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深哦 替身娇妻不好惹商臻

卷一.乌鹊南飞 第七章 雨横风狂三月暮 (五) 妍飞望着窗外的圆月。
今日不是才月十三吗?怎地如此明亮?
妍飞一向不喜明月。夜色,便该如墨,叫人伸手不见五指。
也不知冯爷那头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还不知夏侯先生……妍飞回头望着在床上睡得安祥的慕漓。
她今日特意留宿慕漓,就是怕慕漓坏事。
且她亦私心的不希望慕漓卷进这件事情里头。
慕漓有时就如幼年时期的她,会耍点小心机、小聪明,终究仍是善良的。可天真很难,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重来。若能多护着一些,她可以为了这种天真,做一些没有回报的事情,保她安乐。
夜枭之鸣在沉凉的夜里传来。
夏侯料想的与实情相差不远。
那冯家虽非销金窟的正主儿,却也是与销金窟渊源深厚。深厚的让她也无法探知。
「姑娘,先生总管来了。」
妍飞又回首望了慕漓一眼,转身在沈香炉里加进几片香叶。
「姑娘?」没听见房里有任何回应,小婢女又喊了声。
「知道了。」
妍飞整整衣裳,负着手走了出房,脸上没有平常惯见的嘻笑,只有严肃。「让人看着,慕漓姑娘醒了立刻差人通知我。」
「知道了。」小婢女应声。
小楼迴廊,沉夜红灯。
妍飞粉色裙摆在红灯笼的光下不再轻扬。
推开阁楼的门,一名男子沉默的坐在里头,桌上点了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将他严肃生硬的脸照映的更加阴沉。男子见了妍飞进来,连动也不动,只转过头望着她。
「总管。」妍飞瞧惯了这种场景,逕自入内,轻掩木门。
「家主交待,所有夏侯之事都要彙报。销金窟的整修,由妍飞姑娘自行定夺。」总管冷冷淡淡的转述,没有一个赘字,没有一句寒暄。
「知道了。」妍飞亦是这般冷面对应。「只有如此?」若只有如此,总管不会亲自来访。
「尚有一事。家主吩咐,那鲛人别买。」
妍飞沉吟,「可有原因?」
「不划算。」
这个答案,究竟是知道有皇族的人牵扯进来,还是不知道?
凡珍稀物必伴随着麻烦,这鲛人稀奇至此,若说这代表着天大的麻烦,她也绝对是信的。也因如此,她更加的无法推测家主是否已经得知鲛人的麻烦就是北朐国。
此事暂且按下不论,但此时捨弃鲛人不买,已无疑是要与冯家划清界线。
思虑转过一轮的妍飞又问:「还接冯家生意吗?」
总管依旧那张冷脸,「日常活动皆一如往常,危及时,由姑娘定夺。」
妍飞浅浅笑了。
什么由她定夺,在这销金窟,她又何曾有定夺之时。她不过是一名听话的棋子,为了保命走到这里,也为了保命,她必须继续走下去。
「知道了。」
烛心发出了燃烧的声音,灯光忽明忽灭。
「若无其他事情,妍飞先告退了。」
「妍飞姑娘切莫与夏侯师徒厮混太过。」总管忽地出声,「该避的祸,就避。」
妍飞一愣,这……不是家主的意思吧?那人何曾在意他人的死生?既然如此,便是总管的叮咛了。
她徐徐的欠身,唇边绽了一朵灿笑,在那烛光下竟是这般脆弱苦涩。
「多谢总管,妍飞谨记在心。」
她迴身出房,总管望着她的纤细身影走入黑暗。
像是一种挣脱不去的命运,人总是很难走出那既定的命运,无论那命里多么愁苦悲凉,也只能咬着牙走,走不过云开,怎能知月明?
脚步声渐淡。
总管负手起身,他如何来,便如何走。

夏侯站在院落之中,圆月和高楼已经在他身后,一地的血腥,他不是没有见过却仍忍不住为此皱眉。
或许这些年真是养良了他的性子,竟会为了这些人皱眉。
江湖人,哪个不是早把项上人头繫在裤腰带上,他又何须不忍。
「人呢?」
买卖大楼的老闆早吓得腿都软了,他没想过这人,是……是这般高强……那可是五十个武林高手啊。
或许是他老闆不经意之间将他的想法说出口了,夏侯嗤了声。
「若说那黄粱梦是武林高手,我或还能同意,可这些……」夏侯俯视环顾,「连给人提鞋都不配。」
月已隐没夜云之后,软剑上早沾满了血,四周火炬盛明。
「人呢?」夏侯的剑,指向那老闆。「我不杀不会武功之人,可也不介意为你破例一回。」
老闆怕得说不出话来,伸直了手,指着后头一旁房里的某一扇门。
夏侯举步向前,「沈笑。」
「夏侯先生,在下在这儿。」
确认沈笑就在那扇门后,夏侯喊:「退开。」
沈笑才退离三步,门上的大锁就让夏侯劈开。
「有事吗?」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没断手残腿,还能说话,应是没什么大碍。
「没事。」沈笑动了动被绳索缚得疼的手腕。
他还来不及被处置,夏侯先生就来了,杀倒了一票人,看看这地上,就只差没有血流成河了。
可身为一名医者,他却是打从心底佩服夏侯了。这些人都只昏了过去,夏侯下手时只挑让人不会丧命之处。
若是一打一,只要有些武功底子之人,兴许也能办成,可方才他也见着了,这些人可没讲究什么江湖规矩,一见夏侯便蜂拥而上,在这般混乱的缠斗之中,夏侯先生还能一一击中那些穴位,那真是他的仁心。
夏侯一手持剑,缓步又走到老闆身前,「丁无音在哪?」
老闆颤着声,问:「这是哪位爷?」
「找冯爷。」沈笑补充。
「冯爷……冯爷不住在这儿,」望见夏侯的眼神,老闆没有迟疑,又道:「冯爷住在城里的棚里。」
单沂从屋上跃下,见着了满地的残兵,心里也不由得一骇,抬头望了夏侯一眼。这人,没与他们为敌,真是万幸。「鲛人在哪儿?」
「西边……池里。」老闆咬牙,若非这夏侯打倒了一屋子的围事,哪轮到这路人捡这天大的便宜!
「丁无音的棚子在哪?」夏侯的声音唤回了暗自憎恨的老闆思虑。「要不指路,要不领路,你选一个吧。」
老闆惊骇的瞪大眼睛。他哪里敢领路,这不是想死嘛。
拱门那头走进一人。
「夏侯,又是你这驴蛋。」丁无音走进这后院,大笑着,嘲弄的道:「亲手杀挚友的那幕,我至今仍历历在目,你怎么能还活着?假若是我,哪还有脸?」
软剑起,银光闪。
那一地的血气,如今都化成空中的一股铁鏽味,蚀人肺腔。
「住口。」
夏侯喝斥,剑上灌入了他的内力,淬了他的杀气,这气势竟逼开了天上的黑云。
而红月泣血。
今夜,夏侯没打算让眼前这人活着离开。

卷一.乌鹊南飞 第七章 雨横风狂三月暮 (六) 事隔十年,夏侯脸上没留下什么岁月的沧桑,但丁无音却老了。
若非声音没变,沈笑也几乎认不出来,这满身肥肉的男人,就是当年那个一掌就要拍死他的粗莽汉子。
当年的事情,夏侯半分也不愿多想,舞起软剑,他的衣袍声、剑声,还有入夜忽起的大风,交织成一首奇异的曲子,布满杀气的,几乎让人连一步都无法前进。
夏侯的剑很快,舞动起来宛如一张密布的剑网。
从来就没有人能接得住他的剑,更别说这些年,丁无音仗恃身边有众多打手,也没继续在武艺上精进。
夏侯刺穿了丁无音的肩颊骨,画开他的手臂,从他颈子边割出一道血痕,疼的他哀号不已,但沈笑知道,丁无音也知道,这些伤,都不会让他死亡。一地的血,也已经无法显示丁无音的鲜血究竟是红的或是黑的。
「没让你死,是因为有事情要问。」夏侯冷冷目光在他身上打量,「沈笑。」
沈笑走上前来,微微躬身。「夏侯先生。」
「你有事情要问他吗?」夏侯退到一边,将丁无音扔在沈笑面前。「儘管问,我保你平安。」
丁无音此时哪还有力气再做抵抗,但他的面上仍是那样的嚣张狂妄。他笑着问:「这又是哪位啊?」
沈笑走到他面前,心底没有喜悦,只有无边的空虚。
这人真是当年那个他回忆里高大的、兇猛的丁无音吗?瘫坐在地上的他,脸上有着明显的伪装,原来他也会怕。
看着丁无音良久,沈笑才从空白一片的脑海中捞出一个问题。「为什么,连不相干的孩子都要杀?」
丁无音哪知道沈笑说得是哪件事情,撇过头去,哼笑了一声却道:「老子想杀便杀,还得问过你同意吗?就是个孩子,路边有这么多毛孩子,这也值得问?」
沈笑沉默。望着这人,忽然不明白这些年,他追寻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败类。
他希望,这个丁无音能够更有气度,能够更加像个枭雄,能够……不要让义父的死这么没有价值!见他这副猥琐样,好似在嘲笑就连他这些年追寻都是一件可笑至极的事情。
「千金之子怎能死于盗贼之手……」沈笑低喃。
夜太凉了。
他退了几步。
这些年,他到底都在做什么?
胸臆间,只留下空蕩蕩的失落,竟然连一丝丝恨意都没有。面对丁无音,他竟然连生气都办不到。
谁又会对路边一头野狗发怒?
丁无音见着沈笑一脸茫然,觑得一个空闲,对着夏侯撒出了毒药。一个翻身,攫住了沈笑的颈子。
他虽荒废武功多年,但在这危及时刻,要擒住走神的沈笑却也不是太难。
那一些毒粉对夏侯而言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暂时迷住了他的视线,待到他再看清,沈笑早已经动弹不得。
「哈哈哈哈哈——」丁无音笑的几乎岔气。「夏侯,你怎仍旧这般愚蠢?我丁无音原以为自己就是这世上最蠢的人了,跟你一比,我却觉得自己好的不得了。」
夏侯脸色如墨,没有跟丁无音纠缠,却问:「沈笑,你信我吗?」
「信的。」沈笑闭上眼睛,「即便夏侯先生始终不肯收在下为徒,可在我心中,早已经将夏侯先生当作师父。」
「你还敢让别人信你吗?」丁无音强压下喉间的颤抖,「当年信你的人,都不知道在哪儿了!」
夏侯最不愿想起的就是当年,几度午夜梦迴,他多想阻止梦中的自己,但每回都没有成功。此时丁无音又提,夏侯闭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沈笑,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
那软剑挥起,银光闪动,在沈笑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沈(推荐资讯:雪白丰满,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笑猛然睁眼,却发现攫住他颈子的手已然鬆开,沈笑退了几步,却见丁无音的手腕上正在汩汩的冒血。
鲜红的血沿着衣角滴落。
一滴、一滴的,在地上溅出一个碗口大的血滩。
白森森的手骨,正对着沈笑。
「我能不让你死,就有办法从你手中拿下所有东西。」
夏侯向前一步,脸上森冷如罗煞,而丁无音却像是不知疼痛,一步一步的退着。
沈笑从未见过这样的夏侯。
「你……你以为我就是害你杀了宋温的主谋吗?」丁无音很怕,「告诉你,你错了!你只以为我……我……」他怕得说不出话。
「主谋是谁?」沈笑追问,那夜还有第二位男子,只是他一开始就没看清,日后更是想不起来。
丁无音退无可退,见到他们步步逼近,本来想说的话,全都吓忘了。
银光又闪,他的一条手臂让夏侯给卸掉。「说。」
他摀着臂膀凄凌的叫了起来。
兴许是疼的太厉害,夏侯又太过吓人,丁无音叫着叫着竟然笑了起来。
笑得那样欢快,彷彿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夏侯紧紧皱着眉心。
「哈哈哈,夏侯,我偏不告诉你,你想知道是谁陷害你吧,你很想知道究竟是谁使计让你亲手杀了宋温对吧。老子偏不说,我就要你抱着这遗憾一生,我死了也不叫你好过!」
夏侯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丁无音从怀里掏出小瓷瓶,仰头一饮而尽。
沈笑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空中忽然出现了一股浓郁的百花香气,夏侯震惊的望着丁无音。这是百花酿,半刻之后,丁无音就会毫无痛苦的死去。
丁无音愈发欢畅。
「要论起折磨人,老子比你们都高段。怎么会让自己一点余地都没有?」他的面部发红,额尖的汗滴落。这是百花酿毒效发作的徵兆。
「说!」夏侯气得失去理智,扬手又断了他一臂。
「夏侯先生。」沈笑冲上前去拦住他。「没有用的。」
喝了百花酿的人,身上早就没有痛觉,这才能毫无痛苦的死去。丁无音气息渐弱。
夏侯顿时真有种想将丁无音分尸的冲动。
「夏侯先生,冷静一点。」沈笑挡着夏侯,吼:「想想慕漓姑娘!别沾这无谓的血!」
风停了。
一地的血气似乎凝聚在这个院落,挥不去,走不开。
夏侯重重地抹了一把脸。

卷一.乌鹊南飞 第八章 恩怨芳菲都歇 (一) 过了不久,寒禹带着(推荐阅读:偷情故事,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一队人从门外进来,看着满地昏迷的人,鼻腔间尽是百花酿的气味。
「夏侯,你哪时候这么善心大发?」寒禹见多了这种场景,还有心思跟夏侯打趣。「百花酿一小瓷瓶一两金子,这里恐怕也有三、五十人吧?」
夏侯铁青着脸,没有心思答理任何人。沈笑只好出声替他答:
「这屋子只丁无音一人死于百花酿,兴许他早料到有这一日……」
寒禹点了点头示意。在这江湖上跑,大家都明白要给自己留退路的。
夏侯迈开步伐就要离开,却又让单沂给喊住。
「夏侯先生,多谢。」
「不谢。」
夏侯不愿多留,提气一跃就离开了。仅留沈笑、寒禹和单沂一行人,在这残局之中。

城外不远处,有一片石砺地,除了刺棘之外,寸草不生,无水无木无人迹。入夜后,只有荒凉的月色与荒地为伴,哀戚苍冷。
夏侯出了黑市那楼,随意选了个方向,向前狂奔,回过神时已经在这荒漠之中。
月色冷清。
他索性仰天躺下,望着那将圆未圆的月。
身下的石子刺着他的背脊,仍旧温热的地面,徐徐地温着他的背心。他脑子里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幕又一幕的画面。
而鼻尖那一股挥之不去的百花酿的气味不断地提醒着他,这儿仍是人间。
紧闭的眼中一片乾涩,有些事情过去太久,即便仍然疼的不得了,却早已没有眼泪。
躺得一阵胸闷,夏侯睁开眼,在这荒芜的地上打起拳来。
他虽然惯于使剑,但每回心闷总要打拳才能抒发那股气。
妍飞从那头缓缓走来,粉色的衣裳在银月色下,让她宛如衣上镶着光的仙子。这块地儿,从来都只有她会过来。
若是她愁思满怀时,那好山好水的后院她是待不住的,便要这种一眼望去没有尽头的荒凉,才足够填补她心上的空缺。
想起总管要她交出夏侯的一切行蹤,她就忍不住的发寒。
那个人要对付一个人的手段,她见识过,怎么样也不想将夏侯跟慕漓推入那样子危险的境地。可,她若不交出夏侯,那倒楣的就该是她了。
如何是好?
远远地妍飞就看见那一人,她本想往回走,但又耐不住心底那一点好奇。走的进了,这才发现是夏侯。
水银月色下,夏侯打拳的身影,像是就这样刻在了妍飞心上。
她少时就见过了夏侯,还知道当年的夏侯为了救她们几个被卖到青楼的姑娘,跟那儿的地头蛇闹的很不愉快。原以为夏侯是天上神仙派来救她的,后来才知道,有个好赌成性的爹,就算真有天上神明也救不了她。
她又再度被卖到了青楼。这次只有总管跟那个人将她赎了出来,可却不是夏侯这般的不求回报。
他们要她来这偏荒之地做老鸨。
去哪儿都比待在那青楼任由人糟蹋好,她是这么想的。于是便来了,这八年间,她没有什么怨言,更坏的她都有过,能有这般呼风唤雨的地位,还有什么好抱怨?即便这背后她有不能言喻的心酸,也都好过迎来送往的日子。
而今她却有些后悔了。
「妍飞?」夏侯望见她的身影,停下动作。
「是,夏侯先生。」她喊。声音在这冷凉的夜里,格外清晰。
夏侯走来,「漓儿呢?」
「慕漓妹妹正在我屋里睡着呢。不用担心,我让婢女伺候着她,不会有事。」她笑着,心里那一丝丝酸意,却逐渐氾成湖泊。
她真羡慕,有个男人能够这样护着自己。她从小就只有自己,还有那个成天只想着要卖掉她的爹。
「嗯。」夏侯应了声,用袖子抹掉了额间的汗。
确实也不应该有事,否则妍飞不会走到这儿来,没有人知道他会出现在这儿,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两人沉默的并肩站了一会儿。
「夏侯先生,可否……请教您一事?」妍飞低下头缓缓开口。
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无助。
夏侯望了她一眼。「问吧。」
妍飞想一会儿,缓缓道:「假若今日有人威胁夏侯先生杀掉沈笑,否则就要找慕漓妹妹的麻烦,夏侯先生会怎么办?」
她仍旧不敢抬头看着夏侯,她怕她的那点小小心思,会让夏侯给看穿。
「杀了那个人。」夏侯想也不想的答。
妍飞瞪大了眼睛,却又闭上了眼。这法子,她办不到。
「谁找妳麻烦?」夏侯问。若非如此,这销金窟的老闆,有什么好为难?
妍飞猛然抬头,她没想过除了慕漓之外,夏侯竟然也会关心他人,也会……关心她。
除了夏侯,这世上还有谁曾这样问她一句,「谁找妳麻烦?」
一时之间,过往的事情都浮上心头,找她麻烦的人,佔她便宜的人,这世界还少了吗?
或许是夜太深了,她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总是含笑的眼睛,忽然掉下了泪。这一起头,便像是没有终点。
她蹲倨在地上,小姑娘似的嘤嘤的哭了起来。
妍飞从来不哭的。
夏侯负着手,只站在妍飞身侧,没有离开,却也没有一句安慰的话。
这荒地愈发的冷了。
月已西沉,此时最是黑暗寒冷。

这夜,发生了太多事情,不论是妍飞或是夏侯,都已经疲惫不堪。
妍飞哭声渐弱,就是她心中有再多的怨,人也总是会累的。
见妍飞哭了个段落,夏侯出声道:「走吧,我送妳回销金窟。」
她这才想起夏侯还没走,猛然站起身,却一阵晕眩袭来。
夏侯伸手抓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妍飞。」
站了一会儿,妍飞才缓过气来,她微微弯腰正想道谢,夏侯却误以为她要晕了。更加用力的攫着她的手臂。
她仰头望进夏侯那一双眸子,夏侯握得很紧,让她的手臂隐隐生疼。她多渴望这种关心的疼。
妍飞的眼泪又顺着脸庞而下,她连忙举起另一只手擦乾了眼泪,「多谢。」
夏侯不明所以的皱起了眉。
「妳若身体不适……」
妍飞摇头打断了夏侯的话,「没什么大事,就是……头有些晕。」她勉强扯了个笑。「夏侯先生急着回销金窟吧?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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