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说他下面好长 穆斯林的葬礼
06 聚光灯晃蕩在我周身,任何碎语都是这个谜样沉默空间的刺点。每个人都像热切等待电影剥映的观众,也许不致于噤若寒蝉,但是,芒刺在背的感受强烈涌现。
我没说任何一句借过,然后这份沈默在男生眼里掀起一瞬的讶然,若有深意地扬了扬浓淡咸宜的眉毛,我心里咯登一声。
我只是觉得现场这么吵,我说借过他们也听不见……
步伐不快不慢,几秒的时间差距我已经站到他面前,外界气氛燃烧着不退的热络和鼓动。
他彷彿是这样场子之外的人。
「我是妳的大三直属,允修司。」声音好听得会让人怀孕。
「……哦、请多指教。」语气低了低,有点不确定。
实在不明白此时能说什么话填补这话题的隔断,斟酌片刻,我吐出不过五个字,相看两无言太挑战我的脸皮厚度了。
允修司默了半晌,忽然念了他的一连串号码,音量只足以传到该听到的人耳里。「也是ID,有事再找我,妳的大二直属接下来这学年出国交换。」
我是彻底懵了,他念了什么一丁点也没有记住,甚至怀疑是不是风过无痕地擦过耳边。我真的、真的很讨厌彷彿置身聚光灯下的注目感,浑身不自在。
「咦?」
「手机号码,也是ID,记住了?」
我立刻摇摇头,他不厌其烦重複,眉目不变。
「哦。」记错了不打紧吧……
将所有迟疑的浓缩成一个似懂非懂的单音。有必要再询问一次吗……
男生瞅着我微微颔首,心不在焉的作态,眉间隐隐流露厌烦和坐立难安,他沉了该是好听的声音。
「手给我。」
「干么呢。」我一愣。
他不由分说拽过我的手,霸道的气势却是力道温柔,执起桌上的水性蓝笔,在我的掌心写下刚刚散落风中的数字。
不熟悉的温度从指尖匍匐蔓延,羽毛似的起笔落笔在掌心发痒,我略尴尬地一缩,可换来更执拗的牵握,直到十个数字都收拢在手里。
低下头死死盯着彷彿刻在生命线上的不速之客,我狠狠抽了抽嘴角,心底是死水微澜。「你干么……」
想着这男人果然是学长,高手中的高手啊,轻浮。
「有十万火急的事再打,我很忙。」
我又是微怔,我到底是得到什么样的直属学长?
个性很特别呀,特别得我想用双等于的符号表情。
他淡漠的眸光在白亮的灯照耀下一闪一灭,他清凉的声息在欢闹的场合里显得突兀,而我竟在声音听出一点类似赌气的意味,太过震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手颤了颤。
这是传说中的傲娇?
我下意识摸了摸手臂,不察尚未转移视线的允修司抽了抽嘴角,我的恶寒的表现被看见,诸事不顺,肯定是十九岁的衰运魔咒。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眉目清淡,声息也是一样的无澜。
这句话问来像在看一场闹剧,我总觉得自己分外愚蠢、觉得他也不是太正常,居然问我知道什么?
他说什么我就知道什么。
「……知道你是允修司。」还是直属学长。
「嗯、直属学妹。」
撇开小小的脑袋,察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开舞台到角落,我顿时鬆了鬆绷紧的精神。扭头一看,主舞台换上下一批直属学长与学妹(推荐阅读:婶婶我要你,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酒意渲染的波动将氛围吵热。
一波一波,不曾平息,无迹可寻能够停止的契机。
我掐紧手掌心,深刻感到指甲嵌入的刺痛,在一片恍然与痛意中对上他不冷不热的眸子,清凉如水,丝毫看不出喜怒。
允修司,让我不得不有所牵扯的名字。
「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
「嗯,之后会把加进家族的群组,有问题可以随时问。」
「好,谢谢。」歛着眉眼,呼吸算上平稳,我避开他的探究。
第一次相处疏远又尴尬一些都是正常的、是吧。
我、允许他靠近,同时放任他离去。凝视他毅然的背影,越是完美的人越是让人窒息,我不想有太多交集。
喧腾与恣意的气氛掀起了鼓舞与燥热,在夏日还未离去的时节,是冷气吹送的风也压抑不住的浮动热情。
适应不了藉着酒意醺然勾肩搭背的进展,推开玻璃酒杯甩了甩手,冰凉的液体自骨节分明的右手滑落,在纯白的裙装晕染成花。
不甚在意地瞥一眼,逕自离场,我不愿意委屈自己多一秒。
我想我的日记本上今日仅仅需要记录三个字:允修司。
这是你走进我生命里的第一笔接触。
脑海里、日誌本上,一笔一画都清晰可见。
07 二零一五年,九月十二日。
天空蓝得透彻明亮,云朵少得可以细数。
八点十分的阳光已经烈得如正午。甩开人群往医学院顶楼去,避开所有学院科系入场的路线,我才懒得参加数年如一日的开学典礼。
我就不相信会因为是大学有点新鲜,古板的思想种在那些老骨头教授心里,医学角度看就是癌末,没救了。
随手掏出手机键入敷衍的讯息给她的童童。同个科系的室友就是可以守望相助呀,儘管因为上次逃了酒会捱骂,可是谁叫童童人好呢。
她忙着追系篮学长,没空追究我这点小心思。
既然不会遇见谁,那就铤而走险去违反规定的地方,转了脚尖方向,往文学院顶楼阁楼走,听说阁楼上的小黑板藏着秘密。说到秘密,百无聊赖时刻,勾引着人的好奇心。我当任何人面前的乖乖牌,却改逆不了骨子里的叛逆。
拐着一个两个弯,绕开人群,多绕点路,终于踱到文学院楼下,擦了擦满头的汗,夏天的味道,湿热的、黏腻的,我盯着高举的手逆着阳光,挡不住光亮,落到眼底,如果可以、照进心里,我就可以少一点悲伤的理由。
在走廊的底端找到电梯,搭上五楼,接着再爬上一层,登高的远景似乎一瞬间被敞开。
「南部的天空也长这样吗……」
仰首举着手机捕捉那片蔚蓝,发了仅有图片没有文字的信息给远方的莫以翔,我难得主动想起他,真替自己骄傲一把,他要是敢已读我就敢将他的来电滑向忙线。
「依照纬度来看,大概不会一样。」破空而来的声息带着浓浓笑意。
那是绝对预期之外,从上头压下来,我一个手抖,差点握不住手机,狼狈的小模样让冲进视界里的男生好笑。
我猛地回身恰好看见男生故作从容地收回手,转而挠挠大众情人般的栗色头髮,髮丝变得更加凌乱,但是,阳光无端折射出耀眼的自信。
看来他是想帮我接住手机啊,失了表现的机会,讪讪地揉揉鼻子。
我站定身子,给了个眼神稍稍打量:将近一八零的身高、略短的浏海很时尚的抓起、笑的时候陷了小小的梨涡,穿着石楠灰色素面踢恤,单手插在所口裤的口袋。
「哦。」
他一愣,眉角一抽一抽,理智线有些脆弱。
他没接话,尚未回过神。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友善对话,扛着他的注视离开栏杆,神情平淡无澜的经过他身侧。他似乎更傻了。
「哎、学妹,妳赶时间?」
我奇怪地顿了脚步,努力收拾着一闪即逝的看白癡眼神,耐着性子。
这人是有病吧,我怎么不知道学校的附设医院有精神病院?
「现在是开学典礼。」虽然我没有要赶去的意思。
「可是妳现在才去会被登记。」他总算说一句有脑子的话,我有点放心,不是神经病院跑出来的就好。
「我说我要去了吗?」
男生明显狠狠一梗,显然太狠了。「那妳急着离开要干么?」
「我不想跟陌生人相处,所以把顶楼让给你。」彻底捨弃先来后到的约定俗成。
「这、这怎么好意思?」他汗颜了。
「不然你走?」把安静还给我。淡漠的语气十足的意思,没半点客气。
男生又是呛得狠了,吞了吞口水,瞧了几眼我手指漫不经心地拂过粉色百褶裙,白底且民族图腾的无袖衣服衬得我肤色健康自然。
任由他上下打量的视线,对此没有以往一贯的不悦。
我蓦地笑了,是话题里与天气里的突兀。「看我干么?」
「没……」
莫以翔老是挂在嘴边,这样的面容虽不至于能说出哪儿特别好看,可就是无法让人轻易忘掉。
我身上疏远又冷淡的气息,反而成了夏日炎炎的风景。
「我们其实可以和平共处。」他陪笑,清俊的脸摊上讨好又痞气的笑。
「太难。」
太过冷情的声音搧过男生的脸颊,我心里也是微觉不妥,转念一想,他是以后再不会有交集的人,那就无所谓了。
男生吃鳖,嘴巴歪了歪,哭丧着脸视线越过我,停在后来的身影。「喂、喂,阿司你家直属学妹嘴巴太厉害,我玻璃心碎了又碎啊。」
我一诧,眸光凝了凝,猛地顿了动作看向铁门口。他深色的头髮、深色的穿衣以及深色的眼眸,都与明豔的日光是那么格格不入,却又好似悄悄收揽了在扬起的眉梢和嘴角的细微弧度。
允修司。
这种说曹操曹操就到的速度何等厉害,可是这儿是谁惦记他了?
我侧了眼神瞄陌生的男生,但是,没有错过允修司为了某人转移话题而指向自己掀起的恼意和怔愣,我盯着他默默收了多余的情绪。
「你少在这里闹腾。」
「呜呜、阿司你直属学妹看不起我啊。」
「眼光很好。」允修司波澜不惊地睨他一眼。
男生气结,「见异思迁又忘恩负义的人。」
「哦。」
「你们认识?」瞇了瞇眼睛,出乎意料又好像理所当然。
同样出色的男生不是瑜亮情节,就是至交。
我说的出色是指那花容月貌,简直光芒四射又闭月羞花,人见人爱。
「是嘛、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乐新言,电机系三年级,登山社社员,也是热音社,我和阿司的关係大概是……相爱相杀?」他笑瞇瞇,春风得意。
允修司眉心跳了跳,无声叹气,眼角余光扫过来,捕捉到我眼底隐隐的笑意,是难能可贵的孩子气和调侃。
有点幸灾乐祸,毫不遮掩,我感觉到他没有恶意的目光。
「……乐新言你的歌序是想自己写了?」
清冷的嗓音喜怒不定,包覆着明显的危险意味,当事者缩了缩自作聪明的脑袋,轻轻咳嗽几声。
「我、我这就走人……哎、校长这下说到哪了啊?要是每年都说一样的话我会很失望啊……」他脚步虚浮地挪位,一边「大声」呢喃着。
「你前一年的开学典礼睡过头,前前一年记错开学典礼时间,你听到什么都不会失望。」
「阿司你这么关注我,我会很害羞。」
乐新言很是习惯且顺畅地忽略他的嗤鼻,只挑他想听的话听这种事,谁有他乐新言厉害呢。
08 失神瞅着乐新言逐渐缩小、然后消失过转角的背影,我暗忖着:到底他走路是龟速还是他是大嗓门,怎么可以一分钟后还听得见他的呼天抢地?
男生顺着我的目光望过来,因此感受到落到我身上的凝视。不怕他误会,我绝对不会有望穿秋水的柔情,在我身上能出现的就是傻气和事不关己。
如此不平凡的冷情,眼底的凉薄让人看着心惊。
最好、任何人都不要太靠近我。
我可以当个刺猬,逼退所有人善意的亲近,一个人没有不好。
「……学长来这里干么?」我收回飘远的心思。
「听说有对男女在顶楼玩情杀,觉得有趣,所以来瞧瞧。」是慢条斯理的语气,黑亮的眼眸晕起轻浅的笑痕。
我脸色一歪,听说什么的最惹人厌了。
光线在他的髮梢洒下金色奢华,微风拂过他的衣角,四目相交,没有升起反感,他挪开一点视线,嘴角噙着的弧度没有鬆懈,留下我独自一人的心跳小失序。
掩嘴压低声音,同时转移我不合时宜的欣赏。「消息一点也不靠谱。」
「哦,一对男女是对了。」
「那好看吗?」我装傻,谁爱对号入座了。
「还可以。」
听着他和暖声音里的真挚,这个段数挺高的,跟我一样能睁眼说瞎话。
呼了口气,我放任浏海微扬。「哦、那你继续,我先撤退。」
「站住,待着。」
……我拒绝承认这句话是允修司学长说的。
肯定没有人比他更兇残了。
状似犹豫片刻,允修(推荐资讯:我和合租女的双飞经历,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司抬脚走到我身侧,浅淡的薄荷清香拥抱上来,不是难闻刺鼻的古龙水,反而与他浑身气息同样清冽舒爽。他视而不见我瞬间的退步,执意近到我三尺之内,倚着斑驳的墙壁。
蹙起两条浓淡洽好的眉毛,他占据我极目所至的大半画面,我不得不正视他的存在。允修司的侧脸在风中显得诡异美丽,神秘又难懂,下颚干练分明,嘴角勾着让人无法苛责的弧度。
这个男人坚持要和我待在一个地方?
我半点都不想跟这个完美到让人妒恨的人一起,特别打击人啊。
「妳决定社团了吗?」
温润的声音没有明显的抑扬顿挫,在高处的风中盘旋后落入我耳里,格外像是错觉。看见他薄唇的一张一合,确认他的发声。
「哦……还没决定,下礼拜的社团博览会看看再说。」
没说的是老早决定什么社团也不参加,我没有嚮往多采多姿的大学生活。
允修司瞅着我无关紧要的眼神,用一种要将人看穿的深邃,好似能读懂我的思绪,他眼底忍不住泛起笑意,嘲笑我轻易被发现的敷衍。
「我可以帮妳决定。」
「……蛤?」懵了,我摆弄裙襬的手指僵了僵。
「妳的手很适合弹贝斯。」他没理会我的吃惊,青潭般沉寂的眸子捲起奇异的光彩,视线降了一些。
我们共同记忆应该是医学之夜两手的相触,他将联络方式写进我的掌心,那日柔荑的温软敌不过眼前男人在心底起的波澜。
不管场子有多燥热喧腾,黑色轻巧简单的晚宴服让我更显寂寥脆弱,搁在冷空气中的白皙手臂冰凉,他触及我的掌心时也感染不到一丝温暖。
于是,他执意的接触,暖流源源包覆上来。
哪怕时光怎么流转,我都很难忘记。
「……错了,我是打爵士鼓的。」清亮的目光忽然掩上墨蓝的潮水涌动,搅动所有心事后又沉入最底,我冷着声音。
有太多不堪的秘密和回忆,我私心以为只要假装忘记就能掩盖,可忘了越是若无其事,让人无意碰触时越是难以反应。
我发觉了允修司淡漠里起的一点涟漪,轻柔美好,我突然发不了怒气,对于他的试探,像一拳击在棉花团,无力。
他意外没有掀了脾气。「我随口说说,就是觉得适合。」
原来是多想了……这样会惹人厌呀、我也讨厌这样敏感的自己。
歛下眼睑半晌才又轻扬了语气,不是妄自菲薄的自嘲,而是几分孩子气的玩笑。「……你觉得我的身高撑得起贝斯?」
允修司失笑,不是一如既往的浅浅笑意,是染着春风和暖的温情。不过,他只顾着观察我的手指,可见没注意到。
「妳还真诚实。」
「彼此彼此啊。」我才没有多矮呢。他的认同很诚实,诚实得让人受挫,我垮着表情,他会心一笑。
「讨厌了吗?」
——讨厌了吗?
那是允修司第一次对我笑得那样温暖,是前所未有让人沉沦、不失与生俱来的一股清贵,我难以形容。
美好得会令人醉生梦死。
只能忍受心口的震荡,我咬了咬唇。
捏了捏手指,瞇起眼睛,我想我会永远记住这样的他。
可是、那句话怎么听来有那么点熟悉?
——讨厌我了吗?
曾经有个男生带着笑靠近,他多么肯定得到的答案是否定。
我不会讨厌他。
那句话之后落在髮梢的吻,霸道的、疼惜的,近乎无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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