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书! 同事开会摸得我水直流

第八章 阵雨-1 「妳觉得杜嫣然这个人怎么样？」文胤崴像是鼓足了勇气，认认真真地问我，就像解一道难题一样，紧张却又怀着几丝兴奋感。我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说：「你再说一次。」「其实我有一点喜欢她。」不要再说下去了。我无助地看着他，就像蒙受无妄之灾準备要被处刑的囚犯。可是他没有发觉我的目光，自顾自地说：「妳上次不是问我在给谁传讯息吗？就是她，传讯息前都要想好久才能发送，看到她的回覆就特别开心，等到我发现时就已经喜欢上她了。」我不想知道。我压低声音，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你喜欢她什么？」他似乎被这个问题吓到了，想了许久才回答：「我喜欢她的率直不隐瞒。」闻言，我就像是被重击了一拳，我瞒着文胤崴，瞒着全世界，喜欢他这么久，结果他居然喜欢一个率直不隐瞒的人。「第一次看见她是运动会的时候，那时她不是哭得特别惨吗？我看到时居然觉得这个人哭起来很漂亮，等到认识了以后才发现她笑起来更漂亮。「性格也不错，朋友也多，口碑特别好。」我静静地听他说，却觉得在他面前无地自容。现在的他是那么的耀眼，就像太阳，可望而不可及，一伸手就会灼伤，就像现在的我，已经快要粉身碎骨。我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恶梦，只是隔天醒来，文胤崴依旧捧着手机和另外一头的杜嫣然聊天。这是一场不会醒来的恶梦。不知多少次，我想把文胤崴的手机丢出窗外或是直接摔到地上，最终还是下不了手。这是第一次，我觉得文胤崴离自己特别遥远，明明一直在身边，明明就是触手可及的距离。「快要段考了，这次出题老师放话要让全校平均不及格，大家最好回去讲义要多写，也可以去找别校的历年段考考卷来写……」数学老师在台上滔滔不绝的说，旁边的林书榆上课不再走神，特别认真的把刚才老师发下来的考卷计算一次又一次，不再是当时拿计算纸当情书的草稿，而且计算错误一堆的女孩。「杜嫣然！」数学老师厉声大叫，全班目光顿时聚焦在正在滑手机的杜嫣然，只见杜嫣然摆手说：「等我一下！我在问人数学！」「老师我就在妳面前，还不问我！小心我等一下让妳手机开启飞航模式！」数学老师愤愤地说。「呃，老师，为什么要开飞航模式？」吴睿钧不解地问。「就是直接把手机丢到窗外，让它飞航！」闻言，一阵哄堂大笑，唯独我勉强扯扯嘴角，毫无笑意。因为那个在教杜嫣然的人就是文胤崴。体育课时，我和张文茜、林书榆慢吞吞地跑操场，也许是怕尴尬，文胤崴不再跟我们打招呼，反倒是萧宇尧和苏墨雨会对我们微笑致意。林书榆面色如常，不得不说她真的是个很坚强的女孩，能够复原得这么快。我看见前方文胤崴追上正和陈语心边散步边聊天的杜嫣然，热切地对她挥手，杜嫣然不知说了什么，笑得特别灿烂，然后萧宇尧也追上了文胤崴，用力地敲了他一记，一脸坏笑。这副景象是如此地青春洋溢。那种我无法拥有的青春。我平常最喜欢看七班的男生打球，然而，现在看着却觉得揪心。文胤崴他们依旧笑得灿烂，大汗淋漓，却不失那分耀眼。当杜嫣然和她的朋友们在操场上散步经过球场时，文胤崴正準备投篮，看见杜嫣然，不知怎么搞的，好像力量都被抽离了，球打到篮框弹了出来。「文胤崴认真点！」只见他跌坐在地上傻笑，笑得十分幸福。我不忍继续看下去，别过头去，继续算数学。我以为这场恶梦很快就会结束了，很快，就不会再看见那个家伙对着手机萤幕傻笑，不会一经过七班就看到他跟几个朋友讨论该如何回杜嫣然的讯息，不会看见他和杜嫣然擦肩而过时，突然加大音量，装模作样地跟朋友说：「我一直很喜欢莎士比亚的某句话……」然而，这场恶梦就像云霄飞车，渐渐驶向顶端，準备急速下降。某天早上，文胤崴一扫平日爱睏的模样，看起来相当兴奋，一上校车就对我说：「李如滢，我决定要向她告白了。」我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地看着他。好像前阵子才听林书榆说过类似的话，这阵子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发情期来了吗？「什么时候？」我冷冷地问。「今天放学。」他挠头傻笑，「感觉是时候可以告白了。因为我一直觉得妳是我的知己，所以这件事我想要第一个告诉妳。」我看着他，为了憋住泪水很努力地瘪着嘴，我不想当你的知己，你知道吗？你想要的不是知己是爱人啊。我很想开口告诉他不要去，恳求他不要离开我，可是我却连伸手拉住他的勇气都没有，连林书榆都不如。「李如滢，祝我顺利吧！」他笑得灿烂，好像窗外阴郁的天空也能因此明朗起来，他的笑容照亮了昏暗的校车，却让我的心布满更多的乌云，挥之不去。我能不祝福你吗？我忽然想起南康白起的《我等你到三十五岁》，那句「我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更加热切地盼望他能幸福，只是，想起这幸福没有我的份，还是会非常的难过。」我一直以为，自己在面对他接近幸福的那刻能够朝他张开双手，笑着和他告别，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他能够幸福，然而，只要一想到这份幸福与自己无关，还是会忍不住想要自私地拉住他的手。但是仅止于「想要」而已。我没有回应，好像一开口，就会暴露此刻慌乱的情绪。我转头望向窗外，心情就像窗外，乌云密布，好像就要下起了阵雨。

第八章 阵雨-2 雨水的气味瀰漫于空气中，我向来是喜欢这个味道的，纵使文胤崴偶尔会笑我这是酸雨的味道，都是你们这些文青太多情了，我仍然为这股味道癡迷。因为在某个春雨的夜晚，在那个瞬间，我对那个少年倾心了。雨一直下到下午都没有停止，和我的心境一样，淋得溼透透的。一整天下来我都在注视着杜嫣然，看着她的灿烂笑容，光芒万丈，就跟那个少年一样。嘴里时不时会爆出几句髒话，不在意成绩而睥睨我们一众为了亮眼的成绩单读得要死要活的人。为什么文胤崴喜欢的人和我完全不一样？「我喜欢她的率直不隐瞒。」要是我把那些隐瞒的话说出口的话，你会喜欢我吗？我觉得自己几近疯狂，已经逼近崩溃的边缘了。我一边解物理题，一边用力地扯自己的头髮试图专心，然而脑袋里浮现的还是当时文胤崴认真教我物理的模样以及在那个夕阳余晖下雀跃地对我分享物理的心得那如在分享自己的四驱车技巧的小孩的模样。突然，泪水就这么滴下来，晕开了墨水，我赶紧胡乱抹去争先恐后滴落的泪水。文胤崴，你错了，用原子笔解题还是有问题的，要是哭了的话墨水就会晕开。转头看见林书榆奋笔疾书的模样，我瞬间懂了当时她急着告白的感受，至少她现在了无遗憾。我应该也要说出口才对，最起码拦住他，最起码让他知道我不想当知己，何况，向来就是我知他而他不知我。下定决心，我快速地在计算纸上写下想对他说的话，在心底演练无数次，我的手指颤抖着，好像在签订什么卖身契。我摀着自己的心口，用气音轻声说：「加油，李如滢。」加油。放学钟声一响，班上同学纷纷揹起书包，望着外头大雨滂沱，抱怨走路回家很麻烦。我看见文胤崴站在我们班门口，看见正拎着雨伞走出教室的许航青，叫住他，「麻烦帮我叫杜嫣然。」许航青颔首，然后大喊：「杜嫣然！」原本在收摺叠伞的杜嫣然抬头，朝许航青喊：「什么事？」「文胤崴找妳。」我的心一紧，眼看杜嫣然就準备要离开座位，立刻抬脚，走出教室，去找前门那个神色紧张的少年。李如滢，就是现在。「李如滢？妳是来帮我加油的吗？」他看见我风风火火地走到他面前，对我笑说。「文胤崴，我有话要说。」几近提起了所有累积许久的勇气，我的声音有些抖，紧张却又坚定地说。「什么事？」「就是……」我才刚开口，杜嫣然就揹着背包，走出教室，对我微笑致意，然后朝着文胤崴露出甜甜的笑容，声音甜腻腻的，好像灌了好几罐蜜糖，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啊，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谈吗？这边人来人往的不好说话。」文胤崴温柔地说，这是我不曾见过的样子，也许在那个雨夜，在他轻拍我的背时，脸上也是这副表情。他转过头来对我说：「李如滢，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好不好，我先走了。」说完就领着杜嫣然转身离去。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我无声的吶喊，原本準备了很多说词，说林书榆的情书是我写的；我会为了多看他几眼而绕远路上厕所；就算被他嘲笑，我还是很喜欢能在红榜上看见我跟他的名字并列在一起；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当你的知己；其实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他们离我越来越远，我看着文胤崴的背影，泪水汹涌，模糊视线。国三初见他时就觉得他的个子很高，如今过了两年，个子又长了，自始至终我都在仰望着他，无论是因为身高问题，还是因为我那卑微的单恋。我追了上去，希望能够力挽狂澜。旁边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我，哪来的勇气在溼答答的走廊上奔跑，不怕摔倒吗？「文胤崴！」我朝着他的背影大喊。可是他并没有听见我的吶喊，和杜嫣然继续走着，一高一矮的身影看得我眼睛发酸。他们终是在八班旁边的楼梯停了下来，而我也停下了脚步，不忍前进。「其实啊……」文胤崴张口。我屏住了呼吸。拜託不要说……「我喜欢妳，第一次看见妳的时候就喜欢上妳了。如果妳愿意的话，能不能和我交往。」他诚恳地说，眼底(推荐阅读:性交故事，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是熠熠星光，字字却刺向我的心，千疮百孔。我的双眼蓄满泪水，模模糊糊间看见杜嫣然轻轻点头，脸颊绯红。「好，我愿意。」泪水总算溃堤，我立刻转身离去，将文胤崴的欢呼声抛诸身后，跌跌撞撞地走下楼，连雨伞也没有撑，让雨水浸湿自己，在雨中瑟瑟发抖着，摀着脸嘤嘤啜泣。我想起了小时候去亲戚家拜访，那个亲戚家很有钱，堂哥有很多很多的玩具，什么遥控车还有当时广告打很兇的造型黏土，每个都不是当时事业刚起步的爸爸妈妈能买给我的。大人尽管在餐桌上聊属于他们大人的话题，而我们这群小孩就在旁边玩玩具，我还记得那时堂哥得意的嘴脸，如数家珍地告诉我们这个是在哪个国家买的，又是自己爸爸哪个同事送的。我没有认真去听他在说什么，自顾自抢过堂哥手上的遥控器，我没有理会他的抗议，逕自按几个按钮，自以为是卡通里的车手，欠缺训练的我果然让车子原地打转，不一会儿就抓到窍门，让车子能够顺利运行。然而堂哥气得大叫：「还我啦！」和我争遥控器，两个人就这样随便按按钮，结果车子就这样一个暴冲，冲下楼梯，直速下降，落地发出极大的声响，惹得所有人都转头望向楼梯口。我们赶紧冲下楼看车子的状况，前面的塑料已经碎了，虽然还可以操弄，样子也没有当初那样威风。堂哥见状急得嚎啕大哭，抓着我就骂：「都是妳啦！」我回嘴：「你明明也有乱按！」就在这时妈妈也跑下楼，我以为她会来替我说话，然而她只是当着所有亲戚的面，用力打了我的手一下，我的手立刻就红了起来，痛得我眼泪马上就流出来了。只见妈妈咬牙切齿，眼睛也是红的，朝着我骂：「不是早跟妳说过了吗？不是妳的就不要拿！」不是妳的就不要奢求。我就像当年那个因为家里不够有钱，玩了别人的玩具而委屈挨打的女孩，用力痛哭了起来。此时此刻的心甚至比当时被狠打还要痛。那么小的时候就明白的道理，为何现在还是不懂呢？我哭出声来，不管身旁走过的路人的目光。如果一切忧愁能像这场倾泻而下的大雨转瞬即逝，如果这场恶梦能随着阵雨而远去，如果滚落的泪珠能在倾泻完后映出美丽彩虹……

第九章 今晚的月色真美-1 那天晚上我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记得沿途我红着眼眶，刚好搭上一班人少的公车，找了个角落坐下，盯着窗外景致痛哭，熟悉的景色也随着泪水而染上一层氤氲，那些没说出口的话翳入了阴郁的天际。隔天醒来后发现头痛欲裂，鼻子也塞住了，一起床就觉得喉咙乾涩，下楼喝点水才觉得没有那么痛，却像开了关似地咳嗽咳个不停。原来真的是病由心生。爸爸显然是被我的咳嗽声给吓到，赶紧进厨房看我，「妳还好吗？」我艰涩地开口，一开口发现嗓子哑了，像极了变声期的男生，「大概是昨天淋雨感冒了。」爸爸走上前摸了下我的额头，一碰上就惊讶地喊：「怎么这么烫啊？妳今天还是别去上课吧！」闻言，我有些犹豫，毕竟今天又有数学课又有物理课，可是忽然想起昨天的事，眼睛又有些酸了起来，只好低下头，轻轻地点头。爸爸见我这个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大男人向来不善表达爱，只是轻轻地摸我的头，说：「那今天就在家休息吧！爸爸等一下给妳跟老师请假，再带妳去看医生。」爸爸赶在上班前带我去社区附近的诊所看医生，医生看我烧得厉害就开了一个药效比较强的药给我，回到家爸爸交代我赶紧去吃药就急匆匆地去上班了。平常为了读书我从来不敢吃嗜睡的药，今天吃了倒好，我很快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那些伤心事遂也暂且遗忘了。隔天回到学校，文胤崴和杜嫣然交往的消息已经传遍校园了。这个消息震撼全校，常居年级前几名的文胤崴居然会和成绩后段的杜嫣然交往，这个组合让大家回忆起《恶作剧之吻》风靡亚洲的时光——可惜的是，杜嫣然从来不是相原琴子那样平凡的女生。林书榆知道这个消息后先是有些震惊，没想到文胤崴口中那个人居然是杜嫣然，然后格外感慨地说：「没关係，幸好我已经被拒绝了，不然现在我可能会更难过。好在，我已经不喜欢他了。」她的一字一句重击我的心，好像一把刀刃，一次次捅过来。张文茜眼神宽和，抱住林书榆，温柔地说：「想通就好。」那我呢？想通了没？看着他们，我久违地感到自己离他们很遥远，很遥远。「嫣然、嫣然！妳跟文胤崴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啊？谁先告白的？」女生们围在杜嫣然的旁边，争先恐后地挖八卦，只见她脸颊浮起一片可疑的红晕，惹得大家哇哇大叫，直说郎才女貌，多棒的组合啊！是啊，多棒的组合。我戴上耳机，拿出早上发的历史考卷来写，想藉此赶走这些声音，无奈开得再大声，那些令人作呕的声音仍在。「啊！文胤崴来了！」突然有个人大喊，我身体一震，却还是继续做题。「杜嫣然快点啦！妳男人来了！」「通通给老娘闭嘴！」杜嫣然大叫。班上同学嗷嗷直叫，声音都盖过耳机里的声音。视线越来越模糊，连ABCD选项也看不清楚，脑中越来越乱，居然连最简单的史前文明流变也无法思考。眼看泪水就要夺眶而出了，我赶紧走出教室，任凭那些八卦在后头喧闹着，一出教室就看到文胤崴正温柔地替杜嫣然梳理头髮，眼底尽是柔情。他没有发现我正看着他，愤怒、悲伤、无奈、痛心……我也不晓得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感受。我赶紧掉头逃走，落荒而逃，切切实实地。跑到对我而言翰青唯一的一块乐土，唯一的秘密基地——科教大楼的厕所。一照镜子，看到自己的脸，只觉无比哀痛，杜嫣然的脸比我小上许多，也没有我那么多青春痘，皮肤白皙，眼神清亮，笑起来就像仙女一样。而我一头清汤挂麵，身材微胖，脸上脂粉未施，要是平常还有点自信的光芒，可现在眼色黯淡，因为感冒而皮肤显得更加蜡黄，像极了生活了无希望的难民。我在课业上的表现发光发热，却永远不及成绩不好的杜嫣然，她歌唱得极好，舞也跳得好，人缘也好，家境也好；而我，手(推荐资讯:和女同事出差，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眼不协调，父母离异，就连勉强称得上朋友的张文茜和林书榆也无法与我谈心，只有成绩能够赢过她，可是，文胤崴从没有因为我的成绩好而倾心。我曾经以为，只要努力，上帝就会受到感动而施予你想要的东西，然而这世上不能靠努力获得的，便是感情。我突然想起去年年底和文胤崴聊末日预言。他挑起一边眉，好笑地说：「无稽之谈，妳害怕啊？」我摇头，然后说：「要是大家都该面对这个，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并不能战胜灾难，但是要是能与爱人、亲人、友人一同面对，不离不弃，那有什么好怕的？至少我曾存在过。」他笑了，「我一直都在啊。」我别过脸去，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我眼底已蓄满泪水。其实2012的末日预言从来不恐怖，真正恐怖的是他离去了，把我的世界的灯火通通熄灭。我蹲在洗手台旁边，低声啜泣了起来，病痛像是要提醒我苦痛般，不断引起咳嗽，又逼出了多几滴泪水。直到上课钟声响起，才重新打理仪容，匆匆回到那个如梦魇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