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说他下面难受 燃情高粱地

09 ?
那是一段夭折的初恋。
高二下学期与邻座的他交情特别好,约过几次两人的电影,看着恐怖片;相互交换外套穿或默许任意翻看彼此的笔记;不避讳随手拿过对方的水瓶。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爱情的萌芽,绵软冗长的暧昧期。
他的兄弟朋友都爱将我们凑成一对,不论是分组或是恰好在模拟考社会科拿下势均力敌的同分,牵牵扯扯总是能捆绑两人的名字。
我开始感到烦躁。
绑手绑脚、动辄得咎。
当朋友问起喜欢不喜欢、当他因为我跟其他男生说上几句话就摆脸色,还有、越来越深沉的升学压力,面对所有会分心的人事感到心浮气躁。
终于,渐去渐远。
远得像是曾经的温软是前一世没被孟婆汤消除的记忆。
在曾经蓝得有些惊心动魄的广阔天空底下,他拉着我的手走到空无一人的教室裏头,少女心萌芽的心情格外躁动,像是对应夏天的浮躁。
他执意的靠近,霸道的、不容反抗的。
攥住我右手的掌心逐渐沁出一层薄汗,心底发慌,两人此刻的心跳似乎都快得不正常,然而和上拍。
我听见他偏沙哑的嗓子,声音有点紧。「明静溪。」
「……嗯。」
「明静溪。」
对比他的紧张,我忽然冷静下来,像彻头淋一桶冷水。
舒舒缓缓吸吐着长空气,我默默又低低应一声,意味不明,他重複的轻唤同样让人摸不着头绪。
「明静溪,妳……」
「喊什么喊,有话就说呀。」终于沉不住气。
那时候的我还带着年轻的幼稚与莽撞,以及青涩的怦然与自尊,试图用扬起的愉快洒意掩饰自己的慌乱,不能低他一等,懵懵懂懂将爱情比拟一场比赛。却忘了若是爱情是一场竞赛,我们都该是输给彼此。
两情相悦这四个字忽然都认不清了。
盯着他眸底跳动着的情意,捏了捏手指,我听见春风和暖的空气中浮动着他灼烫的情绪,散漫再气氛里头。让人放鬆不了。
他蓦地笑开,眼前的景致瞬间都失色了。「什么事都没有呀。」
整个世界只剩下他格外耀眼夺目。
「哈啊?」
「嘿嘿,耍着妳玩呀,是不是傻呀?」
「……」他探过来的手轻轻鬆鬆压制我的张牙舞爪,摸着我的脑袋瓜。我气结,不甘心哼哼。「干什么、别碰我的头——」
他乐此不疲,像个长不大的幼稚国小生。
「闪不开就别闪呀,小矮子。」一手就轻易制伏我的行动,他嘴边的笑意更甚几分。身高差什么的最让人悲伤了,我完全伤不起。
左勾拳、右勾拳,没能碰到他一处衣角,我努努嘴,鼓着腮帮子的神情没半丝丧气。
「别学我说呀——屁孩是吗!」
「切,妳才屁孩、妳妈才屁孩、妳全家都屁孩。」
「……慕轩你是北七人吗?」瞇了瞇眼睛,喉咙掐出一句无语后的问话。
这个人耍起北烂老是让人哑口无言。
但是,他在怔愣之后,颀长的身形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走近、再走近一些,我的鼻息间都是他制服上的清香。
有青春、有男孩子的味道。
有个成语似乎是心猿意马来着。
像被定住身子,我只能彆扭地偏过头,努力不看他的眼睛。
安静的空间突然响起沉稳认真的声息——
我猛地抬头。
「讨厌我了吗?」
……讨厌我了吗?
被他的直白吓得失了声,飞扬的笑颜都染上几分迷惘,嚥了嚥口水,首长的汗水又清楚一些。
他居然这么问……
他明明知道答案绝对不会是肯定。
憋了一口气,我闷闷开口:「慕轩我跟你说。」他瞅着我,直视我的目光。
「永远都不要……不要试探你对我的重要性。」我掐紧掌心,用力吸一口气,胸腔彷彿胀满不安的氧气分子。我低语。「我不喜欢。」
我不喜欢他的试探。
因为、要承认一个人对你来说有多说份量,是一件困难万分的事情。
「……好。」
这个好字说得铿锵有力,收拢所有情深与坚毅,分外动人,敲在心上。
我顺势抬首,没看清他的表情,他的头已经压了下来,一枚轻盈轻盈的亲吻落在髮梢,十分压抑克制的一吻,冰山一角的气势。
「明静溪,我……」
你……
你的声息融化在盛夏的暖意里头,恍惚得分不清现实与想像。
——讨厌我了吗?
是呀,现在、慕轩你的确是挺讨人厌的。
深深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我压抑了在脑中翻腾的记忆,摇摇头忽视胸口发涩的气泡,缓缓融进沉寂的心海,迈着小碎步地跟在允修司学长后头。
听着清晰的脚步声达达,我的和他的,分不出主体客体,异常的安心。
「学长,能问个问题吗?」实在好奇得紧,喉咙痒了痒。
「问。」
「所以、你到底上来顶楼干么?」我不跟他矫情,拖泥带水的很烦人。
他猛地顿步回首,抿了个招摇的单边酒窝。「妳猜。」
还真是有闲情逸致……
没有个提示,难道要我从盘古开天猜到清朝末年吗?
「你找乐新言学长?」不对,他那是把他赶走。
「他有什么值得我操心的。」他嗤笑,目光却是幽幽盯着我眼带的疏离。
乐新言是说对了一句话,我对谁都是油盐不进。
允修司学长眼见我瘪了瘪嘴,不打算再猜,好气又好笑,微抬的手似乎有冲动想乱乱我柔顺的头髮,他的视线默默描绘我的懒惰。
「比起开学典礼。」
我眨了眨眼睛,等待他未完的话语接续。
「怎么说都是直属学妹比较重要。」
是直接了当的肯定,没有一丝模糊迟疑。
僵直了身体,我抿了抿乾涩的唇,他真挚的眸光里彷彿是夏日和阳的剪影,珍贵且烧灼人心,感动且暧昧延续。
他说、明静溪比较重要。
我没办法消化那句话。
那句话蕴含的温度没有跟随时流退潮,反而以惊心动魄的力量在心里根植,比夏天的气息强烈几许。
毫无疑问、是会让人误会的情深,不合常理。

10 快速找了藉口,不管拙劣与否,与允修司学长分道扬镳了。
背过身子走向截然相反的方向,我忍住不去在意他停留在我身上的视线,只是不断加速步伐,拐过一个弯,不再在他的视界裏头才略略鬆一口气。虚脱似的垮下肩膀,炸毛的头髮像经历一场劫难。
完全是劫后余生。
这个男生优秀得让人无所遁形。
不愿再继续在校园晃蕩,力气用尽了。一面深感运气不好,走哪儿都能遇见认识的人,我懒得打交道,心里直觉晦气,沿路低着头回了宿舍。
刻意只将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路,错身都面容都不去观望,步伐再快一些,汗水滴落几滴,浸湿了侧边的碎髮与后背,我抬手没什么作用地搧了搧,终于走回宿舍。
一路上都没再遇见其他熟面孔,我刷了门禁卡进入,路过宿舍柜台朝一个系上学姊点头致意,没想到她出声拦住我。
「学妹妳等我一下。」说完,她转身在杂乱的地面似乎翻找什么。
「啊、好的。」侷促地扯扯髮尾,我左顾右盼后乾巴巴地开口。「学姊是这学年的宿委吗?」
挑三拣四的选择有保险的问题,不要气氛徒留深沉的尴尬。但是,我不是那么会开启一个新话题的人,做不来自嗨的事情。
「哦是啊,本来是工读生而已,今年面试通过后就成为宿委了。」
「宿委呀……」发出意味不明的叹息,我兀自思量。
「宿委就是负责筹备宿舍会议还有住宿生的入住和退宿,不时还要受到管理员差遣,需要做的事情讲起来挺杂的,不过好处就是可以保证住宿,还有工读费可以拿,不无小补嘛。」
我点点头,瞧见她忙碌的背影倏地直起,心情跟着她的雀跃起伏了。
「哇哇哇总算找到了!」双手的姿态像是捧着一份珍宝,带着不可思议的真挚虔诚,会让人忍不住失笑的那种。
不经世的可爱。
「给,这是我之前上课整理的笔记,我没有抽到直属,就给妳吧。」
我一诧。「学姊怎么会没有抽到直属?」
「听说是休学了,连开业式都没有参加,传讯息给他也都没有回应。」
「哦……」
有点受宠若惊,我挠挠头,总觉得自己的运气好的不可思议。
搬宿舍那天是莫以翔陪同,在短暂的男生或家人可以进入女宿的时间,我是竭尽所能的使唤他,(推荐阅读:嫁给公公,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 看见学姊忙得焦头烂额,让莫以翔顺道付出举手之劳。
学姊在新生之夜是担任入场的人员统计,因此患有脸盲症的我难得有些印象,当天她一面要登录入宿的手续,同时必须完成自己的宿舍床位和行李事情,怀抱迟疑,我还是在莫以翔的鼓励下向前询问。
谁知道学姊比想像中热情,这份不客气并不会让人反感,甚至莫名豪气。
莫以翔认为要替我建立一些良好关係,自作主张将我推出去,儘管最后累得满头大汗的是他,他仍然在事后举着可乐、扬着笑容站在我身边。
思绪飘远,楞神之际我已经接过学姊一纸袋的纸本笔记与历届考题。
「呃……」侷促地搔搔脸颊。
「妳就收下吧,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之后考研或是複习……」
她摆摆手,带着恰到好处的自信洒脱。「都装在脑子里了。」
我看见她的手指比七,在下巴地方展现俏皮的帅气,我忍不住跟着微笑,谢谢她的好意。
但是,或许、我更该感谢莫以翔的先见之明。
该感谢莫以翔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在意。

45 一厢情愿 「我最亲爱的苑清──」

一开宿舍门,梁念琪立刻将二十六吋又重达十公斤的芥黄色行李抛在门口,以极度夸张的大幅度奔跑方式,向着陈苑清,飞扑。
「喂喂喂,你不要把我压垮啊,」她害得陈苑清险些坐在椅子上往后摔,「小声点其他人在睡午觉呢。快把你的行李拿进来啦。」即使是用着气音说话,陈苑清仍然掩饰不了见到梁念琪的喜悦,语调都上扬了好几分。
过了一个年,大约三十天,陈苑清回到宿舍还是感觉特别亲切的。毕竟有梁念琪在嘛,她们俩寒假可是依旧天天聊天,你侬我侬的,一切好似都没分别过。
「唉唷我就想你咩,谁叫你不来高雄找我玩!」
「吼……我就除夕那天大发烧啊……」
「哼,那天我可是抱着我的小被被哭哭呢。」
「你少来,谁不知道你的小被被都是被你蹂躏的!」陈苑清忽然拿起放在一旁的牛皮纸袋,「喏,给你,我昨天要上台北之前做的巧克力饼乾,虽然可能不一定会符合你的口味……」
「符合符合超符合!就知道我们家苑清最好了!」梁念琪不等她把话说完就一把接过,「你知道你在半夜十二点传你做的抹茶蛋糕照片给我看,是多伤人的一件事吗?知不知道那天半夜我去吃了一碗海鲜泡麵!」
陈苑清笑到快岔气,「我就最近甜点魂爆发啊。」
梁念琪抱着饼乾,感叹的说:「就知道我们家清清最贤慧了,要是有下辈子我一定把你娶回家!这辈子就先让给──嘿嘿──」她突然贼贼的笑了两声,瞇着眼睛,「以然学长好啦!」语毕,还挑了眉。
「你!嘘!别乱说。」
谢佳均不知道醒来了没……
陈苑清替自己捏了把冷汗,要是谢佳均听到,肯定又会说很多话了。
就像上学期连以然受伤、顾淮远载她去医院的事情,真的不晓得谢佳均是怎么得知的。回宿舍被问到后,就被她刻意在必修课上加油添醋的讨论。幸好班上同学都没什么在意。
但这种躺枪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尤其放枪者又表现得很无辜、很「无心之过」的感觉。让她只想离谢佳均越远越好、让她可以知道得越少越好。
唉,不知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箴言她还可以信奉多久。
不过提到连以然,陈苑清倒是有件正经事要问问梁念琪。
「对了念琪,你知道学校大二好像就要抽籤入宿了,没有像我们现在大一这样保证住宿欸。」
「对吼,我差点都要忘了。寒假我也和家人讨论过,我爸妈说要不我直接搬出宿舍好了。不然等抽籤还不见得能抽中,不如早一点找房子还能找到比较便宜又不错的学生套房。」
「嗯嗯,我和我爸妈讨论过后也是这么想。那……我们要不要住一起啊?」
「好啊好啊!当然好啊!我也不想跟你分太开呢。」梁念琪抱抱陈苑清的手臂,依偎在她身上说:「我要黏着你到大四,然后参加你和学长的婚礼……」
「好了,后面这些就不需要了。」陈苑清翻翻白眼,她哪里哪里都能扯到连以然,「你幻想太多,真的太多。」
「好啦。怎样,你有想住的房子了吗?」
「那个……连以然上次说,之前和他房东打听过,他和顾淮远住的那一区今年暑假会有一间空房,专门租给学生的,就在他们楼下,看看我们两个要不要一起搬过去住,是偏向家庭式的套房,一房一厅一卫,床的部分那间好像是两个单人床的房间。如果我们要的话现在就可以直接跟房东说了。找时间再去看。」
「你看!就说你们有姦情还不承认,还说我爱幻想!为什么连以然对你这么好,还特地帮你问房东,你给我从实招来喔。」
「吼,这先不是重点,你到底要不要去看看房子啦?」梁念琪这咄咄逼人的语气,简直了!
「啧,这哪用问我,你当然觉得好就好啊。我放心你。现在的重点是,为什么连以然对你这么好?」一个激(推荐资讯:英语文章,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动,梁念琪就把手机当成麦克风,直直的往陈苑清伸去。
「他是不是喜欢你?」
架势逼人啊。
「没有!你别乱说!」陈苑清连想都不敢想,「他可能觉得,是国小同学,加上我们上学期有连络也还蛮熟的,所以才顺便帮我吧。如果今天是你,你多少也会帮一下啊,这很正常。」
梁念琪苦恼,「你这么说也是有道里啦……」但还是觉得这样的模式套用在连以然身上就是很怪,该不会是学校传闻忘了传说,他对于熟朋友是很乐于助人的部分?
啧,好像也是很奇怪啊。
「对吧,所以你别多想了。」
「好吧,如果你们两个要是有新进展一定要跟我分享喔。虽然你真的是比我大的姐姐,但感觉在感情这方面你比我还胆小呢。」
陈苑清一下就被戳中心坎。
「那、那是因为我心智年龄很年轻好不,外表看起来也很年轻吧?」
梁念琪无语了一秒,「看在我这么爱你跟你用饼乾贿赂我的份上,勉强接受你偶尔疯狂的自恋。」
陈苑清向她做了个鬼脸,梁念琪就咬着一片饼乾,开始整理行李箱的衣物。
连以然喜欢她吗?
陈苑清真的不敢想。
暗恋这种事,自作多情总是最忌讳的。因为只会让你越陷越深,看不见走出的光线啊。那些无法自拔,终究会沦为苦痛。在情感的泥淖里,让眼泪交织,生活变得灰黑。
可是寒假的时候,寒假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有见过面吶……
还是连以然约的。
所以陈苑清才得知房子的消息。
真的可以这样一厢情愿吗?
想着,或许,连以然,有一点点的机率,正喜欢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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