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车上高潮连连 糊涂小神仙
恋羽 1-4 恋羽
序篇
从小,朽木白哉就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俗称为“鬼”、“幽灵”、“灵魂”之类的超自然存在。
并不喜欢这样的能力,因为它只给自己带来了不幸。
小时候因为常常被人看见一个人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而被其他的小孩子孤立,父母知道了,不是给予委屈的孩子以安慰,反而是惊慌的,看怪物似的眼神。
即使后来终于学会怎麽分辨活人和幽灵,学会隐藏自己与众不同的一面,但血亲的眼神和疏远,还有那一声“怪物”,依然是白哉挥之不去的梦魇。
于是一直都是孤独的。早早在能独立的时候离开了家,与人的交往中儘量减少接触。
他总是冷冷地站在人群之外看着他们的喜怒哀乐,却从来都无法投入参与进去。
当他还存在着幻想的时候,他曾经想过,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天使”这种传说中的生物的存在的话该有多好。天使一定不会嫌弃他,也不会说他是怪物,天使,一定温柔又善良,会安慰他,给他从来没有过的温暖拥抱。
随着成长,他渐渐不再希翼他人的温情,也忘却了曾经对天使之类的天真幻想。
自己一个人,也没什麽不好。
之一.门
今年25岁的朽木白哉是一家大医院的新进医师,才从医科大学毕业不久。
作为一位心内科的医师,虽说工作的时间并不太长,看过的死亡却并不算少。现代医学再昌明,依然有其无力的地方。
身为一个医生,他没有必要投注多余无用的感情,只需要冷静地做份内的事情,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由于是一介菜鸟,值夜班是免不了的,优秀的菜鸟也是一样。有些人会为此烦恼,白哉倒并不讨厌。
夜晚的医院,没有了白天人来人往的嘈杂,被病魔侵扰的人们得以安静地直面痛苦和死亡,面对生命中最真实残酷的一面。
总比被人哭哭啼啼或大喊大叫的好。
翻看着面前的病历夹。嗯,11床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继续治疗就可以了;15床…………还有23床,心肌梗塞的患者,虽说发病的时候即使被邻居发现,治疗即时而稳定下来,但还是不可大意,要提防心脏猝死的发生……
晚上查房的时间到了。白哉一间一间地查了过去,仔细记下该注意的事项并叮嘱特护及家属。在即将推开23床患者的房门时,白哉突然有种奇怪的预感,仿佛一旦推开面前这扇门,自己将迎来很大的改变。
摇摇头,查房而已,会有什麽改变?
白哉推开门。
他突然定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见了什麽?
那是……天使?
小小的男孩子虚悬在病床的上空,人类七八岁的模样,穿着洁白的古希腊服装一般的衣服,鲜豔得要燃烧一般的橘红色长髮几乎拖到了脚边,最惊人的,是背上正缓缓扇动的两只漂亮雪白的翅膀,美丽的羽毛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天使”正拉着那位老人的灵魂的手,稚嫩的童音就像银子一般纯净悦耳:“爷爷,我来接你了,跟我走吧。”
“天使”被开门声惊动,回头看了白哉一眼,突然放开老人飞到了白哉的面前,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哎呀,这个医生哥哥好漂亮哦,比大天使长还漂亮。”
小男孩的脸圆圆的,眉睫和瞳孔都是与发色相同的橘红,珍珠色的肌肤有着淡淡的辉光,笑起来天真又甜蜜,白哉忘记了惊讶,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那张可爱的小脸,“你真的是天使?”捏得到,是实体啊。
小男孩受惊一般地飞退开来,大大的橘色眸子裏儘是惊奇,“哥哥你看得见我吗?”
白哉点了点头,重複了一遍:“你真的是天使?”
他好笑地看见小男孩嘟嘟囔囔地满脸烦恼,“就算是把天使石丢了,凭我黑崎大爷的本事怎麽会被人类看见?难道我退步了?不可能!”
“没错,一定是这个人类的灵力很出色的缘故。”下结论一般地把左手握成小拳头打在右掌上,小男孩抬起头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橘色的眼眸裏是初生婴儿一般的纯洁明净,“是啊,我叫黑崎一护,是负责这个地区的天使。哥哥你不能告诉别人你看见过我哦。”
那是白哉和一护的第一次见面。
小天使似乎很喜欢这位有着冷峻表情的医生哥哥,有任务时还会特地提前来到这裏找白哉玩。
毕竟,在人间能看见自己的人太少了,小孩子也是会寂寞的吧。
或许是因为白哉也很欢迎他的到来,因为每次看见自己的到来,不爱笑的哥哥眼睛裏会很温柔,还会买霜淇淋给自己吃(心~~~)。
白哉渐渐知道了很多关于天使的事情。
比如天使有很多,都是在天使树上出生,由温柔的声天使统一照料,跟人类一样要上学,学习魔法和格斗技巧。
“我的魔法还有剑术成绩都是那一届天使毕业生的第一名哦。”一护很是骄傲。
“天使分等级吗?”白哉想起以前看过的天使的书籍。有什麽炽天使,座天使之类的。
“不,只分不同的组。有的专责接引灵魂,有的负责维持天界的结界,有的主掌元素之力,调节天地平衡,还有执法天使,现象天使……总之很多啦。”
“你以前也一直在这裏吧?为什麽我先前没看见过你?”白哉觉得奇怪。
就见先前还神气活现的小家伙顿时沮丧了起来,还显出很忸怩的表情,“那是因为我把天使石丢了啦,会被骂的。”
“天使石?”想起来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护就说过天使石什麽的。
“就是可以隔断有灵力的人类的灵视的石头啦,每个接引天使都必须佩戴的。本来以我的超强灵力就算没有天使石也没关係的,没想到白哉这麽厉害,哈哈。不过,白哉的灵气闻起来好舒服哦,我好喜欢。”
小家伙抬起被巧克力霜淇淋糊成花猫脸的面庞,眉开眼笑,似乎对不小心被人类看到以至于有霜淇淋吃的后果很是得意。
白哉好笑地为小花猫抹去满脸的冰激淩,,感歎自己怎麽像个保父似的,“你这麽常常来找我,不会有问题吗?”
“没关係,接引天使可是很自由的,只要成功完成任务,偶尔回去报个到就可以了。”
“难道白哉你不喜欢我来找你吗?”一护猛地抬起头来,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神。
“不会,你来找我我很开心。”
“太好了。”奉送一个毫无保留的欢喜笑容。
面对天真纯净的小男孩,白哉发现自己戴了二十几年的冷漠面具一点用处都没有。
一护就像他儿时想像的天使一样,美丽耀眼,纯洁善良,不过就是太小只了一点,大概年纪还很小吧。
这天堂也真是的,居然让这麽小的小家伙工作,虐待童工麽?
白哉忍不住问道:“一护,你多少岁了?”
“多少岁?嗯,这个……”小家伙想了半天,“大概,两百多岁吧。”
“噗!”白哉口中的茶当场就喷了出去。把两百岁的天使当童工,自己还真是丢脸啊。
擦汗,“那一护你都不会长大吗?”
没错,这家伙样子小不说,行为表情也跟小孩子一样,所以不能怪自己弄错。
“天使是不可以长大的。”一护第一次露出了孩童以外的表情,幽幽说道。
白哉一愣。
那表情,怎麽说呢,像是忧伤、怀念,还有坚定的决心,“所以我决不能长大。绝对。”
不明白这是什麽意思,但白哉却没有再问下去,那样的表情让他觉得,对一护来说,长大一定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是啊,你就这样最好了,一直保持你澄澈无垢的眼睛和明净天真的笑容,永远。
白哉生平第一个朋友,唯一的朋友,是个可爱的小天使。
那简直称得上是一个奇迹。
他很庆倖在那一天的那个时候打开了那一扇门。
“预感,还真的满准的。”白哉微笑着想。
之二.收留
深夜,参与完抢救危重病人的白哉累得精疲力尽地回到自己的寓所。
推开门,寂寞冷清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没有灯光,没有饭菜的香味,没有人对他说你回来了,也没有人可以让他说我回来了。
朽木白哉,如此寂寞的存在。
但是今天白哉并没有什麽心情来伤感,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白哉……”沙发上一抹橘色动了一下,熟悉的声音虚弱得叫人一惊。
忙打开灯,白哉快步来到沙发前,“一护?是你?你怎麽了?”
一护洁白的衣衫上染上了斑斑点点的刺眼血迹,橘色柔亮的长髮此时也淩乱着披散下来,小小的脸上不复灿烂的笑容,惊悸般的苍白着。
这个孩子虚弱得让白哉心痛。
一护顺从地让白哉抱起走向浴室,“是一个讨厌的恶魔啦,专门找我麻烦的。”
一护似乎不想多说之前的经历,“受了点伤,不过我自己已经治好了,但力量现在很弱,暂时没办法回去。呐,白哉,收留我一阵子好不好啦?”
白哉解开破烂的衣衫,将男孩放进温热的水裏,“当然可以。不过那打伤你的恶魔不会乘机来攻击你吗?”
小脸因为热水的抚慰而露出舒适的表情,开始泛起些许血色,“所以才来找白哉嘛。因为白哉的灵力虽然没有天使的强,但是很纯净哦,对周围有种滤波样的干扰,那样我的灵力波长就会变化,对方就根本找不到我了,嘻嘻。”
“原来我成了你的保护伞了,我很荣幸。”收留?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就知道白哉对我最好了。”小家伙开心地扑上,搂住白哉蹭啊噌,湿漉漉的身体把白哉的衣服也弄湿了。
“哎呀,”小脸上儘是“又闯祸了”的懊恼,眉心都快皱成一团了,“白哉,对不起啦。”旋即又有了好主意似的兴奋起来,“白哉,乾脆一起洗吧,这个浴缸这麽大。”
白哉一想也是,便转身脱去了衣物,坐进了浴缸。
看着小家伙满脸兴奋地玩着水,刚才的凄惨模样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真是一有精神就作怪,还爱撒娇,啼笑皆非的白哉不由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根本就是想趁机赖在人间玩耍来着。
洗完澡,白哉不由犯了难。一护的衣服都破烂了,他到哪去找小孩的衣服呢?总不能让他光着身子吧?别人是看不见,自己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啊。
看着白哉为难的样子,一护开心得嘻嘻笑,“大木头你傻啦,我的衣服也是灵子体的,用点灵力就恢复啦。看!”
胖乎乎的小手抹过破烂的衣衫,衣衫顿时完整无缺的出现在他手上。小家伙扔开包着的浴巾,慢慢地穿了起来。
白哉倒是觉出几分可惜。他还真有点想看一护穿着人间童装的样子。
人们常说的“天使面孔”可不是白叫的,粉雕玉琢的一护比起那些个小明星什麽的还要可爱漂亮好多倍,打扮起来不知会多出色。
小家伙突然又自个嘟囔起来,“其实人家也想穿穿看人间的衣服呢。几百年都是这副打扮,不腻也腻了。”大眼睛向白哉嘌啊嘌的,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
白哉失笑。他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可是别人看不见你啊,到时候只有衣服飘来飘去……”白哉提醒。
“有办法啊,我可以用“反界珠”显形,那样白哉就可以带我去买衣服了嘛。呐,呐,好不好嘛?”
小家伙一看有戏,马上揪着白哉的衣摆撒起娇来。
“一护无敌撒娇大法”一出,任谁都要丢盔弃甲投降,何况早有此意的白哉呢。
抱起一护,“好啦,明天下了班就带你去。现在乖乖睡觉。”
“耶~~!”一护欢呼起来。
白哉赏了一护一个爆栗,“躲在我家看电视,这个都学会了。没学什麽坏样吧?”
一护抱着红通通的额头,大声申辩,“哪有,人家都只看儿童节目的。对了,我好喜欢看《Bleach》,裏面的斩魄刀都好有趣,不知道跟我的月魂之刃比哪个厉害些呢?”
“当然是你厉害了,好了,快睡了。”什麽“反界珠”“月魂之刃”的,这小东西古怪还真多。
“噢。”一护乖乖爬到白哉旁边睡下,凑上小脸在白哉脸上印上了一个吻,甜甜道:“白哉,晚安。”
白哉微笑,“一护,晚安。”
小家伙小手紧紧地揪着白哉,不依不饶地,“白哉还没给一护晚安吻。”
“好好,晚安。”轻轻将吻印在一护额头,白哉心中涌上一股温情。
家人之间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真的,好温暖呢。
耳边传来孩子甜甜均匀的鼻息。到底是小孩子,一下子就睡着了。戏谑地捏了捏一护的小鼻子,看见圆圆的小脸包子般皱了起来,轻笑着躺在柔软的枕头上,沈沈地睡去了。
记忆中,还是第一次,这样带着笑意进入梦乡。
一护,你真是上天送来的最好的礼物。
这时,本该睡着的一护却睁开了眼睛。
“白哉,你知道吗?天使没有人间所谓的父母,父神说,感情是使天使堕落的东西,可是,以前我看到人间的孩子跟父母逛街买东西的时候真的好羡慕哦。不过现在我不羡慕他们了,因为有白哉,一护好开心。”
收留和被收留的第一个夜晚,天使和人类都暂时赶走了寂寞,沈醉在甜蜜的梦乡裏。
之三.第一天
夜晚,白哉做了个梦。
梦裏,还是个小孩子的自己,真的盼到了天使的出现。
那个天使有着橘色的长髮,雪白雪白的翅膀,翅膀轻轻将自己包围住,好温暖。
梦裏有圣歌一般的歌声,那是天使为他唱的安眠曲。
正沈醉间,自己突然一下子长大了,相反天使却变小了,小得根本无法再用翅膀笼住自己了。
小天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臭白哉,你变回去啦。”
可惜怎麽也没办法变回去,于是天使生气了,“作为你让我任务失败的补偿,白哉你要帮我把那一条街买回来哦。”
看着号称全城最繁华的商业街,无数的商品在天使小手一指之下铺天盖地的向自己飞来,白哉石化了。
醒来时发现天色已微明,白色的窗纱在微风的鼓动下轻轻泛出柔和的波浪,在晨光下显得如梦似幻。
一护不知什麽时候已经钻到了自己的怀裏,枕在手臂上睡得正香。
小小的身子软软暖暖的,一点重量都没有,还闻得到自家沐浴露的清香,恬静祥和的小脸叫人直想亲上一口。
回想起梦中的荒诞情节,不由有点好笑。跟这小家伙在一起,自己都多了几分童心啊。
两百岁的孩子,不老的童心,生长在伊甸园裏永不凋谢的花,永不落下的果子,永远,永远都不会枯萎。
这就是你吗?一护。
起床收拾整齐后白哉就準时工作去了。
跟平时不同的是,这回肩上坐了个别人看不见的小跟班。
饶有兴致地看着白哉做例行的交班、查房、下医嘱、收受新病人,一护有些着迷。
白哉工作的时候好认真,一丝不苟就是这样子的吧?
这个模样真的好帅气,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帅。而且我知道,白哉的眼睛其实很温柔呢。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白哉带着一护直奔童装店。
先买了一套大小差不多的童装,到洗手间让一护显形后换上,再象带小孩来採购的所有客人一样,拉着一护的小手继续挑选。
营业员小姐们先前看到白哉这样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已经花癡不已了,碍于其冰样气质不敢亲近,这下美男子打了个转竟带出个可爱精緻无比的小男孩出来,小姐的眼睛顿时成了心形,几乎要尖叫了,“好可爱的小弟弟啊。”
几个小姐都围了上来,母爱氾滥,唧唧喳喳个不停,什麽“小弟弟你今年几岁呀?”“这是你爸爸吗?”之类的,一护被围着有些不知所措,幸好白哉及时解了围,“这是我姐姐的孩子,我不太会挑小孩的衣服,能不能麻烦几位帮他打扮一下?”
小姐们忙满口保证,“没问题,我们一定能把你打扮得比天使还漂亮。”
于是一护就被簇拥着选衣服去了,白哉得以轻鬆坐下喝着茶,观赏小天使的时装秀。
白底蓝带的水手服,圆圆的水手帽,活泼可爱,白哉:“不错。”
橘色的长袖T恤,淡蓝色牛仔裤,阳光大方,将橘发橘眼映衬得更是亮眼,白哉:“很好。”
黑色军装类型的套装,饰以晶亮的金属纽扣,儘管还是孩子,竟也显出英姿凛凛的气概,白哉:“黑色很适合你。”
深蓝色小礼服,白衬衫上打着红色的领结,好一个翩翩小绅士,白哉:“可以出席国宴了。”
……………………
……………………
大包小包,外加试衣试得精疲力尽的小可爱一名,白哉终于在已经快要走火入魔的众小姐包围之下杀出了童装店。
“那些姐姐好热情,好可怕。”一护心有余悸的说。
白哉深有同感。
不过托她们的福,白哉可是大饱眼福。(我也好想看~~天使的童装秀耶……)
“走吧,我带你去吃麦当劳。”小孩子都喜欢吃这个,一护应该也没例外吧?
果然,一护小脸上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真的?我要吃,快去快去!”
走进麦当劳的玻璃门,一护的脸上写着浓浓的喜悦,“以前我就常常在想,不知道那是什麽滋味,那些孩子都好开心的样子。一直好想尝尝看。”
白哉不由一怔,这个小男孩外貌的天使,就是一直这样隔绝在玻璃门外看着其他孩子的快乐吗?
无法参与,无法分享,总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跟自己何等的相象啊。
心中微微一酸,“会让你吃个够的。”
“耶~~~”
双层汉堡、可乐、炸鸡、蓝莓圣代、薯条……满满一桌。早已按捺不住的一护双掌合十,“我开动了。”眨巴着大眼望着白哉。
白哉点点头,“吃吧。”就见小家伙欢呼一声大快朵颐起来,以风捲残云的速度,还不时抬起鼓成包子的脸对白哉甜甜地笑着,嘴裏含含糊糊,“好好吃,白哉怎麽不吃?”
白哉摇摇头,“你试衣服的时候我吃了些点心,还不饿。”
“那,白哉不尝尝圣代吗?”一护已经舀起一勺往白哉嘴边送了过来。
白哉只好含住吃了,甜甜酸酸的圣代,味道还不错。儘管他并不很喜欢甜食。
一护笑眯眯,大大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儿,“好吃吗?”
白哉点头,“好吃。”
动作过于自然亲昵了,但两人都没有察觉到。
睡前,白哉这次不用一护提醒,主动将唇印在一护额头,“晚安,一护。”
随即感到小孩子软软的唇印在自己的颊上,“晚安,今天一护好开心喔,谢谢白哉。”
第一天,我们在一起,体会了家人一般的快乐。
不是亲人的我们,是用血缘以外的什麽联繫在了一起呢?
那时我就在想,假如时间可以停止流逝,就凝固在这一刻,
那麽,没有答案,没有结局的到来,
是不是,就可以留住所谓的,
幸福?
之四.幻影流沙
快乐的日子总是象在水面上顺风而下的帆船,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无数的山,无数的水,却已不记得经过的风景。
白哉几乎就要以为日子会这麽一直过下去。内心深处被自己亲手埋葬的对温情的渴望在这时候都复活了。
他简直把一护宠上了天。游乐园、展览馆、东京塔……到处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和欢声笑语。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麽多,这麽真的笑容,也从来不知道快乐有这麽的浓烈,将过去的岁月映衬得苍白无比。
第一次一护看见白哉大笑的时候,足足愣了半天,好久才回复过来,拍着小胸脯做安慰状,“太好了,还以为白哉真的是面瘫呢,幸好已经被伟大的天使黑崎一护给治好了。”
这个臭屁的小东西,白哉闻言哭笑不得。
一张张看着一起照的照片,精緻的孩子被自己抱在怀裏,那笑容就像澄澈的晴空一般灿烂无垠,而自己,眼中是浓浓的宠溺和……深情?
深情?不,不会,是我看错了。一护只是个孩子啊。我对他,很喜欢很喜欢,就像……家人之间一样的喜欢。
白哉甩甩头,不能多想,只要象现在这样下去就好了。是的,这样就最好了。
可不可以就这麽一直下去?即使明白所谓的永远只是幻想而已,人们还是要忍不住握紧手中的幸福,一厢情愿的幻想着、希翼着。
但是正如时间不会为了任何人放缓她的脚步,命运也是一样的。
就像充满不可测的暗流、风暴、暗礁……的大海,命运就是如此不可测度,难以抗拒的存在。
白哉睁开了眼睛。
早晨时一如既往的宁静,然而,有什麽异样,是什麽呢?
一护,他并不在他怀中!
还残留着刚醒的迷茫的眸子一下清亮起来,白哉坐起,随即看见静静坐在窗台上的一护。
男孩在沈思。
从不曾看见过醒着的小男孩有过这麽安静的样子。他那清澈纯净的眸子,居然也有这麽深沈,仿佛一丝光线都照不进去的时候。
白哉有点不安。
“一护。”他轻轻喊道。
一护回过头来,金色的晨曦下他的橘发飞扬着简直就要燃烧起来,“早啊,白哉。”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微笑。
白哉皱起了眉。似乎,有什麽,不一样了。可到底是什麽呢?
是错觉吗?总觉得一护,好象长大了一些。
“白哉?怎麽了?”一护好奇地凑过来打量着白哉,“生病了?不舒服麽?”将额头贴上白哉的,一脸疑惑,“没发烧啊?”
被这麽一打岔,白哉顿时忘记了刚才的念头,“去漱口吧。我来做早餐。”
“好。一护要煎蛋,不能太老哦,蛋黄要半凝固的。”作为“白哉餐厅”的老顾客,一护熟练的点单。
“行行,快去。”
“噢。”小东西乖乖去了。
长大?应该不会吧?一护不是说过天使是不能长大的麽?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白哉发现那并不是错觉。
一护真的在长大。
就像把小孩几年的时间放在几天一样,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改变了。
圆嘟嘟的小脸一点点拉出了尖削的线条,小小的身体有了修长纤细的轮廓,脸上已不尽是孩子的天真烂漫,不知何时有了几分沈静的美丽。
从甜蜜孩童向秀丽少年的转变。
一护似乎也有所感觉,脸上的笑容一天天带上了勉强的味道,舒展的眉心渐渐拧了起来,话也越来越少了。
终于,白哉忍不住问道,“一护,你……是不是长大了?”
孩子脸上的沈思瞬间被惊慌取代,血色迅速从脸上褪去,一护抬头,拉出的笑容虚弱得一点就破:“白哉,你说什麽?”
白哉很是不忍,摇摇头,“没什麽,算了。”转过身继续研读他的医书,面前的字体和图片却飞舞着,明明每一字都认得,却无法在脑中组合出其中的含义。
良久,身后传来小鸟即将死去的哀鸣般的幽幽的声音,“其实我是知道的,只是装作没发现罢了。原来我真的……”
压下心头不详的预感,白哉走过去将忧伤的孩子揽住,“到底是怎麽回事?长大有这麽糟糕吗?还有你为什麽会突然长大?你不是都这样子两百多年了吗?”
一护抬起脸,十一二岁孩子的脸,突兀地道:“白哉,我们去恐龙乐园玩好吗?上次下雨没去成的那个。”
白哉浑身一冷,揽住孩子肩膀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一护,你是要走了吗?”
“你猜到了?”
“为什麽?”
“我在人间待得太久了。灵力已经恢复了,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
“理由?”他茫然地重複着。
是啊,他都忘记了呢,一护是天使,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啊。根本不属于……
好想拉住他,对他说留下来,不要走,却怎麽也开不了口。
“白哉,”孩子埋在了他的怀中,“求你不要问了。我们以后还是可以见面的。”
不,不会见面了。如果你没有长大,如果你没有露出那样不舍的表情,或许还可以,但我知道,你不会再来见我了。
“好吧,我们去恐龙乐园。”
明明是豔阳天,为什麽却觉得这麽窒息呢?
过山车,海豚表演,鬼屋……明明都是让人开心的节目,为什麽却笑不出来呢?
天使般精緻的男孩和俊美的男子,两人沈默着,玩遍了乐园的游戏。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欢乐,也都是痛苦。
傍晚十分,两人登上了摩天轮。
小房间稳稳当当地缓缓上升,城市渐渐袒露在脚下,远远地延伸开去。在淡淡的夕阳的余晖中,深深浅浅地模糊,带着一种昏朦错乱的气息。
黯淡又明亮,白天和黑夜交错的奇异时段,阳世和阴间在这裏重叠,生与死含糊了界限,在这裏所有的故事都可以发生,所有的可能都可以消亡。
橘色的孩子仿佛要消融在这时间和空间的边界,面容的轮廓显得模糊不清。
孩子默默地站着,背对着白哉,“再见,白哉,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
丢失了手心的温度,心头空空落落的,白哉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个孩子脱掉人间的衣物,仿若褪下伪装的外壳,恢复成那个一尘不染的天使。
再不是他的小家伙,小东西,小食客了,是属于天堂的天使──黑崎一护。
展开很久没出现过的翅膀,似乎有洁白的羽毛飘落下来,小小的密封空间瞬间变得神圣而庄严。
柔软的吻,印在脸颊上,那个晚安吻的老地方,孩子温热的呼吸喷在耳边,“白哉,拜託你,忘记我,忘记我的一切。”
柔滑的发拂过眼前,眼睑微微地痒,橘色的光影中,他失去了橘发孩子的蹤影。是融进夕阳裏去了吗?
没有在意那位管理员对于只有一个人独自出来的诧异,白哉木然地向前走着,丈量过曾经印过两个人脚步的道路。
而黄昏已飞快地在身后黯淡消逝,黑暗紧追着她的脚步,迫不及待地佔领了天空和大地。
无人的街道好长,街道上男人孤独的影子却更长。
寂寞犹如潮水般涌上,以比从前要汹涌百倍的猛烈姿态。
漫过身,漫过心,漫过一切。
窒息。
要我忘记你吗?可是一护,你明明曾经要我一直记住你,即使成了老公公也要记得你啊。
那时候,一护不知怎麽地把白哉小时候的一些照片翻了出来。
“白哉小时候好可爱,比一护还可爱!”一护惊呼。
歪着头打量身边的白哉,“现在就很漂亮,很帅。”
接着又有趣的咕咕地笑了,“将来老了也一定是个很好看的老公公。”
白哉淡淡道:“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夸奖?”
“嘻嘻,白哉其实很高兴有人夸你吧,高兴就笑出来啊。”想起了什麽似的,“呐,呐,白哉,等将来你要去天堂的时候,我会来接你的哦。别人来接你都不要跟他们去。”
“好啊,我会等你来的。”
“嗯,约定了哦。所以白哉一定要记得我的样子,千万不要忘记了。”
一护,我还没有老呢,还没成为老公公呢,怎麽你就开始长大了呢?你不是说要一直一直都那个样子,到时候好来接我的麽?
你就这样离开了,但要我忘记你,我做不到啊。
眼前浮现出一护的种种,埋头大吃的样子、天真微笑的样子、拽拽的表情、撒娇的模样、甜甜窝在自己臂弯的睡颜……
狠心的小坏蛋,你把给了我的东西又抢了回去,比从来没给过我更加残忍啊。
夜晚寂寥街道上寂寥的脚步声,响了很久,很久……
恋羽 5-8 之五.镜影双生
一护悬浮在城市的上空。洁白的羽翼张开,捕捉漂流而过的微风。
星星点点的灯火,就像另一片璀璨的天空。每一盏灯火下面,都有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故事,精彩或不精彩,却都是真真实实,有笑有泪的活着。
在人间短短的几十天,却比天界的二百年显得更长久,更有色彩。对那白色世界的记忆,竟只剩下了苍白。
白哉,对不起。我真的想陪在你身边,当你最想要的家人。看见你对我笑,我不知道有多开心。
但我不能留下来啊。停止的时间一旦开始转动,我们的快乐就会像流沙一样,迅速地溜走。那时再失去,只会让你更加难过。
拜託你忘记我,记得要忘记我。
沈思的一护突然一惊,有什麽,向自己过来了,是一股充满恶意和黑暗的气息。
随后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语调却是陌生的嘲讽:“终于肯出现了?一护。”
缓缓站直身子,一护直直看向对面纯黑翅膀的少年。
那是一个恶魔。
恶魔少年有着与一护如出一辙的橘发,短而淩乱不羁,五官也与一护极其相似,或者说,就像是长大的一护。
“我说过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白崎。你这麽想我杀了你吗?”一字一顿地迸出,冰寒的脸上满是淩厉的杀气。
对面黑衣黑翅的少年却不以为意,“呵,这麽恨我吗?可我记得前阵子见面时你可是很热情地想跟我敍旧的,兄.弟。”
“你已经堕落了,是天界的敌人,也就是我的敌人。我不恨你,只是鄙视你。”
白崎沈下脸来,“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一护。”
嗤笑,“你白崎大爷也知道什麽叫“忍耐”吗?上次不是一见到我就喊打喊杀地沖过来了麽?”
“哈哈哈哈!”白崎狂笑,“谁叫那死老头竟把你调离战天使总队,害我一百年都没见过你这个兄弟了,所以激动地过来打声招呼啊。”
恶意到头的笑颜,“没想到,让我看到了这麽美妙的事情啊,一护,你.长.大.了。”
一护一震,沈默不语。
“很快你就可以尝尝忘魂水、命运海的滋味了,恭喜恭喜。”
一护脸色有些发白,不自觉咬紧了下唇,“别以为我会跟你一样逊,只要回去天界静下心来一阵子就可以恢复的。”
“天真,天真。你就滚回去静心好了。我会等着看你的结果的。到时候别不敢出现在我面前啊。”白崎眼睛裏血色流动,闪烁着意义难测光芒。
一护有些意外,白崎不想对付自己了吗?身为恶魔的一员,就这样放过自己?看着自己回去天界?
白崎吃吃笑了起来,“终于再不用看你顶着那张傻脸对人傻笑了,大爷今天心情好,这次就放过你了。”
黑羽的恶魔转身欲飞,一护却叫住了他,“白崎,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你,一百年前,你为什麽会突然长大?为什麽长大后不是按惯例去轮回转生,却成了堕天使?为什麽?”
这沈寂了一百年的疑惑,他今天非弄清楚不可。
“你想知道?听了你会后悔的。”白崎背对着一护说道。
“决不后悔。身为你的双生天使,我一定要知道。”
“当年我不想告诉你,但是,现在我倒是很有兴致说上一说,这样,你的成长将更加不可逆转,这样说,你还是想听吗?”
“我倒楣你不是正好得意吗?还是说,恶魔也会为天使着想了?”
“我……哼哼,其实也没什麽,就是在一百年前,爱上了一个人。”
“爱?你爱上了谁?”一护震惊不已。
“哼哼,哈哈哈哈,你问我是谁?啊哈哈哈哈……”
白崎狂笑着突然逼近一护,把嘴凑近天使的耳边,又低又轻的声音几不可闻,落在一护耳裏却有如隆隆惊雷,
“就是你啊,笨蛋。”
缓缓飞离无法动弹的一护,白崎的狂笑渐渐远去,巨大的黑色羽翼融进了漆黑的夜幕。
之六.清蓝往梦
天界.接引宫.清蓝镜湖
一泓清澈的小湖静静地躺在茂密的丛林中,被丛林湖密密包绕,使得安静的镜湖少有人迹。如果是白天,镜湖的颜色是毫无渣滓的蓝,明净安祥,这也是清蓝镜湖这个名字的由来。
这是一棵腰弯得几乎要倒进水面的风铃树,铃铛形状的树叶在微风中摇晃着发出细细的脆响,十分悦耳。坐在虚悬水面的粗大树干上的橘发天使,长长的发梢几乎触到了水面,一丝丝地随着微风飘拂。
今天升起的是天界五个月亮中最为温柔美丽的露妮娜,她那淡淡的清辉安祥的徐徐降落在镜湖明净的水波上,银光粼粼,将整个空间变幻成了清冷迷离的水晶世界,美得无法形容。
这是一护和白崎以前常常来玩的秘密基地。那时,一护总喜欢爬到树干上发呆,天马行空地乱想,白崎却总爱从顶上的枝干猛地倒吊着挂在发呆的男孩面前吓唬他,一护毫无例外地会被吓得哇哇大叫,然后叫嚣着要狠狠教训白崎。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跟白崎总是形影不离,作为战天使总队中号称“烈耀双星”的两人,其实是一点也不寂寞的。身为天界最强大的战斗天使之一,他们毫无畏惧,毫无疑惑地让双手沾满了恶魔的鲜血。那时,他的月魂总在身体裏兴奋地低低鸣叫,而现在,月魂也已经寂寞很久了吧?
思绪渐渐回到了过去的岁月,那被他刻意尘封的昔日。
究竟是什麽时候开始,白崎不再对自己微笑了?什麽时候,第一次看见白崎那样的脸?
战神殿外的台阶上,小孩子模样的一护扛着一把比自己身体还高的大剑,满脸烦恼地自言自语着,“白崎那家伙到哪里去了?最近他都不肯跟我玩了,真是没义气的家伙。”
眼尖地瞄到一抹橘色的身影,一护开心地跳了起来,“白崎,等等我!”
跟一护相貌几乎一摸一样,只是橘发被修得短短地以示区别的天使恍若不闻,继续前行,脸色却阴沈下来。一护收起大剑,不依不饶地追了过去,“白崎,你好讨厌,最近都不陪我玩了。”
白崎回过头来,扬起眉毛,那份他独有的桀骜和狂妄使他和一护决不会被错认,“一护,我说过了,最近不要再来找我了。”继续往前走。
“为什麽啊?”一护撒娇般的抱怨起来,扑到白崎的背上,搂住脖子,任白崎拖着他走,“白崎,一护好无聊,陪我玩啦。我们可是最罕见的镜影双生啊,要最最要好才行啊。”
(注:就像人类有同卵双生和异卵双生一样,天使虽然都是双生的,但多半相貌并不一样,一护和白崎这种长得一摸一样的就叫镜影双生,十分罕见。)
“我叫你放开!”白崎用力一挥,一护顿时被甩开几步,几乎跌倒。
迎着一护惊愕受伤的目光,白崎脸上压抑着扭曲出了近似憎恶的线条,橘色的眸子裏隐隐透出血色,“以后,不许再靠近我。”
短髮的天使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白崎,你到底怎麽了?”那麽陌生的脸,那时自小一直在一起的白崎吗?一护不知所措,“我刚才,好象看见白崎他,长大了的样子,是错觉吗?”
白崎,一定是有什麽苦恼吧,我一定要弄清楚,帮他开解。一护下定了决心。
然而,两天后,一护接到了任务命令书。
“命令:
战天使黑崎一护独自前往愚者森林寻找紫色玄月之心,即日出发,不得有误。”
下麵是大天使长的亲笔签名和印章。
真奇怪,不是战天使总队长而是大天使长的签名,而且是点明要他独自前去?他不是一向都和白崎搭档的麽?
而且愚者森林那麽广大,又有无数的魔物甚至是前去寻找矿藏的魔族,就算是自己,不花个一到两年只怕也难以找到希罕珍贵无比的玄月之心,这个命令,总觉得……
儘管满心疑虑,但任务就是任务,任何天使都有义务完成。一护收拾了行装就立即出发了。
白崎的事,等他回来再说吧。天使最不缺少的,不就是时间麽?
半年后
风尘僕僕的一护走在前往战神殿交任务的路上。只是好奇怪,自己是很久没回来了没错,这些家伙也不必用这种奇怪的表情看他嘛?
总队长不在,看到的是接到他回来的消息特意过来的大天使长。天界唯一拥有成人外貌而不必转生的大天使长接过一护手中的匣子。打开盖子,三颗深紫色泽,光华流转,神秘美丽不可方物的宝石就静静显出其姿容。宝石中心还有着银亮的圆形宝石,那即是所谓的玄月之心了。玄月之心是珍贵的魔法原料,可以做成了不起的法器或武器。
银髮的大天使长秀逸的面容上露出嘉许的微笑:“竟然是上品的玄月之心,还有三颗之多,而且只花了半年,一护,你做得很好。这次辛苦了,回去好好休个假吧。”
“是,那我告退了。”一护恭敬施礼后正打算快点回宿舍去,背后传来大天使长的声音,“一护,先别走,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麽消息?”
“你的双生天使,白崎,”大天使长露出了些微不忍的神色,“他不久前长大到转生之龄,但他拒绝转生并叛出天界,现在已经投入魔界,还转生成魔族了。”
不可置信!一护瞳孔缩小了,双手握得紧紧的,全身颤抖着,好半天才喊了出声,“不,不会的,我不相信!!”
“这是事实,一护。”
“我不相信!”
橘发的孩子已经站不稳脚步,身体摇摇欲坠。大天使长伸手扶住激动的孩子,低喝道:“静下心来!一护,不可以放任情绪!难道你也想长大了?”
一护茫然抬起头,凝视着温和脸上的鼓励,“一护,你可以的,静下来。”
看见孩子稍稍安静下来,大天使长续道:“你知道,天使的外形是与天使的内心相互呼应的。当心变了,外形就会随之改变。而使心变化堕落的,就是人间所谓的七情六欲了。包括所谓的爱情、仇恨、过于激烈的欢喜和悲伤、欲望、私心、嫉妒、怨恨……都是不可沾染的毒药。一旦长大到一定的年龄,天使就得进入转生之门,经历红尘的磨练。等到再次回到天界,就又恢复成小孩的样子。那样的痛苦,相信我,你不会想经历的。”
“所以,静下心来,保持纯洁无瑕的心境,一护,别堕落了。”
一护竭力地深吸着气,压抑住心头翻涌的波涛,终于在大天使长温和的目光下平静了下来。
像露妮娜一样温柔的大天使长,谢谢您。一护心头涌起感激。“我知道了,天使长大人。”
“知道就好。好了,你有很强的自控力,应该没问题了。记住,不要再想白崎的事了,他已经堕落了,现在是天界的敌人。”
“白崎,他为什麽……”一护实在难以释怀。
“记住,不要多想,不要多问,这是命令。”
步出战神殿,一护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迷茫。离开不过半年,回来就已经世事全非。白崎,为什麽?
路上遇到的天使看到一护,都露出了别有所指的奇怪神情。那目光针一般地刺在了一护的心上。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麽。双生天使就算性格相貌迥异,也终归是一体两面的存在,何况是镜影双生。你们一定在想,叛徒的双生天使也迟早会成为叛徒吧?而且这个天使已经长大了,马上……
我偏不会让你们如愿!白崎是白崎,我是我,黑崎一护!!
终有一天,我将自己去问白崎,我要他亲口,告诉我答案。
刻意断绝了所有过往的回忆,压抑住心中所有的不安、疑惑、痛苦、失落……一护竟真的奇迹般地找回了天真无邪的清灵心境,恢复了孩童的形貌。(对天使而言,停止生长还不是太难,变回去就很少见了)
那以后,他依旧拥有各种各样的表情:欢喜的笑,适度的惊讶,小小的难过……但是心底深处却再不泛起一丝波澜。
作为天使,那简直是近于完美的存在。
两个月后,一护无言地接受了调离战天使总队,转任成接引天使的命令。从此离开神魔战场,出没于相对和平得多的人界。至于其中的用意,他警告自己不要多想。
岁月如流。
他再没有见到过白崎,直到一个月前在人间的突然相逢。
到了一百年后的现在,白崎,你居然告诉我你爱上了我,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你那时的疏远,你扭曲的憎恨的脸,是在恨着对你的痛苦一无所知的我麽?
只会顶着一张傻脸对人傻笑的……我麽?
恨到一百年后一见面就想要杀死我的地步?
什麽爱啊,恨啊,那些最能使我们堕落的情感,其实我还是不懂啊。
为什麽你那麽肯定我不会恢复呢?一百年前即使是你的背叛我都做到了,今天我也会做得到的。
每个轮回后回来的天使都越变越冷漠,越变越麻木,他们的心,在命运海裏都碎了。我……不想那样子。
忘记,一定要忘记!忘记白哉,忘记你!
然而心裏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固执地响起,“你何苦这麽坚持呢?就这样一百年、两百年地继续下去吗?永无止境地童年难道不是一种恐怖?难道你不是心底裏厌倦了,才下意识的故意去接近白哉吗?明明,你希望的就是堕落啊。”
不,不是的,我不能!那样,他们会说,“看吧,果然我料得没错”,我不能让他们得意。
“你真是卑鄙啊,那样利用了白哉,他还真是可怜,那麽真心地喜欢你,宠着你。你根本就不配啊。”
是的,白哉,我不配你对我那麽好,你的心又温柔又透明,比起我来,你才是真正的天使啊。
“没错,你不仅配不上白哉,也不值得白崎为你抛弃一切,你………”
别说了,别说了,我不听,我不能再想!!
一护拼命按住头,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周围的空气动荡着发出了细细的尖啸,湖水都不安地翻滚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有人在他耳边喝道:“笨蛋!快放鬆!!静下来!!”
一护已经听而不闻,那人无奈地歎了口气,一掌劈在一护颈上。
一护晕了过去。
一护回到了天界,但是时间已经开始转动的他,又被白崎刻意刺激,事态并没有如他所愿地好转,反而陷入了心魔,他该何去何从呢?
之七.朋友
落羽平原.战天使宿舍
“修兵!!不好了!!”
大嗓门的叫喊由远而近,然后是“砰”的巨大开门声,正在埋头攻读一本简直比他还大的书的黑髮天使不满地抬起头来,瞪着破门而入的红发天使,“恋次,我在看书。”
被称呼为恋次的红发天使满脸惊慌,“不好了,一护那小子回来后就说要去静思,已经消失三天了。”
“啧,”脸上有着“69”字样的天使──修兵,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你紧张个什麽呀,三天就三天。那小子一定没问题的。当年那麽大的事他不也恢复了吗?人家才不像你,记不住教训的笨蛋,轮回三次了还学不会控制情绪,你又长大了吧?”
“可是,上次一护也只静思了两天呀。我还以为他今天一定会出现的说。”
恋次大大咧咧地瘫坐在沙发上,“要是不能恢复该怎麽办?”
“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怪人,你都不怕吗?这麽想下去?”
“切,我才不怕呢。上辈子我可是黑帮老大,快意恩仇,纵横江湖,很爽喔。”恋次一脸得意。
“是是,被部下出卖,惨遭分尸的黑帮老大。”
“上上辈子我还娶了老婆呢,羡慕吧?”
“没错,野武士携带人家贵族小姐私奔,结果可怜的小姐难产而死,而你被抓回去沈了塘。”修兵毫不容情地打击了回去。这笨蛋到底在想什麽啊?人家都是越转生越聪明清醒,只有他还洋洋得意地回味不已,脑筋有问题吗?我怎麽就摊上这麽个双生兄弟啊?会连带使我的评价降低的。
恋次露出怀念的笑容,“可是露琪亚真的是个好女人呀。就算结局满悲惨的,我还是很庆倖遇见了她。”
旋即面容一黯,“不过我还真的很奇怪,怎麽每一次命运都是那麽凄惨呢?总觉得被做了手脚,像个傀儡娃娃一样。喂,打我干嘛?”
“白癡啊你,”修兵低喝,“不准乱说话。”
恋次无力地瘫在椅上,“真没意思,话也不能乱说,情绪也不许波动,比在人界还麻烦。我宁可去喝忘魂水。”
修兵重新翻开手中的大书,“一护大概在镜湖吧。不过我劝你不要去找他。那小子自从那件事后就笑得没心没肺的,自控能力好得离谱,对我们也避不见面,我觉得你去只会帮倒忙。”
话没说完恋次已经飞奔出去了,还抛下一句,“修兵,你比老头子还老头子。”
修兵歎了口气,合上书页,“其实我也很担心啊。你说呢?石田?”
可怜刚才一直坐在一边却被恋次从头忽略到尾的黑髮天使托了托鼻樑上的眼镜,“一护从来没转生过,我倒觉得他转生一次也不错。”
“但是,我就怕那个小子会做出让我们意外的选择啊。”
“你是说象白崎那样?”
“双生天使是一体两面的存在,不是吗?”
“说起这个,我一直都不明白,以前一护是个爱哭鬼,还超级爱撒娇,白崎虽然拽拽的,但其实一直很宠他的。怎麽会做出反叛的事来,抛下一护让他在天界受人白眼呢?”
意味深长的沈默。良久,修兵长歎一声,“那个笨蛋有时候也会说出些聪明话来啊。”
将昏睡的一护放到草地上,恋次不满的吐嘈,“切,什麽控制力,弄成这个鬼样子,还不如我呢。”
月光下,眉心紧蹙的天使似乎仍未挣脱可怕的梦魇,痛苦的揪紧了身下的草叶,口中溢出断断续续的模糊言语,额上是细细的汗,恋次烦恼地歎了口气,“麻烦,我的精神魔法很烂的啊。”
“枷御万物之灵,请赋予我平衡之力,统御之法,慈悲之心,平息一切善良生灵的痛苦!精神魔法!洗心咒!”
怎麽半天没什麽动静?难道我的精神魔法没效果?恋次乾脆粗鲁地摇着一护的肩膀,“喂,笨蛋,快起来啦。”
橘发天使猛地一下坐了起来,“三文鱼丸子?”他莫名其妙地喊着。
半天,一护恢复过来,把淩乱的发丝拨回耳后,迷茫般的向四周张望,“恋次?你怎麽在这裏?我怎麽了?”
“先看看你自己吧。”恋次凝出一面水镜立在一护面前。
水元素构成的镜子清晰地反映出面前的景象:秀丽的少年拖着长长的橘发,正愣愣地打量着自己。那已不再是孩童的面容和身体,完完全全属于另一个年龄阶段了。
“这样啊,我……又长大了吗?”一护露出苦涩的微笑,把头颅埋在了膝盖裏。
“别发呆啊,还不快想办法变回去?你应该办得到吧?”恋次着起急来。
“不知道,我心裏好乱。恋次,可以告诉我一件事吗?”一护凝视着月光下的湖水,思绪纷乱。
“什麽?”
“所谓的“爱”,究竟是什麽?”
“你问这个干什麽?不行,我如果乱说话,修兵会把我打成猪头的。”恋次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这次不妙了,难道我真的只会帮倒忙吗?恋次心中哀嚎着。
“对我很重要,求你了,恋次。”一护回过头正视着恋次,“我记得,我们有一百年没比试过了,我的月魂很想念你呢,恋次。”
映在眼裏的是邪恶程度可比恶魔的微笑,恋次叫苦连天,我,我招谁惹谁了?
“唉,爱啊,”红发的天使露出怀念伤感的神情,“不同的人解释就不一样吧,对我来说,爱是一种很贪心的心情吧。想要了解,想要亲近,亲近之后会觉得很甜蜜,就想永远拥有这种甜蜜,分享给你这种感觉的人的一切。爱又是种让人很傻的东西,你会觉得抛弃一切都无所谓,只为了那个人的一个微笑,一滴眼泪。”
“你……难道爱上了人类?”恋次试探地问着沈默不语的一护。
“爱上人类是不会有结果的。爱让天使不能逆转地长大,不得不离别去转生,等到回复记忆,爱人的灵魂早就在命运海裏消失了。最后只得到一颗破碎的心而已。”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世上其实并没有不老的童心,永不坠落的果子,两百年的岁月,看过,听过那麽多,我其实什麽都知道。
和白哉相处的一幕幕光景快速地掠过心头。
这是爱吗?白哉,我是爱上了你吗?越想要贴近,越想抓住永远,就越会让我们分离。
在你面前,我时间的沙漏开始了流逝,这是我爱着你的证明吗?
爱是……这麽一种可怕的东西,也是这麽一种……脆弱的幻想。
可是,明了了这一切,我的心头为什麽却泛上了一种如释重负般的甜蜜?
如果抛开一直以来苦苦撑持的一切,只为了你给我的一个温暖拥抱,是不是很疯狂?很愚蠢?
但我已无法压抑这样的疯狂渴望。(推荐阅读:漂亮大学女老师的诱惑,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
在茫茫的天地之间,无论是天使,还是人类,只要拥有“心”这样的构造,终是要遇见那个让你无法抗拒,让你燃烧一回的灵魂吧?
不老不死的身体、强大的力量和荣耀,相比之下,也是不值得回头一顾。
一护微笑了起来。
恋次抽了一口冷气。
月光下,少年的微笑清丽如幻,清透决绝得让人看了会无由地涌上悲伤。这种微笑,好熟悉,好熟悉。
恋次突然一震,记忆中深爱的女子的面影浮上心头。是的,我记起来了,那是露琪亚和我逃出京都,回望此生再也无法再会的家乡时露出的微笑啊。
“恋次,我爱上了人类呢。”
“为什麽那麽肯定?”完了,修兵回打死多嘴的我的。
“因为,”一护严肃的表情让恋次不由正襟危坐,聆听接下来的话。
“他给我买巧克力霜淇淋。”
“轰!”浑身被火焰笼罩,恋次一瞬间进化为无敌喷火大红龙,一拳轰上那张无比严肃无比无辜的脸,面目狰狞,吼声如雷,“混帐!一点也不好笑!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讲冷笑话吗?”
捂着脸,一护不满的嘟囔着起身,“谁叫你的脸那麽温柔,我还以为是别人扮的,只好试上一试了。”
眼看恋次即将再次进化成霸王龙,一护忙见好就收,“恋次,谢谢你救了我,又告诉我这麽多。”
恋次洩气般的躺倒在地上,“那你有什麽打算?趁转生之前去见那个人类吗?”
无论如何选择,最后都只有痛苦吧?我们……是命运的傀儡啊……
“可能不会吧。白哉他……最想要的是家人,何况我们是同性,人间对这种关係很忌讳的,我……不想让白哉为难。”
“傻瓜,人类的生命很短暂的,不要等他消失了再后悔。”
“是吗?我知道了。”
朋友啊,一护心头涌上了一股暖流,即使我疏远了你们一百年,依然关心着我吗?
谢谢你们。
“呐,恋次,来比试一场吧。”
“想揍我吗?”
“不是,只是想活动一下而已。不用灵力好吗?”
月光下,两人以水凝成冰剑,身影在剑影中飞快地交错着。双剑相交的一瞬间,恋次笑看着一护因为战斗而燃烧起来的眼,“一护,别输了啊。”
“那还用你说!”
我黑崎一护,是决不会认输的。
解释一下,所谓的七情六欲其实可以分为两类:情绪和情感。像喜怒哀乐这些就是情绪,是一时性的,对天使的影响比较小,也不难恢复。一护一百年前之所以会快速长大,是因为这些情绪的冲击太猛烈了,但是再怎麽说情绪也是一时性的。
而情感包括诸如爱、恨、贪、野心……种种,能长期主宰心灵,想摆脱也不是那麽容易,就算明知道不可以,陷进去后还是很难自拔,所以白崎说他是因为爱而长大一护才会那麽震惊。而动了情的一护再加上听到白崎的话,无疑难以自製,控制失败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还有,其实虽说转生很痛苦,但前世的事情在恢复了天使的记忆之后就像看电影一样,恍若隔世了,能记得的只有那其中的痛苦和悲伤,让天使们不想再经历,但这也绝非世界末日。一护之所以对长大那麽排斥,主要是因为白崎的事给他的打击还有百年来天界裏受的冷遇和怀疑,倒不是怕死转生这回事。
还有,这裏的恋次、修兵、雨龙都是小孩子模样哦,很可爱的。不过因为经历过转生,神态比较沈稳。恋次大一点,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
一护则已经有十四五岁了
之八.倾城 上篇
河滨公园是个很小的公园,专供附近居住的人散步休闲之用。象所有的公园一样,有着葱郁的林木,妩媚多姿的鲜花,茵茵的芳草地,来往休憩着呢呢私语的恋人,欢呼跑动的孩子,慈祥的老人。
白哉最近总是在傍晚来这裏散步。在公园的西部的湖边有着大片的草地,那裏养了不少洁白的羽鸽,白哉留恋着那洁白的鸽翅在黄昏的光线裏飞翔的样子。
就象一护离开的那一幕。
无数次在心中揣想,如果那时我捉住他,求他留下来,是不是就不必在这裏徒劳地追忆?
长大又怎麽样?看见你长大,我不知道有多麽欢喜。那样你就不再是孩子,我就可以不必再压抑喜爱的心情,去吻你,去拥抱你。用身体的贴近来安抚想要无限接近而焦躁的心。
是的,终于承认,我爱上了一个两百岁的孩子,一个不属于人间的天使。
想让你的笑只属于我,想让你因为我的存在而快乐,想温柔地拥你入怀,从此,所有寂寞苍白的过往如烟消逝,想吻去你的泪水,擦亮你的眼睛和心。
生平未懂相思,才解相思,便害相思。自你离去,相思便已深刻入骨。
可这注定是不可实现的幻想,我知道。
那就怀着这样渺渺不可期的爱情,慢慢老去,也是一种幸福。
着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
走进公园,西方的火球已经失去了热力,红得安静透明,象剪纸般贴在淡金的天边。空气中的暮色仿佛细细的丝线,将黄昏的多情和惆怅,绑上了每个人的心间。
鸽群中有个人正蹲着用手中的鸽食喂格子。鸽子发出“咕咕”的声音,在那人的身上飞上飞下,争相抢食。
白哉的心急速地跳动起来。那束在脑后的一绺长髮,是鲜豔少见的橘色,好像啊。
但那是不可能的,世上并不只有一护有橘色的长髮。一护也不可能出现在这裏。
而且那是一个穿着休闲装的身材修长的大男孩,体型跟一护根本就不像。
很想转身回去,但脚却像生了根,不肯移动一步。即使是无望的幻想,也想多维持一下。
少年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注视,站起身,双手一扬,鸽子受惊的扑着翅膀飞起,雪白的羽毛悠悠飘落。
少年就在落羽间回过头来,扬起一个甜美的微笑,“白哉,好久不见了。”
“一……护……?”白哉迟疑着,不可置信地喊出了口。
是一护吗?
面前的少年,高挑修长的身型显出猫般的柔韧和优雅,纤细的四肢和颈项,带着青春期少年特有的倔强和脆弱。拉长的脸颊再不复从前的形状,那尖削的下颌,挺直有型的鼻樑,修长的眼线和锐利秀长的眉,在在都是少年的特徽,而柔软的微笑、光润的唇瓣和清透得不容一物的眸子,又让他显出一种性别不明的中性的暧昧气息。
诱惑的芳香摇曳着从他身周空气随着一呼一吸蕩漾开来,黄昏的丝线一圈一圈的在他身边振动,那是他的天使,他的孩子,伊甸园裏的果子,他曾以为不会凋零但也不会盛放的花。
现在,此刻,他的天使长大了,带着甜蜜的微笑,对他说:“白哉,好久不见了。”声音不再是孩子的稚嫩,少年清越的嗓音似乎只有竖琴拨动的轻响可堪比拟。
白哉不能抑制眼角的酸意,他做了连自己也会大吃一惊的事情。
他大踏步地走上前去,鸽子被惊得纷纷飞起,漫天的碎羽裏,黄昏黯淡的光线裏,他深深的拥紧了他的天使,虔诚的将自己的唇,印在了那世界上最柔软、最纯洁的唇上。
无法形容的甜美,白哉以深切而温柔的方式细细地啄吻着。吻着那柔嫩芳香得胜过玫瑰花瓣的唇,吻着那莹白透着薄红,仿佛浇了炼乳的草莓一般的颊,吻着那清得胜过泉水,亮得胜过霞彩的眼,吻他微蹙的眉心,吻他柔细的秀髮,久久的,不顾一切地吻。
那是充满了温柔和爱怜,倾诉着酸楚和怀念,蕴满不能实现的希翼和绝望的吻。
怀中的少年慢慢地抬起手来,拥住了白哉的颈项,踮起脚尖生涩地回应着这个吻。
吻渐渐地加深了。唇瓣嬉戏着相互吞噬,灵巧的舌尖从怯怯的点触到热情地纠缠,爱抚过对方口腔裏每一寸地方,用这样的接触,来诉说想无限接近的愿望。
直到无法呼吸地分开,还眷恋地不时轻轻点触摩挲。
不用再说什麽了,那眷恋深挚的吻,已经诉尽了所有甜美的秘密,不能用言语表达的喜悦,和从未吐露过的深情。
就像那五月的花蕾,固执地不肯展露深藏的心事,却由泛红的柔嫩尖端,让人窥见她醉人的情思。
“一护。”歎息般的将的少年用力地揉进怀中,男人微微倾身埋在少年耳边那流瀑般的长髮裏,鼻息间萦绕着清爽恬淡的香息,“真的是你吗?你是来看我,还是,留下来不走了?”
一护在白哉怀裏抬起头来,“白哉,我……”
旋即被男人按住了唇,阻止了接下来的话语,白哉微笑着,笑容耀眼得让人不能直视,“不许说,你这坏心的小家伙,什麽都不许说。这一次,只要乖乖地跟我走就可以了。”
少年就真的闭上了嘴,乖巧地点了点头,露出信任的微笑。这梦裏才会出现的景象,让白哉的心欢喜着几乎要炸裂开来。
“走吧,”拉起一护的手,温暖的肌肤和血肉握在手中,实实在在的触感,空虚的心瞬间被填满了,“去吃晚餐。”
是那种被定义为情人专用的烛光晚餐,闪闪烁烁的小小焰心裏,他们默默地相望。那小小的金黄火焰,也跳动在彼此的眼中。
[真的是你吗?你真的在这裏,在我面前吗?]
[是的,是的。我回来了,带着对你的爱。]
我爱你。他们以为自己说了。
我爱你。他们以为自己听见了。
无声还是有声,他们交谈着只有情人之间互相懂得的话语,眼中闪耀的喜悦,是夏天海边烟花绽放时的金色光芒,闪烁,再闪烁,以最深黑的夜幕为背景,绽放最耀眼亮丽的光彩。
如果说让我将生命燃烧在这一晚,来换取今后无限的思念和悲伤,
我会说,我愿意,我愿意。
因为嫣红的玫瑰枯萎了,明年还会再开,鲜妍的花朵让你决不会介意已不是去年的那一朵;
因为冬天草地枯黄了,明年还会再覆盖上青翠的绿色,你依然会喜爱那自然的清香;
因为断流的清泉还会再次注满轻甜的泉水,旅人停下来休憩啜饮时,决不会认为上次经过时掬在手中的那一口更加甜美。
可是,错过今晚,将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少年,躺在我的面前,用信任和柔顺的姿态,仿佛祭坛上洁白的羔羊,用纯洁的生命来邀得神明的恩宠。
他的长髮像燃烧的火焰,温暖,温暖,
他的嘴唇像诱惑的罂栗,鲜红,鲜红,
他的眼波像最上等的美酒,比黄金还珍贵,让我沈醉,沈醉。
白哉寓所裏那张曾记载了两人共有的温暖夜晚的大床上,月光为他们徐徐洒落银色的轻纱,没有形体一般,轻柔落下,感觉不到一丝重量。
褪去了孩童形体的少年依然轻得象柔软的羽毛,被白哉轻轻放在了月光的婚床上。熟悉的怀抱裏,爱人炙热的眼光象烙铁一般落在没有防护的心脏上,心脏因为这样的温度而烧伤般地疼痛起来。
“怕吗?”
摇摇头。何必问呢?你知道的,只要是来自你的给予,即使是最深切的痛苦,也将是我生命中不能抑制的狂喜。
修长的手指鬆开领口的纽扣,那比月光还皎洁的肌肤,那精緻得胜过所有巧手匠人的艺术品的锁骨就呈现在月光之下。
怀着朝圣者的心情将唇落下,接触的肌肤便羞涩地漾起了影晕般的轻红,柔细得婴儿一般的肌肤还透着软软暖暖的芳香,让人忍不住含吮着,舔食着,恨不得就这麽把他一口吞下。
白哉低喃着,“一护,你真的,不后悔吗?”印下了一个又一个玫瑰色的花烙,手也不老实地从下摆探入,触手是柔细得仿佛一折即断的腰肢,在大手的摩挲下腰肢颤抖着酥软下来,比丝绸还要柔滑绵软,在掌心瑟瑟抖动着,比小动物还要无辜,惹人爱怜。
“嗯……啊……不……不后悔……”动情的声线比静灵咏歎调还要悦耳。
解开遮住美景的碍眼束缚,让那羊脂白玉般的细瘦身体为自己裸露,月色下的祭品纯洁净丽,带着一种无欲无求的禁欲意味,燃起面前的人在亵渎神圣的罪恶感和想要玷污、想要撕碎的疯狂欲望。
这是在侵犯神的领域,玷污神最爱的孩子,大逆不道的罪恶念头冲击得白哉一阵阵眩晕。
在那宛若实质的目光的注视下,一护只觉得视线所及之处都微微灼热,不由得呼吸深重起来,胸前那两点豔丽的红莓也就随之上下起伏着宛若飞舞的红蝶,攫住了白哉的目光。
按捺不住的低吟了一声,白哉直接俯下身去含住了右边的红莓,那小小的突起夹在上下牙齿中轻轻被磨动撕扯着,少年不堪刺激,惊悸着将身体绷紧着弓起,却将脆弱更深地送进男人的口中,酥麻触电一般的感觉漾开,男人半长的黑发落在胸前不时拖动,触感清晰无比。
少年低低呻吟着伸出细白的双臂,灵蛇一般地缠上了白哉的颈项。
脑中清晰地描摹着红莓被反复吸吮舔噬的景象的同时,一护屏息地感觉着白哉宽大微糙的手掌缓缓往下,滑过平坦细腻的小腹,毫不犹豫地将柔软精巧的器官纳入了掌握。
“唔……”竭力压抑住闪躲挣开的欲望,一护的心跳快速得让他不由地一阵虚弱,陌生的惊慌让他前所未有的害怕起来。
即使是在修罗战场上面对不成比例的敌人,一护也不曾这麽害怕过。那时他可以握紧宛若身体一部分的月魂,主宰着自己的身体和全部的力量。而这一刻,他的主人不再是自己,而是面前这个男人,只能无助地接受他所给予的陌生情潮。
当那只掌控一切的大手开始圈住他熟练地轻拢慢撚起来起来的时候,一护的害怕到达了顶点。
“不……别这样……白哉,不要……”他惊惶地挣扎着想逃开,却忘记了自己在武力上其实比对方强大得多的事实,那毫无章法的推拒与其说是挣扎,倒不如说是欲迎还拒的勾引。
男人轻易地制住了软绵绵的肢体,“我要你,一护。”坚定的低语,倾身用嘴唇含住了吐出不乖话语的红唇,手中的律动加快加重,极力瓦解着少年的抵抗。
他感觉到手中的柔软已慢慢地灼热充血,唇齿交错间偶尔溢出的声音已变成了天籁般碎不成句的呢喃喘息,白纸般的的少年甚至不自觉地晃动着腰部配合他手上的动作,从未接触过这等激情的青涩分身轻易地被撩拨着越发硬挺直立,顶着手心的顶端部分分泌出滑腻的液体,使得濡湿的手掌动作得更形顺利。
另一只手也不甘寂寞地掠夺着软玉的肌肤,遇到此刻已经硬挺肿胀的红色宝石,如获至宝般的用手指夹住,随着掌心的摩动,撕扯着细韧的神经,“啊……嗯嗯……”咏唱的乐音瞬间高了一个音阶,手中的灼热更是一跳,更加肿胀了。
惑人心神的声色下心神俱醉的男人忍不住伸出沾满欲液的手指在紧密的穴口徘徊了几圈,梳理着那裏细密的皱褶,少年不适地想要后退,恼怒的手指不依不饶地追上,惩罚般的用力插了进去。
“啊……别……好痛……”手指蠕动着向内裏探索深入,每一分每一寸的进入都带来烧伤一般的灼痛,内脏被触摸的恐惧使得内壁痉挛一般的绞紧,紧得男人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疼着一护的生涩,却被那柔韧而滚烫,细緻而滑腻的触感所引诱,手指固执地深深探入,安抚地轻吻着打结的眉心,白哉低语,“别怕,交给我。”
一护缓缓睁开了眼睛迷茫痛苦的眼眸,就像将一对最名贵的宝石呈现在白哉面前。被泪水浸润的宝石比平时更加晶莹亮丽,色泽更加深沈纯粹,那就像是经历了太阳核心的高温粹炼过的剔透无瑕,叫人心悸的美丽。男人的身体狠狠地疼了起来,快要克制不住蓄势待发的欲望。
加快了手指抽送的速度,被触摸的内裏已经适应地鬆软了下来,粘腻的汁液丝丝从穴口渗漏了出来,将粉色的小口沾染得晶亮动人。
被手指按到的地方有火热的热流升起,好热,好烫,却不能满足,那比疼痛更加难以忍耐,一护几乎要啜泣起来,他弓起了身体,想让手指在那奇异的一点更加用力,更加放肆,以安抚心头被小猫抓过一般却无法去缓解的酥痒,却还是无济于事,忍不住意乱情迷地呻吟着要求,“白哉……快……快一点……进来……”
已接近崩溃边缘的男人再也无法忍耐,拔出肆虐的手指,将一护的双腿弯折着向两边分开,肿胀的欲望对準那正热情翕张的小嘴,一个有力的挺身,将自己埋入那生涩的庭院。
“啊……”少年紧张的手指深深地陷进了白哉的背肌,粗大狠狠摩擦着内壁前进的触感令两人都忍不住惊呼起来,几乎都可以听见缓缓前进分开内壁时摩擦出的沙沙声,每一根神经都在记录着那种终于被利刃切开血肉的锋利快感和痛苦,眼角溢出成串的珠泪。
终于为你所拥有,就仿佛那悬崖上独自悠然盛放的白色杜鹃,被有心人温柔而残酷地折断花茎的幸福和悽楚,无法表达这样的心情,除了哭泣着拥紧你,更深地投入你的怀抱。
白哉轻轻吻去少年滴下的泪水,透明,清冽,淡淡的苦涩和回味的甘甜,温润地滑下咽喉却在胃裏燃烧,无上的甘醴。缓缓地抽出,推进,每一次震动都引出更多的泪水,而哭泣着的天使却甜蜜地拥紧了自己,柔韧修长的腰肢轻轻扭动着想要自己进入得更深,欲望退出的时候少年更会不满地收缩着本就紧窒得让男人几乎难以动弹的内壁恋恋着挽留。
怎麽会有这样甜美的身体?那身体深得仿佛没有尽头,无论怎样探索都不能穷尽其中的秘密。即使是神,都会被逼得疯狂。
安琪儿,神的爱宠,天父的祭品,用天堂的吹过风铃树的微风,蕴满浓郁芳香的鲜花的花蜜,晨曦下的晶莹露水,露妮娜皎洁的月光,合在一起蕴酿了两百年的美酒。我的,永远,永远,最最甜蜜的恋人。
疯狂沈醉着的男人带着十二分的酒意侵犯着少年的纯洁,喘息着快速的抽插挺进,赤红的欲望深深地没入洁白的身体,清晰的水声和重重的肉体拍击声交错着不绝于耳,少年哽咽着后仰,拉直了细长的颈项,上下快速滑动的小小喉结引诱着白哉俯低身体一口咬了上去。
“啊……白哉……我……”所有的脆弱,致命的弱点都一一袒露在情人的面前,深深被他狂野佔有,那是种奉献出一切来取悦爱人的甜蜜,少年被巨大的幸福感冲击着,喘息地吐出比所有魔法更永恆,更神奇的咒语,“我……我爱你……白哉……”
这不啻为白哉的疯狂浇上了火油,男人一把抱起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一护坐了起来,让少年修长的双腿盘在自己的腰上,双手犹有空余地掐住那过于纤细的腰肢,将比羽毛还轻盈的少年托起到欲望完全抽出的地步,以至于狠狠将少年往下压落的时候欲望的顶端飞速地撞击着敏感的穴口,再精准地撞到了连接着快感的腺体上。
“啊啊……太……深了……”少年几乎痉挛起来,四肢收紧着攀附着白哉,想要他慢一点,白哉也在这无与伦比的刺激下舒适地仰起头来,却无法停止追逐,欲罢不能地继续着狂烈的佔有。
一次次地强力撞击带来的汹涌快感不停地叠加积累,一护激昂地仰头,长长的橘发甩出美丽的弧线,不能呼吸般的溢出细细碎碎的尖吟,手指痉挛着抓破了指下的肌肤,两人却都没有察觉到。
“我……我不行……了……啊──”长长的吟叫声中,一护抽搐着释放出了生平第一次的爱液,僵直紧绷的身体高频率地震颤收缩,白哉也喘息着激动起来,更加快速的将欲望一次次顶入,秀丽的眉紧蹙着,所有的血液都往下集中。
“啊……”灼热的液体在少年体内喷发出来,男人狠狠地勒紧了少年的腰肢。
沈浸在激情余韵中的两人相拥着好半天没有动弹,一护瘫软着靠在白哉的怀裏,疲倦得只想睡去。
但两人相接触的小腹粘粘的让他不适,一护扭了扭身子,尝试着想坐起将两人分开。
体内的欲望在移动间不经意地触到了敏感的一点,少年轻哼着身体一抖,内壁不自觉地收缩起来,随即感到腰部的手臂一紧,男人沈声在耳边道:“一护,你在诱惑我吗?刚刚的一次似乎不足以满足你啊。”
“我没……”一护的紧张分辩被白哉吞进嘴裏,他惊讶地发现体内的异物又涨大了起来,高潮后犹自敏感万分的密穴渐渐被涨满。
他摇晃着头想求饶,却躲不开追逐的唇,下体被顺畅贯穿激起的快感已经海潮般席捲而来,当他终于如愿获得说话的自由以后,溢出唇齿的却不再是原来想说的话,而是甜蜜的呻吟喘息了。
白哉突然将少年抬高,抽出了自己的欲望,被长程的摩擦弄得长吟的少年无力地任男人将自己摆弄成俯跪的姿势,随即感到腰臀被拉起抬高,粗大的分身从背后再次插进,一瞬间就深到前所未有的地方。
“啊……”,他无力地轻喘着,疲惫的分身在被贯穿的一瞬间又兴奋了。
狡猾的大掌从身后绕了过来,灵活地握住,快速地撩拨着,使之更加涨热,重重的贯穿也一刻不停,白哉用膝盖将少年的腿分得更开,以便更深地进入。
两方面的激烈攻击刺激得一护轻轻啜泣起来,他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指,尖锐的指甲掐进掌心,自虐般的想要用疼痛来缓解过于激烈的情欲,但那只是徒劳。
一阵阵的颤抖痉挛水波样的掠过少年的身体,连带散落在背上的橘色长髮也闪烁出美丽的橘色波纹,仿佛泛起涟漪的夕阳下的水面,落在白哉的眼裏,豔魅得无法形容。
“白哉……我……我又要……啊啊……放开……”一护的啜泣喘息断断续续着尖锐起来,白哉知道这小家伙快到极限了,可是他还想多看一点这无上的美景,欺负般的收紧了手指,“不可以哦,一护,要等我一起。”更用力地撞击起来。
手指收紧使得一护的内壁抽搐着绞紧了男人的分身,狠狠的撞击使得内壁暂时地退开,但一瞬间又以无比妖媚的姿态吮吸包缠了过来,那种快感,让人要忍不住咬紧牙关才能抑制住喷发的欲望。
这简直堪称一场最豔丽淫靡的战争。
一护想要伸手拨开男人的钳制,无力的手指却怎麽也用不上劲道,反被男人抓住被迫一起揉弄着涨热得要爆炸却无法发洩的欲望。
每一次的贯穿都带来接近高潮的快感,身前被阻止的快乐却难耐得让他几乎疯狂,“别……求你……放开……”
带着哭音的求饶,甜美得像是最剧烈的春药,一个深深的挺入,白哉再次在少年体内爆发开来,手一松,热烫的液体也溢出男人的手掌,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一护身体一软,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喘息着说不出话来。身后的男人也放鬆着压在了他的身上,令人安心的重量和温度。
男人好心情地梳理着沾染了汗水的长髮,轻抚着情事之后光润湿滑的肌肤,“我爱你,一护。”
温柔的轻吻雨点般落在了背上、颈上。
一护甜蜜地微笑着,伸手握住肩上的大手,十指相扣。“我也爱你,白哉。”
恋羽 9-12 之九.救赎
白哉从沈沈的睡眠中醒来。
好久没有睡得这麽好了,自从一护离开以后。
一护!白哉一惊,一下坐了起来,淩乱的床上并没有少年的身影,难道昨天……是梦?
不,不是梦。被丢在地上的衣物,不就是昨天一护穿的吗?
那……难道一护又离开了?白哉跳下床,匆匆套了件睡衣就沖出了卧室。
客厅?没有!书房?没有!阳台?更没有!
难道……真的走了?
白哉浑身无力地坐下,捧着脑袋发起呆来,脑子裏一片空白。
“白哉?大清早……”浴室的门打开,橘发的少年擦着头髮走了出来。
“发什麽呆啊”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护吞了回去,因为白哉突然沖了过来,紧紧地将他拥在了怀裏,用力到几乎让人发疼的程度。
“白哉?”
“我以为你走了。”不安酸楚的语义令得少年心头一酸。
男人的不安被拥抱完全地传递到了少年心头,一护安慰地伸手搂住白哉的腰背,轻拍着,“放心,我不会走的。没事了。”
温暖的体温,实实在在的触感,保证的话语让白哉的不安渐渐消去。
好一会白哉才有点赦然地放开了少年,如此地失态让一贯自持的冷静男人颇觉丢脸。
拉开的一点距离让白哉看清了面前的爱人,一看之下,男人的眼睛不由有点发直。
因为一护只穿了一件白哉的衬衣,过大的白色衬衣将少年的肩颈、胸前的皮肤、粉光致致的修长的腿都暴露在外面,而且因为洗过澡的关係,擦身擦得并不仔细,导致衬衫很多地方被水浸湿了显出半透明的质感并紧贴着皮肤,湿发上还不停地滴水扩大着範围,这……这简直比什麽都不穿还撩人。
加上被热气熏得嫣红的颊,水汪汪的眸,宛如沾了露水的花瓣的唇,肌肤上斑斑点点的红痕,让白哉有瞬间化身为大野狼将面前鲜嫩嫩水灵灵的小羊连皮带骨吃光光的冲动。
偏偏小羊还一点自觉都没有,含笑仰头,“白哉,帮我吹头髮。”
拼命提醒自己男人的理智,绅士的风度,白哉好歹克制下来,走开取出吹风来準备为小爱人服务。
心不在焉地站在一护身后吹着那一头橘色的长髮,柔滑的丝线滑过指掌,触感上佳,可是吸引视线的却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从过大的领口窥见的无限光景,那精緻细腻的线条和质地,那随呼吸微微起伏豔丽吻痕和红莓,那不盈一握的蛮腰,还有……却都是若隐若现,半遮半掩。
不过很显然,除了这件过大的衬衫以外,少年什麽都没有穿,白哉真的怀疑一护是在考验他的自製力了。
纤长有力的指穿梭在发间,还不时轻轻按摩着头皮,发丝被扯动时有点痒痒的感觉,温暖的风不时变幻着角度,白哉好温柔,真是舒服。一护眯着眼享受着,象只在晒太阳并被主人抚摩着的猫咪,“嗯~~~~~~~”喉咙深处发出拖长的吟声,带着点沙哑和慵懒,白哉心头早已绷紧的弦顿时“蹭!”地断了一根。
不妙啊,白哉苦笑着,头髮弄好之后,还是快去做早餐吧,找点事分散注意力也好啊。
“好了。”亮丽的长髮已经流瀑样乾爽妥帖地垂在少年身后,白哉收起吹风正準备转身走开,袖子也被轻轻拉住了,刚回身,香软的身体贴了近来,带着淡淡香息的吻轻轻落在脸颊上,一护轻轻地在耳边,“谢谢哦,白哉。”
“!!”又一根理智的弦狠狠地崩断了,白哉一把捞住像鱼儿般想轻巧退开的身子,捏住那尖尖的小下巴就狠狠地吻了上去。少年一震,随即柔顺地张开小嘴让白哉的舌滑了进去,身子也被紧揽着腰身着贴上对方,双手抱搂住对方。
男人的手改插进发丝,按住了后脑,辗转着角度深深地吮吻,搭在腰上的手也不自觉的从衬衫下摆滑入,抚摩着纤细的腰身,在脊背处上下张开大掌感受弹性柔滑的美好肌肤。
麻痹一般的吻,嘴唇和舌头都被用力吸得发痛,身体的热度却被急速地勾了起来,嘴裏的唾液似乎粘稠起来,味道变得甜丝丝的,背上来回的大手似乎带着电流,一阵阵地麻痒。
不妙!下面……好象硬了……这样的贴近……会被发现的,这麽丢脸的事……一护扭动着想要挣出男人的怀抱,男人却按住他的臀把他更紧地贴向自己,让硬挺跟大腿接触,轻笑声就着含吻传进口腔,“好热情的小东西……”
“不……唔唔……放开……”自觉丢脸到家的一护推着白哉要他放开,白哉就真的放开了他,正惊奇间,突然被男人一把抱起扔在了后面的沙发上,促不及防的改变让一护有点头晕,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白哉压制在沙发上了。衬衣下摆在这种姿势下散开,半挺的分身在光天化日之下瑟瑟颤抖,被男人一览无余,一护不由羞得恨不能钻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别看我!”羞愤的少年蜷缩着想把这淫蕩的身体掩藏起来,侧身以背对着白哉。可白哉怎麽捨得放弃逗弄这可爱小家伙的乐趣,抚上半露的俏臀,他轻易地把宽鬆的布料往上推去,因侧躺而曲线山川般优美起伏的腰臀和脊背就呈现了出来,叫人呼吸为之顿止,“别害羞,我的一护这麽可爱,这麽的美,谁会笑你呢?”
从臀腿间将手探入,白哉以一种巧妙柔软的手法缠上了男孩的欲望,水银一般地柔软而毫无间隙,又带着无法言喻的压力。把脸死死埋在抱枕间的男孩轻叫了一声,阻止般的夹紧了双腿间的手腕,却不能停止那手指的撩动。
纤长的手指拨弄乐器般轻拢慢撚,灵活巧妙无比,少年压抑住难耐的呻吟,皮肤上那宛如一滴颜料滴进清水般漾开的轻红晕影却出卖了他的秘密,让白哉知道面前的人已经软化了,果然,当他轻轻扳过一护,少年只是满脸通红地紧闭着眼帘,没有任何的抵抗。
轻啄着那豔若春花的柔腮,白哉低低笑着,“让我来帮帮一护好不好?”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鬆开了夹紧的双腿,耳珠红得比珊瑚还要豔丽,少年那羞耻但无法抗拒的矛盾可说是无心却最高层次的魅惑。
手中精緻的形状已经被沁出的液体染得晶亮,颤抖着乞人爱怜,白哉俯下身去,直接用嘴含住了它,一护呜咽着发出模糊的呼喊,手指插进乌黑的发间,似是想让那头颅离开,却不自觉按得更紧。
温润紧密的口腔包含住脆弱,比将心脏剜出来呈给所有人观看还要叫人惊悸,嘴唇和颊鄂的粘膜细细的摩挲,舌头灵活的舔噬包绕,那种对待让热流一下子就汹涌着烤得全身肌肤滚烫,心跳快得都不是自己的了,无助地任白哉将灼热逗引得越来越热,越来越涨疼,一护张口急速的喘息着,喉咙干得要冒出血来,吭不出一个字,直到男人用舌尖拨动着铃口,更寻隙要往裏钻去,他震动着几乎跳了起来,腰拱成弓一样的形状,“啊啊……白哉……放开……我……我要……”
男人却充耳不闻,边用力吮吸边加快了舌尖精巧的舞蹈,一护再也忍耐不住,有什麽就这样汹涌着爆发开来,眼前闪过烟花在夜空盛开的流光,稍纵即逝但美丽无比,“啊啊~~……”他长吟着瘫软下来,喘息得像离开海水即将死去的鱼儿,“咚咚咚咚”的心跳声似乎在空间内迴响不已。
温柔而强硬的吻覆了上来,安抚的,温存的,让他平复了气息,在甜美的余韵中将唇舌爱恋地交缠。
感受到轻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热硬的欲望,一护蓦地惊醒一般,白哉他……他还没……
感觉到白哉的手已经徘徊着往下,在秘穴周围画着圈圈了,一护哀求般的道,“白哉,人家那裏……还很痛啊。”
“那……怎麽办呢?”白哉把欲望朝少年压了压,“一护难道忍心让我去沖冷水麽?”
“白哉,我……我……”一护嫣红着脸,推着白哉示意他躺下。
小家伙要现学现卖吗?那倒是很值期待。
白哉放鬆地躺好,一护猫一般轻巧地骑跨在男人身上,犹豫了半天,俯身将唇贴上男人薄而锐利的唇,在男人想要回应时却轻笑着狡猾地退开,猫爪扒开鬆散的睡衣,豔红的小舌怯怯地轻点着小小的突起。变硬了呢,惊歎着自己所引起的变化,小嘴扑上吮吸起来,“嗯……”耳中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好性感哦,很是得意自己对白哉的影响力,男孩再接再厉地往下滑去。
哇,好……好大,一护犹豫着含住了硕大的前端,试探地用舌尖在顶端画着圈圈,感觉到男人的肌肉绷紧了,低低的压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传来,一护咽了咽口水,闭上眼横下心来将硕大吞进嘴裏。
“唔……”他有点难受地上下移动着头颅,努力用舌头去绕着茎身打转,男人的双手鼓励般的抚上少年的脸,游移在火烧般的颊、鼻和额,捏住软软的耳垂揉撚。
少年稍抬起眼帘,窥见男人紧闭着眼,眉心蹙着,涨红的脸上是似痛苦又似快乐的样子,唇张翕着吐出“一护……好……棒”之类的模糊辞句,心中不由涨满了感动、欢喜和近似于酸楚的情绪,想让这个男人更舒服,更开心,一护努力压下头去深深吞含,接近到咽喉的深度让他几乎痉挛,“啊……”口中的欲望一跳,更热更大了。有点无法呼吸地退出来,男孩改用双手握住茎身套弄,唇舌则游移着轻舔吮吸,有一下没一下地挑逗着最敏感的顶端。
蓦地腰身一紧,被男人提了起来跨坐在身上,白哉无奈地,“小坏蛋,你想折磨死我吗?”
一护羞愧着低声辩解,“人家的嘴好酸……”
男人握住少年的手探到被撩拨得滚烫的部位,“一护,不可以不负责任啊。”言下之意,上面的小嘴不能解决的话,就用下面的小嘴好了。
“可……可是……会把沙发弄髒的……”可不可以不要啊?腰好酸,那裏也还是肿的,一护暗暗叫苦,找着理由。
“嗯,这倒是个问题,那乾脆去浴室,洗起来更方便。”一言堂的男人不等少年反对,一把抱起怀中的小猫就往浴室走去。
“白哉……不要啦……”自觉理亏的一护小小声地反对,很没信心地希望白哉放过他,身子已经进了浴室,猫爪却自救般地死死扒住住浴室的门,死活不肯放开。
白哉又好气又好笑,小模小样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他越看一护越觉得他象一只猫,无论是习性还是时而任性撒娇时而温顺媚人的脾气都可爱得不得了。不过美食当前,又是一护先诱惑他的,被心头那把火烧得难耐的他是不可能就此打住的,撒娇耍赖也没有用!
(一:没有啊,我哪里……诱惑他啦……脸红ing。月:谁叫你穿那麽撩人的衣服啦,还洗得乾乾净净地,分明就是叫人来吃麽)
将轻若无物的一护就势压在浴室的墙上,狡猾的以身体压进双腿之间,两具身体就紧紧贴挤在了一起,白哉狠狠攫住想抗议的小嘴,手指则攻其要害,直接滑下找到密穴的入口,微一用力挤了进去,本着速战速决地作战宗旨快速抽动起来,身体更故意地压紧摩动,在在都要瓦解一护的抵抗。
两人相贴的肌肤间只有一护还胡乱挂在身上的衬衫,唯一起着联繫作用的扣子也成了男人的帮兇,抵住肌肤摩动的感觉清晰无比,单薄的布料根本阻隔不了男人身上传来的热意,一护很快觉得那热意传染到了自己身上,身体顿时酥软下来,得寸进尺的男人直接将灵活的手指按在敏感的一点集中式地按压,变幻着角度和力道刺激,那汹涌的热流驱使着一护无法自製地用四肢缠紧了男人,示意他快点。
白哉放开被吻得红肿的唇,看到少年眼中流转的魅惑水光和完全沈沦的表情,沈迷地呢喃着吻在一护的眼帘上,“一护,你真是神送给我的最美好的礼物。”
一护蓦地一僵,白哉讚美的话却恰恰刺痛了他,身为背叛了神,背弃了一直以来守护着的家乡的自己,哪有什麽资格称得上“美好”?
前所未有的强烈罪恶感让一护心痛得无法呼吸,他忽然无比希望白哉能粗暴地对他,就像惩罚罪人那样,因为他就是个罪人,无药可救的罪人。
一护突然低头张口狠狠咬在了白哉的肩上,用力着收紧牙关直到尝到铁锈的味道。白哉吃痛,正诧异这小东西突然发什麽疯,一护已经抬起头来。
白哉吸了一口冷气。
红唇沾染着豔丽的血迹,火焰般的舌尖挑逗地在那上面掠过,品尝着鲜血的味道。似乎很满意尝到的甜美,红唇勾起了一个妖豔无比的微笑,橘眸中也隐隐有血色流转,这样的一护,不同于平时的纯净清爽,妖异魅惑得无法形容。
“小妖精!”被肩上的痛和这别样的一护刺激得头脑发昏的白哉低吼了一声,“这样勾引我,不要命了麽?”
最后的弦也崩断了,疯狂的火焰熊熊燃烧起来,丢弃了霸道中不失温柔的佔有方式,白哉以要撕碎对方的力道将怀中的男孩揉进自己怀裏,狠狠地将男孩压在忍耐已久的肿胀欲望上,那样的速度和力道,几乎听得见欲望在内壁摩擦发出的声音。
一护猛地一震,双手已被男人握住压在头顶,开始了极尽所能的侵犯。
强暴一般地频率和力道,不给对方一点点缓和喘息的余地,一次比一次深,一次比一次用力,几近疯狂地索取着。
少年很快就被这激烈的攻击刺激得沁出泪来,含泪的眸子楚楚可怜,却完全无法激起男人的怜悯,深入身体的火热涨得更大,恍若烧红的烙铁,反反复複地摩擦烙印在柔嫩的内壁上,灼伤般的感觉。
是地狱的业火麽?这麽热,这麽烈,每一寸肌肤都要烧焦开裂,每一根骨头都要焚毁成灰,一护在汹涌激烈得接近痛苦的快感裏艰难地辗转喘息着,不成声地啜泣起来。
是的,这就是他要的,强硬疯狂的拥抱给了少年一种虚幻的安慰感,这个他抛弃了整个天堂换来的男人此刻就是他的神,他主宰着自己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次呼吸,每一滴泪水。
那麽,此时所身受的以爱为名的惩罚,就是他最后的救赎了。
少年甜蜜地哭泣着,在最激烈的峰顶终于不堪承受地昏了过去。
醒来时已躺在了温热冒烟的水中,面前是白哉含着内疚的眼。知道白哉想说什麽,一护勉力伸手掩住男人的唇,“不必道歉,刚才的我好喜欢,真的哦。”
男人不能苟同地摇摇头,“你故意的。”这小家伙,有受虐倾向麽?虽说偶然来点激烈的也不错,但总觉得有点怪异,只是一护甜蜜的表情让他不能多想。将清洗好犹自不能动弹的一护抱出浴缸,用浴巾裹住,白哉爱怜地将他放到沙发上,“早餐想吃什麽?我去做。”
早餐?白哉突然一下愣住了,现在是什麽时候了?今天可不是休息日啊。
一看墙上的锺,男人吓得一跳而起,天哪,10点半了,今天要大查房的啊……
朽木白哉,仁济医院最最恪守规矩,从不迟到早退,严于律己的医师,破天荒地迟到了,而且还是因为…………
无奈地拨通了主任的电话,顶着一本正经的脸的男人用虚弱的声音敍述着自己怎麽发烧了,醒来的时候已经10点了,只怕今天不能来了之类的,那边主任毫不怀疑(谁会怀疑朽木白哉在说谎?神经不正常了),还劝他多休息几天,最后在白哉的艰难推辞下一锤定音地敲定了三天的病假,严令他不准提前来上班,并且怕他多说似的飞快切断了通讯。
歎口气放下话筒,白哉苦笑连连,他朽木白哉什麽时候这麽逊过了?那边没良心的小东西已经抱着抱枕在沙发上笑的直打滚,差点没跌下来,白哉恨恨地望过去,不知死活的家伙还抬起颤抖着的手指指着男人,“哈哈哈哈,我……我不行了,白哉……哈哈哈……你其实可以去演喜剧片了……”
男人露出一个又温柔又慈祥的微笑,“一护,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
“什麽?”正揉搓着脸颊酸痛的肌肉的一护还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犹自拉出通常被称为“窃笑”的弧度。
“主任放了我三天假,所以,接下来的三天,我会.好.好.陪.着.你.的,一护。”
陪?陪什麽?看着男人明明很漂亮很温柔却让人浑身发冷的笑容,一护终于惊觉不妙,为了面子还兀自嘴硬,“干嘛?想吓人啊?我黑崎一护可是从小被吓到大的,我可不怕你……喂你不要过来!!”
“哇啊啊啊……白哉……我不是有意要嘲笑你的啊……饶命啊,大人!!!我错了!!我什麽都招啊~~~~”
大恶狼狞笑着逼近了吓得不能动弹的小白羊,眼看就要上演人间惨剧,一护突然嘻嘻笑了起来,“白哉,别装了啦,人家知道你捨不得的。”
白哉也笑着拥紧了恃宠而骄的猫咪,轻吻着他的长髮,“是啊,我怎麽捨得呢?”
倒是接下来的假期很值得期待哦,少年已经在计画要到哪里去玩了,男人含笑聆听着,不时发表点意见。
相依相偎的人儿和欢乐的笑声,洋溢着浓浓的,叫做幸福的味道。
之十.暗流
如果可以,我也想向你承诺永远。即使太阳隐没在遥远的天边,星星沈进了深深的水底,此刻的心情,我也永远永远不会忘记。
天界.墨弥尔殿
如同所有讚颂神的庄严和恩福的建筑,墨弥尔殿也同样以独特的风格诠释了壮丽、神圣、完美这些辞句的具体含义。不同于天界以白色为主调的其他建筑,墨弥尔殿通体以黑色的石体构成,镶嵌着各种矿产和闪亮的宝石的地面和浑圆无瑕的穹顶跟真正的星空相比也毫不逊色。周围支撑穹顶的是十八个或托或背地姿态各异的天使的巨大雕像,他们圣洁受难的表情代表着虔诚、奉献、牺牲、智慧、勇气、忠诚等等含义。
这就是执法天使们的主殿了。专责追杀叛徒、处置罪人、收集情报等等工作的执法天使,黑色的主殿正代表了他们的责任:以血腥阻止血腥,以阴暗维护光明。
真奇怪,发生了这麽令人感觉不详的事件之后,自己竟然还有心情欣赏建筑之美。大天使长心中泛起奇怪的念头。
庞大的殿堂裏并无他物,除了置于正中央的一个硕大的水晶球体。球体光润毫无雕琢的痕迹,晶光在其中灿然流转,奇丽无比。周围还有六个小型的水晶球体绕着它缓缓飞翔。这就是有“天界之脑”之称的降神器:兰恩妮雅。除了有指挥天界所有魔法阵、魔法结界、魔攻武器的作用以外,还记载了所有天界出生的天使的灵力印记、每一次天界和人界的灵力爆发,其中的资讯繁浩无比。只要是有关灵力的活动就无法逃出降神器的感知。
背后传来执法天使长的声音,“大人,对不起,潜入者似乎非常熟悉这裏的布置,现场没有遗留任何可以追查的灵力波动。事发的那天执勤的又正好是一队实习天使,他们只知道被突然打晕了,什麽线索都提供不了。”
“兰恩妮雅有什麽变化?没有受到损伤吧?”大天使长望着眼前的雕像,黑髮的天使眼神深邃,露出神秘的微笑,那是意味着“智慧”的具象。
“没有,目前看来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和损伤,完全正常。整件事实在很奇怪。”
“那你有什麽看法?”
“我认为,潜入如此完美而不留痕迹,应该是天界内部的人所为。既然目的不是破坏,那就是盗取甚至窜改资料。只是,拥有一级主宰权的天使不过三位,实在不太可能。”
“假如有天使能得到兰恩妮雅的认可,兰恩妮雅也会给予其相对应的权利。不要忘了,神器是拥有自我意识的。”大天使长沈吟着说道。
“可是,连我们都只能跟兰恩妮雅简单交流,谁可以做到这一点?”
“有的,如果我想的不错的话……”大天使长稍稍提高了声音,“我要你查最近黑崎一护的行蹤,结论如何?”
“是。黑崎一护自一百年前转任接引,工作并无差错,只是有点喜欢流连人界,跟上级和其他接引很是生疏。长久下来,其他的天使也都习惯了。前一个露妮娜时间突然回到天界,很多天使都看见他成长了,不过程度轻微,这也并不稀奇。但那之后就一直找不到他了,我问过队长,他说黑崎向来我行我素,他很少过问的,所以毫不知情。”
“用降神器搜索一下,找出他的行蹤。”那个笨蛋,我明明要他一直监视一护的,才一百年,就这麽鬆懈了吗?
“是。”执法队长将精神契入降神器,闭上眼沈默不语。
不片响猛地睁开眼睛,“不好。降神器裏黑崎一护的所有灵力印记都被抹去了,似乎在天界从来不曾存在过。如果现在开始他不使用灵力,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搜索他的行蹤。”
“果然,潜入的也是他。”你到底想干什麽?一护。
“难道,他真的想背叛天界?可恶,叛徒的双生果然也是叛徒,如果他投入魔界,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啊。
“黑暗的心应该不能得到降神器的认可。”
“说不定他是使用了魔界的秘法做到的,总之把他抓回来就真相大白了。大人,请下命令。”
“算了,这次让战天使总队的人去做吧。叫总队长来见我。”
“恕我冒昧,天使长大人,为什麽不交给执法天使呢?”
“不,我觉得让他的老战友去效果更好,我不想有无谓的伤亡。”
“是,我明白了。”
看着悬浮在空中缓缓转动的小水晶球,恋次啧啧讚歎道:“这就是兰恩妮雅的“六翼”之一吗?真是漂亮。不过,没有灵力印记,就是六翼也追蹤不到一护啊。”
修兵也凝重地在一边端详那个似有着灵性的球体,“假如一护使用灵力,现在正全面监视分析人界灵力波动的降神器就会记录下来,向我们发出指令,那时就可以出动了。只是竟然不交给执法天使却叫我们去,实在是很耐人寻味啊。”
“假如一护真的背叛了天界,执法那群笨蛋去也是送死,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也比较方便劝他回来,上面大概是这样想的吧。”雨龙冷静地分析。
恋次对那个球体丧失了兴趣,“假如一护那小子存心躲起来的话,我们就是等几十年也没办法。不过居然有胆子去墨弥尔那裏搞鬼,这小子满有魄力的嘛。”
对于恋次的胡言乱语修兵是听而不闻,“不管怎样我们先去人界一趟,不然被说成办事不力就不好了。”
“太好了,我好久没去人界了。听说现在人界繁华又舒服喔。”
“笨蛋!你当我们是去参加人界旅游团吗?认真点好不好?”
“知道了啦,快走吧。”我也想尝尝好吃的霜淇淋啊。
魔界.万魔殿
黑衣橙发的恶魔步进大殿,向王座上的俊美男子施礼后道:“大人,你找我?”
对橙发恶魔敷衍似的礼节和倨傲的表情不以为忤,魔界是力量至上的地方,有能力的自然可以狂妄,“有件有趣的消息想让你知道而已。”
“不妨说来听听。”
“听说你的双生,那个叫黑崎一护的天使把天界关于他的记录全部抹去后,不知所蹤。天界已经派出了追兵。很有趣吧?”
白崎眉毛挑起,眼中血光闪烁。天界发生这种事,消息应该是极度封锁的,但是居然这麽快就传到魔界来了,真是不简单。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强呢?
“怎麽样?有没有兴趣去人界一趟?说不定,我又可以多一个得力干将。”
“哼哼,那帮白癡肯定不行,他们只会依靠降神器而已。我去的话……”
温暖明亮的灯光下,坐在沙发上的白哉一边阅读着手中的最新医学杂誌,一边轻抚着枕在他腿上的小情人的长髮。一护慵懒地蜷着,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手中的旅游杂誌。
彩页上洁白无瑕,优美细腻的建筑让他很觉亲切,依稀有着他的家乡的风味。
那是已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的莫卧儿王朝的皇帝为了心爱的妃子所修建的爱情纪念。
即使经历了几个世纪的风雨,这座纯洁深情的建筑依然静静地在向人们诉说着亘古的爱情。
“沙杰汗,你宁愿听任皇权消失,却希望使一滴爱的泪珠永存。”他轻声念道。
“岁月无情,它毫不怜悯人的心灵,它嘲笑心灵因不肯忘却而徒劳挣扎。”
白哉放下了手中的书页,凝神静听优美的声音吟咏出的诗句。
“静夜无声,你在情人耳边倾诉的悄悄私语已经镌刻在永恆沈默的白石上
儘管帝国皇权已经化为齑粉,历史已经湮没无闻,而那白色的大理石却依然向满天的繁星歎息说:“我记得!”
“我记得!”──然而生命却忘却了。因为生命必须奔赴永恆的徵召,她轻装启程,把一切记忆留在孤独凄凉的美的形象裏。”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出声,沈浸在意味深长的诗歌和它所述说的故事裏。
伊人已逝,爱的纪念却依旧长存,而后人的歎惋和凭弔,对于那相爱的人儿,究竟又有什麽意义呢?
“白哉,呐,你觉得,对于逝去的东西,是忘却还是怀念好呢?”
“没有什麽好不好的,只是选择不同吧。如果是我,我会希望记得。”
“是吗?”
“流星!!”
不少仰望星空的人们都欣喜地欣赏着那几道美丽的光轨划过天际,多情的少女更衷心许愿,企盼着美好的爱情。一个独行在夜空下的少女也看见了,却歎了口气,“流星啊,是天使的眼泪麽?”旋即摇摇头,为自己过于浪漫的幻想失笑了,继续向前走去。
依偎在窗前的情人也看见了。白哉觉得那陨石焚身燃烧的轨迹很美,一护却陷入了沈思。星光下他的面色变幻不定,似乎因为夜风的凉意,更深地偎进了情人的怀裏。
白哉关心的问道:“冷吗?要不要进去?”
一护摇摇头,幽幽问道:“白哉,你为什麽从来都不问我呢?”
白哉一愣,“什麽?”
“关于我的事啊。为什麽会长大,为什麽突然要走,为什麽又突然出现……你都不想知道吗?”
白哉沈吟了片刻,缓缓道:“我是很想知道。但是如果你不想说,我怕问了你会为难,如果你想说的话,我只要等就可以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
“白哉……”
你为什麽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呢?不问,不想,连我那时候要走,明明,那麽难过的样子,都不说一句挽留的话。这样的温柔,让我想离开你,都做不到啊。
可是他们已经来了。战天使是从不愿收束灵力的,他们来到现世,天空就会出现美丽的流星。就算一时半刻找不到我,但是,我没有把握不出任何纰漏。万一……
命运是那麽强大的东西,即使我们如此地相爱,在它的面前也会是不堪一击。
白哉,如果有那麽一天,我必须离开,我可以……让你忘了我吗?
只要一个精神魔法,你对我的一切,都再也再也不会想起。
就像那诗歌中说的一样,那样,你的生命将不会有悲伤的回忆和徒劳的思念。
“白哉……”少年转身投进了爱人的怀中,献上红唇。白哉温柔的回应着,将吻慢慢变得激烈。唇齿交缠中,爱人的身体无限贴近,白哉一用力,把一护整个地抱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用炽热的情火,将整个夜晚点燃。
一护热烈的反应让白哉惊奇,少年似乎是想将毕生的热情在一夜间完全用尽,宛若一只扑火的蝴蝶,为了那片刻的光和热,焚身化灰都在所不惜。
把所有的不安和惶恐都交付给未来,这一刻,我在你的怀裏,你在我的身体裏,就让我们彼此拥有,彼此奉献。用语言,用眼光,用身体,用灵魂,诉说我对你的爱情。
白净的肢体交缠,最深切的接触,痛苦与快乐的完美结合,这是肉体的面对快乐的沈沦,还是灵魂许下契约的仪式?还是生命在毁灭前最狂野的燃烧?
而夜风呼啸着掠过城市,正如那毫不留情逐渐逼近的命运。
之十一.狂澜
很久以后,白哉才能清晰地回想起当时那混乱的一切。
他记得那是一个一如既往,清爽而又明媚的早晨,房间裏漂浮着咖啡和牛奶怡人的香气,餐桌对面是爱人晨光下清新甜蜜的笑脸。
一切都那麽祥和,标誌着愉快的一天的开始。
突发的场面快得就像电光石火。
他只记得一阵狂乱的气流卷过,掺杂着瓷器破裂的尖锐声响,不能睁目地只听到一护的怒喝声和金铁交鸣的声音。
烟雾和气流散去,回过神来的白哉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一切。
家俱和摆设乱七八糟地或歪倒或残破,气流的中心,张开了双翼的一护手持巨刃,正满脸戒备和敌意地与一个黑色双翅,同样手持巨刃的少年对恃。那个黑衣少年的面貌、发色、手持的武器都令人惊讶地与一护如出一辙,对立的两个少年仿佛镜中的影像,除了黑衣少年的眼是诡异的血红,发则削成了短短的乱髮。
是……恶魔?!!
一护又惊又怒,“白崎,你想干什麽?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被称为白崎的少年则是一脸好整以暇的笑意,“干什麽?我们的魔王大人听说你背叛了天界,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你的加入,可惜总不见你来,只好叫我来迎接你了。礼节够隆重了吧?亲心爱的兄.弟?”
扯出更大幅度的笑,“我早知道你会走上跟我一样的路的,一护。”
“鬼才会跟你一样,我是绝对不会去魔界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这麽留恋人界吗?是因为这个人类吧?那麽……”狂笑着举起了手中的剑,“只要我杀了他,你是不是就会跟我走了?”
一护闪身挡在白哉前方,“你想杀他,得踩着我的尸体过去才可以。”
“哈哈哈哈,这就是使你成长,让你背叛天界的人类麽?你爱上的人类?一百年了,我确实等到了你长大,可惜却不是因为我,你说,我该不该杀掉这个人类呢?”
白哉的声音轻柔而不含杀气,一护却浑身发冷。不行,白崎是真的想杀白哉!这裏是人界,灵气的冲突太危险了,只有换个地方了。
“空间之门!”一道撕开空间的裂缝出现在面前,一护一把拉住白哉飞身投了进去,“白崎,跟我来。”瞬间消失。
“哦,那倒是个好地方,充满了回忆啊。”白崎身影一闪,也消失在裂缝中。随后裂缝逐渐收拢,只留下一室的狼藉。
强劲的朔风撕裂空气发出尖利的呼啸声,卷起地上的尘沙,狂飙而过。这裏没有草木,没有生物,没有人迹,只有亘古以来就存在的宽广无垠的灰白的天和苍茫荒芜的黄色的大地,茫茫的风沙在其中游蕩,恍若永不安息的激狂的战魂。
一护和白哉立在一方陡峭的崖壁上,烈烈的风沙中白哉几乎不能看清一护的表情和眼睛,“对不起,白哉。”
一贯的冷静和沈稳让白哉并无失态,从刚才两人的对话也大致明白了一护的对不起所指为何,“没关係,这裏是……”
“神魔战场。一直以来天界和魔界交战的地方。”因为有无数天使和恶魔的血液和魂魄,这裏终年徘徊着浓重的死气和怨气。但却是使我亲切无比的地方。
“白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白哉你,所以我只好把你带过来。白哉,我绝对会保护你的。”
橙发的天使扬起了羽翼,锐利的眉峰和清澄的眼底满满都是坚定,这一刻他跟这古战场仿佛融为了一体,有若沈寂多年终于出鞘的神兵般光芒四射。
真痛恨自己手中没有剑,不能跟你并肩作战,那麽,至少我可以让你心无旁骛的去战斗。“小心,一护。”白哉简短的回答,眼中流露出的是信任和安然。
一护点头,“嗯,我会的。守护之壁!”白哉只觉得自己被一层透明的光膜罩住,风沙都被挡在了外面。
一护握紧了手中跟他身高差不多的月魂,展翅沖天而起,流星般掠过几裏的空间,跟疾飞而来的黑色影子撞在了一起。
像是在看声光效果绝佳的好莱坞魔幻大片,白哉有点眼花缭乱地看着黑白两色的小小人影飞快的交错、分开,带起密集如雨点一般的金属交击声,不时有水龙或火焰在空中飞腾散开,发出爆炸般的轰响。
而这景象落在另一边的观战者眼裏就不一样了。
“厉害,居然可以把八级的火流星和水晶锥这样合起来用,一护这小子,魔法的控制力比以前强了好多!居然不用咏唱?!太过瘾了。”红发的天使显然看得很爽,旁若无人地大呼小叫。
“白崎也不赖,暗系九阶魔法都随手拈来,看来在魔界学了不少东西啊。”雨龙有点遗憾的样子,他一直觉得暗系魔法比光系更实用,可惜天使的体制限制了他的探索。
这正是在人界瞎摸乱撞敷衍任务时接到降神器的传令赶来的战天使一行。虽说任务是抓回一护,但在目标已经被锁定的此刻,旁观显然是更明智的选择。三人也就放下其他,专心地观摩起这场无论是剑术魔法还是战斗意识都达到了极高水準的战斗起来。
一护已经无暇去在意天界的追蹤之类的事情了,身后是自己拼了姓命也要守护的人,面前是自己曾为半身的兄弟,是自己欠了他还不了的情的人,悲哀却避无可避的战斗,他只有抛开一切思虑,全心的投入这场战斗。作为最好的搭档,彼此对对方的战斗方式和意识都熟悉无比,一个大意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无聊的试探也该结束了吧?嗯?”架住斩来的月魂,白崎很是兴奋地道。
“说得也是,这样打下去可不会有什麽结果。”一护手腕一震,弹开对方,撕下碎裂的衣袖。
两人都举起了剑,开始咏唱,几乎实体化了的灵气盘绕在两人周围,慢慢集结在剑身上,在剑身上蒸腾着。蓦地烈芒四射,刺得观看的人不由得闭起了眼睛。半响才找回视觉,两人手中的剑已经变为一般的大小,纤细修长的剑身是透着杀气和神秘的优雅,形状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一护的月魂是仿佛可以吸收一切光芒的漆黑,白崎的却是纯净不染的雪白。那便是天界有名的成对的神兵:日魄和月魂。
观战的天使们停止了交谈,脸色凝重起来,会神的看着对战的两人,在心中揣摩如果在战斗的是自己,面对这样的攻击该如何应对。
速度比先前无疑是快了好多倍,一些範围过大,声光效果夸张却不能造成集中有效打击的魔法都被屏弃不用,代之以迅快无比的近身战,刃身上附着着只有强力冲击才会爆发的複杂魔法,看起来没有先前的华丽,兇险程度却是之前无法比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就此分出生死。
“烈耀双星,真是名不虚传。我还以为一百年没有实战会让一护退步,没想到竟然强到这个程度。这小子怎麽办到的?”
“不过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如果一护有性命危险,那是我们要不要插手?”
“不行,一护不会接受的。”一护,你该知道被发现了蹤迹的后果,但是现在,我们至少可以让你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战斗。
战场另一边的白哉,只能尽力让自己沈下心来,不要太过焦虑。一直以来因为对自己天生的特异稟赋只有厌恶,从来没想过好好发扬利用的白哉,这时候也不免后悔。要是自己稍微强一点,一护也不用如此危险地战斗了。
一边要顾虑着自己,一边要面对强大的敌人,可想而知一护的辛苦,而我却只能做个旁观者,被保护者。
我真希望我的手中握有可以保护你的剑,无论要面对什麽样的敌人,一护!
这时对战的两人显然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灵力都消耗得所剩无几,身上儘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却依然是平分秋色,谁也没能赢得了谁。两人凝神对恃,聚集着力量準备最后决定胜负的一击。
他过来了,要小心,看清他的动作……眼前蓦地一闪,白崎竟消失在视野裏,“瞬移?”灵力反应是在……不好,白哉?!
“瞬移!”一护跟白崎几乎是同时消失在原先的位置,下一秒,他只看见那附带着可怕威力的日魄向白哉刺去……
灵力撞击在一起的混乱气流和沙尘使得战天使们谁也看不清发生了什麽,直到烟尘慢慢消失,模糊的人影现出了轮廓,他们不由得为眼前惊人的一幕倒抽了一口冷气。
雪白的长剑穿透了一护的右胸,血液从穿透的地方开始喷溅,一护却毫不在意,只死死的盯着面前情形恐怖的白崎,不同于一护单纯地被穿胸而过,一护附着在月魂上的四系平衡魔法阵在接触到对方身体的一刹那爆发开来,造成的伤害……一护明白,只怕就算是魔王亲临,都救不了他了。
身后传来白哉心痛焦急的呼唤,当一护已经听不见了,他颤抖着,以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白崎!为什麽?为什麽在最后对我手下留情?!你就这麽想死在我的手上?说啊!!”
白崎淡淡道:“一护,我说过,你一定会走上和我一样的道路,经历我所经历的一切。不过,如果是你,也许,会有办法赢。”
僵立的身体软倒下来,落在一护肩上,一护扶着白崎,“白崎,你到底……喂!别死……我不许你死……”
白崎微笑起来,不带丝毫恶意和嘲讽,还似乎有着很久以前常常看到的,宠溺的味道,“别输了,一护。”
“不……白崎……”怀中的身体渐渐透明虚无,无数光点从身体裏飘散出来,伸手想要握紧,却只抓住一手的流光。
光点漏出指缝,四散着飘飞开来,渐渐消逝在呜咽的风中。
“不……”一护的泪水点点滴滴地落在空空如也的掌心,顾不得鲜血染红了半边身体,阵阵昏眩袭来。白崎,这就是你的结局吗?我欠了你那麽多,你却从来不说(推荐资讯:换妻文章,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从来……我都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麽,你究竟在想什麽,而今,我再也听不到你的答案了,你故意逼得我杀了你,亲手杀了你……
你的出现,扰乱了我计画好的一切,我那对未来薄如蝉翼的希翼,都流沙般溜走了,可是我也无法怨恨你。被命运捉弄摆布的我,同样感受到命运在你心头留下的伤痕。
你当年是怀着什麽样的心情离开天界,投身黑暗?
你又是怀着什麽样的心情与我对战,故意的攻击白哉,逼得我不得不全力出手?
我的双生,我的镜影,我的……一体两面的半身。现在,我是终于完完全全地失去你了。
一护眼前一片模糊,耳边似乎有谁在焦急地呼唤,但他已无力维持清醒,放弃似的,一护轻歎了一声,昏倒在白哉的怀裏。
之十二.雨
缓缓睁开眼睛,一护有一刻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对了,神魔战场,白崎……死了,白哉……白哉?!白哉不会有危险吧?
一护一惊之下坐了起来,眼前是熟悉的房间,这,这是白哉的卧室……我回到人界了?身上的衣物也换过了,伤口也经过了妥当的治疗,几乎癒合了,只剩下灵力耗用过度和失血过多引起的虚弱感。难道是那时观战的那几个家伙干的?切,来抓我的家伙却干这种事,不怕连累自己麽?
可是,白哉哪里去了?他没有受伤吧?一护一急跳下了床就往外沖,急剧的姿势改变让他眼前一阵发黑,暗叫一声不好就闭上眼睛準备往下摔,蓦地身体一轻,被一个怀抱接住了,那熟悉的气味使得一护一瞬间惊喜交击,一把搂住来人的脖子,挂在他身上,“白哉,你没事,太好了。”
白哉看到刚才那一幕自然有点心跳失序,正想责备小家伙的鲁莽,被他这麽欢天喜地地一搂,一点小小的火气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蹤。“我没事。”简短的说着,把一护抱回了床上,“你得好好休息。”
从白哉平安的欢喜中回过神来,一护立刻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小脸黯然下来,“我,只怕没有什麽休息的时间了。”
“是因为他们吧?把我们送回来的天使。他们是来带你走的?”白哉似乎早有思想準备,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惊惶。
他说不出自己心裏现在是什麽感觉。
一直以为一旦这一刻到来,我的世界将被惊涛骇浪所淹没摧毁,但是,现在却却只有死一般的平静,不知道痛,不知道流血,只有麻痹般的窒息感。
为什麽我还能这麽平静的说话呢?为什麽我还能这麽平静地看着你呢?马上,你就将如清晨的露水,蒸发般的消失在我的眼前。
“对不起,白哉,我要对你食言了。”一护缓缓伸出食指,眼中闪出异样的光芒,摄人心魄,被那样的目光摄住,白哉不由得一阵精神恍惚,只看见那同样闪着奇光的食指离自己越来越近,被直指的眉心在没有接触到指尖的时候就感觉到无限沈重的压迫感,仿佛身陷一个可怕的噩梦,明明清楚地知道一切却无法清醒的感觉。
一护,你想干什麽?不行,我一定要醒过来,该死的,身体完全无法指挥,动啊,快动啊……白哉狠狠的咬了上了舌尖,剧痛之下他全身一震地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一护的手拨开,“一护,你想干什麽?”
震惊!白哉他……他竟然能抵抗我的精神魔法?以人类之身?不可思议!即使现在我的力量很弱,那也……
白哉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低吼道,“一护!回答我!!”
一护移开了眼光,“没……我只是……”
被捧住了脸颊,直面白哉审视的眼睛,那双深深的黑眸有种似乎洞穿了一切的锐利,“一护,看着我,告诉我你刚才想做什麽?”
一护垂下眼帘,低声道:“精神魔法,遗忘咒。”
肩上一痛,被白哉狠狠地握住,以几乎要捏碎他的力道。咬牙切齿,“一护……你要擅作主张到什麽地步?你从来都是要来就来,要走就走,现在还替我来决定我的记忆,你有问过我的意愿吗?没有,你没有!跟你们这些了不起的天使相比,我确实只是一个弱小的人类,但也不是可以任你为我决定一切的废物!!”
一护痛得脸色发白,但他只是默默地咬紧了牙,静听着白哉的低吼,看着白哉那张悲哀更胜过愤怒的脸。
“忘记不好吗?为什麽不能忘记?你想一辈子活在背负着这样的记忆活下去?”一护低着头,微微随着身体颤抖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脸,话语裏的悲哀和绝望让白哉再也没有了愤怒的余力。
“我……我可能再也回不到你的身边了啊!”喊出来的男孩抬起头来,颊上和眼裏满是晶莹剔透的泪水。那水晶般的悲伤争先恐后地溢出滚落,刺痛了男人的眼睛和心。
“一护,别这样。”拥住颤抖着的男孩,白哉轻轻的吻着那吻不干的泪水,泪水流进嘴唇,他尝到了浓浓的苦涩。“别这样。”他只能重複着,说不出什麽安慰的话语。
“白哉,抱我。”一护回拥住白哉,“抱我,让我感受你。白哉。”
是告别?还是结束?如果说离别已是注定的命运,那麽让我感受你,感受我们,用拥抱和泪水来哀悼来缅怀,来刻下一生也不能磨灭的记忆。
彼此为对方解开衣带,迫不及待地让赤裸的身躯紧紧相贴,几乎是狂乱的吻在了一起,唇舌交缠起舞,变幻着角度以便更深的探索,暧昧的银丝溢出唇角却无暇去理会,想要你,想就这麽吃掉你,让彼此成为对方血肉的一部分,舔噬、缠绕、撕咬,狂乱、绝望、激情,蕴涵着种种複杂意味的吻,吻到双方都无法呼吸。
一护瘫软着躺倒,白哉如影随形地压了上去,带点粗暴地爱抚着熟悉无比的身体,进攻着各处的敏感带,一护却仿佛觉得不够,焦躁地缠了上去,“进来,就这样进来。”
“一护,不要这样,你会受伤的。”白哉想要阻止,一护却固执地要求着,“白哉,给我,让我痛,快点。”
是吗?如果这样做能安慰那就要窒息的灵魂,我会如你所愿。一护!
分开修长的双腿,白哉用力一挺身,“啊──”完全没有经过润滑和放鬆的甬道被直接地深深贯穿,直到根部,细细的血丝溢出相连接的部位,蜿蜒着画出血红的丝线,看起来分外地凄豔。
一护在那一刹那觉得被刀剑劈成两半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了,无法抑制地颤抖着后仰,纤白的颈项向后弯折着几乎要断裂一般,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身下的床单,痉挛着把布料都几乎扯破。
如此锋利的快与痛,一定,可以让身体、让头脑深深的铭记吧?真好,这样,我最深的幸福和最大的痛苦就都是你给予的了,白哉。
一护艰难地喘息着,拥紧了身上的男人,“不……不要紧……快啊……”勉力晃动了一下腰,扯动相接的部分,他感觉到身体裏的灼热一颤,跳动着涨大起来。
白哉再也无法忍耐了,被紧得无法言喻地束缚,几乎就忍不住要立刻用力穿刺的冲动,一护主动的诱惑更是火上加油,他缓缓朝后退出到几乎脱离,毫无间隙的摩擦带来的火热令得欲望无止境的沸腾起来,尤其是看到在这样对待下一护那颤抖着嘴唇拼命压抑呻吟的样子,再狠狠地沖进,“啊……”身下的细瘦身躯又是用力地一弹,剧烈的扭动和痉挛着,就像离开水的鱼一样,无助地承受所有即将致命的一切。
血液为激烈的进出提供了上好的润滑,在白哉不留余地的深深贯穿下,少年只觉得血液全部涌上大脑,涨得发疼,头皮都要在那种压力下炸裂,神经崩得像要被拉断的琴弦,发出最最尖锐的音响,他以为自己发出了尖利的喊叫,其实白哉却只听到少年从咽喉深处发出的细碎呜咽。
凄丽的血和痛,那是像罂栗一般的绝豔色香,最能激起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和残酷。
抓住少年的大腿将少年猛地一个翻转,灼热在内壁猛地转动让少年几乎在那一瞬把喉咙叫得嘶哑,无力地俯跪在床上承受着来自身后的猛烈侵佔,一护只能如风雨中的小船一般随波逐流,被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弄得眼前一片模糊,他颤抖着抓住面前的枕头,哽咽着把脸埋在了裏面。
豔丽的发铺散开来,逶迤着宛如火山爆发蜿蜒而下的岩浆,摇晃震动着,明明是极美的景象,却撼动着人心中最深的悲哀。因为那样的喷薄,意味的却是毁灭,而再炽热的岩浆,终不免在越行越远的时候,冷却成冰冷的岩石。
即使现在我们这样的燃烧着佔有彼此,最后握在手中的,也只会是灰烬吗?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在嘶哑着喊不出来的高潮中,抽搐着痉挛着宛若濒死的蝴蝶,樱色的身体颤然软倒,剧烈的呼吸中那遍布全身的吻痕和瘀痕便仿佛有生命的活物一般翩然飞舞。白哉无法自己的为这样的一护着迷,将少年翻转过来,那情事后的媚颜便再无法隐藏。密密的羽睫上沾着细细的水珠,半阖着微微蝶翼般颤抖,脸颊上染上了火烧云的霞彩,嘴唇被咬得红肿,犹自一张一合地急促吐息着,真美,忍不住覆上细密的轻吻,低声问道,“还好吗?一护?”
一护的声音低哑得不像他的,迎上白哉疼惜的目光,他摇摇头,“没事。白哉,再给我吧。”
白哉沈声喝道,“一护!”声音中满是无奈和无法责备的心疼。“别这样,你吃不消的。”
“白哉,求你。”一护异常的坚持,白哉简直要头疼了,激烈的情事对情绪的宣洩使得他稍稍找回了自控力,对爱人的心疼此时占了上风。
“白哉……”一护搂上男人的颈项,呢喃着献上红唇,舔着那薄红的唇瓣,引诱男人张开嘴唇与他唇舌相缠,双腿也缠上男人的腰,扭动着腰肢磨蹭着对方的敏感,白哉感觉到自己的热度轻易的又被挑起,苦笑着,“不要命的妖精。”
深深地将爱人揉进怀中,将小小的头颅压在胸前,白哉低语,“我爱你,一护,别再折磨自己了。”
用心跳,用体温,用你眷恋的气息,告诉你,我爱你,是不是能安抚你的伤口?我悲伤狂乱的爱人。
一护终于慢慢安静下来,倾听着男人沈稳的心跳。良久,缓缓睁开眼睛,颜色纯正深沈的眸子是浸在水银裏的上品的红宝石,似纯洁似妖异,美丽得让人看了心头发紧,“我爱你,白哉,为了你,我会努力,只要有一线可能,也要回到你身边。”
嗓子好疼,低咳了两声,涩声问道:“所以,你会记得我,一直等着我吗?”
白哉吻住爱人的眼睛,“那还用说吗?一护。”我当然会一直一直等待着你的,对于捨弃了整个天堂,并用生命来保护我的你,就算付出一生的思念和悲伤又算得了什麽呢?何况,我相信你,相信你会回来。
黑髮和橙发再次纠缠,在许下的誓言面前,近在眼前的离别似乎也暂时收起了獠牙,给相拥的爱人留下一方甜蜜的时空。也许那只是瞬息即逝,也许那就是人们所一直追寻的永恆,谁知道呢?
醉意的幸福和辛酸,正如那不停滚落的泪珠,即使很快就要蒸发在大气裏,依然在瞬间拥有着胜过最名贵的珍珠的光彩,那麽,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清晨,窗外的天空却是灰色的,沙沙的雨声仿佛把空间与外界隔开,使得室内温暖的空间反而显得更加的宁静。
依偎在白哉怀中醒来,一护悄悄的坐起,无限爱怜的用目光一遍遍勾勒着爱人俊美的轮廓,“白哉,下雨了呢,我常常在想,雨滴就像那把不曾交会的天空与大地连接起来的丝线,说不定也可以把人的心串连起来。那麽,下雨的时候,在天上的我的思念,是不是就可以传递到你的心裏呢?”
“白哉,再见,希望……再次相见。那时,请你再也不要放开,我的手,好吗?”
“真的,得走了,白哉,我爱你。”屋裏也下雨了吗?不然,白哉脸上的水滴,是哪里来的呢?我的泪,应该已经在昨晚,都流完了啊……
门被轻轻带上的“啪嗒”声音传来,白哉睁开了眼。一护……
雨声渐渐密集起来,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道道水线划下,真的,好象你的泪痕。
那雨丝就是你的思念吗?连接天空和大地的思念之线?如果是这样,我希望在你离开的每一天,每一月都是下雨的天气,让我可以时刻倾听你的声音,时时刻刻的思念。
然后,到那一天,你在我面前出现的时候,雨再停下来,那时,你是不是还是会说,“好久不见,白哉”呢?在满天的夕阳下,洒落的白色羽毛中?
男人忍耐着什麽似的闭上了眼,把脸深深的埋进了臂弯。
解释一句,天使是长生不老的,成长到一定程度(有个体差异)就会停止,一护大概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不会再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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