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色文 口述两个男人一起吃奶

第六章 梦中倩影 金成双追至茶水司院外的屋顶,便不见了那黑影,无奈,只得停下了脚步。 正欲回转身,冷不防的视角里又闪出那身影,只在那不远的屋角一闪而逝,金成双一提气,继续跟了过去。 两道暗影穿梭在宫殿屋宇之间,身影一时起一时隐没,在幽暗的月光下,犹如鬼魅。 金成双追至一处偏阁,停了下来,她四处寻视,白雪,再一次被她跟丢了,就在闪瞬间。 她寻寻觅觅,不觉上了廊桥,上了阁楼,她轻轻推开了一道门,屋内一片幽暗,月光从四周的窗纱射进,隐约可见这是一间书库,一件件书架成四道整齐的排在屋内,书架之间留出了三道走廊。 金成双朝屋内望了望,见没有什么异样,正要退出屋子,阁楼下却传来了一阵不紧不缓的脚步声。 情急之下,她忙窜进了屋内,躲进书架之后。 不一会儿,淡黄色的光影摇曳着从纱窗外缓缓向门口移来,金成双伸手将架上的书往旁边扶了扶,从缝隙里观察着门口的情况。 「咦?」一个瘦削的老者迈着蹒跚的步履到了门口,金成双随着那一声疑惑,心跟着一紧。 「这门怎么开着?」老者上下边看了看那开着的门,边说道,手也随着摸索到了门上的锁链上,不由得一愣,拿着油灯往近前照了照,鬆了一口气,一拍头道:「呵呵,真是老糊涂了,竟然忘记了上锁。」 说完后,他举起灯朝屋内照了照,见没什么异常,便退出门外从袖子里摸出钥匙,带上了门。 金成双见状,有些慌恐了,门外落锁的声音传了进来,她钻出来,见那灯影随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渐渐离开了阁楼,声间越来越远,光影越来越淡…… 「丫丫的,早知道还不如被迷药放倒来的轻鬆。」几番努力拉扯后,金成双乏力的靠在门上,满心不平的用手往门上撞去,「哎哟……」一声痛呼,金成双抱着手转过身,很是气愤的看着身前紧闭的门,「臭门,烂门……」 话分两头,正在金成双因一时忘怀,用手撞门时把手弄痛而不满的与那两扇无辜的门纠缠时,在宫庭的另一侧也不见得有多惬意了。 青雾缭绕间,隐约可见一婀娜白衣女子婷婷而来,轻风撩拨,青丝合着白纱飘起,在身后留下一片秀丝纱影。黄邺呆望着那倩影,等着她缓缓飘近,她的脸正要变得清晰时,突然间狂风大作,白影化作一团缥缈的青烟,随风而逝。 「你是谁?你别走,别走……」 一声惊呼乍起,黄邺猛地睁开眼,微黄的光亮下,明黄色的帐纱赫然眼前,原来刚才所见情景只不过是一场梦,黄邺轻嘲,第一次在梦里梦见女人,正欲抬手拭去额头细细的汗珠,猛然见发现身边有些许不对劲。 转过头,见自己的身旁一边躺了一位身着薄纱的女子,那两位女子的手还压在自己的胸口,自己胸前的衣衫微敞,他一愣,猛地起身,惊醒了身旁熟悉的女子,女子亦跟着起身,满脸的恐惧与不解。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黄邺冷冷的开口,心中满是怒气,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居然趁自己熟睡时私自爬上龙榻,妄图通过这样的方式一举成凰,荣华富贵吗? 「皇上,」显然黄邺的口气让两个女子害怕了,她们忙下了龙榻跪在地上,其中一位赶忙说道:「皇上息怒,奴婢们是奉太后的命令来伺候皇上的。」 「滚,马上滚。」黄邺不给她们留任何余地,朝两人吼道。女子见黄邺发怒,忙低着头退了出去。 「四贤,四贤……」 正坐在门边昏昏欲睡的四贤先是见两个身着暴露的女子慌忙退出,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到屋内黄邺满带怒气的吼声,他忙将已经歪向一边的冠冒扶正,而后匍匐着身子进了门。 「万岁爷,您这是?」 黄邺跳下床,满脸怒气的说道:「那两个女人是不是你放进来的?」 四贤看了看门外,埋下了头,吱唔着说道:「啊……呃……稟万岁爷,是……是太后亲自挑选的人,奴才……奴才不好阻拦。」 黄邺猛地背过身,道:「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尤其是……」黄邺别过身子,真愣愣的瞪着四贤道:「女人。」 「皇……皇上,那若是太后来了呢?」四贤忙道,而后心里暗念道:这宫里太后娘娘可是最大的女人,谁敢拦呐。 黄邺皱眉,这还真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他无奈的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朕要静一静。」 四贤拜了一拜,闷着头退了出去,黄邺心口堵着气,在榻前来回转悠着,真要娶亲立后立妃吗?可如今自己才登基不久,朝政和方面还不稳定,难免会有意图不轨者趁机混入宫内,抑或是让自己又多了几份牵绊,如此下去,自己如何会放手搏击? 他烦闷的摇了摇头,扯起挂在榻旁衣架上的便衣批在了身上,抬步朝门外走去……

第六十三章 外出 (推荐资讯:梦鸽 金铁霖,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 「若是你非要把我们的关係跟钱混在一起,我这就离去。别忘了,我们拜过堂,不应该因为买卖才睡在一起。」君钦涯心痛地说道。 砰! 清脆的心碎声,钦涯听得清清楚楚。是他那一颗在外人眼里看似冰冷黑暗,实则脆弱的心灵碎成两半的声音。 他今晚,本来不是要来欺负荷衣的。他该处理的事还没有忙完,抽空赶过来看她一眼。看她有没有安然睡觉,看她有没有再被露娇人折磨得痛不欲生。只是来看看,这已经是今日他来的第三次了。 荷衣并不领情,「颢琰王跟谁拜堂了?跟我阮娇楼第一名妓花魁娘子年莫笑吗?这不是荒唐吗?要是传出去了,你颢琰王的颜面往哪搁?别让我背这个黑锅,我背不起。你让我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别让天下人骂我是个专勾引男人的妖精。」 说到这些时,荷衣的心底再也氾滥不起涟漪。平静的一潭心湖,没有波澜,没有风浪。还提什么拜堂的事? 在对的时间里,付出的爱夭折在君钦涯的残忍里,就有了一场再也无法挽回的错爱。岳荷衣,不可能再是那个想要嫁给君钦涯的小女子。她只想要摆脱他,安心的过自己的生活。 「衣儿!我们拜过堂。」君钦涯几乎求道。 那一日,蜀都城内繁花似锦。荷衣穿着大红喜衣被钦涯接进颢琰王府。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毕后他们就是夫妻了。可是对荷衣来说,那几乎是一个笑话,耻辱她前世今生的笑话。 「我说,颢琰王今晚不打算做我生意就请走人吧。颢琰王府名正言顺的王妃可是为你暖着床,请吧!」荷衣做出一副请客的姿势,绝情道。 「衣儿……」钦涯艰难的张口。 荷衣再次绝情道:「请!」 「你早些睡,我会再来看你。」钦涯灰暗地说。说罢,他无力的转过身,神伤的离去。晚间,他还要去天网处理事务。走出阮娇楼后,他藏住内心的痛,又摆出那副盛气凌人的脸。他生存在这个世上,都不知道哪个是真正的自己。那一张阴冷、恐怖的脸其实不是他自己愿意摆出来的。如果不是这样,他早就已经丧命在这个世上了。此时,他倒宁愿自己曾经就死在天网了。至少,那样他便不会爱上荷衣,不会知道什么是心痛。 次日清晨,荷衣如往常在睡梦中醒来。醒来的时候,她眼角还挂着泪水。 那是一片云雾,岳一飞在朦胧中向荷衣招着手。荷衣开心的向爹爹奔去,扑向爹爹时却是空气。 爹爹……爹爹…… 荷衣四处张望,仍旧只是那片云里雾里的大地。她听到自己四个哥哥叫喊她的声音,循声而去,四个哥哥都向她伸手要抱她。她再次开心的扑上去,又是一个空。她再定眼看眼前的景时,是自己爹爹哥哥无头的尸体。那尸体血肉模糊,不知道头在什么地方。她爹爹的手还在动弹,微弱地伸了几下后就一动不动了。她摇着那尸体撕心裂肺的叫喊,再怎么痛哭也无济于事。 哭着、哭着她就醒了,醒了看到兰香正好坐在她床头也伤心地哭着。 荷衣不解,「姐姐你怎么了?」 「妹妹,我忍不住就跟着你哭了。」兰香声音哽咽道。 「我怎么了?我就只是做噩梦了,没事。」荷衣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安慰兰香道。 兰香泣不成声,「你梦见将军了吧?你不停在哭,不停地叫喊将军。妹妹要是心里痛就哭出来,不要在梦里才知道发洩。这样对身体不好。」 荷衣强颜欢笑道:「姐姐,真的没事。你不是说阮妈妈说放我自由,可以自由出入吗?今儿,我们就出去。我先起床洗漱,姐姐等我。」 有兰香送来的热水,这个早上又是温暖的。荷衣洗漱好,穿了一身白色衣服。吃过早餐,荷衣领着兰香出了自己的厢房。这是荷衣第三次出这厢房,这一次她倒是仔细把这阮娇楼看清楚了。这建筑风格虽然也有些古色古香,却不缺少独特的创意。能在优雅中生出别具一格来。二楼是姑娘们的厢房,却一点也不拥挤。厢房与厢房间还空出一块供人琴棋书画,调节情调的场地。那里摆放着优雅的装饰品,陶瓷、花雕、木雕。让人觉得有种温馨的感觉。怪不得来这阮娇楼的人都是些有钱人。 荷衣穿过这琴棋书画的场地,来了楼阶处。有个看似护院的男人走过来,「花魁姑娘这是上哪去?」 一大清早,这楼里的姑娘们都还没有起床。楼里没什么人,荷衣唯一碰到的就是这护院,就被他拦下了。 兰香上前理直气壮地解释道:「我们这是要上街买些胭脂水粉。」 那护院见是花魁,口气倒是很好,「花魁姑娘可以差人到后厢领取日常用的胭脂水粉。这出去买多费事呢。」 兰香不悦道:「上街自己挑的用起来更舒心。」 「玄武,让她们出去,不用拦路。以后你都记着了,莫笑姑娘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她要是想出门,记得帮她配一顶软轿。」 是阮娇娘,她对拦住荷衣去路的玄武吩咐道。吩咐完,她又转过身来,一脸平静的跟荷衣说,「莫笑姑娘要出去,叫人帮你抬一顶软轿来。刚刚莫怪玄武无礼。是我以为你不喜欢逛街,误认为你不会出门,才没有吩咐下去。」 荷衣莞尔道:「阮妈妈这就客气了,莫笑并没有怪任何人啊。倒是感谢阮妈妈将我照顾得这么周到。一会出门就不用什么软轿了,我只是出去走走,散散心,买些小东西。阮妈妈就别费心了。」 阮妈妈想了想,「这出门没有轿子多不方便,我让玄武帮你準备。」说罢她向玄武吩咐道:「去帮莫笑姑娘抬一顶软轿来。」 「阮妈妈不用了,真的不用,我们就出去走走。」兰香急道。这荷衣出门是要办事的,跟四个抬轿的轿夫就什么事也不能办了。 玄武已经照阮娇娘吩咐準备软轿,荷衣沉稳地微笑,「阮妈妈,这软轿莫笑真的不需要,还是别费心了。我们就出去走走,没多久就会回来。」 阮娇娘沉默了片刻,心里明白荷衣这是要去做什么。她就当是做一回好事,「玄武,不用备轿了,莫笑姑娘想要清静。」然后她转头对荷衣微笑道:「莫笑姑娘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阮妈妈放心,我们去去就回。」荷衣笑着回道。 出了阮娇楼,荷衣与兰香并肩走在这古域国的大理石街道上。这是荷衣生平第一次踏足这古域国的闹市。街道两旁的小商、小贩整齐有序的在自己的铺位叫喊吆喝。各式各样的商品让整条街热闹纷繁。一大清早,就已经有许多人前来逛街採集。可见,古域国的繁荣。 荷衣的心思不在这大街上,却装作笑意盈盈的东瞧瞧西看看。走到一旁的卖胭脂水粉的小摊时,她停留了脚步。手里握着一支髮簪,装作端详,「姐姐有没有察觉到有人跟蹤。」阮娇娘身边的人都是高人,凭不懂武功的荷衣是察觉不到有尾巴在身后的。但是,她猜到不会那么轻易就自由了,阮娇肯定会安排眼线。 好在,兰香从小习武,对这样的跟蹤很敏感,「我们早被跟上了。」她在荷衣耳边小声嘀咕后,又笑着询问,「老闆娘,这花香露怎么卖?」 荷衣拿着髮簪转来转去,看来看去,「我们分头行动,再回来在这店后面会合。一会那辆推水果的车过来时,你故意把它打翻。」 兰香应道:「嗯,好的。」 老闆娘见荷衣和兰香像是大家闺秀,以为来了生意,高兴的敲诈道:「这花香露是从西域传来,用者可以美容养颜,延缓衰老,我见姑娘生得天生玲珑,就五两银子一瓶卖给你吧。」 「五两银子?太贵了吧?」兰香虽是在跟老闆娘讲价,眼睛却留意着快要推过来的水果车。那车夫推着一大车的水果边走边吆喝:「水果新鲜的水果,一吊钱一斤,先尝后买,不甜不要钱。」他正推到她们面前时,兰香用内力一掌推翻了他的水果车。顿时,满街滚满了西瓜、蜜桃、鸭梨……街道上的行人被这突然乱滚的水果堵塞了道路。有的人叫骂这车夫挡了路,有的人帮车夫捡着乱滚的水果。有的人则是立足观望。一时,人流有些拥挤。趁着混乱,兰香和荷衣分头离开这里。阮娇娘只派了玄武前来跟蹤。一时,他不知道要跟着哪一个好,犹豫了片刻后他朝着荷衣离去的方向追去。 玄武追出去时,荷衣已经又转回到原地和兰香会合了。而玄武只朝着那个方向一直追下去,追得再急也不见荷衣人影。 「妹妹,现在我们可以放心去了。」兰香高兴地拍拍手掌,对荷衣道。她拉着荷衣的手,胜利地迈步。 「姐姐等等,拿些银两出来给那位老伯。」荷衣小声对兰香说道。这时兰香才反应过来,刚刚做了坏事。她从长袖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荷衣。荷衣接过银子走到老伯身边弯下身轻声道:「老伯,这些水果我全部买下了。」 蹲在地上拾水果的老伯抬头看着荷衣,「姑娘要买这摔坏的水果?」 荷衣点头,「嗯,都买下了,不过这水果我一时拿不走,就当送给你吧。老伯收下吧,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荷衣把银子塞到老伯怀里,起身对他微笑后,和兰香径直离去。 「姐姐,走快一点,我怕跟蹤的人又倒回来。」荷衣道。 兰香应道:「好,妹妹不要去买些冥纸吗?」 「不了,我们直接去吧。你带路,拿越多东西越招摇,还是就这样去就可以了。」 是的,就是这样只身去她爹爹坟前跪拜,她就心满意足了。将军府被血洗后,已经足足有一个月了。荷衣却没有任何机会到岳一飞坟前祭拜。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她一定不会放过。 兰香领着荷衣走到了蜀都城城南街尾,过了城门就可以去那荒野的坟场后山了。城门的守卫看见两个漂亮姑娘要出城,前来阻挡,「等等,两位姑娘是要去哪里?」看上去这守卫衣着更威风,像是这些守卫的头。 这城门进进出出的人都可以自由行路。那守卫就专挑了漂亮姑娘拦路。兰香想上前对他质问,被荷衣拉回来了,「姐姐拿一锭银子来。」她对兰香吩咐道。 「这位爷借一步说话行吗?」荷衣对守卫微笑道。她的笑容足可以迷倒这个男人,再加上她的礼貌,那守卫便跟在她屁股后面前行了几步。 荷衣走到一旁人少地方停下来,再次转身对守卫微笑,「这位爷,我们这是要去城外探亲,你就给个方便让我们出城。这是小女子的一点心意,还望你笑纳。」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就是真理,那守卫见了钱,两眼都直了。但是他怕引人非议,正经的推开荷衣的银子。荷衣把银子塞到守卫怀里小声地说,「没人看到,大爷就收下吧。」 守卫四处张望,见没有人盯着这边,也就收了钱,「两位姑娘请吧,有些得罪还请见谅。」 「哪里话,大爷按规矩做事,见到陌生的生当然要留意。小女子有打扰的地方还请你见谅、担待才是。」荷衣客气道。 「姑娘真会说话,要去探亲就早些上路吧。」 为人处事这一方面,兰香还是比较欠缺的。荷衣经历了两世的人情世故,对于这一点还是能拿得稳的。出门在外若是要跟人硬碰碰,吃亏的只有自己。花一点钱,什么事都好办。这一点,荷衣明白。 兰香附到荷衣耳边,「想不到妹妹这样透明的人也知道贿赂人。」 荷衣笑道:「姐姐不是也知道,只是不愿做罢了。这出门在外,不能任着自己的性子。什么事都要心平气和的对待,该花银子的时候不能心疼。」 兰香道:「妹妹不出闺门知道这么多?」 她们才刚刚迈出城门,那守卫又叫住她们,「两位姑娘且慢。」

第六十四章 荒野地里的新坟 守卫招着手,阔显威武,「姑娘且留步。」 荷衣和兰香止住了向前迈的步伐,相视一望,「给了一锭银子还不放人。妹妹,他不是把我们当钦犯了吧?」兰香小声的嘀咕,那表情像是在哀叫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运。 荷衣对兰香小声道:「没事的。」后又转头,让自己僵硬的表情展出倾国倾城的笑容,「大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那个守卫搔了搔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道:「两位姑娘路上小心,这出了城人比较少,怕不安全。要去探亲时行路赶快点,趁天黑前赶去。」 兰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可以安心走人了。她当自己真会被这守卫当作钦犯来审问了。 荷衣笑道:「谢谢大爷你了,小女子先行告退。」 城门外的路不同于城内,都是黄泥土。这初秋的天时不时会有凉风吹来,卷着秋意,卷着沙尘,弄得荷衣和兰香满身都是。这一条道,像是官道。偶尔会有骑士驾着马奔驰而过。那黄土便在快马脚下,满天飞扬。 「妹妹,小心!」兰香捂住嘴,把荷衣往里边拉。那黄土飞扬的半空让人眼睛都睁不开。荷衣别开脸,近乎看不到眼前的事物。看来,这的确是一条官道。要不,不会有快马飞过。待那尘土又重新落到地面恢复平静后,荷衣才睁了眼睛(推荐阅读:女婿下面好大又粗又长,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看到兰香的髮丝上沾满了尘土。 「姐姐都成了泥人了。」她说着,给兰香轻拍着髮丝上的尘粒。她俩的脸都不用再打粉了,这土正好帮她们盖上一层土黄色的粉底,甚是好看。兰香也伸出手帮荷衣拍掉身上、脸上、髮丝上的尘土,「妹妹还不是一样,成了个泥人。不过,这泥土沾在你脸上还挺好看的,不用化妆了。那人真不知道干什么那么急,是急着要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还是急着要上断头台?」 兰香说了狠话,被荷衣反驳了,「也许是急着去会见相好呢。说不定他的情人正在远方等着他,他就迫不急待地飞奔去了。姐姐就留些口德别咒骂人家,祝人家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终成眷属?妹妹这个时候还想到别人?世上有多少人能终成眷属?不要反目成仇,平淡的过日子就好了。」兰香叹息道。她那表情正反应了她此时的心情,有些灰暗,有些丧气。 爱时,人生美好。 恨时,人生灰暗。 兰香的那些灰暗的神情后面,一定有一些让她失望、让她充满恨意的故事。自从荷衣嫁了君钦涯后,她就再也不与荷衣提起曾经对爱情的那些渴望、嚮往。这在荷衣见到她灰溜溜的眼神后,就有些察觉。只是她不问,她想哪一天找个风轻云淡的日子,彻底的同兰香谈谈心。她不想兰香有这样悲伤的神情。 「姐姐,好像红尘被你看透了哦?要不你赐教一些经验给妹妹吧?」荷衣调皮地问道。 兰香笑了,笑容中夹杂着悲伤,「妹妹就不要取笑我了。论赐教,全天下的女人都不敢在你面前有什么高见。」 荷衣见兰香笑了,虽然笑容很不自在,但还是有欣慰。至少,兰香没有为情病入膏肓。 「这样?那我办一个学堂专门讲座。就请姐姐来做夫子,教教你的看破红尘论。到时候大家听了,都不敢嚮往爱情,都去追求平静。你去讲的专题我都帮你想好了,就叫兰香语论。你的兰香语论一出场準把那些姐妹们听得乱天花乱坠、无比崇拜。」荷衣设想道。 没有快马飞奔的官道,虽然空气乾净了,但是路上只有荷衣和兰香两人。这气氛委实的有些安静。任荷衣怎么逗兰香,也没有活跃的气氛。城外不同与城内,有行人,有拥挤的建筑物。这里除了这条官道像样一点,其余都近乎是荒野。乱草丛在官道两旁一望无边,枯萎、幽深地延伸。时而有一两只乌鸦盘旋在上空。那哀叫,简直是死亡的奏曲,直沖苍穹,像要把天空都沖出洞来。 又逢初秋,时而袭来凉意。兰香不由得打了冷颤,「妹妹别逗我了。」 不是荷衣想这样若无其事的夸夸其谈。是她希望能让兰香觉得轻鬆一些。悲剧是在岳家发生,荷衣是这惨案的直接受害者。但是,她却看到兰香为她神伤。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她只想现在、将来活着的人能快乐。 上空的乌鸦又一声哀鸣。 哇……哇……那声音悲壮凄凉,至极,至极。配上这凉意的秋风,不只扰乱了荷衣的秀髮,更扰乱了她的心。她们今天是出来到岳一飞坟前祭拜的。她心情坏透了,仍旧对兰香笑容满面。她不是努力想让气氛能轻鬆点,让自己活得轻鬆点吗? 「姐姐,爹爹和哥哥的坟不远了吧?」荷衣低沉的询问道。 兰香回道:「还要走一段路。」她领着荷衣从这官道旁的小道走去。 弯弯曲曲的小道幽深、狭窄。小道近乎不成道路,就只是有稀少的脚印落在这荒丛中。她们走过的时候,都还要用手将那些挡路的草拨开。荷衣记得这条道正是那日于子期带她逃亡时经过的路。再上去就是一片乱坟场。那日,是晚上经过此地,倒没有看清楚原来这片荒野这么宽广。 到了乱坟场荷衣四处张望,都不见新坟,忙问兰香,「姐姐,是这里吗?爹爹和哥哥是埋在这里?」 兰香牵着荷衣的手,小声道:「不,不是这里。还在这坟场的背后,那里比这里更荒芜。」 近了,更近了。荷衣只盼望早些穿过这乱坟场,不曾注意这坟场的荒乱模样。每行一步,她既是期待,又是挣扎。乱坟场内还堆放着许多的碎石,脚踩上去就咯吱咯吱的响。那声音,正是死亡的象徵,正是亡灵的冤喊。 坟场的背后是一座山,有乱石,有高过人头的草堆,有光秃秃的空地。分不清楚哪些是石头堆,哪些是草堆,哪些是坟堆。 站在山脚下,荷衣能感觉到这座山压在她心里的重量。她要承受的不仅只是山的沉重、荒林的凄凉,更要坦白此时内心的哀绝。无缘无故一夜间丧了亲人,五条人命。就在她上花轿的那日,她还看到岳一飞眼角不捨的泪水,看到他那张年迈的脸上有对她无比的期望、疼惜。就在她要出嫁的那日,哥哥们还说她心急嫁人,哥哥没成亲,妹妹倒先想男人了。而一夜间,他们五条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躯体就身首异处了。明知爹爹哥哥被残害了,却没有机会看上他们一眼,没有机会为他们添一堆好坟。 荷衣那心底的哀绝,如同自己处在了一个没有任何物体,只是一片空旷的空间中,一望无迹,抓不住任何,摸不着任何。从此,在这个异世,她再也没有亲人。是她害了岳一飞和岳家四少将。若是她不穿越到这个古域国,也许就没有那一日的新婚,就没有那新婚夜的惨案。 她颤抖的轻问兰香,「到了吗?」 兰香点头,「嗯,到了。」然后,她将手指向半山腰的那五个小山丘。 荷衣跄步走去,没走两步两脚发软,跪在地上。这是怎么了?心痛?自责?悲伤?确确实实,岳一飞和岳家四少将是她今生的亲人。她要以这种方式,偷偷摸摸的寻来此地跪拜。看着他们被埋在这荒野,无人问津,无人上香,无人来除杂草。 兰香已经泣不成声了,有些口齿不清地问:「妹妹,要上去吗?」 「嗯!」 她重新爬起来,向那五堆新坟走去。 山腰上的乱石大大小小、横七竖八的堆在斜坡上,踩上去便将它触动,乱滚下山。大大小小的石头足以砸伤荷衣,但她却坚持爬向那新坟。一不小心踩到一块正在向下滚的石头,让她身子顿时失去重心,整个人滚向山底。 「妹妹……」兰香一个箭步飞身向荷衣跃去,抓住她的衣角才没让她落下山底。若不是兰香武功高强,她们俩早被摔下去了。不摔断胳膊,就摔断腿。 「没事……」荷衣沙哑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也哭了。失去亲人的感觉跟被人抛弃没有两样。她的爹爹不再爱她了,她的哥哥不再宠她了。这世上,没有人再跟她血液相通,没有人再亲切地呼她闺女、傻妞妹妹。他们死得太冤,他们死得太不值。 荷衣和兰香相互搀扶着,继续上前。每走一步,都如同是当年在冥界中走那刀山火海、血魔冥掌那样痛。那痛不只在皮肉,更牢牢地牵扯到心里。艰辛地爬到坟前,荷衣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子,纵身跪下。 她在君钦涯面前装出来的坚强,装出来的无所谓,这一刻完全崩溃了。什么叫坚强?她在仇人面前装作无所谓,无关紧要,死了亲人一样若无其事的活着。一样的要吃饭,一样的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一样的微笑。这些就叫坚强了?不,这些不叫坚强。她伪装得好苦,她不要再坚强。脑子里混乱一片,伤痛、委屈、绝望。这坟内是生她养她成人的岳一飞,是跟她从小一起调皮长大的四个哥哥。怎么让她一个人活着,还要活在杀他们的人手下。所有,通通崩溃了。那些心里积压的所有感受,分不清都是些什么,让她心口堵着一块千斤重的大石。重到她想哭,但却没有力气哭出声,连眼泪也流不出来,全部被堵住了。 荷衣呆滞地跪在坟前,从旭日东昇一直跪到夕阳西下。一直,她没有说一句话,痛苦的看着坟堆,忘了时间,忘了世界,忘了自己,忘了身边还有兰香陪着她。她想痛哭一场,怎么就没有眼泪?难道自己就真的是个薄情的人,连自己的父兄丧命也无动于衷?她试问自己,天大的仇,她竟然选择不报。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我还有人性吗? 在心底,试问了千百遍,她冷静了下来。报仇有什么用?活着吧,就好好活着。爹爹哥哥会理解的。 终于,她有反应了,伸手抓起一把泥土捧在手心。心底默念,对不起,没能让你们安息。 那泥土,粒粒被秋风捲起,从荷衣手中飞扬出去。得到感应,她知道爹爹哥哥会原谅她。他们此时或许已经轮迴转世了。说不定会转世到荷衣前世的那个时代,什么都是高科技的。只是,爹爹哥哥分别在不同的地点,都是陌生人,不再是父子,不再是荷衣的亲人。但,他们一定会感受美好的生活。这些就足够了。 可是,为什么荷衣还是心痛呢?只是,她没有泪,凄凉的一抹笑容让她在夕阳下像一朵凋零的花。 「妹妹,你从早上跪到现在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吧?要不,阮娇娘会着急,说不定会让颢琰王发现。」兰香擦乾泪水,对荷衣建议道。 荷衣回首对兰香道:「辛苦姐姐了,再待一会,我叩了头就走。」接着,三声清脆的声音传进兰香耳朵里。是荷衣额头和碎石相撞的声音。 「妹妹,你放心吧,你没来的时候有阮娇娘和那日要为你赎身的大侠常来上坟。要不,这坟前也不会有香蜡烧过的痕迹。我们安心的回去吧,被颢琰王发现了可不好。」兰香道。 「嗯……」 「爹爹、哥哥,在另一个世界你们一定要活得开心。」荷衣面对五堆新坟轻声念道。心里默默地想,别了,亲爱的爹爹哥哥。别了,所谓的仇恨。我会好好的活着。 「姐姐,我们回吧。」荷衣说罢,想要起身,却发觉自己两脚无力,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妹妹,你跪得太久了,我扶你。现在想走回去也要等一会你脚不再麻了才行。怕也快要天黑了。」兰香心疼道,将荷衣扶起来站着,「我扶着你,你站着,脚不再麻了再慢慢下山。」 荷衣轻问,「这天快黑了,姐姐就不怕?」 「怕什么?」兰香反问? 「你说呢?这是坟场,你不怕吗?」 说这话时,一股秋风吹来,袭来凉意,让人毛骨悚然。太阳已经下山,只剩下天边的红云,照得这后山的气氛有些诡异。兰香五岁前几乎都是夜里和戏班子一起赶路,对这样的坟场早有所见。但,心里还是有些怕。 「妹妹,没事的,别怕,有我在。能走了吗?试着走走,我扶着你下山。」兰香扶着荷衣,慢步向山下走。 荷衣想跟着兰香的节奏挪动步子,「不行姐姐,等一等,我的脚没有知觉走不动,它都不听我使唤。」她抬头对着兰香调皮一笑,「看来天黑前还不能下山了。」 这时,一声乌鸦的叫喊声再次打破这宁静,带来无比的凄凉与恐怖。兰香被惊吓后,扶着荷衣的手抖了抖。荷衣发觉了,心想,算了,不要吓人了。她倒是不怕什么坟场闹鬼。鬼,她见多了,在冥界的时候什么样的鬼她不曾见过。特别是过那一片冥掌的时候,那里全部都是恶鬼。比起冥界,这荒芜的后山坟场又算什么。 「姐姐,扶好了,我要开始走了。感觉这里倒是挺清静的。可以在山脚下搭一间茅草房隐居起来。肯定没人来打扰。与世无争的日子,挑这里安家最好了。」荷衣故意侃道。 兰香使给荷衣一个眼神,「妹妹这个时候还想什么与世无争,住在这里多那个……」她说着,望向四周,顿时寒冷朝她袭来,让她再一次寒颤,只差没有让她毛髮竖起来。 荷衣的脚稍微能动了,便抬起脚慢慢移动,那种酥麻的感觉好像骨头里有虫子在钻一样难受。让她哭笑不得,「姐姐,我们以后摆脱那个恶魔就到一个清静的地方住下来吧。这里不好,就挑别的地方。」 「摆脱那个恶魔?没那么容易吧?妹妹小心,走慢点,脚还软吗?」兰香关切地问道。 荷衣胸有成竹道:「一定能摆脱他的,你放心。到时候我们就自由了。不行,姐姐等等,我这脚实在是太麻了,走不动。缓缓再走。」荷衣没走多几步,脚心、小腿、大腿的酥麻感更厉害了。跪了一天,怕是一时半会回复不了的。 这暮色让人有些心寒,乌鸦仍旧盘旋在上空不肯离去。兰香左顾右盼,声音颤抖道:「那就再等等,等你能走了再下山。」她这时也顾不得回阮娇楼后阮妈妈的责怪什么的,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怕撞鬼。 荷衣道:「没事,天黑了行路才方便。」 这时,一个非属于兰香,也不属于荷衣的女声厉声地响起,「你们谁也别想再回去了。」 别说兰香,就连不怕鬼的荷衣也被这凌厉的女声所惊吓。兰香紧握住荷衣的手,握得荷衣有些疼。若不是那疼痛,荷衣还没那么快从惊吓中清醒。她脑袋转动着,这声音似乎听起来有些熟悉。绝对不会是什么孤魂野鬼的声音。可是,一时她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了。 「妹妹,是不是有鬼?」兰香寒冷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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