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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印记-1 运动会结束后，校园重归宁静，好像前些日子的骚动不曾发生过，十一月很快又过去了一大半，又是一次段考即将到来。吴睿钧他们依旧在课堂上说笑话；张文茜依旧逮到机会就损林书榆；杜嫣然依旧上课玩手机；我依旧上课都看闲书回家奋笔疾书。只是，有些事正在这如流水帐般的日子悄然改变着。「文胤崴！快点！」文胤崴推开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副没睡饱的样子。我问：「昨天几点睡啊？」他又打了个哈欠，「十二点，化学作业多到夸张。」我对他投以同情的眼神，然后赶紧催他去搭校车。上校车后，我一如往常地拿出早修週考的英文来背，只见文胤崴没有念书，也没有补眠，而是拿出他的手机敲敲点点，不知是用哪个输入法，按个键就震动。他挂着笑容，不知是在和谁聊天，也许是萧宇尧吧。他传完一段后就关上手机，笑着进入梦乡。他在和朋友说笑话吗？怎么那么开心呢？我抛开这些问题，专心在英文杂誌上这篇cloze。「我现在要发美术习作，老师说字体设计的作业段考前交。」刚考完英听美术小老师就从公物柜搬出一大叠书，一本一本放在排头，然后再往后传，我接过前面同学传来的美术习作，一翻开来是上次撕掉的那页，没有撕乾净，还留有一点痕迹。再往前一页翻，看到了那颗髒兮兮的苹果，还有旁边老师用铅笔写的评语以及分数，灰色的79分显得特别灰暗。「光影没有清楚呈现，橡皮擦没有擦乾净。」我盯着评语，想也没想地阖上书本，把它扔进抽屉里，然后偷瞄旁边的林书榆的分数，92分。我告诉自己反正学测不会考美术，心里却有一种不明的感觉随着望见那颗髒苹果而生。又是一节体育课，运动会后体育课重归翰青极不重视的闲科之一，老师也不再逼着我们运动，由俭入奢易，我、张文茜、林书榆再度成为体育课坐在司令台上发呆的那一挂人。跑完步后，我们坐上司令台，我继续看早前借来的席慕蓉诗集，而林书榆、张文茜则随口抱怨哪科报告多。自从运动会后，我越来越不想和他们聊文胤崴，大部分时候，我都在看书或是算数学，只有偶而他们硬要徵求我的意见时才会随便敷衍几句。这种时候，我总会特别想念徐以恩，这个话题相近而又尊重我的朋友。「其实，我有点想跟他告白。」林书榆突然这么说，我猛地抬头，看见她脸色绯红。「为什么？」我问，问完就后悔了，什么蠢问题啊！不就是喜欢才告白吗？「因为眼看就要高三了，我想在期末前理清这段感情，要是成功了还能以女朋友的身分帮他庆生……」她的语气坚毅，只是到最后提到「女朋友」后就越来越小声。「才刚考完第一次段考妳就想到高三去了，妳的高中生活是光速过去的呀？」我揶揄，其实内心也是认同她的想法，也该理清自己的感情，专心在课业上，这是我没想过的事，告白什么的，太难开口了。张文茜闻言抚手大笑，「我觉得可以呀！平常文胤崴不都会和妳打招呼吗？至少这代表他心底记得妳呀！有好几个像文胤崴告白的人，文胤崴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呢！」「可是他也会跟如滢打招呼啊！」其实不只是我和林书榆，自从运动会后，文胤崴看见杜嫣然也会微笑打招呼。「哎呀！不试怎么知道？」张文茜说，然后突然转头对我说：「不然如滢去打探一下文胤崴是怎么看书榆的。」「啊？」我面露难色，「要是露馅了怎么办？」不对，我应该要推託才是。「以妳平常写作文的功力，一定可以瞒天过海。」什么鬼？林书榆恳切地望着我，我被她盯得不自在，也没有理由拒绝，只好点头答应：「好，交给我吧。」我继续翻书，突然看到这么一首诗：不要因为也许会改变，就不肯说那句美丽的誓言。不要因为也许会分离，就不敢求一次倾心的相遇。放学前张文茜千交代万叮咛就算用吐真水也要从文胤崴那里问出个所以然，搞得我一看见文胤崴就浑身不自在。今天我们幸运在平常一位难求的校车抢到座位，我坐在窗边思索要如何开口，而他在旁边玩手机，和早上一样，在和别人聊天。「哪来那么多话，可以从早聊到晚。」我随意打开话题。文胤崴「啧啧」一声，依旧在低头打字，「这妳就不懂了。」「何时我们二爷也这么长舌了？」我叹。他嘿嘿一笑，关上手机，没有多说什么。我见正是时机，一鼓作气把刚才编出来的话说出来：「你之前不是和书榆同班吗？我到现在还是和她不太熟，想知道她为人如何。」他皱眉，狐疑地问：「不熟？那你们怎么还整天黏在一起？」「她和文茜比较好。」他没有再追问，逕自回答：「她人挺不错的，尽责。你们俩应该相处得来的。」「嗯。」我沉吟。我知道，就是在她因尽责而自责时才会喜欢上你。他的手机又震动起来，他马上打开来回话，我偷瞄联络人是谁，却还是未果。到底是谁让他整天挂记着手机呢？

第七章 印记-2 隔天一到学校，张文茜就拖着林书榆来找我。「妳今天是来报喜的吗？」张文茜搓手，八卦兮兮地问。「他说书榆人不错，很尽责。」闻言，林书榆脸突地红了起来，惹得张文茜嗷嗷大叫，林书榆受不了她的反应，连忙追打她，在教室里你追我跑，结果迎面撞上正从后门走进来，边走边低头滑手机的杜嫣然。林书榆忙向她赔不是：「抱歉，嫣然。」杜嫣然笑笑，「没关係。」然后重新戴上耳机，悠然自在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你们俩小心点！别闹！」我忍不住骂。「好啦！那我们去外面拟定(推荐资讯:另类情感口述，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作战计画。」我还来不及拒绝，张文茜就拖着我和林书榆往外跑。为了避免被别人听见，我们走到行政大楼三楼的家长会办公室旁边，反正平常家长会也不会开会，正好适合我们谈秘密。「呃……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林书榆迟疑地问。「没告白怎么知道他喜不喜欢妳？」张文茜语气不容拒绝。我汗颜，到底为何要凭这点资讯就告白？「就算被拒绝，妳也可以继续喜欢他，告白不只是要请求结为情侣，而是让人知道自己的心意，也能引起他的注意，让他更在意妳。」张文茜说得头头是道，也不晓得这话是从哪本芭乐爱情小说抄来的。林书榆面露难色，看着我俩一脸殷切－－只不过我和张文茜殷切的点显然不一样，中是开口：「好，那我试试。」张文茜满意地拍拍她的肩膀，就像领主託付任务给骑士一样。「我们一定会帮妳的。」我的心情很複杂，突然有个念头浮上脑海：「要是林书榆被拒绝就好了。」立时被这个想法给吓到，我怎么可以这么坏心呢？上次听到文胤崴拒绝人而窃喜还好说，可是林书榆是我的朋友啊！「如滢，妳能帮忙我写信吗？帮我修一下就好了。」林书榆突然对我说，眼神恳切，直勾勾地盯着我，好像要看穿我似的。我心虚地颔首，「好。」早上第二节是国文课，班导正在教我们如何利用排比句丰富自己的作文。「我本来不想教这些的，可是上次段考七班的作文让我大吃一惊，乱七八糟，写了一些不文雅的字还说在用『飞白修辞』，你们不是大文豪没资格用这个啊！有些人作文篇幅太短，这种时候可以用排比句，既可以拉长句子，又可以增添新意……」五、六、七班的国文都是班导教的，据说上次段考七班的作文可谓「精采绝伦」，有人写自己在路上遇到老人家讲古，他每次作文总会出现一个老人家，我都怀疑这世上真有那么多老人在外乱晃又逢人就说人生道理，还有人例证写了一堆科学定理，让脱离理科已久的班导一头雾水。当我正听得抚手大笑时，邻座的林书榆把一张纸放在我的桌上，一看居然是计算纸，摺得方方正正的，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算错的圆外一点与圆的最短距离的题目。「妳上国文课算数学就算了，还解错。」我小声地揶揄她。她白了我一眼，「妳才国文课解数学，打开来看，我在训练文笔！」我打开那张计算纸，看见裏头满是铅笔字，涂涂改改。记得初见是在高一时，你被选为班长而我是副班长，两人站在台前，你转头对我微笑，说：「请多指教。」多么平凡的开场啊！要是能回到以前，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印象更深刻的。你还记得合唱比赛吗？你总是那么热心，要不是有你的帮忙，班上同学搞不好连理都不想理我呢！除了热心，你也是那么温柔，在我因为输了而哭泣时安慰我，如滢告诉我，你说我人不错，负责任。你知道得知这个消息时我有多么高兴吗？她见我面色凝重，小心翼翼地问：「还可以吗？」不是我要说，整段文字没头没尾，没有切中要点，如果这是学测作文还真不知道能拿几分。我从抽屉中抽出另一张计算纸，执笔写下：纵使高二不在同一个班，我的目光还是不断地追随着你，大队接力为你喝采，看到你考了好成绩而洋洋得意，听到有人称讚你而心生同感……明明不是自己的成就，你懂那种为了一个事不关己的青春患得患失的感觉吗？我喜欢你那像得逞的顽皮小孩的笑容，背着阳光迎面走来一尘不染的样子也喜欢，为了数学而紧蹙的眉头也喜欢，干练的北京腔也喜欢，漂亮的行楷也喜欢，后仰跳投时后脑勺飞扬的几根髮丝也喜欢，呼唤我的名字的样子也喜欢……我无法奢求你的喜欢，只想，要是你在看这封信时嘴角噙着笑，这样就够了。我笑着写下「了」字最后的一个勾，字体称不上飞扬，却饱含了真意。我曾想过，要是有天和文胤崴告白，那就写下这段话吧！只要能让他知道那热切的目光下怀着什么心思，这就够了。只要他知道后，能因此感到开心，这就够了。我把两张计算纸摺好，还很多事地帮她把错的式子订正，趁着班导不注意，偷偷传回林书榆的桌上。她瞥了我一眼，然后打开纸来仔细端详，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就连班导刚才教的排比句也用上了。」说着突然换上严肃的表情，「可是我觉得最后一段不行，到底要不要他喜欢？」我蹙眉，林书榆想的和我不一样，人家可是破釜沉舟，哪像我，一点行动也没有。「我觉得……」我张口解释，突然班导就喊：「如滢！认真点！妳来跟我们分享一些作文能引用的句子。」顿时，全班都齐刷刷地转头看我，看得我脸都有些红了。我有些紧张地说：「我是不知道能不能用在作文上啦！我特别喜欢这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无论兜兜转转了几回，一回首，忽然望见，那个人依旧在等待自己，不用任何言语挽留。班导听完我的回答，看起来没有很满意，毕竟大考作文牵扯到爱情就容易偏题，而且我平常总爱引用一些无人知晓却蕴含人生哲理的「有人说」──其实都是我瞎掰出来的。林书榆看着我，然后又低下头在我的那张计算纸上刷刷地写些什么。后来她也没有再给我看情书的内容，最后那段究竟改成什么样子我也无从得知。

第七章 印记-3 「既然情书都写完了，妳何时打算行动？」午餐时间，张文茜拿着便当，大剌剌地坐在林书榆前面的位子，劈头就是这个问题。林书榆紧张地环顾附近，发现没人在注意我们就小声地说：「我今天晚上会传讯息给他，明天中午找他出来谈。」这么快。我面色如常，内心却是十分焦虑。于是我以去洗餐具为由，赶紧离开这个话题。我一边洗餐具一边整理思绪，要是文胤崴答应她了怎么办？「如滢，吃饱了啊？」突然有个人叫唤我，回头一看是杜嫣然。我颔首，「今天的便当不太好吃。」「我也这么觉得。」她到我旁边洗手，突然一声「叮」响起，她侷促地从口袋拿出手机，尴尬地对我笑笑，「我忘记关静音了，好在不是上课。」我对(推荐阅读:情感短文章，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她露出宽和的笑容，她这才安心地拿出手机来看，打开来回人讯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个瞬间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后来又甩开这个念头，他们又不熟，怎么会联繫？再度回到教室，林书榆和张文茜正在用手机看EXO出演的综艺节目，看得津津有味，一看到我回来就说：「如滢妳看过这期节目了吗？我快被伯贤还有灿烈笑死了，伯贤真不愧是妳最喜欢的成员，太可爱了。」我摇头，他们至今仍不知道我最喜欢的是鹿晗。我到底在彆扭什么呢？无论是鹿晗还是文胤崴从来都不属于我，我为何要用这种奇怪的态度面对自己的朋友呢？我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书榆，加油。」我能做的只有跟妳说这声「加油」。林书榆的双眼瞬间蓄满泪水，跑过来抱住我。对不起，我做不到祝福妳。「谢谢妳，如滢。」我回抱住她，轻轻地拍她的背。隔天早上林书榆一副晕呼呼的样子，整张脸都是红的，看得我跟张文茜都有些不知所措。最后我还是提起勇气，传了张纸条到她桌上，「妳还好吗？」她马上就对我比了一个OK，然后示意我耳朵靠过来，小声地说：「我约到他了，现在有点紧张，现在我该怎么办？」我觉得有些好笑，低声对她说：「我又没跟人告白过……」她一听到告白二字就赶紧摀住我的嘴巴，我被她弄得很不舒服就赶紧大叫张文茜，张文茜看到我们扭打成一团，笑着把我们分开，然后问林书榆进展如何，听完状况就是大笑，然后回到自己座位拿了一包东西过来。「这是什么？」林书榆问。张文茜一脸得瑟的样子，像是献宝一样把里头东西一一排列出来，居然是整组化妆用品。「这是我妈之前买给我的，一直没有用，昨天听妳说今天就要上战场想说给妳用用。」林书榆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张文茜就摸摸她的头，笑说：「可是我不知道怎么用，怕妳等一下被画成熊猫。」一句话瞬间让林书榆变脸，「还不赶快学要怎么化妆！」于是张文茜跟我就拿着手机查一些化妆的技巧，在林书榆脸上左擦擦右涂涂，居然也化出了点样子。「怎么样？」结束工作，林书榆紧张地问。我打开手机的自拍模式，递给她，「妳自己看吧。」她看着手机里的自己，眼眶泛红，张文茜又痞痞地说：「漂亮小姐，要跟我出去兜风一下吗？」她害臊地打一下张文茜，惹得张文茜说：「这么剽悍，怎么会让男人喜欢上？」我们几个哈哈大笑起来，只是越笑越觉得脸颊酸涩。中午林书榆依约到学校生态池与文胤崴会面，她特别要求我们不要跟去，于是我和张文茜两人就留在教室等她。我有些紧张，为了缓和情绪就拿出小说来看，只是脑袋里浮现的男女主角竟是文胤崴和林书榆。早知道就看悬疑小说了。「妳这没良心的家伙，好朋友现在正在水深火热之间，居然还能看小说。」张文茜见我这般「悠闲」的模样，忍不住说。书也看不下去，我只好开始跟张文茜闲聊。「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张文茜说。「不要紧张啦！会好的。」我答。明明紧张的就是我。「我好怕书榆会太紧张，结果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我也觉得应该会这样。」就在我们聊到最近又有什么考试时，林书榆进来了，面色如常，只是有些苍白，不用问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她回到自己的座位，趴在桌上。我跟张文茜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过了约莫十分钟，她总算是抬头从抽屉里抽几张卫生纸来擤鼻涕，突然一声「咕噜」，脸上立刻像着火似的，转头对我说：「如滢，我好饿。」这个笨蛋饭都没有盛就跑出去了。我又好气又好笑地走到置物柜拿泡麵，然后到外面泡。「失恋还只能吃泡麵……」当我把泡麵端到她桌上时，她嘀咕。我忍不住笑，「人家失恋都是难过得不吃不喝，妳居然还嫌。」她认命地拿起筷子吃麵，泡麵热气使然，林书榆的眼镜被雾气给模糊了，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张文茜跑到我们之间，安安静静地盯着林书榆吃麵。林书榆吃完麵后，突然又呜咽啜泣起来。「我还特别化妆，好蠢，好滑稽……」张文茜和我赶紧递卫生纸，张文茜还小声对我说：「完蛋了，我忘记带卸妆水。」「妳这个笨蛋！」我对她骂，然后对林书榆说：「别哭了，妆都花了，而且我们没有卸妆水啊！」闻言，林书榆带着哭腔朝我们骂：「你们这群白癡！」然后又哭又笑的，扑进了我们的怀里。「书榆，妳是个勇敢的女孩。」我特别诚恳地说，要是我就绝对不敢这么向文胤崴表达心意。她哭得嗓子沙哑，却还是坚强地对我们说：「放弃我这种这么好的女孩是他的损失。」我跟张文茜露出宽和的笑容，直说「是」。「只是，我没有想到，他居然有喜欢的人了……」我猛地抬头，突然觉得大脑就像要断线了一样，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在张文茜怀里哭泣的林书榆的画面就像默剧一样，全世界就像只剩了我一人。我忽然想起了那颗髒苹果，画技极差，甚至没有用橡皮擦擦乾净，果然无法得到任何好评价，或许这就是我，注定无法让那个人倾心。后来我再次阅读席慕蓉的〈印记〉，突然觉得有些讽刺，无论是美丽的誓言亦或一次倾心的相遇，都是我可以企及的吗？「文胤崴有喜欢的人了……」林书榆的声音一直迴荡在脑中，无法消散。放学后，我一如往常地和文胤崴一起去等校车，一路上没有什么交谈，我不断思忖林书榆中午的话，那个人究竟是谁？「李如滢。」文胤崴的叫唤声把我的思绪拉回眼前，我赶紧侷促地回：「嗯？」「上次妳说和林书榆不熟是骗我的吧？」他突然问。我有些慌乱，想了下后才诺诺地点头。他叹了口气，「唉，妳这个笨蛋。」我噤声，的确，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场闹剧。「林书榆她……她还好吗？」文胤崴的眼底闪过一丝自责，小心翼翼地问。「除了心痛之外其他都好，我想她很快就会好了。」他苦笑。校车缓缓地驶来，他赶紧拉住我的书包背带，拉着我走出重重人墙。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感到有些鼻酸，这宽阔的臂膀终究不是属于我的，终有一天，他会拉着另一个人，穿越茫茫人海。我强忍住泪意，深怕他一回头，泪水就夺眶而出。上校车后，他习惯性地让我坐在靠窗的位子，等我就座后便说：「其实林书榆的信让我挺感动的。有一段写了好多我的特徵，我自己都没有发觉原来我有这么多习惯。我只是觉得，我没有她说的那么好。」闻言，我别过头去假装看窗外风景，不让正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滑落。李如滢，这样就够了。只要他知道后能够有所感动，那就够了。那为什么现在心还是那么痛？我故作平静地回答：「你想要我说什么？奉承的话我可说不出口。」他挠头傻笑，没有多说什么。要是你知道信是我写的，会怎么样呢？「李如滢，其实我一直想问妳。」我转头望他，看见他有些侷促，便给他一个宽和的笑容，「你说吧。」「就是……」他停顿了下。「妳觉得杜嫣然这个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