳儿子。」
当两个孩子回过神想找他们娘亲时,看到的就是娘亲跟爹爹浓情蜜意的靠在一起,身边好像有粉红色泡泡一样,附带「闲人与狗勿入」的警语,要是这时后贴上去??
两个孩子互看了眼,清儿搥了下桓儿的脑袋,顺便赏他一记白眼,「想被爹爹拖去操练场?」
「可是明明是我先来找娘亲的,爹爹插队??」桓儿小脸上满是哀怨,但还是老实的跟着清儿起身离开房间,把时间留给他们任性的爹爹跟放纵爹爹到极致的娘亲。
两个小东西离开后,藤睁开一只眼,随即又重新闭上,「这个时间找我,还要等清儿他们离开才说,怎么了吗?」
问归问,藤心底有数,不过为了他小小的成就感,她装傻。
看着怀里的女人,政宗再她额间落下一吻,眼底满是柔情,他当然知道她已经猜到了,不过既然要装傻,他就不客气领了这份情了,「妳猜?」
「不知道啦。」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藤叹了口气,嘴角扬起柔和的弧度,得了便宜还要卖乖,说的就是这种人吧,都当两个孩子的父亲八年了,还这么幼稚。
见她一脸放纵,政宗忍不住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额头相靠,静静地注视着她乾净的绿色眼睛,这是德川家的颜色,但在她身上才是最美的,这么多年来,政宗一直这么相信,因为只有这双眼中才有藤对他独有的爱意,还有那分温柔、守候、体贴,守着让他疲惫的时候能安心回去的家,为他抚平身上的伤痕。
藤微微一笑,看着他眼中闪动的温暖和宠溺,他仅有的一只眼睛总是带着那分莫名其妙的自信和任性,好像一切都难不倒他一样,就是这份没来由的为所欲为把她拉出悲伤的泥沼,给了她温暖的家,和她这一生最爱的人,用坚强的背影守护着这一切,看似随意,却只对她一人专情,为她许下一辈子的誓言。
怎么想,都是独一无二呢??
同时想着,政宗轻笑了声,将她拉入怀中抱着,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藤蹭了下他的侧脸,温顺地靠着他,眼中满是平静的幸福,政宗满足地叹了口气,笑着抬起头,在她脸颊落下一吻,「最近顺利吗?」
随口一问,政宗当然知道藤这边是什么状况,毕竟某些方面,藤也算是他的家臣之一。
藤的手上,是奥州的医疗网络,是他们一起建构起来,要造福人民的机制,现在正慢慢地推展到其他地方,代替信长治国的秀吉也在努力把这制度普及全日本。
不过缺点就是让藤稍微忙了一些。
「差不多告一段落了,出去一阵子不碍事。」藤微微一笑,轻轻靠着他的肩膀,「你呢?不要又说你是临时起意,会让成实跟小十郎气死的。」
听见她这么说,政宗爽朗的大笑了几声,大手用力揉乱她的头髮,立刻惹来她哀怨的注视,政宗乐得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毫无悬念的又收到她的一记白眼。
「放心,我会处理好。」政宗笑够了,便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微微瞇起眼,「冬天快结束了,趁现在带妳跟孩子们去泡泡温泉,那两个小鬼会玩得很欢的。」
「你要负责看好他们俩。」藤想着清儿跟桓儿戏水的画面,忍不住无奈,那应该??是桓儿单方面的泼水吧,清儿很清楚,温泉里不能戏水,但是??藤想起了现在抱着自己的政宗,忍不住头疼,最让人担心的,其实是大只的这个,「别带头闹。」
「看状况吧。」政宗愉快地说着,拍了拍她的头,起身準备回去办公,在藤送他离开房间时,一脸坏笑得回过头,猛的凑近她的耳际,藤习惯性的僵硬了一下,藉机政宗用着气音开口,「我很期待跟娘子共浴呢。」
说完,抓着藤还没回神,政宗一溜烟的跑了没影,藤回神时,眨了眨眼,看着空空的走廊,额间的青筋暴起,「伊达政宗!你这个??」色狼!
没有真的骂出来,藤一口气没地方发,脸上满满的却是害羞的绯红,每次都这样,藤无奈地回到房间里,也坐回桌前準备整理资料,却发现桌上多了个捲轴,似乎是桓儿刚刚拿来的那一个。
是什么呢??
有些期待的摊开捲轴,藤的笑脸却僵在脸上,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伊达政宗??」
「你最好不要再给我发现你有伤不报!」
躲在隔壁房间的两个小不点中,清儿微微扬起狡猾的笑,桓儿毫不掩饰地大笑了起来。
真当他们这么乖的让爹爹插队啊,上次也这样,上上次也这样,上上上次也这样,还有上上上上次也这样??数都数不清了,所以就让爹爹倒霉一下啦。
桓儿瞇着眼,活像是一头得意的小老虎,对面的清儿则笑得像只小狐狸。
事情是这样的,上次爹爹巡视的时候娘亲有事没跟着,爹爹家臣的马不小心滑倒,爹爹伸手拉了一把,结果扭伤了左手,但是却没告诉娘亲,还觉得一下会就好了,藏的严严实实地,却不想桓儿的医术造诣也已经有了一定水準,一时没注意、露出破绽,被他一眼发现了。
当然啦,他是可以劝爹爹去找娘亲治疗,但是这么好的恶整爹爹的机会,他跟清儿怎么会放过呢。
他提议偷偷告诉娘亲,清儿就随手弄出了首藏头诗,表面上是在说冬雪多美多美,字头却是告诉娘亲爹爹又逞强了。
然后,让调皮可爱的桓儿以邀功的名义拿给娘亲,就算爹爹看到也不会多想,然后就成功啦!
娘亲要去骂爹爹了呢!
清儿端正的坐着,满脸的愉快,有几分像到了政宗得意的模样。
当然这么做是会让娘亲生气、爹爹挨骂,却不伤爹爹跟娘亲的感情,说不準又是越吵越好。
说实话,如果真的会让爹爹跟娘亲吵起来,他跟桓儿才不会做这种事,他们真的很爱爹爹跟娘亲的,只是爹爹太嚣张了,娘亲说插队是不对的,买糖的时候,就算他们是大名的儿子,也不能用权势插队,所以爹爹不能用特权插队抢娘亲!
可偏偏娘亲宠着爹爹,就别怪他们无情,让爹爹吃点苦头了,不过??清儿无奈的苦笑了下,桓儿这时也露出有些尴尬的笑。
这个??说实话,最后好像倒霉的还是娘亲??吧??
清儿想起某一次,他半夜睡不着,不小心吵醒了(推荐资讯:经典英语短文,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桓儿,他就拉着自己跑去找娘亲,说什么,让娘亲抱一下就会睡得好了吧,他抗议无效后就被拉到父母房外,但那之后??
真的,他们再也不敢半夜去父母房间外面了。
他们对于爹爹晚上是怎么??疼爱娘亲,一,点,兴趣也没有!
至少目前没有,娘亲说年纪太小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
桓儿当时整个人傻了,他一时也反应不来,正想悄悄溜走的时候,爹爹却一脸没事的样子打开门,虽然知道爹爹警觉性很高,但高成这样真心有点恐怖。
「清儿、桓儿,这么晚了,怎么了?」母亲的声音从爹爹身后传来,不久就看到她穿着一件衬衣探出头,眼底满是关切。
??身为优秀的儿子们,这时候??「没事!爹爹娘亲晚安!」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当他们傻的吗,你没看到爹爹满脸笑容,眼睛却像要杀人一样!
爹爹百分之两万在怨他们坏了他的好事,虽然不知道实际状况是怎样,但看娘亲平常的样子,要把娘亲哄好恐怕很费事,他们完全可以理解爹爹在火大什么。
不过后来他们发现,爹爹跟娘亲的相处方式有点微妙,平常娘亲是很难哄没错,但是??只要娘亲训完爹爹后,接下来一定会被吃的乾乾净净的,所以今天说穿了好像还是便宜到了爹爹。
不过他们爹爹是谁,伊达政宗啊!标準的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无赖爹爹。
两个孩子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晚点爹爹要是来兴师问罪,就说清儿是无意间写出来的,桓儿听教书先生说这首诗写得很好,就想给娘亲看看,哪知道刚好就是那意思,又怎么知道刚好爹爹真的有伤,让爹爹追究不来!
晚上便宜了爹爹,隔天还不能让爹爹有气没地方发吗?
果然当晚就如两个小家伙预料的,政宗又听了藤说了半个时辰爱护身体的训话,顺利抱着宝贝妻子上床睡觉,隔天依旧找上两个小不点「算帐」,见他们口径一致的说是「意外」,一副无辜的小样子,政宗看看就笑了,「刚好爹爹今天想找人练刀呢,你们一起来吧!」
他意外地忘了时间,意外的抓着两个宝贝儿子在操练场从早上待到傍晚!
意外!
想让他吃闷亏,还早了五百年!
没想到自家父亲能这么无聊,清儿跟桓儿只能认栽了,但正当他们郁闷的瘫在地上喘气的时候,政宗却说了一个让他们精神百倍的消息。
要去泡温泉了!跟爹爹还有娘亲一起去温泉宅邸!
本来还累的恹恹一息的两个小不点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答应政宗不跟娘亲告状后欢欢喜喜地收拾行李去了,看着孩子们跑远,政宗笑着转向道场的暗处,一脸无奈的藤悠悠的闪出了藏身的地方,看着两个小小的背影,苦笑着叹了口气,「真是??果然是孩子啊。」
「要骂我吗?」把木刀搭在肩上,政宗一脸痞笑的看着藤,后者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只是随手抄起架上的木刀,摆出应战的姿势,眼中闪起了好胜的光,嘴角微微扬起,「赢了就不骂你。」
谁叫儿子好哄,算你做爹的有一套。
藤的眼睛仿佛这么说,政宗愉快的吹了声口哨,「再加一条如何?」架起刀,政宗眼中闪过一抹认真,「胜者为王,败者暖床。」
「你??」藤顿时脸颊一阵通红,随即脑羞成怒的一刀挥下,「无赖!」怎么样都是那个结果不是吗!
看着一副炸毛样的藤,政宗扬起调皮的笑,隔开她的刀刃,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娘子,为夫只对妳无赖啊。」
隔天一早,藤起床时看到自己身上惨烈的状况,气得一脚把政宗踹出被褥,「你属狗的吗!」
这么骂完,便气鼓鼓的起身更衣,没注意到政宗不怀好意的笑,藤哪知道,这是为了让她不能跟儿子们一起泡汤,好让他钻空子享受两人时光啊!
不得不说,有了儿子之后,他不得不使些手段争宠了呢。
政宗愉快的换上衣服,便跟藤一起了房门,看着两个孩子上马后,自己也翻上自己的马匹,一同往山区的温泉宅邸奔去。
一路上,两人小心的看顾着两个孩子,虽然说距离不远,但清儿跟桓儿年纪还小,学会骑马也不过一年,很少单独驾马,再加上他们骑的是一般的军马,政宗跟藤是真的怕两个孩子一不留神就摔下来。
说实话,骑马是基本生活技能,一定要练习的,就是藤也不会心软,要是心软就不让这两个孩子习武、骑马,在战国时代的大名家,尤其是伊达家这样世代在战场上奔驰的家族,这种溺爱就好像是父母怕孩子嗑着了,就不让孩子学走路,最终害孩子变成了瘫子一样不智。
但摔下马骨折的滋味是什么,政宗自己体会过了,他还是捨不得自己的儿子也体会一次的,所以也就格外小心,一开始他是故意让他们各摔一次过,教他们早么在马蹄下保命,但不代表他愿意让儿子们摔第二次。
顾及孩子们,藤和政宗骑马的速度也就放慢了许多,虽然两个孩子已经相当出色,但是终究不比成年人,花了半天才到了城外的山区,夫妻俩又把速度放得更慢了,毕竟这是第一次让孩子们在山区骑马,就是武功天赋出色的桓儿也是走得小心翼翼,更不用说一般水準的清儿了。
虽然速度慢了许多,政宗带着藤超前了一些,回头耐心的等着两个孩子自己跟上来,眼中带着一抹得意的光,藤轻笑着看着他,陪他一起欣赏儿子们努力的模样。
她知道,政宗在等着,这两个孩子有朝一日能够追上他,甚至超越他这个父亲。
一直到了傍晚,一家四口终于到了山中的温泉宅邸,桓儿被政宗抱下马后就一脸兴奋的到处跑到处看,相对的,清儿下马后抬头用眼神徵求父母的同意后才跟着弟弟的步伐一起到处看看,政宗眼中带着深思的看着两个孩子,藤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守在他身边。
「清儿恐怕??」
政宗跟藤交换了个眼神,后者给了他无奈的一笑,「我知道,太听话的孩子,位置太高很容易出事的,只适合当家臣。」
听她这么说,政宗轻笑了声,看着玩在一块的儿子们,眼中待了一抹无奈,「过几年,把他们丢出去的时候,把清儿交给光秀吧,他太老实了点。」
「嗯,希望不会被他们夫妇玩死??」
想起明智夫妇,藤苦笑着,政宗大笑了声,揉乱她的头髮后转向两个孩子,「清儿!桓儿!半个时辰后进屋吃饭!」
「好的。」
「好!」
两个孩子欢乐的钻进树丛,藤轻唤了声,一道黑影闪过,跟上了两个孩子,政宗扬起笑容,拉起她的手往屋内走去,孩子们有欧帮忙顾着,不会出事。
不知道第几次了,两人默契十足的準备着晚餐,是寿喜烧。
政宗调着汤头,一面偷偷的看着藤整理食材,只见她一脸专注,熟悉的景象浮出脑海,「藤。」
「嗯?」藤熟练的摆盘,整齐、俐落,相当漂亮。
看着她,政宗轻笑了声,「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做寿喜烧吗?」
「??」藤突然顿了一下,脸一红,当没听到,意料外的反应让政宗傻了一下,不解的看着她,藤见他没说话,一脸哀怨的转向他,「我记得,就是你毫无预警的把我抓到母亲前面那次。」
那一天,藤坦承了自己跟德川家的关係,然后被义姬拖去洗温泉,某人还在隔壁偷听!
好像知道了藤的纠结点,政宗爽朗的大笑出声,眼中闪过一抹狡猾,从后方抱住她,蹭了蹭她的侧脸,看着她有些闹彆扭的模样,政宗扬起嘴角,眼中满是柔情,「好了,这次我不偷听,妳直接跟我说,如何?」
「滚开啦!」脸颊顿时烧得通红,藤一把推开他,端起食材一溜烟的逃跑了,政宗嚣张的笑声惹的她回头怒瞪了一眼厨房,这才继续走向饭厅,这时两个孩子已经规规矩矩的在位子上坐好了,不一会政宗也把锅子端来,一家人开饭后,政宗跟桓儿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互抢食材,幼稚的行为惹来藤和清儿无数的白眼后,藤当机立断,直接截了他们两个争夺中的玉子烧,一口吃下去,翠绿的眼带着威胁的扫过两人,这样总没得抢了吧。
看着争了老半天的玉子烧进了藤的口中,桓儿还没抗议,政宗就贴上了藤的唇,退开时还很愉快的似乎在咀嚼着什么,他们的娘亲满脸通红,嘴巴紧闭着,一副想炸毛的模样,狠狠的瞪了爹爹一眼后,继续吃饭。
孩子们互看了一眼,什么也不问,乖乖吃饭。
爹爹晚上会挨骂,然后娘亲会被爹爹欺负,就这样。
有点抱歉的看了眼闷头吃饭的藤,桓儿伸出小手拉了拉她的衣角,被政宗弄的有些恼羞成怒的藤转过头,只见一张跟他无比相像的无辜小脸看着自己,藤沈默了一会,深深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头,露出浅浅的笑,桓儿眨了眨眼,撒娇似的开口,「娘亲没生桓儿的气?」
「没有,要气也是气你白癡爹爹。」无奈的揉了揉他的脑袋,藤看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丢了既眼刀子给政宗,要他带儿子们洗澡泡温泉去,既然有本事咬的她没办法陪儿子,就有本事照顾好两个小不点!
感觉到她的怨念,政宗摸摸鼻子认了,帮忙收拾好餐具后带着儿子们到了澡堂,一番折腾后,三人悠哉的泡进了温泉里,政宗惬意的靠在池边,看着桓儿跟清儿在温泉里打水仗,虽然知道藤一定会要他阻止,但是??自己家嘛,孩子们开心就好。
留意着孩子的安全,政宗微微瞇起眼,望着天空的弯月,本来正冲着清儿泼水的桓儿一转头,就看见自家父亲悠闲的模样,再来就看见父亲平常被眼罩盖住的左眼,眼中闪过一抹好奇,跟清儿交换了个眼神后,两个孩子分别坐到他的两边,政宗也发现他们安静了下来,看向清儿,「怎么了?你弟弟又有什么鬼主意?」
「爹爹可以自己问桓儿。」耸了耸肩,清儿靠着池边闭上眼,问话交给桓儿,他负责听故事就行了。
见清儿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政宗只是笑了声就看向了双眼闪闪发亮的桓儿,「怎么了?」
「问了爹爹不能骂人。」虽然觉得政宗不会生气,但桓儿还是说了声,见政宗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后,这才开口,「爹爹为什么少一只眼睛?」
在一旁的清儿眉头抽了一下,睁开一只眼瞥了眼自家弟弟,问的真直啊??
政宗仔细想想,他的确没跟儿子们提过这件事,见桓儿一脸期待的样子,政宗忍不住苦笑,这孩子??不会以为这是战场上留下的疤吧,「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伤痕,是父亲小时候生病造成的。」
「诶???」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政宗,桓儿眨了眨眼,「爹爹会生病,不是有娘亲吗?」娘亲绝对不会让爹爹失去一只眼睛的。
看这孩子傻的??政宗敲了一下他的头,一脸好笑的开口,「我二十岁才跟你娘亲认识,她那时候可帮不了我。」因为她当时,还在他碰不到的未来,独自哭泣。
政宗叹了口气,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眼中带着宠溺,「要知道你们两个幸运的要命,有个学医又疼你们的娘亲,早早帮你们防掉这种病,不然你们也有得受。」
「喔??」桓儿垂下头,瞥了眼清儿,后者向他眨了眨眼,像在说「继续问啊,我还没听够」,惹得桓儿抽了抽嘴角,想听父亲说故事不会自己问啊,到底谁是哥哥来着??
心里腹诽着,桓儿抬头看向政宗,「爹爹怎么认识娘亲的?」
「这个啊??说来话长。」政宗怀念的闭上眼,随即一脸认真的拉过两个儿子,两双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眨呀眨的看着自己,政宗愉快的笑了声,「我跟你们母亲啊,一见面她就赏了我一个四方摔。」
??
两的小不点互看了眼,果然是娘亲,够彪悍,会引起他们无聊老爹的兴趣可以理解,可是??「那娘亲怎么会喜欢上爹爹?」
清儿不解的看着笑的一脸痞样的父亲,这个问题他一直很好奇,母亲一直是个很认真的人,却喜欢上不按牌理出牌的父亲,有点神奇呢??
看着孩子们一脸听故事的样子,政宗便大概说了一下跟藤相恋的过程,不过有些丢脸事就直接删了,最后两个孩子都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爹爹,果然爹爹的为所欲为程度,连娘亲都招架不住啊??
桓儿眼睛一转,瞄见了政宗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有些好奇的偏了下头,「爹爹,战争是什么样子?你身上好多伤疤喔??」
「战争吗??」看着桓儿天真的模样,政宗思考了下,微微扬起嘴角,眼中有着热度,却也带了淡淡的苦涩,「你爹爹我啊,很喜欢在战场上跟敌人拚上性命、贯彻自己信念的感觉,说起来??是种让人热血沸腾的东西,但是往往会伴随无数的死亡,还会让人做出从不愿意做的事。」
「不愿意的事???」清儿重複着他的话,眼中带着疑问。
政宗点了点头,想起自己那一次的失误,眼中闪起了一抹愧疚,「说起来父亲当时没用,那是你们还记不得事的时候发生的。」
「当时爹爹作为先锋,跟你们外祖父一起突袭敌营,你们母亲作为军医留守后方,却反而中了对方埋伏,为了让家康离开,爹爹就被敌人给抓了。」
清儿跟桓儿互看了眼,眼中都带着惊讶,爹爹会被俘虏,好难想像??但是这不就代表??伊达军的总大将??
感觉到儿子们的讶异,政宗轻笑了声,「你们母亲知道之后,就让小十郎跟成实代替我稳住军情,自己跟你们外祖父谋划着要来救我,当时??说实话,我真怕自己回不了你们母子身边。」
说着,政宗叹了口气,清儿和桓儿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他们在书上看过,很多将军会用刑求的方式要被俘虏的人透露机密军情,爹爹一定吃了不少苦,但他们相信,以爹爹的傲骨,他绝对撑下来了,没有出卖同伴,一直忍到娘亲来救他。
孩子们想的单纯,救,就这一个字,政宗想起那天的画面,深深叹了口气,「你们知道,你们娘亲最讨厌杀人了吧?」
「知道。」孩子们回答道,跟爹爹不一样,娘亲好像从来没让双手染过鲜血一样,被爹爹保护的好好的,但桓儿回答完就发现父亲眼中的愧疚。
不愿意做的事??
微微瞪大眼,政宗知道桓儿猜中了,便露出苦涩的笑,「当时我在牢中,几乎觉得自己快死了,满脑子都是你们母子时,妳母亲提着刀一步一步的走进我的视线。」
「我忘不了,你们母亲当时多冷静,当她一脸冷静的把刀送进狱卒胸口时,我才终于发现,她做了什么。」
「为了把我带回家去,她开了杀戒,那是她唯一一次亲手杀人,但我终究让你母亲的刀染了血,当时我只觉得我实在是太没用了,居然保护不了你们母亲,她是医者,她的那双手本不该染上战场的血,我曾经发誓过,却还让她做出这种事。」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母亲啊,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别人的死亡,更不用说,亲手杀人。」
「但你们猜猜,你们母亲说了什么?」
政宗有些心酸的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天空,「你们母亲说,不论如何,孩子们都需要父亲??」
「就这一次,让我保护你,好不好?」
就这一次,一次就够了。
他可承受不了第二次??
当时他真的很害怕,怕藤因此而崩溃,却不想她比他以往认知的还要坚强,又或者说??为母则强吧??想着,政宗眼中带着柔情,幸好,他们都没事,一起见证了信长统一天下,一起回到他们的家。
感觉气氛有些压抑,政宗扬起平时游刃有余的笑,用力揉乱兄弟俩的头髮,引来满满的仇恨值后露出大大的笑,「然后呢,你爹爹我就被你们娘亲强行监禁了一个月,说起来你们娘亲啊??」
跳开沉重的话题,政宗说了一些跟藤的趣事,两个孩子眼中也闪起了感兴趣的笑,气氛也快活了起来,渐渐的月亮也快到了天空中央,政宗看着眼前的孩子们,眼神认真了起来,「清儿,桓儿。」
「是!」两个孩子感觉到父亲身上气息的变化,也从玩乐状态立刻切换到学习状态,準备听父亲接下来的话。
讚赏的光芒闪过,政宗扬起笑容,「不论如何,你们都是我伊达政宗和伊达藤的儿子,一辈子都别忘,做任何事,都不能违背自己心中的信念,为了你们心中的坚持,只要不后悔,就尽情放手去做,这是伊达家对你们唯一的要求。」
「了解。」
孩子们低下头,政宗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赶着两个小鬼头上岸穿戴好后,带着他们经过迴廊,只见月色下,藤静静地啜着茶,嘴角带着一抹弧度,仰首望着月亮,注意到他们来了便露出灿烂的笑,对着他们招了招手,眼上露出一抹调皮,「我就知道你们会经过这里,而不是走室内走廊。」
「嗯哼,恭喜妳猜中了。」露出愉快的笑,政宗挨着她坐下,孩子们在藤的另一边坐了下来,藤这才打开放在身后的锅子,一股甜甜的香味传了出来,父子三人顿时眼睛一亮,看他们这副样子,藤笑了声,眼中带着满满的满足,「刚洗完温泉,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弄了点甜汤等你们,别傻着了,快吃吧!」
说着,藤一面把碗发给他们三人,自己也弄了一碗,看着他们满足的笑容,藤眼中满是温柔,政宗偏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眼底满是情深,「谢了。」
「不用道谢。」藤微微一笑,张口吃掉政宗放到自己嘴边的汤圆,甜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见自家父亲餵食母亲的戏码,一旁的桓儿也想试试看,但还没出手,汤匙里的小汤圆就被清儿一口拦截了,才想要抱怨,桓儿见看到清儿眼中的警告,好像打扰父母浓情蜜意是罪大恶极的事一样,知道自家哥哥的个性,又迫于哥哥的淫威下,桓儿老实的吃着自己的汤圆,看着爹爹跟娘亲互相餵食得不亦乐乎,娘亲的注意力完全在爹爹身上??
两个孩子吃完甜汤后互看了一眼,跟政宗和藤问过安后就不继续当电灯泡了,一起走向他们的房间,但桓儿中途绕去澡堂拿了个水盆和毛巾,装了点冷水后才回到房间,他总觉得??他宝贝哥哥又要发作了??
「呜哇哇哇哇哇——」
「??」
大老远就听得到清儿在哭??桓儿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也有被爹爹跟娘亲的故事感动到,但是清儿这也太??夸张了一些。
啊啊,算了,清儿多愁善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默默的把水盆放在他旁边,桓儿坐在被褥上静静回想父亲今天说过的话,因为父亲,所以母亲变得开朗,因为母亲,所以父亲变得温柔,两个人都改变了,但是对彼此的感情却没有变过,为什么呢??
他记得母亲说过,人都是会变的,但是母亲还是爱着父亲,父亲也是一样,这是为什么呢??他不懂,桓儿想着,是不是有一天,他也能跟父亲一样找到像母亲一样的人?
不知道,桓儿回答自己,但有件事可以确定。
他努力学习,不只是责任,也是为了保护爹爹、娘亲、清儿、奥州国,还有所有人珍视的一切,有一天,他想要保护爹爹,他知道,爹爹不是无敌的,他也听见了,说到自己身陷牢狱时,爹爹的眼神多无助,他不想要让爹爹跟娘亲难过,为此??他要变强,强到可以守护他珍惜的东西,这就是他信念了吧?
当桓儿下定决心时,藤换上一身轻便的浴衣,在温泉池畔坐下,将双脚泡在温热的池水里,一旁的政宗也是,两人一时间都没开口,只是靠在一起,享受岁月静好。
「藤。」
当月亮升到天顶时,政宗轻轻的开口,藤转头看向他,脸颊上被他吻了一下,耳边传来他的声音,「谢谢妳,在我身边。」
「我爱妳。」
微微垂下眼,藤柔和的一笑,「我也爱你。」

〖前传一〗那天的背叛 早晨的人行道上,清脆的歌声隐隐约约被微风带进了早晨行人的耳中,令人忍不住驻足,寻找这甜美声音的来源,轻声唱着歌的少女嘴角带着甜甜的笑,身边的朋友享受的闭着眼。
「喜欢你在每一刻,每一秒。」
「喜欢你在每一处,每一角。」
「喜欢你已变成习惯难以戒掉。」
「我多喜欢你,我不知道??」
「小藤的歌声果然最棒了,我都唱不来呢。」
转头看着身边灿笑着的少女,有着翠绿色双眼的女孩忍不住停下歌声,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学姊别闹,自己明明是去年学校歌唱大会的季军,妳唱不来,跟我开玩笑。」
「嘿嘿,我不是说的是事实吗?小藤想着明智同学的时候唱的歌是最可爱的喔。」
少女眨了眨亚麻色的眼睛,吐了吐舌头,看着红透了脸的藤,眼神无比温柔,「小藤喜欢明智同学嘛,不是吗?」
「什??什么喜欢,我们只是青梅竹马而已,还有剑道的搭档??什么的??」藤说着,一面心虚的移开视线,握着侧背书包背带的右手无意识的收紧,看的少女脸上的笑不断加深,一回头看她,就看见她这副表情,藤只觉得脸快烧起来了,一股热气冲上脑门,忍不住??「十之宫琉璃!」
翠绿的眼睛闪动着少女独有的羞涩,还有一点点的气恼,善起来可爱无比,琉璃看他这模样,无辜的耸了耸肩,「还说呢,小藤在害羞了。」
琉璃了然地眨了眨眼,脸上的笑容不减,眼角余光瞄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八卦的笑,抬起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转角边站着的少年,「小藤,妳看,是明智同学呢。」
这明显是在站岗等人啊。
转角处,一名有着纯白短髮的少年正认真的盯着手机萤幕,一身整齐的制服,这时似乎才发现了她们两人,抬起头,俊秀的脸上绽出温暖的笑容,蜜金色的眼睛满是开心的光芒,注视着琉璃身边,脸上透着通红的少女,迈步走上前。
琉璃轻笑了声,向藤挥了挥手,一溜烟的跑了,中途还绊倒了一下,不等藤叫出声来,立刻爬起来跑的人影都没了,看着她的背影,藤伸出的手将在半空中,双眼茫然地眨呀眨,一直到一只温暖的手掌盖在她的手腕,帮她把手压回身侧,蜜金色的眼闪着笑意,「藤藤,怎么了?」
「悠??悠真?」看着自己面前的少年,藤一瞬间的失神,想起刚刚的对话,脸上泛起暖暖的红潮,微微别开头,「早??早安??」
「嗯,早安。」
看着一脸娇羞的藤,少年脸上泛起了温柔的笑,藤藤好可爱,而且??如果刚刚那些话能当着他的面说,就更完美了。
看着她一副不知所握的样子,悠真轻轻闭上眼,在她额际落下一吻,微微退开后调皮的眨了下眼,语调轻柔的像羽毛轻轻骚过心头,少女眨了下眼,顿时满脸通红,像??煮熟的螃蟹。
悠真笑着想道,「藤藤好可爱。」
「我哪有??你欺负我。」看着他的笑容,藤心里完全气不来,只是心虚的别开头,惹得悠真发出一阵好听的笑声。
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发小。
彼此成长的路上,都有着对方的影子,藤看着身边的少年,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后者回以温柔的笑颜,握起她的小手,往自己拉了些。
不能想像,没有对方的生活。
当她失去父母,最痛苦的时候,他也在身边。
他想,将一切悲伤隔绝在她的生命外,用双手互她一是周全。
悠真眼底像是一滩春日的暖水,柔波阵阵,恨不得把自己最好的一切端到这个少女面前。
不过??
看着身边的人,悠真想起刚刚听到的,琉璃和藤的对话,勾起一弯灿烂的笑容,「藤藤,我今年也有生日礼物吗?」
每年,藤藤都会送他一些她自己做出来的小礼物,有时候是小玩偶,有时候是一些神奇的小东西,有一次居然是药草标本,看她一直说这株看起来一般般的草有多稀有、多难找,满脸的成就感,他当时只能无奈的笑着。
藤藤的脑袋迴路有点奇怪,可是他喜欢,这样单纯的藤藤。
最喜欢了。
就算她送一只蟑螂给自己,他也会很开心吧。
悠真想着,轻笑了声,冲着藤眨了下眼,一脸「妳懂的」,脸上和煦的笑宛如春阳,藤看着微微低下头,心跳有些失控,努力的拉回自己的理智,这才抬头粲然一笑,调皮地吐了下舌头,「不告诉你!晚上到我家,我再考虑要不要说。」
「诶??藤藤??」
轻笑了声,悠真自然的握着她的手往前走去,一面露出委屈的表情,「这样吊我胃口真的好吗?」
「嘻嘻,我觉得很好啊。」藤扬起嘴角,今天她可是準备了很久的,久到连教练都有些无奈呢,今天??那个??
藤微微低下头,脸上又泛起了红色。
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走在她身边的少年静静的看着,眼底满是宠溺,稍稍收紧了手掌,感受着心脏雀跃的跳动,一面若无其事的开口,「藤藤,下个月的比赛妳準备的怎么样了?」
「嗯?」本来沈浸在自己小世界的藤抬起头,愣了一下才满应过来,露出自信地笑,「状况还不错,说不定还能超常发挥喔!我最近又学到了很多新的技巧,下次我展示给你看,好不好?」
「真的?当然好啊。」
不过??
悠真偏了偏头,仔细一看,藤藤的眼眶下??「妳是不是熬夜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可别骂我。」
苦笑着转开头,藤有点不敢看悠真的表情,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一脸严肃,然后自己可能就要挨训了,「我在看伊达政宗的传记,不小心就??」
本来还想提醒她一下睡眠的重要性,悠真此刻却微微一愣,眼底透出一抹不解,「伊达政宗???为什么?」
看他似乎有些不以为然,藤忍不住认真了,「当然是因为,教练修习的是伊达一脉的刀术,我虽然本来是以德川家的刀法为主,但我发现,伊达政宗的技术更为直接、杀伤力更大,比起德川家有些被动的攻击方式,在实战上更具有实用性,但是也有过于冲动的缺点,这时候就揉合德川家的特色,然后??」
滔滔不绝呢??
无奈的看着她,悠真心里一阵酸涩。
如果可以,他也好想像藤藤这样,只是单纯的喜欢着一样事物,但是不太可能呢。
悠真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的家族,已经连续好几代都是出色的大企业家,他也有学剑道不错,而且还打得不错,但谁知道,那是父亲逼他学的。
还要他表现得鹤立鸡群。
另外还有很多才艺,家里的要求也都很高,再加上课业也被要求,有时候他真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但看着藤藤无忧无虑的笑容,就能暂时放鬆一下。
想着,悠真温柔的收紧了手,藤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下,他笑着摇了摇头。
说起来,藤藤学什么都很快,有时候还真让人羡慕,悠真心不在焉地想着,不说她的功课,就连剑道都是足以问鼎全国冠军的水準。
看着她,悠真眼中是真心的笑,虽然藤藤很优秀,但??他想照顾藤藤,一直一直。
说起来??「只是这样,有必要去翻看传记吗?」
说了半天,悠真总觉得藤没有回答到重点,反而莫名的有点吃起古人的醋了,像刚刚,藤藤说了好多次「最喜欢伊达政宗了」、「好厉害,我真的很崇拜他!」
??有种藤藤要被抢走的错觉。
悠真苦笑了下,怎么可能呢,藤藤再喜欢这样一个只存在书上的人,那也只是对强者的崇拜,「为了这样熬夜可不好,藤藤不是想当医生的人吗?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说着,悠真鬆开手拍了拍她的头。
「好??」
乖巧的应了声,藤眼底闪过笑意,还有一抹甜甜的滋味在心口蔓延,看着她有些傻气的模样,悠真眼底却染上了一点忧郁,目送着她进教室,悠真正想走进自己的教室,手机却无预警的响起,看了眼上头的号码,悠真的脸色一沉,转身离开教室,「喂,是我。」
「??我说过,那件事没门。」
「??别拿一之濑来威胁我,我绝不做这种事。」
「??你想做什么?这么做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明智家不差你们一家合作商,你们乾脆点放弃,别来烦我。」
说完,悠真果断的结束通话。
明智家是现在全世界数一数二的大企业,而他身为总经理的儿子,就算只是个国中生,还是有一堆其他家族想让他跟自家小姐「多多见面」,他已经受够了,这家更过份,一直明的暗的提到藤藤??
不得不说,他??真的担心了??
希望藤藤不要被波及才是。
一直以来,收养藤藤的教练和她那个哥哥都不怎么喜欢自己,也是因为这样吧??
悠真苦笑了下,不管了,他只想陪着藤藤,就只是这样而已。
但是,显然是不可能了。
后来,他才知道这样的想法,让这个他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少女收回了她所有的天真温柔,像看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那天晚上,藤一直等着,一直到隔天天亮,都没等到那个早上承诺着要来家里庆生的人。
亲手烤的蛋糕依旧被冰在冰箱里,到最后坏了,没办法吃了,后来,悠真再也不出现在那巷子的转角,在早上等着她一起上学,但在学校碰面,他还是那副温柔的样子,只是眉宇间似乎有着化不开的忧郁。
不给她触碰的忧郁。
好像??慢慢地疏远了。
但当时,她什么也没想,完全不懂的去接近,说实话,她被宠坏了,只是一概的接受悠真的温柔对待,只知道自己难过时,他会在,从没想过,自己也能在他难过时陪在她身侧,只是一昧地以为,他只是需要冷静。
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事吧?
如果多问些,或许就会早点发现事情不对劲。
看着在眼前燃起的火焰,在看着紧抱着自己,身上也被烈火点燃的男人,泪水从眼角涌出,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救救我们??
这样下去,教练会??
被抱离了火场,教练像剧脱线的人偶般「咚」的一声,倒地,曾经幼时的记忆涌上脑海,父母紧抱着自己,失去生命的臂弯依旧牢牢地将自己护在怀里的模样??
「不要??」茫然地看着自己最敬爱、一直以来有如父亲般的教练,藤想不起来,自己怎么叫来救护车,怎么疯狂地打电话给说好要来看她比赛的十六夜哥哥,却一通也打不通。
最后,是那封简讯。
「一之濑,我想也该结束了,这些日子来,妳让我足够厌烦,虽然我觉得妳应该没命看见这封简讯,但无妨,凭什么,妳傻笑着就能得到一切,我做再多努力也只能够勉强和妳比肩,所以??就让我送妳一程吧,我亲爱的藤藤。」
「明智悠真。」
突然的,以往美好的记忆像是一片玻璃,被铁鎚无情的击碎,随着救护车到了医院,连比赛也不想比了,不想再碰了,听说教练再也醒不过来的那一刻,眼泪也已经流不出来了。
是我害的。
是我。
都是我。
再次打开手机,那封简讯已经被收回,彻底删除,藤扬起一抹难看的笑,「你??让我连为教练讨回公道都没有门路,我真是瞎了,才会喜欢你。」
这一切,都被安排得像是意外,只有她知道,这不是意外。
哥哥不接电话,家里??教练的家里,好空。
我没资格在这里住下去了。
当两天后,十六夜回国时,立刻听说了这天的事,赶回家时,家里已经没人了,父亲已经入土为安,妹妹不见了,连个消息也没有,搁置在客厅桌上的手机已经没电了,充电后,里头满满的简讯和未接来电。
「明智悠真???」
按下心里的悲痛和怒火,十六夜把简讯一封一封的看过,在默默地取出手机的记忆卡??「喀嚓。」
「如果没有你,藤藤根本不用遇上这些。」
「是不是你做的已经不重要了。」
低声地说着,十六夜眼中满是冰冷。
事情因你而起,我浅川十六夜,赌上一切也要毁了你,就算不是出自你的手,父亲、藤藤,一个被你送上了黄泉路,一个下落不明,我发誓??我会亲手摧毁你有的一切,让你体会,什么叫失去一切的痛。
心里发着毒誓,十六夜转身离开这间满载着回忆的屋子,眼眶满是泪水,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低声的呢喃着,「藤藤,这不是妳的错,哥哥求妳,快回家吧,不然哥哥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一场悲剧,让少女性情大变,藤无预警的转学,不知道去了哪里,当琉璃再一次见到她时,少女翠绿的眼中没有以往的灵动,只是静静的,微微一笑,「学姊,好久不见。」
「小藤???」
曾经披在身后轻轻摇曳的长髮被扎成了马尾,再也没人,能走进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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