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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天．Chaos?02 不、会、吧！我运气有这么背就是了。听到右侧传来一点都不想熟悉的低沉嗓音，我呼吸一窒，恐惧感迅速涌上来，就跟国中无数次以及上次遇到一样。是他，那个跟胤有打架之仇的家伙。「我不是皇甫胤，你找错人了。」用烦躁的语气回他，我抓抓头髮，现在只希望不要有人来吵我。有问题有冤仇找胤去解决，恕我无法帮忙。烦躁更甚于恐惧，我连害怕被怎么样的情绪都没有。再说我根本跑不赢高大壮硕的对方，虽然我很怕痛，可是如果真要被揍，我躲也躲不掉，算了。「哼，你还敢狡辩！托你的福，我可是在拘留所待了两天。」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路灯照不到的黑暗中传来，我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隐匿在黑暗中的对方。我才没那个能力让从以前就害怕的家伙进警察局。不过我当然不可能傻到去问那家伙原因，要是他冲出来把我揍一顿怎么办？能避免被揍，我当然就不希望被揍啊！其实不用问，我也知道原因。是胤做的。只是我不知道他何时又跑去跟人家打架了，还是顶着资优生的脸去打架？我没看到他受半点伤，模样也跟平常无异，完全感觉不出来。「别以为我会这样就罢休！」喔喔，听这语气是抓狂的前奏。懒懒地托着下巴，我扫过还隐身在黑暗中的人，不担心对方突然冲出来揍人。迟钝归迟钝，我是懒没错，偶尔还是会稍微动动脑筋的，OK？「就说我不是皇甫胤了，我只是跟他长得很像而已。」是很像，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相似度。果然还是该换个髮型，染一下头毛，才不会老是被当成同一个人。「嗤，别想骗老子了！」声音变近了。瞄了一眼地上，我看到影子已经透出黑暗，曝露在路灯下，表示对方离我又更近了一点。要是平常，我早就吓到动弹不得，或是转身就跑。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还能很冷静地思考『说不定又要被揍了，今天才看医生，该不会明天也要去看吧』之类的话题。别怀疑，我没变，还是会怕那个对我的中学生活造成阴影的家伙。我只是累了。锵啷。金属撞击地面的刺耳声音响起，我原本还有些懒散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瞪大双眼，我死死盯着地面移动的黑影，除了人影之外，还附带一个看起来根本不是人体结构会有的黑影。该死，我是不担心被揍没错，但是不代表想被打死啊！迅速地起身，我不顾身体还很疲倦，拖着沉重的步伐后退了几步，目光没有离开那道黑影过。一背对那人，我很有可能就会被揍，绝对、绝对不能这么做。在心中暗骂自己运气怎么可以差成这样，每当黑影往前移动一步，我就跟着后退一步，技巧性地和对方保持一定距离。上帝、观世音菩萨还是如来佛祖谁来都好，只要能让我逃过这次，就算是邪教不入流的教我都愿意拜！『嘻嘻，别忘了你说的喔。』脑海中似乎响起如孩童般的高亢声音，我抖了一下，还来不及反悔，眼角余光先瞄到一抹黑白色的细小身影。是我家的小猫！站在围墙上，我找了老半天的猫咪就站在围墙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小猫咪，快点过来啊！」伸出手，我试图呼唤牠，却又怕一走进牠就会逃走。一剎那间，我完全忘记被不良少年威胁的事情(推荐阅读:床单姐，更多情感口述故事访问WwW.iqinggan.Cc)，满心满眼都只有看到小猫出现的喜悦。瞇起细长的眼睛瞥了我一下，小猫跳下围墙，在朝我走过来几步后，突然停下来，坐在原地看着我。「怎么了？」我朝小猫走进一步，以异常缓慢的速度蹲下身，伸长的手几乎能碰触到牠柔软的毛皮了。「喵呜！」结果，就在只差几公分时，小猫突然像是受到什么惊吓，猛地跳起来，转身就要逃走。「喂，等一下──」这次再让猫逃走，我一定抓不到了！我站起身，在小小的猫影还没消失前，火速跟过去，把刺耳的金属敲击声丢在脑后，根本就不管了。小猫比较重要啊！为了追到猫，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跑起来的速度有多快，只知道自己追过一条街又一条街，小小的身影还是在前头，刚好能让我看见，却又追不上。「呼呼呼……」大家都睡了的安静街道，只听得到我的喘息声，猫奔跑的时候很轻盈，完全不会有任何声音，相较之下我啪搭啪搭的步伐声简直吵死人。「喂、停下来啊！」那只猫跑来跑去，到底是要跑到哪里去啊？天边又传来几道打雷声，我无暇顾及，只能死命盯着还在跑的小小身影，不让牠在我视线中消失。「喵呜～」是我的错觉吗？听到我的喊叫后，那只猫居然转过头来对我喵了一声，然后、继续往前跑！可恶，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追得上四只脚的小动物啊？我有考虑过扑过去，可是小猫很灵敏，一不注意要是没抓到，让牠从我眼前逃走的话，就没有下一次机会了。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嘻嘻，是你说的喔。』孩童般的轻笑声，又在脑海中响起了。T.B.C

第九天．Chaos?03 那到底是什么怪声音啊！动不动就在别人脑中说话，这样很开心吗！刚是找不到猫的烦躁，现在换成追不到猫的浮躁感，我很想把吵死人的声音驱逐出去，但连形体都没有的东西怎么赶啊？根本无解。「喵呜。」放慢速度，回过头看我的小猫喵了一声，唤回我的注意力。对啊！我在做什么？现在的重点应该是在抓猫上，那种脑内说话的声音先放着不管也不会怎样，猫跑掉了可就抓不着了！狠狠拍了自己额头一下，在我懊恼的同时，黑白色的小猫又继续往前走了。「呃、等一下──」在追的过程中，我总感觉小猫好像有意识地带着我往某个地方走，如果我走慢了，猫也会跟着停下来等我。明明在牠背后，却知道我走路速度的快慢。我养的猫会如此有灵性吗？疑惑越来越深，可是我没办法得到答案。不能去问一只猫『嘿、你是不是想带我去哪里啊？』的问题吧，我想猫也不可能会回答我的。「咦？」我好像被什么水滴到。摸摸脸颊上，湿润的感觉让我抬头望向天空，细丝般的雨接二连三地落下，只有在路灯下才看得到。「下雨了？」虽然不是很(推荐资讯:我的爱请别走，更多文章访问WwW.afbbb.Cc)大，还不到要撑伞的地步，可是在秋天这样淋雨还是会有点冷。小猫还在往前走当中。「啊──不管了！要带我去哪就快点去，结束我们就回家！」由于迟迟无法结束，又不确定现在到底几点了，我对着猫劈头就是胡言乱语一通，更夸张的是前面的小猫还转过来对我「喵」了一声，细长的尾巴小幅度地晃动了几下。小猫突然开始奔跑，我死命跟在后面，雨势在我们奔跑的过程中逐渐加大，我的衣服已经溼透了，眼前的景象也看不太清楚，只能用手揩掉落在脸上的雨水。「喵呜……」小猫突然停下来，端正地坐在地上看我，细长的猫瞳很缓慢地眨了几下。雨已经大到我怀疑自己的衣服能拧出水来了，就更别提鞋子早就泡水泡到发出奇怪的水声了。「这里？这里有什么东西？」在离小猫三公尺之处停下脚步，我跟着左右张望一阵。路灯离得远就算了，雨还大到惊人，我根本没看到任何特别之处，小猫带我来这做什么啊？「喔……我懂了，你在恶作剧对不对？」唇角勾起弧度，我因为自己的想法而笑了。猫怎么可能会带我去哪里，那都只是我的想像罢了。「好啰，玩够了就该回家了。」回去后就先替牠取个名字吧。伸出手，我朝着小猫走过去。在碰到牠的瞬间，我看到细长狭窄的褐色猫瞳中似是泛起笑意，不是舒服的笑，而是恶意的笑容。「喵呜～」强烈的灯光突然打在我身上，我抬起头，倏地瞪大眼睛，前方的景象就像慢动作片般延展开来。刺耳的煞车声，以及抢在喇叭声响起的叫喊声，还伴随着什么我完全都感觉不到了。一片黑暗。眼前一片黑暗。好像有水滴到我脸上，刚脑袋瞬间罢工了几秒，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想起充满视线的白热车头灯，我立刻张开沉重的眼皮，对上的却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孔。那张，宛若镜子映照出来的脸。在车灯的辅助下，我可以很清楚看见他的表情很严肃，好像在隐忍什么情绪。「胤……？」怎么了？甫张口，我就发现不只说话很困难，连全身都很痛，五脏六腑似是移了位，每个都在跟我抗议。「嘘，别说话。」对上他安抚的眼眸，还有紧紧抱着我的手，我突然明白他的意思了。结局改写，这次换我被车撞了。「我、会死吗？」「别说这种不祥的话！」胤的语气突然加重，我很想笑，可是光说话就费尽我所有的力气了，身体重到好像就此要沉入地底，浮不起来了。如果就这样死在胤的怀抱里，好像也不错。我脑海中跟着浮现这个念头。「我不会让你死的。」胤的眼眸在看我没错，可是里面却没映出我的影像。没想到在这时候，我还能考虑到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真的不在意结局会怎样了吗……「胤。」不可能。如果可以，我想跟胤说我的感情，我想跟他永远在一起，每天一起上课、每天让他帮我补习，对着我的烂成绩苦恼，让他为我担心。每天每天醒来我都想看到他，在同一栋屋子里入睡，在同一个地方呼吸一样的空气。我想要他用看恋人的眼神看我。只是，这微小的愿望也不可能了。已经，不可能了。这次闭上眼睛，就没有再张开的机会。一体悟到这件事，我死命地盯着胤，想将他的面容深刻的记在脑海中，有道念头闪过我脑海。「胤……」「宥。」他握着我的手，立刻将头凑到我面前，表情很专注也很严肃。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微笑，我使劲最后的力气向上一靠。一个吻刚好落在胤的唇角。颓然地倒下，我再也支撑不住，胤的脸在眼中逐渐模糊、扭曲，最后化成一道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T.B.C

第九天．Chaos?04 「唔……」「胤，你撑住啊！」我慌乱地握住胤的手，看着红色的液体不停自他身下扩散开来，雨打在我身上，落在胤脸上，我身体不够壮，没办法替他挡去所有的雨水。等、等等，现在是怎么回事，我刚刚明明是──是在回忆第一次发生过的事情吗？不、不对，印象中我是喊胤『哥』，不是像现在直呼名字。也就表示这不是回忆，而是第二次发生的事情。可是、不对啊！胤的手很冷，身体却在散发着热气，儘管脸因疼痛而皱起来，但望向我的眼眸很平静，我依旧在里面看不到自己的影子。「宥，不要哭。」我现在已经管不了到底有什么异状了，胤的体温明白告诉我这是现实，无法否认的现实。结局依旧相同，胤为了救我和小猫被车撞了。「可是、可是，我不是说要你别出来的吗……」说话说到哽咽，我的视线模糊到快要看不清胤的面容了。不能这样。我随手往脸上一抹，逼自己看清胤的脸。跟我一模一样的容貌，即使因为疼痛而皱起眉头，依旧不失他原先的帅气模样。痛，好痛。心脏像是被谁捏住了，痛到我无法顺利呼吸，光看着眼前人泪水就和着雨水劈哩啪啦掉下来。「我根本不需要你救我，我只想要你活的好好的啊！」我就是要你活下来，你现在救了我不就等于又回到原点了吗？我一点也不想这样。想想看，如果两人中非要有一个人死去，那不用怀疑，绝对是我啊！早在恢复记忆的时候我就做好觉悟了，因我的离去而痛苦的人，绝对会比胤离开感到痛苦的人少。逆转时光前听到『这次的结局有可能是你死』时，我不是回答『那就换我死』吗？确确实实是我的真心话。可是、为什么还要救我？刚抹去泪水，又有新的涌出，就像是坏掉的水龙头，根本清不完。「不能这样说喔。」勉强露出一抹微笑，胤的口气一如以往，就像在开导我这个不肯听话的弟弟。「好好活下去，连我的份一起。」「我不要！」谁要两人份的生命啊，给我好好活下去！『喔？』「宥、宥……」一张眼，剧痛便袭捲我全身，我狼狈地趴在地上，车头灯好刺眼，雨水哗啦落下，地上溼漉漉的，我的衣服和全身都湿的不像样。「痛死我了──」想爬起来，手肘才刚撑住地面，便痛到我脸孔扭曲，只能倒回地上痛呼。照这情况看来，不是扭伤就是骨折了，还有根本不知道伤的多重的内伤。「对不起。」一只满是擦伤的手伸进我视线範围内，我勉强转动头一看，是跟我一样在地上的胤，不过他是仰躺着，脸上手上和脚都是擦伤。他眼眸正好对上我的，漆黑如墨，眨也不眨地凝视我。是灯光的关係吗？他眼中没有映出我狼狈的身影。「为什么……」要道歉？说话的时候牵扯到嘴角的伤口，我痛地『嘶』了一声。头痛，身体痛，全身都痛，到底是受了多严重的伤啊？眼角余光瞧见我身下有鲜红的血液混着雨水蔓延开来，我抖了一下，完全不敢想像自己是哪里受重伤了。说什么不怕死，到头来我根本怕的要死！「我们这样算不算殉情啊？」胤的话让我迅速回神，狠狠瞪了他一眼。「都……」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如果不是胤说话的时候皱着眉头，身下也有鲜豔到刺眼的液体正在扩散的话，我还以为这会是个天大的笑话。殉情？兄弟一起死根本不能算殉情吧！「真好，同年同月同日生，也是同年同月同日死。」胤说的彷彿事不干己，我光看他流的血就一阵惊悚，真想转头当作没看到。可是我没有，我仍盯着他看。「不、要说这、种话！」即使嘴巴痛到不行，我还是坚持要把这句话讲完。现在我们两个的情况是一样的啊。虽然这样说很不道德，可是我着实鬆了一口气。面对死亡，谁都会恐惧。如果非要迎向死亡，有个人陪或许会让自身的恐惧降低不少。更何况，那个人又是自己喜欢的对象。可是，其实我最想的还是──活下去。和胤一起活下去，都不要死。是因为愿望太奢侈了，才会从单亡变成双亡吗？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让时光逆转，就算胤还是会离开，就别让我一个人留下。少了一个，双胞胎就不完整了。所以就带我走吧，不、我们一起走，一起到那个最终的结局去吧。不行，头好痛，已经无法再想下去了。「胤。」伸出手，我握住他异常冰冷的手。看着他的黑眸，我对他露出我自认为目前能有的最大程度笑容。「我们一起走，好吗？」没等他回答，我缓缓闭上眼睛，让既冰冷又火热的感觉包围住我，然后缓缓下沉，意识逐一剥落，终至沉进最深沉的黑暗。──即使到最后我还是没对你说『那句话』也没关係了，只要在死亡之时，你仍陪在我身边，这样就够了。T.B.C