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深啊快撑不住了 趁我还爱(3)

卷一.乌鹊南飞 第十章 多少襟情言不尽 (二) 「妍飞姊姊,这块布料给师父裁新衣好吗?」
慕漓在销金窟调养了数月,身子骨瘦了一大圈,用了不少鹰王和妍飞给的名贵药材,这才稳定下来。也不知那毒是从哪里来的,兇猛异常,就是喝了解药,也直到近日才能下床行走。
妍飞怕她闷在房里无聊,有时教她煮茶,有时又教她弹琴,今日更捧着两匹上好布料,说要替她裁製冬衣。
慕漓一见那藏青色的布料,心里就浮现出夏侯的身影。
这些日子,夏侯对她的态度大为转变,起初慕漓还有些不习惯,现在也慢慢明白了夏侯的想法。
她手上摸着布料,温柔似水。
中了毒后,似乎一切都不同了。而最大的变化,却在慕离心里。她从前没有的柔软,现今却填满胸中。
「要裁衣啊?慕漓姑娘怎么不做给在下一套呢?」沈笑嘻嘻哈哈的从门外进来。
「有多的布料,小师弟若要也能裁啊。」慕漓笑着,声音里还有些虚。
「唉。」沈笑故意叹了一大口气,「枉我日日来探慕漓姑娘,原来还得多的才轮到在下。这般良心啊。」
慕漓笑出声,伴着几声浅咳。「这儿也就两匹布,师父用走了其中一匹,另一匹自然就是剩下的啦。这有什么好计较的?连我都还没裁呢。」
「怎么还咳,有吃药吗?」沈笑忽然转了口气,「可不能像三岁稚儿一样,嫌苦就不吃药啊。」他眉间带着情真义切的关心,可口气却宛若在哄骗小孩。
「漓儿才没有。」她拿帕子摀住了嘴,「这病八成也不会好啦。都这么些日子了,老是不上不下的。」
「别胡说,在下手里还没有医不好的病人。」沈笑道,「坐着,手伸出来,在下替妳把脉。」
慕漓依言照做,「小师弟跟着鹰王练功夫,可越来越有气势啦。」
「那可不,慕漓姑娘还不快些好起来,改日都要输给在下啦。」沈笑随口应着,手指搭上慕漓的手腕,「失礼了。」
妍飞见着有些好笑,这都多少日了,沈笑每回替慕漓把脉都还要再说一声「失礼了」,究竟人心里究竟有多守规矩呀?
窗外传来震剑的声音,妍飞走出房,倚在栏杆向下看。
夏侯的身影俐落俊朗,走起剑招也好看的不得了。只身着薄衣,腰间没有束带,无风,衣摆随着他的身法而动,若残云,似飞花。
她其实也有私心的,就是知道慕漓会把那块藏青色的布料拿去替夏侯作衣,她才特意拿来。
她虽无法亲手将这衣裳送上,但借别人之手已经足够。
慕漓跟沈笑这时从房里走了出来,顺着妍飞的目光看去。
「笑儿,下来跟我打一场。」夏侯握着剑,唇边带着一些笑意。
小楼上,三人并肩。
慕漓跟沈笑相视一眼,沈笑喊:「好。」
他转身下楼,慕漓跟妍飞随后。银心抱着大氅,等到两人站定后,一一替两人加上。
初秋的院内,树上的叶子已落了一大半。
沈笑让鹰王逼着练功,近来身形大长,不但高了点,而且也壮了起来。原本跟夏侯站在一起,像是父子,而今看起来已经像是兄弟,身处平等地位的两人。
夏侯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着格格不入的温厚神情。
「夏侯先生,还请你多承让了。」沈笑浅道。他知道自己不能敌夏侯,但抱着只是切磋的想法,倒也没有什么压力。
两人过了几招,夏侯忽然停手。「笑儿,你真练得不错啊,几下防守之间,进退有度。」
沈笑喘着气,轻轻抱拳。以他的实力要跟夏侯打,真是太考验人了。「多谢夏侯先生夸奖。」
「来吧,认真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刚刚没使力。」夏侯挽起袖子,捨弃了兵器,想与沈笑凭实力对练。
沈笑并非故意收力,只是他身为大夫多年,而练武不过是几个月的事情,要他用尽全力打一个人,他还真是办不到。
见到沈笑面露难色,夏侯笑了起来。「你这孩子,难道我还会打输你吗?那是什么表情啊?太瞧不起人了。」
沈笑搔搔头,也觉得自己真是自视甚高。
「倒是方才见你已有些内力……」夏侯沉吟了一会儿,「你要真是担心,不如先用全力打打这树。让我见见你的实力。」
一旁的树,是妍飞让人移进来的,本来就已经有些年纪,再加上栽种在销金窟八、九年之久,早已经在这儿生根茁壮。
打人沈笑心里有障碍,(推荐资讯:真实情感故事,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打树他就不怕了。
在掌心里聚集了真气,沈笑用力一击。
树倒了,不仅树倒了,就连后面的假山也崩了一半;不仅假山崩了一半,连远处的墙也塌了。
众人无不震惊,但最先回过神来的却是妍飞。
「我的销金窟啊……」她抚额哀号,「前楼好不容易才建好了,后院又倒了。你们这对师徒,跟我销金窟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这样弄我不可?」
慕漓大笑,笑声宛若银铃,落在这后院,那样清晰。
但夏侯却望着那断垣残壁想了好一会儿,突问:
「鹰王给你吃了什么?」
沈笑的内力突飞猛进,若没有什么额外的助力,除非是天生的武学奇才,否则绝不可能在短短时日内练到这种境界。可沈笑是个什么样的材料,他不会不清楚。
沈笑被问的有些错愕,想了想,不大确定的道:「没吃些什么,就是寻常饭菜。也没什么好提的。」
夏侯皱眉,沈笑自己是大夫,若真是什么药,他不会吃不出来。「你这功力,跟寻常人家练了十余年相去不远,你若不是吃了什么东西,那便是鹰王动了什么手脚。总之,你注意看看,总该有个什么地方是有关连的。」
「连内力也能动手脚?」慕漓问。
妍飞缓缓走到她身边。「可以的。这世上无奇不有。就是那种将自己功力传给别人的武功,也是有人练的。」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慕漓不甚明白的偏着脑袋,「这功夫,应该利人损己吧?」
「自然是极损的。」妍飞看向沈笑,缓缓的道:「可有些事,等不了。只得希望某些人能够快快……」
鹰王之争还未落幕,只是延缓了几年。
齐爷没有了寒禹做幕僚,短时间内难以成事;而少了奕爷,还会有其他人来补他的位置。
沈笑若不快些独当一面,下一次,鹰王也未必能替他挡下灾厄。
听了这一番话,沈笑的脸色青白相交。他心底明白,妍飞指的那人,必定就是他。
「在下还有些事儿,先行告辞了。」沈笑匆忙的喊,转身就奔了出去。
待到沈笑身影消失在尽头,夏侯走上慕漓身前。「今日可有好些?」
他浅浅的问,大手顺妥了她的髮丝。
「每日都差不多呢。」慕漓笑道。「不过无妨,只剩咳嗽,小师弟说慢慢调养也总会好的。」
妍飞远远退开,却还是望着他们的方向。
她怎么能亲眼看着他们呢?
心底那样痛,她看着想哭,可不看夏侯,她又想念。
于是只能站的这么远,远的看不清他们,又可以望着那身影。

卷一.乌鹊南飞 第十章 多少襟情言不尽 (三) 送君千里,仍要一别。
妍飞就是能留慕漓跟夏侯大半年,也无法留他们一世。更别说,销金窟总不能永远不开业。
她愿意,上头的人也不会同意。
冬衣才刚裁好,妍飞就收到了总管的信笺,说是十日之后就要来访。
她很明白,这不是来访,这是警告。销金窟再没有进帐,她就要大祸临头。望着那信笺,妍飞发愣了大半日。
没有法子,无计可施,再怎么不想,时光也无法在谁的手上停留。一切终究要回归最原先的模样。
这日等到慕漓睡下,妍飞轻轻敲了夏侯的门。
「何人?」夏侯在灯下读书,微凉的深秋夜,卧榻上让妍飞铺上了一层皮毛,暖呼呼的,倒也不觉得冷。
「夏侯先生,妾身妍飞。」
他搁下书,替妍飞开了门,侧身让她进来。
「深夜来访,实在有些失礼。」
妍飞站在桌边,一身绛红色的连身长衫,让她看起来更加纤细、柔弱,而细緻的五官却显得过度苍白。
「无妨,我还没睡。」他指了指一旁的位置,「坐。」
「多谢夏侯先生。」她颔首。
两人之间始终维持着这种淡淡情谊,妍飞终究没有跨过那最后一坎。
即便跨了过去,也不会改变些什么。
「有事?」他问。顺手给妍飞到了一杯水。
她浅浅弯起嘴角,眼眉里有着淡淡地惆怅。
「销金窟已完工多时,近日内,就要开业。」
妍飞的话只说到这儿,而她的脸庞在烛光下闪烁,夏侯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清她的脸面。
「我知道了,隔两日,我便带着漓儿回去山上。」
这些日子他们住在这儿,多半也是因为销金窟还没开张,这儿还是一个安静适宜静养地方,但日后……不说这是个什么样的地儿,就是那样吵杂,也不能让漓儿好好养伤。
「实在抱歉……」
「妳已帮我们许多,说起来确实是我们要求太过。销金窟都歇业这么多月,府里人尚要吃穿用度。妳也没跟我们计较,还频频送药材给漓儿。」夏侯微微躬身,「多谢姑娘。」
妍飞眼里有着水汽。
她所做的一切,夏侯都有看见,她做的不是白工。
女人一生,不就是想遇到一名这样的男子?看见她所作的一切,理解她的想法。但今日之后,她只能把这些事情,都放在心里。
可就算是心里再感动,她也不能再为谁这样义无反顾。
「多谢夏侯先生谅解。」妍飞起身,不再看他。
多看,也不过就是这样。
转身离去,秋夜的寒凉渗入心底。
将双手拢在袖子里,妍飞慢慢的在销金窟四周走着。
微微上扬的嘴角,只是习惯的弯着。她是销金窟的老闆,怎么样都只能笑,哪有哭的道理?
即便眼底的酸涩,已经让她眼睛很疼。
销金窟说大不大,但妍飞一圈圈的走着,眼底所见到的只有一片荒凉。没有热闹喧闹的销金窟,那样寂寥。
宛若这世间只剩下她一人,而这几乎让她无法自处。
好想,好想,离开这个地方。
她伫足在销金窟才漆好的鲜红大门下,仰头看着这捆住她青春年华的三个金黄大字。还要多少年?是不是要等到她全无价值后,才能离开?
妍飞笑了,届时,她还有地方能去吗?
「姑娘。」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后头传来,妍飞愕然回头,眼睫悬着没有低下的晶莹水珠。
「总管?」不是说好十日之后的吗?
也许是这样的夜里,她的一双眼眸忽然藏不了心事。
一向没有什么表情又不多话的总管,缓缓开口道:「顺道经过,便来探探。」
经过?这时辰?妍飞挑眉。
罢了,这总管的心思她摸不透,那便他怎么说就是怎么着吧。
妍飞藏起心事,笑弯眉眼,低声浅问:「天冷,总管进来喝杯茶吧。」
「好。」总管答。
两人走进销金窟里,大厅里,什么都有,比起过去的销金窟,如今只有更加富丽堂皇。
妍飞将总管带进了平时她看账本的小房,「在这儿吧,妾身去準备一番,小楼里有客,这时辰,恐怕扰了人家。」
总管垂目,「是夏侯师徒?」
这城里哪有人不知道销金窟跟夏侯师徒的关係?总管根本也无须打听,这些风声就自动会传到他耳中。
妍飞脚下一顿,一会儿之后才道:「是。」
「家主要他们的资料,姑娘也该交了。」总管的声音仍旧那样冷淡。
妍飞脑子里一瞬间转过了许多念头。她想开口央求总管,最终却仍旧是什么都没提,只轻轻的应了一声「是」。
多说,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转身出去,妍飞脚步依然那样沉着。低声交待了银心几句,她又转身回房,坐在书桌前,提笔写下有关夏侯和慕漓的一切。
一边写着,那些相处的情况就不断地涌上心头。妍飞咬紧了牙,她也不愿意,可若开口央求,只会显得这对师徒更加特别。待到银心端着茶具进来,妍飞也将一切事情(推荐阅读:我和初恋,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都诉说完毕。
墨迹未乾。
妍飞搁下笔,一双素手还是那样白皙。「妾身来替总管煮茶。」
她的动作轻缓,无限美好,却在提起热水时,手滑了开,滚烫的热水浇淋在左手背上,瞬间那如凝脂的小手,泛起了一大片刺目的红。
总管见状,立刻伸手接过了热壶。
握着那热烫的手,他也顾不得髒,连忙用袖摆拭净了上头的热水。
妍飞眼泪掉了下来。
这是她的罪。
她为了自保,而出卖慕漓跟夏侯的罪罚。
「怎地这般不注意。」那男子的声音平静无波,彷彿说着「今日天气真冷」那样的寻常口气。
「一时分了心,还请总管不要见怪。」妍飞苦涩的答。
总管听见这声音不若平日,转头望了她一眼。「这般疼?」疼的双眼都泛红了?
「是的,很疼。」妍飞低首,闭了闭眼。「有关夏侯的事情,已经写好放在桌上,等会儿请总管离去时,记得带上。」
是的,很疼。
那心头渗着血,像是阻塞了她的胸臆,让她连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第九章》(2) 我不能,自私地利用他的温柔 「看什么啊?再不进教室就迟到了!」突如其来地身影踏入我眼前,阿谦扬起愉快的弧度看着我身旁的花痴晴,「黄子晴,陈玥婷在找妳。」
「喔好,谢谢啦!」黄子晴,也就是花癡晴挥了挥手快步跑向教学大楼内,「安琴,班上见啰!」
「恩,再见。」
「韩安琴。」见花癡晴的背影消失在视线範围内,阿谦猛然地回头望着我。
敛下眼我仍然提不起勇气凝视着他的双眼,更无法直视那些表露无遗的情感,只是小心翼翼地问他,「怎、怎么了吗?」
「我还是很喜欢妳。」他说,平静地说,不带有太过强烈的抑扬顿挫。
「是、是喔。」
「我知道现在告白有点趁虚而入的感觉,也知道妳还是喜欢他。」他缓慢地伸手,彷彿害怕弄痛我轻轻撑起我的下巴,于是我再也无法逃避阿谦眼神之中的闪烁,「可是既然他放手了,那我也没有必要退让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我喜欢妳。」同样的字句他又说了一遍,。喜、欢。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明亮,「考虑一下我吧!我绝对、绝对不会像他那样轻易放开手。」
「我……」
「等等!我不要现在就听妳的回覆,我希望妳能仔细想想,得到答案后再告诉我就可以了。」
「如果最后,我给出的答案不在你的期望之中,那我们……」
「我们还会是朋友,很要好的朋友。」阿谦拍拍我的头,勾起以往那抹温柔的笑靥,「所以韩大小姐,要记得动脑啊!」
「你这是在说我平常都没动脑吗?」
「其实妳没有我想像中的笨嘛。」
「你找死啊!」
*
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刚睡醒身体感到异常的不适,雨轩陪我进保健室后便匆匆忙忙地往操场跑去,护士阿姨叮咛我几声后就去开会了,偌大的空间里只有自己独自一人身在其中显得格外空蕩。
拉上床边垂摆的布帘,拖下鞋子我爬上床铺,三十九点七度,我想起护士阿姨刚刚这么说道,明明已经吃过药了病状却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重複上演几天前的病症。
头好痛,有如撕裂般的疼痛,闭上眼睛我深深地喘息,没事的,我告诉自已,不过只是感冒而已,不会怎样的,一直以来我都这么安慰着生病的自己。
绿色的帘子突然被一只手臂拉开,睁开眼我静静凝视着眼前的他。
李伟杰。
「妳,还好吧?」试探性地他问着我。
「我很好。」再度闭上眼我不想记住眼前的他,他不该出现在这,这里有韩安琴,所以不是他该踏入的地带。
「妳的脸色跟妳说出的话有很大的差异。」他慢慢走进我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盒放满鲜豔药粒的塑胶盒,「我记得妳还没吃药吧?拿去,我从妳书包里面拿来的。」
他记得。
「放着吧,我晚点再吃。」努力挤出仅剩的气力我说道。
「不行!」李伟杰的语气十分坚定,强硬地让人无法轻易忽略,「现在,马上。」
「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温柔呢?」我轻轻地说,依旧紧闭着双眼。无论如何,此刻的他所带有的情绪都不该出现在我的记忆之中,那会使我更加无法割捨,那颗喜欢着他的心,「你已经走向小沁了,就不应该回头望向我。」
不是不应该而是不行,那是他的抉择,打从跨步的那剎起他便失去了退后的机会。
于是我们,只能拚命地往前狂奔。
「但这也是我的选择。」
「可是我不要你这么做,我已经决定要忘记你了,所以拜託你不要再对我这么温柔了好吗?就算只有一点也不要,那会让我更忘不掉。」
「韩安琴……」
「快点过去吧!去她身边。」去那个你的归宿之地,那个没有韩安琴的地方,「在我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你之前赶快走吧。」
隐约之中我听见了李伟杰的脚步声,再见,和那个夜晚相似的语气,他说道。
接着我睁开双眸,这里只有自己,我望着眼前的空白,那盒药静静地被摆放在枕头旁。
不捨的泪水在我眼眶中打转着,然而这一次,我忍着没让眼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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